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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

“您說袁教授嗎?您放心,我一定會登門致歉,這件事給袁教授的聲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是我的責任。”

等馬院長和袁校長的一通電話打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有些後怕。

“舅舅!”

一個高高大大的少年推門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本書,似乎是剛下完課。

“季霖?你怎麼過來了。”馬院長親切說道,轉身去給季霖泡牛奶。

季霖見狀笑道,“我都這麼大了,不用喝牛奶了吧。”

馬院長道,“你沒聽說過,二十三,竄一竄嗎?”他將牛奶遞給季霖,仰頭看著季霖一米八好幾的個頭,不由道,“都說外甥像舅,你居然長這麼高,而且還在長的樣子。”

季霖一口氣將牛奶喝完,說道,“我像我媽媽,但媽媽和您不太像。”

馬院長歎了口氣,他沒有兄弟,隻有一個早死的妹妹,因而十分寵愛這唯一的外甥,基本是當爸爸一樣把他養大,欣慰的是這個外甥從小就很爭氣。

季霖見他臉色柔和了起來,趁機道,“舅舅,我有一件事情要向您彙報。”

馬院長道,“如果是學生會的事,可以找陳思維。”

季霖聽到陳思維的名字,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抓起舅舅的手,這是他自小撒嬌慣用的姿態,

“這件事兒太大了,思維也解決不了啊。”

馬院長沒注意到他對陳思維怪異的稱呼,問道,“什麼事兒?”

季霖接著道,“最近很多院裡的學生向我反映,他們不太讚同您對鏡心浪潮那三個學生的處分,還寫了一大封聯名信要我遞交給校長呢。” 其實是他自己在朋友圈號召反對院裡決定,他作為學生會主席本就人脈廣,經他一號召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馬院長本來慈愛的表情瞬間變了色,狠拍桌子道,“這是在造反嗎?!”

季霖急忙輕輕拍了拍舅舅的背,緩和了語氣道,“哪能是造反呢?我本來也反對這件事,但是學生們熱情高漲,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這個學生會主席我是當不下去了。”

馬院長一聽影響到了季霖,急忙道,“你就不能說服他們不要鬨事?”

季霖聳了聳肩,“如果我說有用的話,我也不會來找您了。”

馬院長焦急的背著手來回轉圈,他萬萬沒想到剛處理好校長那邊,還要處理學生這邊。他知道新聞院這群學生,比其他係的大學生更團結,之前院裡因為政治鬥爭要辭退一個老師,就被這群學生聯名阻止,最後隻好采取迂回戰略隔了半年才辭退。

季霖繼續火上澆油,“他們說如果我不交給校長,他們就自己去找校長。”

馬院長眉毛豎了起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要是跑去找校長鬨大了,他還有什麼臉麵見校長?

馬院長想了想,還是要以暴製暴,不能縱容他們,“你告訴他們,誰去找校長,誰就扣分!”

季霖沒轍了,扣分是學生的死%e7%a9%b4,因為會聯係到獎學金評比和保研。

“那我試試吧,”

季霖無奈的走出辦公室,還沒走幾步,就看到走廊儘頭轉角處有一個人影在探頭探腦。

他無聲的笑了笑,快步走過去,將那人拉了出來攬進懷裡。

陳思維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躲開看了看四周,埋怨道,“你乾什麼!”

季霖不依不饒的靠近過去,摟住了他的腰,“我為了你被院長訓的那麼慘,你就這麼無情的對我?” 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陳思維一聽麵色緊張起來,“你被院長訓了?他不是一直對你很好嗎?”

季霖摟著他往他辦公室裡走去,反鎖上了門,將陳思維困在門板與他的懷抱裡。

“那隻是在外麵,我舅舅其實對我挺凶的,你不知道,他剛才生氣的都要打我了。” 季霖委屈巴巴的將頭耷拉在陳思維的肩膀上。

陳思維有些愧疚,也沒注意到季霖的手正搭在他的腰窩上,“對不起……那你勸說成功了嗎?”

季霖搖了搖頭,將手又下移了幾分,“當然沒有,我舅舅這人很倔,對自己做的決定幾乎從來沒有更改過。”

陳思維徹底失望了,他已經儘了他的努力,張彬凱能不能留下來讀書,他也幫不了什麼了。

季霖見他出神,不由捏了下陳思維的%e8%87%80肉,把陳思維嚇的跳了起來,他瞪圓了眼睛朝季霖低聲道,“你做什麼!”

季霖委屈道,“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還凶我。”

陳思維虛張的聲勢立馬弱下來,他低頭道,“對不起,我沒有凶你,不過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季霖勾了勾嘴角,在他耳邊道,“不要怎樣?”

陳思維顧左右而言他,“你快回去上課吧。”

季霖看了眼他通紅的耳朵,笑著決定放過他,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

“行,那我先走了。”

陸夕寒下午依然有課,他感覺到杜昊成在故意不理他,完全不懂他在彆扭什麼,明明受處分的是他,杜昊成卻在莫名其妙生他的氣。

他撞了撞杜昊成的胳膊,低聲道,“你怎麼了?”

杜昊成看也不看他,麵無表情道,“你怎麼不去找林雪陽上課?這節課要點名吧。”

陸夕寒道,“我找她了,但是她不想上課,想休息幾天。”

杜昊成乾脆轉過身去不理他,但還是忍不住要說,“你當初聽了她的話,要去鏡心浪潮,現在被她害的處分了,後不後悔?”

