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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繼續洗自己的杯子。

司馬芙則靠在邊桌上無聲觀察著她。

對方身材不算高挑,有些纖瘦,實在稱不上前凸後翹,而佟謹的五官長得也不算驚豔,可組合在一起,卻是個標準的鄰家型美女,十分耐看。

司馬芙挑了挑眉,突然開口,“當初你從客戶部調上來總裁辦,聽說是藺馳親自點名要的?”

佟謹有些愣住,第一反應是,老板前女友找上門在套話。

破鏡重圓的關鍵時刻,她可不能被對方誤會這樣的誤會。

佟謹停下動作,立刻澄清,“不是的,當時因為我在季度考核被末位淘汰,人事部考慮人力和時間成本,優先會選擇在目前空缺崗位中擇優調崗,當時我也有可能回到營銷部當策劃。”

司馬芙“哦?”了聲,“那你怎麼不回去?”

“因為總裁辦助理的項目提成比營銷部高一點點。”

佟謹回答的態度很大方,答案也夠務實,司馬芙聞言不明所以地笑了,最後說道,“你有點意思。”

佟謹也笑了笑,“謝謝司馬總誇獎。”

此時司馬芙將牛奶空盒扔進垃圾桶,“時間不早了,藺馳爸媽不喜歡人遲到,先走了。”

司馬芙揚了揚手,笑意不減,轉身一撫長發,瀟灑離去。

佟謹隻反應了半秒,便立刻跟對方告彆。

不難聽出,司馬芙最後的這段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一句普普通通的陳述句,輕而易舉宣誓主權。

這是已經去到見家長的地步了。

佟謹關掉水龍頭,甩掉手上的水,覺得女人的直覺真是準。

佟謹從茶水間出來,司馬芙辦公室已經空了人,而藺馳辦公室的門依舊常年大門緊閉。

等到六點整,佟謹問了程明有沒有其他工作需要她跟進,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也打卡下班了。

剛下地鐵,佟謹便立刻趕去超市,特價區七點就開始了,早去就不用買彆人挑剩的了。

然而還沒走到超市門口,佟謹便收到一通陌生電話,是一個北城的座機號。

“喂,您好。”

“你好,是林嶽娥的親屬嗎?”

佟謹“啊?”了聲,沒反應過來。

“這裡是北醫一院,你是不是林嶽娥親屬?”對方聲音有點急。

佟謹微愣,北醫一院?

“我是。”

“那你現在馬上來急診一趟,她剛剛昏迷了正在搶救。”

佟謹壓根沒在狀態內,“昏迷了?”

“病人有嚴重的腎衰竭,具體情況你趕到來醫生會跟你說。”

佟謹掛了手機還處於震驚當中,林嶽娥怎麼會在北城?嚴重的腎衰竭?

她第一時間複製了剛剛的號碼,查到的確是北市一院的急診科。

她原地愣了一秒,便立刻往醫院趕去。

北醫一院急診部,佟謹趕到的時候林嶽娥已經被推入病房,沒有危險,人現在睡過去了。

醫生正將報告拿來,看見佟謹,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對。”

“病人腎衰竭晚期你們之前知道嗎?”

佟謹有些驚愣地搖了搖頭。

“因為時間拖得太久了,病人現在引發了尿毒症,剛剛給她透析了一次,幸好目前尿毒症還沒很嚴重,一周透析一次,暫時還不會對生命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但透析也隻是治標不治本,越往後對腎臟負荷越大,透析次數也會增加,你們得有這個心理準備,得長期往醫院跑。”

佟謹下意識問,“能治嗎?”

“那就得換腎了。”

佟謹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林嶽娥,對比幾個月前的消瘦,此時的她卻整個人都浮腫了起來。

她點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

“行吧,你去把費用都補了先,病人現在還不能出院,病人還有親屬嗎?待會還要有人去給她辦理入院手續。”

其他親屬?佟謹皺了皺眉,“我待會聯係他們。”

醫生交代完事項就離開病房了,佟謹拿著一疊單據,再次看了眼床上的林嶽娥,她站了一會,往繳費處走。

這個時間點收費窗口沒什麼人,佟謹看了眼顯示的數字,問道,“請問能用醫保嗎?”

“病人有就能用。”

“親屬的醫保卡可以嗎?”

“能刷,但錢也是自費的數。”

佟謹便將自己的醫保卡連同身份證遞了過去,交完錢,佟謹又去取了藥,回到病房林嶽娥已經醒了。

林嶽娥看見佟謹,沒說話,很快就移開了目光,然後去夠桌上的手機。

佟謹走過去,將繳費回執遞給她,“錢交了。”

林嶽娥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來北城了?還有,你知道自己的病嗎?”

“不知道我還來乾嘛?”

所以是特意來北城看病的?佟謹皺了皺眉,想起那次在南延酒店的門口,林嶽娥的兒子朝她吼了句,媽媽還病著,彆推她。

所以他們都是早就知道了?

“陳斌他們呢?”佟謹問道。

“他們不在。”

“不在?”佟謹眉頭微蹙,“你一個人來北城?他們知道你是什麼病嗎?”

“陳斌公司現在這樣,他哪裡走得開身,小傑年紀小還在上學,來這裡乾嘛?衣食住行都要錢。”

“所以你是什麼打算?醫生說你現在每周都要來醫院透析一次,誰照顧你?請護工嗎?還有出院後住哪?還是回去南延?”

