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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多可愛啊!”

“再看看這張,這是柏時十四歲時拍的,那時有個小女孩遞給他一封情書,他拿回家驚慌失措的問我怎麼辦,您說我能怎麼辦?我當然是拍下來了!”

“可不是麼!您兒子肯定打小就受女孩子歡迎!”

顧柏時看著牆上他的照片,從一歲到現在,十八歲後的照片就少了很多,大抵是他的反抗終於有了作用。

他轉過身,在另一麵牆上看起來,那裡的照片主要是沈枝秋和顧平川的,他突然發現一張奇怪的照片。

“媽,這是您什麼時候拍的?”

沈枝秋走過來一看,笑道,“哦,這張呀,前段時間文華有對小情侶過來采訪我,我跟他們聊得投機,就拍了張合照紀念。”

顧柏時看著照片裡的陸夕寒和林雪陽,不自覺皺眉道,“他倆不是情侶。”

沈枝秋道,“我不會看錯的,他們鐵定是情侶,男孩俊秀,女孩漂亮,兩人關係也親密。你看,金童玉女的看著多登對呀。”

顧柏時堅持道,“他們都是我的學生,是不是情侶我最清楚。”

沈枝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事兒都沒弄清楚,管人家學生談不談戀愛。”

顧柏時也不懂自己在堅持什麼,搖搖頭進了臥室。

到了晚飯時間,顧平川也下班回家,看到顧柏時,一張臉拉了老長。

“你還知道回來?!”

沈女士從廚房端了菜出來,聞言嗔怪道,“你嚷嚷什麼,不是你每天念著兒子回來麼,怎麼回來你又擺這副臉色!”

顧平川脖子一梗,哼了一聲,轉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女士悄悄對顧柏時說道,“彆理你爸,他就是嘴硬,實際不知道多盼你回來。”

顧柏時倒有些愧疚了,聞言道,“我以後還是多回來。”

晚飯間,顧平川依然要問一番顧柏時的工作情況。

“你就打算這麼當一輩子的大學老師?當上教授就到了頭,什麼成就都沒有?”顧平川板著臉,質問顧柏時。

顧柏時還沒來得及反駁,沈枝秋就放下筷子,冷笑一聲,

“大學教授怎麼了?比你這個當官的低賤?”

顧平川瞬間沒了氣焰,低聲道,“我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他。”說到顧柏時,他又把聲音提了起來,“你不入黨,連個副院長都當不上!更彆說往上爬了!”

顧柏時平靜道,“我本身就不想進行政。”

顧平川氣的筷子都抖了起來,“真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沈枝秋瞪了顧平川一眼,炮語連珠,“我兒子想做什麼是他的自由,入不入黨也是他的自由,你這個當父親的憑什麼專斷的替他決定?再說學術研究哪裡不如做官了?你瞧不起學術研究怎麼的?我看我兒子跟著我入九三學社也不錯!”

顧平川抵不住,啞了火,再沒教訓顧柏時。

沈枝秋朝顧柏時眨眨眼,顧柏時會心的笑了笑。

陸夕寒察覺到自己對顧柏時的感情後,非但沒退縮,反而天天往顧柏時跟前湊,今天問個學術問題,明天看看那顆小柏樹,後天請教請教攝影問題,把蕭何這個攝影老師直接當了個擺設。

顧柏時倒也縱容他,時常把自己書櫃裡的書借給他,還會在辦公室裡準備些糖果,陸夕寒每次走的時候,就會得到顧柏時給他的一顆糖果,陸夕寒總覺得顧柏時或許把他當做從幼兒園放學的小侄子。

此時正是周一的清晨,陸夕寒坐在教室第一排等著上課。他看著盒子裡收集的七顆水果糖,想著能不能召喚出一個顧柏時。

於是伸出兩指,閉上眼睛,對著盒子念了一句咒語,睜眼一看,糖果沒有消失,顧柏時也沒有出現。

一旁的王思齊正在爭分奪秒的打手遊,一不留神被人一槍崩了,頓時火從心起,罵了一句,

“狗……”

“狗什麼?”

陸夕寒一抬頭,就看到顧柏時正看著王思齊,此時見他看過來,向他微微一笑,頓時讓陸夕寒心花怒放。

王思齊急忙把手機塞進屜子裡,故作嚴肅道,

“苟……苟利國家生死已……”

“詩背的不錯。”

全班哄堂大笑。

下課後,陸夕寒跟著顧柏時一起沿著青石階走下去,把之前借的一本關於攝影的書還給了顧柏時。

此時正是四月將儘,枝上梨花唯餘點點,如初晴殘雪。

“顧老師,你看了我在鏡心浪潮新發的稿子了嗎?” 陸夕寒已經在鏡心浪潮出了不少稿,沒人知道他的稿子其實有顧柏時的指點。

顧柏時點頭道,“看了,寫的很不錯。你們這個公眾號辦的挺好的,我們不少老師都關注了。”

顧柏時不會說他昨天把陸夕寒寫的文章鏈接放在了新聞院老師群裡,許多從未見過他說話的同事都紛紛驚歎,以為他被盜號了,他隻說這是自己學生的作品,希望各位都點評一下。

陸夕寒驚喜道,“真的嗎?我也很喜歡那裡,尤其張主編,他好厲害啊,前不久還得了新聞先生獎呢。”

顧柏時知道他大三想競選鏡心浪潮主編,便鼓勵道,“你一定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陸夕寒笑彎了眼,“顧老師,你都不知道張主編是誰吧,怎麼知道我能做的比他好?”

