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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顧柏時莫名其妙的微信,顧柏時如果醒了看到信息記錄會抓狂吧。

攝影課在院辦的實驗室上課,老師蕭何是一個很有個性的男人,留著長頭發還紮了個小辮兒,穿著打扮頗有些不羈。他看著一整班無精打采嗬欠連天的學生,笑道,“你們這都是被誰吸了精氣,一個二個霜打的茄子似的。”

學生紛紛叫苦,言語中直指某位女魔頭。

蕭何笑罵道,“可彆跟我麵前告狀,當心我告訴你們嚴老師,再來個萬把字的。”

學生一聽哪還敢打嗬欠,紛紛抖擻了精神。

“彆以為攝影課是來休息的,隨便拍幾張照片就了事,你們可都是文華新聞院的學生,要是畢業卻連個單反都玩不會,到了單位可彆說是我蕭何的學生。”蕭何抱著胳膊,微揚起頭,有些輕狂的意味,他本身並不是新聞院編製內的老師,而是外聘的攝影家。

“院裡單反隻有這麼多,有些或許有點問題,但都不嚴重,看你們運氣了。”蕭何一說完,學生都趕緊去器材室領單反去了。

陸夕寒領了個單反,機子比較老舊,但萬幸還能正常使用,他本身就很喜歡畫畫,對攝影也興趣不淺,對蕭何的講解都一一記了筆記。

正在開會的嚴筱打了個噴嚏,馬院長昨晚喝了這麼多酒,今天依舊生龍活虎,正在給院裡老師上馬克思主義新聞觀講座。

嚴筱聽的有些昏昏欲睡,低聲對一旁的顧柏時說道,“你昨晚回去沒胡鬨吧?”

顧柏時看了她一眼,“我酒品一向很好。”

嚴筱笑道,“你醉了確實不吵不鬨,但彆人說什麼你做什麼,上次鬨的笑話你忘了?”

前幾年一次院裡老師聚會,都喝了些酒,回去的路上顧柏時被一個乞丐拉住了要錢,他二話不說就掏出了錢包,在碗裡放了一百塊,那乞丐激動著了,豈會放過這個冤大頭,連說謝謝先生,您再行行好吧,顧柏時就又放了一百塊。其他老師都在旁邊讚歎顧柏時出手大方,結果顧柏時一連給了七八張大鈔,那乞丐都不好意思的收碗了,顧柏時還追著他說,你怎麼不要了,我這裡還有很多。眾人才發現顧柏時有點不對勁,原來是喝醉了。那之後顧柏時怎麼也不肯出去聚會了,想必對此很有些尷尬懊惱。

嚴筱想起往事,忍不住低頭用手擋住嘴,笑了好久,直到馬院長遠遠瞪了她一眼。

顧柏時皺起眉開始回憶昨晚的事,他後知後覺的拿出手機,翻看了下通話記錄,乾乾淨淨,想了想,又點開了微信。

第七章

陸夕寒上完攝影課從實驗室出來,正好碰見會議室散會。

他一眼就看到正在往外走的顧柏時,旁邊是嚴筱老師,在和他說笑什麼。他在想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剛下完課的學生看到一群老師出來,紛紛走過去朝他們問好,陸夕寒一下子就被淹沒在人群裡。

但很快他就看到顧柏時逆著人流向他走了過來,旁邊交織著一聲聲 “顧老師好”,他向這些問好的學生點頭致意,視線卻落在陸夕寒身上。

“陸夕寒,跟我過來一下。”顧柏時放低了聲音。

陸夕寒怔忪的點點頭,跟著顧柏時走向了他的辦公室。

顧柏時的辦公室很大,十分乾淨,但有些空曠,窗台上擺了一盆綠植。

陸夕寒打量了一圈辦公室,抬頭對顧柏時問道,“老師,有什麼事嗎?”他心裡猜想十有八|九是因為昨晚的事,心下有些好笑,但還是明知故問。

顧柏時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起,神色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陸夕寒卻忽然發現顧柏時的耳根有點紅,麵上卻還是波瀾不驚,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雙眼彎出好看的弧度,

“老師,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顧柏時眉峰一動,知他是在打趣昨晚他問陸夕寒你是誰的事,倒也沒有生氣。他看著眼前學生笑的正燦爛的小臉,嘴角微微牽起,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

“有那麼好笑嗎?”

陸夕寒認真道,“我不是在笑您,我隻是在想,原來有人喝醉竟會是那樣。”像個小孩兒一樣。

這和笑我有什麼區彆嗎?顧柏時麵上有些掛不住,微微轉頭輕咳一聲,問了一句天下所有老師最愛問的問題,

“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嗎?”

陸夕寒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垂頭喪氣道,“還好,就是作業有點多,要寫5000字的傳播理論分析,我沒什麼頭緒,才寫了個開頭。”

他什麼心情都擺在臉上,此時看上去倒是十分苦惱。他才不會說昨天因為等顧柏時通過好友申請和他晚上莫名其妙的微信,自己都沒怎麼認真寫作業。

顧柏時知道嚴筱是出了名的愛布置作業,且對作業極其嚴苛,忍不住提點道,“嚴老師若說要寫5000字,那隻是及格線,要想拿到高分,最低要8000字。”

陸夕寒駭然抬頭瞪圓了眼睛,“還有這種操作?”

