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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已經把事情解決好了,沒想到他還暗地裡掩埋了這件事。學生這個群體曆朝曆代為官者都是小心謹慎對待,他們年輕熱血,又理想主義,很容易就被挑起情緒。一味的打壓很可能適得其反,更何況如今這個網絡社會,這件事情一旦被發酵,不僅僅是給文華大學帶來不好的影響。

馬奔今天心裡很不爽快,他下班回了家後,卻發現蕭何竟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來了?”

蕭何翹著腿,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漫不經心道,

“怎麼,你自己給我的鑰匙,我來不行嗎?”

馬奔哼了一聲,“你來準沒好事,說,什麼事?”

蕭何也不拐彎抹角,“沒什麼,我問問你院裡對那三個學生的處分,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啊?”

馬奔一聽他提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管起這件事了?你不是說這新聞院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嗎?” 今兒這是怎麼了,這已經是第三個人來找他說這事了。

蕭何將鑰匙扔到茶幾上,“他們都是我的學生,被你這樣一處分,以後還怎麼混?”

馬奔冷哼一聲,“我看你是聽顧柏時的話,才來找我的吧!” 讓他相信蕭何突然操心學生,還不如讓他相信母豬會上樹!

蕭何笑嘻嘻道,“我還要告訴你,顧柏時從美國趕回來找你麻煩,還是我告訴他的呢!”

馬奔氣的拿起手裡的公文包就要扔過去。

“哎!你可彆謀殺親兒子。”

“你要認我這個爹就給我把姓改過來!”

蕭何趕緊溜進房間,還不忘說一句,

“那哪兒能啊,我要改成馬何,彆人不得叫我河馬啊?”

嚴筱在顧柏時趕回來的那天下午就聽說他回來了,卻一直沒見到他。

直到第二天上班,才終於看到顧柏時。

“你突然趕回來做什麼?院裡最近沒事兒啊?”嚴筱把那盆若綠放在顧柏時辦公桌上,在她的照顧下,若綠長的很好。

顧柏時將香水遞給她,

“我的學生受了這麼大的處分,難道不是事情嗎?”

嚴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陸夕寒他們的事,難道顧柏時千裡迢迢的趕回來,就為了這件事?她無法理解他這麼做,

“你隻是他們的老師,給他們上課就可以了,難道學生受了處分你也要管?” 她話說的很衝,她滿心擔憂的過來找顧柏時,以為他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沒想竟是為了不相關的學生。

顧柏時道,“他們不是因為逃課或者打架受處分,而是莫須有的因言獲罪,我在課上教會他們如何報道真實,課下就眼看著他們因為說了真話被處罰嗎?”

嚴筱雙眼微紅,她懷疑顧柏時在影射她對這件事的無動於衷。她自然也知道,馬院長做的很不對,她作為老師,或多或少要為學生的正義感爭取一下,但是她內心裡下意識的就不想去管那學生的死活。

她盯著桌上那抹刺眼的綠色,突然問道,“我看你是關心則亂了吧?”她的態度咄咄逼人,似乎篤定了什麼事實,“顧柏時,你根本就不是為了學生!”

顧柏時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腦子裡千回百轉的想著什麼,

“那我是為了什麼?”

嚴筱聲音發顫,“你自己知道!”

她香水也沒拿,直接轉身走了。

第二十四章

蕭何剛晃悠到顧柏時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嚴筱紅著雙眼出來,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踩著細高跟走了。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進門對顧柏時問道,“你怎麼把嚴大美女得罪了?”

顧柏時正在打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覺得我多管閒事了吧。”

蕭何笑道,“我才是多管閒事,昨晚我跑回去找老頭子給你那學生求情,老頭子差點沒被我氣死。他還做著讓我改姓的美夢呢!”

顧柏時看著他,難得笑了笑,“多謝了,不過你爸也做不了什麼主,我昨天找他,隻是讓他知道我的態度,今天下午還要去找校長。”

蕭何咋舌,“你可真是夠拚命的,之前袁校長三番五次邀請你去做客,你都不去,現在竟然要上趕著去了。”

顧柏時搖搖頭,“我如今偶爾也覺得我爸說的有道理,之前我反感一切權力運作,直到如今我突然發現,這個社會上,權力可以隨便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前途,沒有權力,有的事無法抵抗,有的人無法保護。”

蕭何有些驚訝,他知道顧柏時家世了得,父親出身高乾家庭,如今正身居高位,母親出身書香世家,學術圈裡名聲顯赫。但顧柏時從不對外說這些,也很反感彆人因為他的背景而接近他。他一身磊落,目下無塵,如鬆下風,柏上雪,清高而不自負,克己而不迂腐,沒想到竟也會有這樣的感歎。

“那你是想往上爬咯?” 如果顧柏時真要在這個學校有所地位和權力,憑借他的能力和背景,簡直不要太簡單。

顧柏時剛要回答,卻聽見手機震了一下,他打開一看,陸夕寒給他發了一張照片,拍的是包著巧克力的錫紙,上麵印著一句英文:

“Add a little sweetness to your day.”

“送給老師。”

顧柏時笑了起來,這巧克力是他昨天送給陸夕寒的,看來他已經吃了。他回複道,

“好吃嗎?”

陸夕寒很快回複道,

“比天下所有的巧克力都好吃!”