顧柏時微揚下巴,輕笑道,“我的學生自然是要更厲害。”

陸夕寒暗自吐舌,他越來越發現顧柏時厚臉皮的一麵了。

“顧老師,我們公眾號想采訪你,下星期行嗎?” 那個名人專欄做的很成功,張主編將視線瞄準了在學生中很受歡迎的顧柏時。

顧柏時想了想,搖頭道,“下周恐怕不行,我要去美國出差十幾天。”

陸夕寒有些失落,歎了一口氣,“老師你要走這麼多天嗎?” 他已經習慣了天天看到顧柏時的日子,驟然分開這麼多天,心裡有些不情願。

顧柏時低頭看了眼他垂著的長睫毛,知道他不開心了,便笑道,“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有問題可以用微信問我。”

陸夕寒才想起他自從加了顧柏時微信後,除了第一天晚上的烏龍事件,還沒有聊過天,而顧柏時也幾乎不發朋友圈。

他又開心起來,一雙眼恢複了神采,忍不住感歎信息社會就是這樣方便。

兩人依舊如往常一般在青石階的儘頭告彆,但今天顧柏時卻叫住他,從包裡拿出一顆糖遞給他,

“我看你上課前盯著糖發呆,為什麼不吃?”

陸夕寒接過糖,抬眼笑道,“因為聽說集齊七顆糖果可以召喚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都是他瞎掰的。

顧柏時似乎從山南水北那兒聽說過什麼七顆龍珠的,他實在不懂這些孩子們天馬行空的在想什麼,便問道,“那你召喚出來了嗎?”

陸夕寒神秘的眨了眨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顧柏時忍不住用食指輕輕點了點陸夕寒光潔白皙的額頭,

“召喚出來了記得告訴老師。”

“好的,顧老師!”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陸夕寒朝著圖書館走去,他撕開糖紙,將糖果含進嘴裡,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瞬間蔓延開來,正如他現在美妙的心情。

他覺得現在的人生再美好不過了,也從不去想顧柏時喜不喜歡他的事。他喜歡顧柏時,是他自己的事,顧柏時對他好一點他都能開心好幾天,哪裡還敢奢求更多呢?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陸舜傑自那天被校警抓走以後,竟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為何放棄了找他要錢。不來更好,陸夕寒把這件事甩在了腦後。

顧柏時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收拾出差用的文件,他看了眼桌上那盆叫若綠的小小綠植,青綠的顏色正如它的名字,綠的仿佛要滴出水來。那小孩說它像一顆柏樹,當時他不知不覺,這些日子對著看久了,這一方象征無限生命力的綠意,確實有些像長青之柏。

為了不讓這盆多肉死掉,他還專門請教了沈女士,可把這位多肉愛好者高興壞了,說是要給他多買一些,擺在辦公室裡花團錦簇,卻被顧柏時嚴詞拒絕,畢竟精心養好這麼一盆都夠他分心傷神的了。

顧柏時略微思考一會兒,拿起若綠走向了嚴筱的辦公室。

“顧大博士今天竟然有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麻煩我嗎?”嚴筱正在給她那些花花草草澆水。

顧柏時心說正好,“我要出差十幾天,這盆多肉思來想去,還是放在你這裡最好。”畢竟蕭何那小子連自己都養不好。

嚴筱走過來接過他的多肉,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養起這類小東西了,我記得我之前送你的那盆文竹都被你養死了吧。”

說起這個嚴筱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她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澆水的方法,一定要用小噴壺在葉子上每天噴幾次水,還專門把噴壺放在了他辦公桌上,結果這人根本忘了這回事,讓那盆文竹活活乾死在了窗台上。

顧柏時卻沒說這盆多肉的來曆,隻說,“你記得一定不要澆太多水,不然根會爛掉。”這是沈女士囑咐他的。

嚴筱翻了個白眼,“我可比你懂多了。”

顧柏時見終於把若綠托付出去,鬆了口氣,陸夕寒總來看它,萬一要是被他養死了,豈不讓人傷心難過?

嚴筱不知道他這些曲折的心思,玩笑道,“作為報酬,你這次出差回來可得給我帶點東西。”

顧柏時點頭,“那是自然。”

那年五月初,在顧柏時剛出發去美國不久,文華大學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撕開了這所學校本已掩藏起來的傷痛。

第十四章

“你們都聽說了嗎?我們學校昨天半夜裡有個女生在鏡心湖投湖自殺了,今天一大早有人發現了她的遺書,現在警察已經把鏡心湖封鎖起來了。”李耀文刷著手機,群裡和朋友圈裡小道消息正在瘋傳。

陸夕寒問道,“怎麼會這樣,是因為沒有辦法畢業嗎?” 近些年很有些大學生因為沒辦法畢業而選擇自殺的。

李耀文搖頭,“比這可怕多了。”他神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目前小道消息是,那女生被我們學校一個教授給那個了,想不通自殺了。”

陸夕寒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他自然知道李耀文的意思。他也看到過一些大學老師性侵學生的新聞,隻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發生在文華大學,還引發了如此令人悲痛的結果。

在這個網狀的社會,任何一個細小節點的消息都有可能引發全國範圍內的軒然大波。起初,文華本想將這件事壓下去,但那封遺書在當天清晨被自殺學生的室友發現後,就用手機拍了下來,如今她們為了給自己的室友鳴不平,把遺書放在了微博上。

那封遺書在網絡上引發大量轉載,陸夕寒在微博上刷到了那封長達五千字的手寫遺書。

“我叫李曉雲,文華大學經管院大四學生。四年前,我作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