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氣你知道的啊,你今晚要是敢自己一個人來,明天報紙財經頭條就是LinKe總裁與司馬千金宣布訂婚的消息。”

藺馳嘲諷地輕笑了聲,“我也想看看,哪家媒體敢報道我的不實消息。”

鶴曉砂:“你個臭小——”

藺馳:“掛了。”

*

一顆老槐樹旁,一棟自建的三層小洋房,區彆於其他村民的小平房,佟謹朝窗內張望了下。

“欸欸,你找誰呢?”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扶著一個肚子高隆的孕婦從外回來。

佟謹立刻一臉和善,對著孕婦笑了笑,“我找您呢,是阿冬嫂嗎?”

對方一臉疑惑,“你哪位?”

*

這一聊就一個多小時,佟謹起身告辭時,阿冬嫂表情有些許鬆動。

佟謹:“打擾您休息了。”

阿冬嫂也扶著腰起身,眉頭微蹙,“你說的話我考慮一下,但你也彆抱什麼希望。”

佟謹正要道謝,門外便傳來鑰匙聲,鐵門剛打開,阿冬嫂立刻看了眼佟謹,隨後跟自家丈夫說,“今天這麼早回來的?”

看來這就是村長了,佟謹立刻禮貌打了個招呼。

李國強看見佟謹立刻變臉,“你誰?”

然後看了眼佟謹一身跟征地那些人差不多的著裝,立刻滿臉厲色,“你是征地那邊的人?你來我家乾什麼!?”

李國強走過去擋在阿東嫂身前,怒視佟謹,“我就聽說今天那幫人還叫了個女人來,沒想到啊,你竟然找一個孕婦麻煩,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逼我答應拆遷?你他媽真是不要臉!給我滾,立刻給我滾!”

李國強根本沒有給佟謹開口的機會,直接動手將她粗魯地推了出去。

門外有幾個旁聽完征地談判回來的村民,本身因為征地這事談不攏心情就差,這回看見那幫人還派個女人來騷擾村長老婆,火立刻就騰了上來,直接拿佟謹來發泄。

幾個村民將佟謹圍堵住,沒有一張嘴巴是乾淨的。

“臭婆娘之前特意讓人支開我們好讓你去村長家是吧?”

“彆以為我不打女人,你再敢邁進我們村一步,我腿給你打斷!”

“孕婦都搞?小心你以後生的孩子都不得好死啊!”

征地的幾人大概還留在了村委那裡,此時佟謹隻身一人,百口莫辯,對方甚至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她被推搡著一路踉踉蹌蹌驅趕至村口,肩膀手臂被推得生疼,周圍都是肮臟謾罵的聲音。

仿佛重新置身於十多年前,佟誌堅每每因事不順心,回來就會找借口罵她,毫不留情地用手戳她的頭,拍她後腦勺,要是喝了酒,還會拿東西扔,拿衣架打,她要是哭,打得就越狠,男人力氣大,她根本無力反抗。

此時村民儘管罵得再難聽佟謹其實內心也沒什麼波瀾,還有什麼比被親生父親罵畜生,罵賤貨更糟糕?

“哪裡來的滾回哪裡,一個女人也好意思來摻和男人的事,誰給你的權力?誰給你的臉!?”

一村民突然像是發泄紅了眼,用力朝佟謹一推,佟謹後背便遂不及防地狠狠撞上一人。

“我給的權力,我給的臉。有意見,LinKe集團可以隨時奉陪。”

男人說話時聲音沉穩,%e8%83%b8腔輕微震動,佟謹後背微麻,一抬頭,便看見藺馳沉著一雙眸站到了自己身後。

給她撐腰。

麵對氣勢洶洶的村民,藺馳依舊一貫地風輕雲淡,可周身釋放的氣場卻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盛氣淩人、高高在上,讓在場的人都下意識愣了一愣。

佟謹一時沒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喊了一聲,“藺總?”

“嗯。”藺馳低眸,看著她淡淡應了聲,隨即將她扶穩站好,再用手隔開,將她移到自己肩後。

藺馳:“今晚的飯局不能遲到,提前來這裡接你,順道看看你的勞動成果。”

佟謹宛如被強塞了個雞蛋黃,噎得不能言語。

勞動成果……眼前這派混賬狼狽的現況,真是比什麼都要讓人難堪。

然而藺馳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朝與他們對立的一眾村民沉眼一掃,語調上揚地說了句,“不錯。”

“尋釁滋事、惡意傷人、恐嚇、危害他人人生安全、違反治安秩序等,接下來法務部會接手。現在,該急的不是我們,我們慢、慢、來。”

藺馳的黑色賓利明晃晃地停在村口邊的大樹下。

不少下農回來的村婦和坐在樹下乘涼一直看熱鬨的村民,當初都是眼睜睜看著那輛黑到發亮的轎車從村外一路駛入進來,車剛停下,一個襯衫挺闊的男人就從車上下來,甩上門,沉著臉腳步沉穩地直直朝著村口那衝突的中心走去。

而此時藺馳輕描淡寫地拋出一連對肇事者的罪行,砸在眾人耳裡都條條擲地有聲。

形勢仿佛從這個男人下車後就開始立刻迅速扭轉,剛才還如氣勢囂張咄咄逼人的村民聽到藺馳的話,不少人都被嚇住了,紛紛看向帶頭的那個人。

帶頭的就是方才推佟謹推得狠的那男人,“你瞎說什麼?說我們傷人?她哪裡傷了?讓她給出來我們看看?嗬,彆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瞎幾把嚇唬誰呢?我呸!”