顧柏時點頭道,“單純的分析理論,恐怕你目前也寫不出這麼多字,但你可以加一些傳播案例分析,這樣字數就湊夠了。”

陸夕寒醍醐灌頂,深覺自己抱到了新聞院最粗壯的大腿,他看著顧柏時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崇拜,

“謝謝顧老師,我能和朋友說嗎?他們都不知道。”

“當然可以。”

顧柏時看著他又恢複燦爛的小臉,心覺這小孩真容易哄開心,他轉身從書架上拿了兩本書,遞給他,

“這些或許對你的作業有所幫助。”

陸夕寒千恩萬謝的接過了,在走之前還慎重其事的說道,

“顧老師您放心,昨晚的事我誰也不會說的。” 說完拿著書就跑的沒影兒了。

顧柏時有些無奈,或許之前自己的提點和借書,都被看成了封口費。

陸夕寒走後,顧柏時在辦公室裡整理資料,這時有人敲門。

“進來。”

門口進來一個陌生的男學生,手裡提著東西。他望了望門外,似乎在確定沒人經過後,才輕聲走了進來。

“顧老師好,您還記得我嗎?”那男學生臉上掛著笑容,姿態頗為恭敬。

顧柏時疑惑的皺眉,他生平最怕彆人問他記不記得誰,因為十有八|九是不記得的。

那男學生見他沒想起,倒也沒有太大不甘心,轉而說道,“我叫李耀文,是新聞院傳播係的學生,您或許認識我的父親李永來,您和他見過的。”

顧柏時看了眼他手裡提的東西,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眉眼一利,麵色冷峻道,

“原來是李局長的愛子。”

李耀文似乎絲毫沒察覺到他的不悅,笑道,“我父親時常批評我在大學隻知道玩樂,不認真學習,讓我多和老師交流,所以我想著來向您請教一些問題。”

顧柏時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輕點桌麵,“問吧,我都可以回答。”

李耀文顯然是有備而來,準備了好一些問題,有些甚至已經超出了本科生所學的深度。

顧柏時倒也耐心十足的都給他講解了,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

李耀文並沒有追問深奧之處,他不經意的將自己手裡提著的紙袋放在了桌邊的地上,在結束提問後,準備告彆離開。

可等他剛轉身的時候,顧柏時突然道,

“等等。”

李耀文帶上笑容轉身,“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顧柏時看了眼地上的袋子,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把東西帶走。”

李耀文麵色變了變,他看到顧柏時已經對著電腦繼續工作了,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將袋子提起來,走出了辦公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柏時取下眼鏡,揉了揉高挺的鼻梁,輕歎一口氣。

陸夕寒下午回到寢室後,發現其他人都在,便關上門說道,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關於嚴老師的作業。”

其他三人本來都在苦思冥想,聞言紛紛抬頭望著他。

“如果要打高分,5000字根本不夠,要8000字才行。”他晃了晃手裡的兩本書,“這些書好像有用。”

王思齊撲過來抱住他,“還是我們夕寒小天使最好,但我連5000字都憋不出來,更彆說8000字了!”

陸夕寒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看看這幾本書吧,或許看了就有想法了呢?”

杜昊成看了王思齊一眼,對陸夕寒道,“你從哪兒知道的?”

陸夕寒想了想,隻說道,“我專門問了顧老師。”

“顧柏時?”卻是兩個人異口同聲,杜昊成和李耀文互看了一眼。

杜昊成琢磨道,“看來我以後還要多問顧老師一些問題。”

李耀文卻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陸夕寒,不知尋思著什麼。

有了顧柏時的指點,陸夕寒很順利的完成了作業,最後一看,居然寫了小一萬字,雖然字數多寡並不能代表分數,但他自信寫的應該不錯。

後來交作業後,林雪陽對他說,“多虧了你的提醒,我向學姐打聽了下,之前有一次嚴老師說寫2000字,他們班很多人都隻寫了2000出頭,最後都不及格。”

陸夕寒問道,“那你有問顧老師的打分風格嗎?”

林雪陽搖頭道,“顧老師沒有教過他們,他以前隻帶研究生的。”

陸夕寒想到顧柏時的平均分,有些緊張以後作業寫不好。

林雪陽道,“不說這個了,這幾天有個學長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的自媒體團隊,叫鏡心浪潮,你有興趣嗎?”

文華是一所校風自由的大學,新聞院不少有想法的學生創辦了自媒體公眾號,報道文華大學的大小事,風格不一。林雪陽向陸夕寒介紹的鏡心浪潮主要報道嚴肅類新聞,已經頗具影響力,之前報道的學校公選課不合理問題,還得到了校方注意,並進行了整改。

陸夕寒回去關注了這個公眾號,看了不少他們報道的新聞,覺得比較對自己胃口,便和林雪陽一起加入了進去。

一個星期本來短暫,在陸夕寒心裡卻變得漫長,過去最討厭周一,現在卻無比期盼。

周一這天,陸夕寒六點就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天還沒全亮,就連杜昊成都還沒起床。

他儘量小聲動作,還好王思齊正在打呼,李耀文也正沉睡。

陸夕寒剛爬下床,就看到杜昊直挺挺成坐在床上,正低頭盯著他,本來光線陰暗,杜昊成冷不丁的坐著,差點把陸夕寒嚇軟在地上。

杜昊成低聲問他,“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他作為全寢每天起最早的人,也是六點半才起床。

陸夕寒用手捂著嚇的不輕的心臟,他其實是為了早點去教室占座,順便預習書本,為顧柏時的課做準備,但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我欠林雪陽一個第一排的座位,怕去遲了沒位置。”

杜昊成坐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