“都不用,我掛了下周一北大三院的專家,看一下能不能治,不能治我就走了。”

佟謹沒有說話,林嶽娥嫌吵地朝她揮手,“行了,你快點走吧,下周記得給家用就行了。”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佟謹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臨走前問了句,“看病和透析的錢,陳斌有給你嗎?”

林嶽娥表情一直很煩躁,聞言卻突然整個人透出了另一種情緒,佟謹讀不出來,但覺得對方仿佛是自嘲般笑了笑,“現在能治再談錢吧!”

她又說,“而且你彆隻問彆人,你也是我女兒,你也有義務照顧我!”

佟謹冷冷地看著她,林嶽娥這回答,已經等同於將答案說了出來。她下意識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你有事再找我吧,走了。”

佟謹走出病房,經過護士站,走過去谘詢了下護工的收費,最後給林嶽娥請了三天的普通護工。

走出醫院大門,天已經黑透,佟謹看了眼時間,慢慢往地鐵站方向走。

沒走兩步她又重新拿出手機,低頭輸入,尿毒症能否治愈、尿毒症國家優惠政策、尿毒症能不能購買保險、換腎費用……

*

藺馳提早從滑稽的飯局中離開,車從餐廳駛出,途徑一處時,無意間瞥見窗外一身影。

車輛正好停在一路口紅燈前,藺馳靠在後座,目光自始至終鎖定著對方,當看到那人終於放下手機,隨後抬起頭長長歎了口氣時,他也淡淡開口吩咐道,“把車靠右,停在路邊吧。”

第三十一章 兼職

佟謹關掉手機的搜索頁麵, 覺得異常煩躁。

在平凡人中,柴米油鹽這種最現實又最殘酷的問題,好像從她一出生開始就纏繞著她, 每每當覺得能掙脫其中邁上另一條道路的時候,現實很快又給了她一巴掌。

陳斌會給錢林嶽娥治這無底洞的病嗎?

當佟謹看到林嶽娥隻身來北城那一刻,她就知道不可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贍養父母這個義務, 瞬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忍不住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歎出。

“咘咘——”

短暫的兩聲喇叭聲就在身旁, 佟謹下意識轉頭, 一輛車停在路邊, 車窗半降,露出裡麵的人來。

佟謹腳步頓住, 藺馳?

藺馳通過車窗看向她, 很閒散的語氣,“很巧。”

“啊,是啊,藺總好。”

“去哪裡?可以載你一程。”

佟謹下意識記起今天司馬芙故意試探的話, 當即婉拒, “不用了, 謝謝藺總。”

藺馳頷首, 也不繼續多言, “也行, 那隨你。”

黑色轎車消失在路的儘頭, 而佟謹回到公寓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家裡已經沒有餘糧了, 佟謹到還沒關門的米麵店買了一斤散裝的掛麵,到手看了眼,應該能撐半個月。

她一直以來為了定額存錢, 限定自己每個月的夥食費不超過一千,自從每個月答應給林嶽娥五百,她現在連方便麵也舍不得吃了。

想到今天給林嶽娥繳完醫院的費用,醫保卡不知道還剩多少餘額,入院手續隻交了押金,到時出院的錢不知道又要多少,林嶽娥有沒有能力支付?

頓時覺得在北城喘上一口氣都困難。

*

藺馳今天讓司機回了半山的彆墅,一進門洛奇便快要把尾巴搖斷似地撲過來。

“No。”

藺馳一勒令,洛奇便急刹車,隻圍在他的腿邊不停繞圈,一路吐著舌頭跟著他上去二樓,進去書房。

藺馳將西裝拋在沙發上,隨後捏了捏頭,似乎有些疲憊。

洛奇圍在沙發旁用嘴拱了拱他的手,藺馳受不了,賞賜般摸了摸它的頭,它才享受地嚶嚶了兩聲,隨後匍匐在他腳邊。

手機鈴聲響起,藺馳不用看也猜到是誰。

他敷衍地接起,“飯吃完了?”

鶴曉砂立刻沒好氣地質問自己兒子,“誰家的家教教你跟長輩吃飯隨意中途離席的?”

“什麼長輩,不就你一個。”

“今天我可是特意約司馬芙出來跟我吃飯的,你中途離開這是什麼意思?”

“你約的她吃飯,所以兒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不體貼?”

鶴曉砂快要被他氣死,“人家司馬芙是有哪裡不好?我們跟司馬家可是世交,生意上常來往不說,人家司馬芙今年剛從國外回來,單是外貌、學曆和工作,你是哪裡不滿意?”

她最後還補了句,“而且我看啊,人家可喜歡你了。”

藺馳不屑地笑了笑,“我很好奇,我們藺家,是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我去聯姻的地步了?”

“誰說這是聯姻了?你媽我是眼看司馬家那女兒樣樣都好,想你娶回來當我們藺家兒媳。”鶴曉砂繼續數落,“而且你也不看看,你今年多大了?也沒個對象不說,身邊不是隻有程明就是那個江唯嘉,連個女的都沒有,你能讓我不著急嗎!”

藺馳靠在沙發上,隨手摸了摸洛奇的頭,吊兒郎當地回了句,“沾著江唯嘉,你還愁你兒子身邊沒個女的嗎?”

“去去去,你媽在跟你聊正經的!你跟我說,人家司馬芙哪點你看不上了?”

“都看不上。”

鶴曉砂幾乎被他氣到說不上話,“你彆跟我扯,我跟你說,你老爺子說了,你要是下個月他老人家大壽沒帶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