佟謹下意識皺眉,剛才她被罵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可此時卻有一股莫名的暴躁和衝動想讓對方立刻閉嘴。

藺馳和這群堪稱刁民的人,兩者差之雲泥,如果不是因為她,根本沒有站在一起與之對峙的可能,這些話壓根不應該入了他的耳。

佟謹看著對方囂張的嘴臉氣得咬了咬唇,正要上前一步和對方理論,藺馳卻抬了抬手擋住了她,他像個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的操盤手,“明天律師函和警察都會到場,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置身事外,想私了的話,可以找她。”

藺馳慢條斯理一字一頓地補充,“佟謹,代表LinKe集團,協助鐘村征地項目的全權負責人。”

最後一句話說完,藺馳便將目光轉向她,“走吧,正職到此為止,兼職該上崗了。”

*

佟謹坐在車內,暗自呼出一口氣。

此時車已經駛離了村口,轉上了高速,藺馳依舊一貫地沉默無言,而佟謹腦中卻不受控地冒出剛才那一幕,村民指罵的聲音和藺馳沉穩的聲音依舊清晰。

——誰給你的權力?!誰給你的臉?!

——我給的權利,我給的臉。

藺馳當著所有看不起她的村民麵前,親自給她奪回了臉麵。

——佟謹,代表LinKe集團,協助鐘村征地項目的全權負責人。

語氣那麼高傲,態度那麼不屑,說的一字一句都充滿底氣。

那些推搡她的人住了手,謾罵她的人噤了聲,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撐腰的力量,強大而又安穩。

佟謹到如今都還忍不住感歎,居上位者,真的有主宰一切的能力。

“藺總,剛才的事,謝謝你。”她打破車內安靜,跟對方道謝。

藺馳:“我的原則,永遠不要讓自己處於劣勢。同理,你代表我的公司,即代表我,無論在哪,無論身旁有誰,希望你都能確保自己不要處於劣勢,並放棄抵抗。”

車在紅燈前緩緩停下,藺馳依舊目視前方,卻淡淡開口,“這樣,作為我的人,才不會丟了我的臉。”

佟謹微愣了下,下意識轉頭看他。

紅燈轉綠,對方側臉依舊風輕雲淡得仿佛隻是跟她說了句最普通不過的話。

片刻後,佟謹點頭應道,“我會記住的!”

車內又再次恢複安靜,佟謹動了動腳,不經意瞥見沾了不少泥的鞋跟,然後問對方,“今天的飯局也是和朋友的私人飯局嗎?”

“不是。”

不是跟朋友吃飯?那是涉及工作應酬的飯局了?

“那有著裝要求嗎?會不會很正式?”

藺馳看了她一眼,“你這樣可以。”

既然對方這麼說,佟謹也沒繼續問了。

佟謹留意到車正在往半山上開,那是藺馳那棟三層的彆墅,“今晚的飯局在您家舉行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是,回來拿點東西。”

佟謹在車上等他,沒多久便看見對方手持一個細長木筒狀的東西折返。木筒外身雕刻著兩碩果累累的壽桃枝丫,枝上立著兩隻綬帶鳥,彼此兩兩對視。

是幅長壽圖,看雕刻細節栩栩如生,單是這木筒容器應該就價值不菲。

今晚是某個客戶的生日宴會?

藺馳回到駕駛座,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後座,回頭看見佟謹好奇但又不敢問的樣子,勾了勾唇,說道,“今晚是場壽宴。”

“壽宴?”

“嗯,我爺爺七十大壽,他老人家脾氣不好,所以不能遲到。”

佟謹愣愣地重複道,“您的爺爺七十大壽?”

藺馳頷首。

一秒後,佟謹直接表情失控,“待會我們是去您爺爺的壽宴???”

藺馳第一次看見一直他麵前畢恭畢敬的佟謹表情這樣精彩,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聽到對方問話,隨意地應了聲,“對。”

“合同上列明的乙方義務中,就包含陪伴甲方出席家庭聚會場合,怎麼,有問題嗎?”

“不是,沒問題。”佟謹條件反射地否認。

“但就是……為了更好地提供服務,我覺得作為客人,也需要提前告知飯局的性質和注意內容,那樣彼此……”她想了個合適的詞,“彼此才能長久、愉快地合作下去。”

佟謹大概連自己都不知道她下意識表露的表情是有多七情上麵,仿佛即將上戰場、手上卻連把小刀都沒有的小兵,直接就是奔著英勇就義而去的。

這話有點意思,藺馳下意識輕笑,點了點頭,似乎挺認同,隨後重新啟動車子,開口,“今天是家宴,人不會很多。我奶奶已經不在,姥爺子性格向來暴躁,但他說什麼都可以不用管,藺家現在,當家的是我。”

佟謹:“……?”

老板這是在給她介紹自己的家庭狀況嗎?

“至於我媽,”他頓了頓,“她大概會跟你說些奇怪的話,你當客戶應付就是。”

“奇怪的話?”

“嗯,你隨機應變。”

佟謹張了張嘴,“……好的。”

“其他的都是些後輩,不敢造次,你不用管。”

佟謹點點頭,乖巧地等著對方繼續說,然而對方卻已經結束了對話。

蛤?沒了?

佟謹等了片刻,還是選擇主動開口,“那您父親呢?”

藺馳似乎這才想起有這號人物,“他?他送完禮就會走,不重要。”

佟謹再度微愣,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藺馳好像對他家每個人都態度平平,但對他父親,好像有種打從心底地淡漠,甚至是不屑。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車開進一條林蔭大道,此處臨近商務市中心,但卻鬨中取靜,是北城房價最高的地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