陸夕寒皺眉道,“什麼被她害的,我自願的,當然不後悔了。”

杜昊成惡狠狠的盯著他,“那就是你活該!”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夕寒也有些生氣了,杜昊成完全是間接性發瘋!

馬院長從教師食堂吃了飯回來,在辦公室裡品茶。他本身並不愛喝茶,隻是自從當了院長後,覺得還是要有些讀書人的品味,因而搞了套茶具擱在茶幾上。

他剛喝上第一口,辦公室門就被人推開了,他一看,驚得茶水都從嘴裡噴出來。

“小顧啊,你怎麼回來了?”

第二十二章

顧柏時直接在馬院長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也不客氣的從茶幾上倒了一杯茶喝,隻是這茶泡的實在太差,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思-兔-網-

馬院長和藹道,“這是我新買的好茶,味道挺不錯的。”他看了眼坐在對麵的顧柏時,這人一身上下一如既往的講究整潔,隻是那臉上疲憊之色難掩。

顧柏時坐了20小時的飛機,又馬不停蹄的從機場趕到學校,正一身風塵仆仆。他有些嫌棄的喝完茶,直接開門見山道,

“院長,我這次提前回來,是專門和您談談最近院裡對鏡心浪潮成員的處分。”

馬院長一聽臉色就黑了,這是怎麼了?一個二個的都跑過來要跟他談!但對麵坐的畢竟是顧柏時,他強忍住了脾氣,和氣道,

“小顧啊,你之前身在美國,對這段時間文華的事情有所不知。這件事性質很惡劣,已經引起了校長的高度重視!如果不處分,新聞院以後在學校裡難以抬頭啊!”

顧柏時不為所動,他從包裡拿出那篇新聞稿的打印件,擺在桌上,

“這篇文章我從頭到尾都看過,真實性我也通過一些關係得到了證實,袁升平性侵學生確有其事,文章裡沒有一處弄虛作假的成分,不知為何院裡的處分裡說他們造謠生事?”

馬院長額頭上冒出冷汗,他之前一口咬定這件事是假的,自然是校長囑咐過,隻是他一介院長,調過來隻有兩年,根本不清楚裡麵的虛虛實實,隻能硬著脖子說假的。但顧柏時若真想查清楚這件事,簡直易如反掌。

他隻好打馬虎眼道,“你也知道,這種事不像搶劫偷盜,很難證實,誰知道那個女生是不是誣陷呢?比如最近學校被舉報的那三個老師,都被查明是誣陷。所以在還不清楚事實的情況下,貿然報道當然不對。”

顧柏時並沒有理他的歪理,隻是取出一份檔案袋,放在桌上,修長的食指點了點桌麵,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這是當時文華市公安局留下來的案底,證據、供詞應有儘有,足以證明這件事的真偽,我想即使把它擺在校長麵前,他也不敢否認這件事。”

馬院長這下真的沒辦法再矢口否認了,又不是他犯的罪,憑啥在這兒和顧柏時討論這個?他隻好訕笑道,

“小顧啊,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一定知道,袁升平,是袁校長的堂弟,我做出的這個處分決定,已經是最輕的了,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處分,放到袁校長那裡,可能就是三個都開除。”

顧柏時眼中浮現厭惡之色,他質問道,“這件事和他是不是袁校長的親戚有什麼關係?”

馬院長脖子一梗,他就不信顧柏時不懂他的意思!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他顧柏時自然不怕得罪袁校長,大不了有他老子給他頂著,可是他呢?得罪了袁校長這輩子官運也就到頭了!

馬院長不敢硬碰硬,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個社會你也明白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如果不對他們處分,他們遲早會因為自己的莽撞無知摔跟頭,等到他們進了社會才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那就晚了!”

顧柏時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皺的領帶,不疾不徐道,“我想那是社會教給他們的,而不是大學。新聞院教給他們的應該是如何為真實發聲和說話,而不是為了苟且選擇沉默!”

他此刻突然想到陸夕寒那雙總是滿溢著純真的眼睛,那小孩本應快快樂樂的在這所大學度過四年寶貴的光陰。而他則教給他專業之理,也可以教給他行事之道,他甚至願意教他所有人生所需要的道理。但現在他的學生卻因為莫須有的社會潛規則,遭受莫須有的懲罰。如今他不知道在哪裡煩惱憂愁,或許還暗自抹掉眼淚。

馬院長本要反駁,卻看到顧柏時驟然柔和下來的臉色,愣了愣,就聽到顧柏時繼續說道,

“你可以教會他們客觀的去報道事實,去接近真相,但不能讓他們還沒跨出校門,就學會為權力妥協良知,那我們成立新聞院還有什麼意義?”

馬院長沉默下來,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和顧柏時談論文華大學新聞院,這座新聞院成立幾十年,排在全國前三,和他這個院長又有幾分關係?

顧柏時見好就收,“我認為,對這些學生不僅不該懲罰,反而應該獎勵。”

馬院長倏地抬頭,反駁道,“那不可能,我最多可以不讓那個張彬凱被開除,但想要撤銷所有處罰決定,我做不到,校長也不會同意。”

顧柏時站起身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馬院長,冷聲道,“校長我自然會去和他理論,而院長你,隻要做好師生心中的好院長就足夠了。” 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