顧柏時臉上笑意更深了,他決定要在辦公室裡備一些巧克力,之前給陸夕寒的糖果還是水北背著山南偷偷給他的,現在已經沒有幾顆了。

蕭何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背著我在談戀愛啊!” 怪不得嚴筱氣成那樣。

顧柏時笑意消散,正襟危坐道,“沒有的事。”

哼,我才不信呢,戀愛中的男人臉上根本瞞不住,我要去給沈阿姨打小報告,蕭何暗自決定。沈枝秋盼著顧柏時找女朋友很久了,一定會很開心聽到這件事,至於嚴筱,遲早會想通的。

陸夕寒自從顧柏時回來後,心情就明%e5%aa%9a起來,上課也忍不住開小差,給顧柏時發微信。

他昨天回去後就給林雪陽和張彬凱發了信息,告訴他們院裡有老師正在努力為他們爭取。林雪陽經過一天的調整,也終於來上課了。

但張彬凱卻告訴他,這件事情他不會善罷甘休。

陸夕寒有些擔心張彬凱,這人有些犟脾氣,如今已經鑽進了死胡同出不來。

杜昊成終於不再和他彆扭,但好像和林雪陽的關係更差了。林雪陽一見到他就忍不住翻白眼,對於他倆的關係,陸夕寒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終究忍不住問了林雪陽。

“你們上學期不是還一個小組過嗎?怎麼現在弄得跟仇人一樣?”

林雪陽神色厭惡,她心裡隱隱懷疑杜昊成對陸夕寒有些偏執的占有欲,上學期杜昊成想和她一組,她答應了,但是每當她去找陸夕寒,杜昊成便要千方百計的阻難,甚至還挑撥離間!但這些話她沒辦法對陸夕寒說。

“總之我很討厭他就是了!”

校長辦公室。

“小顧啊,顧書記今早已經和我打過電話了,這件事呢,馬奔確實處理的不對,我也是聽你父親說了,才知道這件事。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馬奔撤銷之前的處分,好好安撫那幾個學生怎麼樣?”

袁升龍一臉和氣的對著眼前這個麵容嚴肅的青年說道。

顧柏時心下好笑袁升龍在這兒打馬虎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既然袁升龍要在這兒唱戲,他倒也可以陪著唱。

“那文章裡說的那件事要怎麼處理?”他問的委婉,卻是在提醒袁升龍,袁升平的事情還沒有結果。

袁升龍麵色暗了幾分,仍舊是笑道,“我這不爭氣的堂弟已經被我訓過很多次了,之前早已撤銷了他在文華的職位,如今他在彆的大學教書,我卻也是鞭長莫及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是在撇清關係,但顧柏時本身也不打算從他這兒得到什麼結果,先撤銷處分才是要緊的事。至於袁升平,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去懲治什麼。

處分很快被撤銷,馬院長被迫將那三個學生叫到辦公室好言安撫一通。

陸夕寒本來還擔心張彬凱會和馬院長吵起來,但他並沒有,隻是一味沉默著,似乎對被撤銷處分絲毫不在意。

鏡心浪潮公眾號也被解禁了,這是陸夕寒最開心的事,不過很多成員依舊選擇了離開,陸夕寒也能理解,這次事情確實對他們的打擊不小。

他想勸張彬凱振作起來,重新發展鏡心浪潮,但張彬凱隻是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主編好像打擊不小。”陸夕寒擔憂道。

林雪陽卻說,“我總感覺他在謀劃什麼事情。”

陸夕寒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徑直去了顧柏時的辦公室。

他在路上碰到了嚴筱,喊了聲老師好,嚴筱卻沒理他,他也沒放在心上。

顧柏時見他進來,臉上浮現出笑容,從抽屜裡拿出巧克力,

“過來吃吧。”

陸夕寒開心的走過去,挑了一顆心形的,剝開錫紙含進嘴裡。

“顧老師,你再這樣喂下去我就要長胖了。” 他嘴裡含著巧克力,兩腮一鼓一鼓的。

“你長胖點更好。”

顧柏時覺得陸夕寒吃東西很像水北養的那隻小倉鼠,或許這是他總忍不住要投喂陸夕寒的原因。

“院長找你們談過話了?”

“是啊,我剛從院長那兒過來呢。”陸夕寒坐在顧柏時的對麵,手疊在桌子上,下巴墊著手背,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望著顧柏時,目光清透明澈。

“老師,這次真的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他的聲音像是天鵝身上最靠近皮膚的那層絨毛,又輕又軟。

顧柏時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聲道,

“不用報答,你隻需要好好學習就可以了。”

陸夕寒雙眼彎了起來,顧柏時當老師當久了,動不動就囑咐他好好學習。

“那我現在就去學習吧。”

顧柏時以為他要離開,忍不住想要留下他,卻見到陸夕寒很隨便的在沙發上坐下,翻看桌上的一本傳播學相關的書。顧柏時鬆了口氣,他繼續坐在在辦公桌前寫文章。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將室內照的纖塵可見,兩人沒有說話,但氣氛很和靜,安靜的空氣如一潭溫水,讓人舒適的全身酥軟。

不知多了多久,顧柏時關閉文檔,向陸夕寒看過去,卻發現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輕聲走過去,站在沉睡的人麵前。

陸夕寒的皮膚很白淨,在陽光下幾近透明的通澈,還能看到一層很淺淡柔軟的絨毛。薄薄的眼皮下是長而卷的睫毛,陽光在上麵舞蹈,猶如鍍上一層金粉。顧柏時盯著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