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in:所有想花錢求點安慰可以嗎……

sun:那就說說吧,輸哪了?

Jin:我是來求安慰的……你這話太像我領導了……

正在頂樓辦公室批了個文件的藺馳看了眼信息,隨即勾出一個笑,直直讓回收批示文件的程明心中瞬間冒了滴冷汗。

sun:也得看值不值得我抽空接這個單。

“……”

Jin: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輸,可能就是技不如人吧。

sun:技不如人也分很多種。

佟謹不知為何品出了這句話的一些潛台詞,她臉蛋趴在桌麵上,想了想,然後用兩句話簡短總結了始末,發了過去。

Jin:那你覺得我是哪種技不如人?

藺馳看到信息後表情沒有多驚訝,似乎從早上例會時就有所料到。

波瀾不驚打了一個字:蠢。

佟謹差點被氣岔氣:我要投訴你的服務態度了!

sun:我說過,羊最後隻能成為狐狸的食物。

佟謹愣住,她將自己和許明旭代入其中,對方的這比喻她根本無力反駁。

所以她來到LinKe這麼久,她還隻是隻羊?

sun:你是什麼角色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連對方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人說話一向犀利,佟謹有點委屈,當初明明知道這人毒舌慣了,她還不知死活地冒出想找他聊的念頭,現在她安慰沒找著,反而像被領導批了一頓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佟謹內心暗自腹誹,這人肯定沒有女朋友。

就憑他這張嘴,怎麼可能有女的受得住他。

可就在這是,對方又發過來一句話:不過有時候羊,其實也可以是隻披著羊皮的狼。

佟謹一愣,因為這話,她對這人稍稍恢複了些正常人的好感,然後對方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讓她對他的好感度又上漲了些的話。

sun:起碼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性格最特彆的羊。

sun:所以蠢一些,也不算太糟糕。

“……”

她要收回剛剛她那喪心病狂的好感度。

sun:有安慰到嗎?

Jin:並沒有……

對方像是對她的回答並不太在乎,佟謹甚至覺得對方可能看到她的回複後還會淡淡笑了笑。

儘管佟謹熟知對方性格就是如此,但她對著他卻仍舊有股潛意識的傾訴欲。

Jin:你覺得我是不是不適合跑業務?

sun:我通常習慣在期限將至的時候才會下定論,等你滿三個月,再來問我吧。

Jin:現在都不一定能熬到三個月了,我現在根本開不了單。

sun:食物鏈法則永恒不變,羊不一定是羊,但狐狸終究隻是狐狸。而你要做的,是用羊的身份去乾狼的事。記住,靴子落地前,每一步都需要謹慎,免得踩雷,還給他人做了嫁衣。

sun:記住了嗎,小羊。

佟謹態度認真地看著這段話。

好像每一次跟他聊天,對方除了無處不在的毒舌體質,還有讓她不得不折服的哲學理論。

看著他最後喊她“小羊”兩字,她仿佛能感覺到有隻狼爪在居高臨下地拍著她的榆木腦袋。

她不由扯出了個微笑。

午休時間也快過了,佟謹發了個紅包過去:刻在腦子裡了,這是你的報酬。

sun:既然你說沒安慰到你,那這錢你就留著吧。

Jin:彆,這樣我像騙服務似的了。

而對方仿佛已下線,沒再回複。

又不要錢就走了,對方比她想象中還要大方。

跑客戶日子還在繼續,佟謹覺得以自己目前的經驗和能力,想要開發些有實力的企業實在有點難,也沒路子,最後她決定將目光回到最開始,就跟那家瓷器店耗上了。

故事裡的大灰狼不也是第三次才敲開羊外婆的門嗎?故事源於生活啊。

“你怎麼又來了,真是像個瘟神,請都請不走。”

佟謹提了個茶餅過去,“這是我朋友送的茶餅,我自己喝就是浪費了,特意來給你們嘗嘗。”

“我這茶多著呢,不缺你這一個。”

“我朋友是湳洲人,最會喝茶了,送的茶餅肯定不差,你們不嘗嘗?”

老板夫婦聞言當即來了興趣,“哦?你還有湳洲朋友?你哪裡人?”

“我南延的,就在湳洲隔壁,高鐵都不用三小時。”

“行吧,那你坐下,就嘗嘗吧。”

老板夫婦果然也是湳洲人。

她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周明衛的“高調論”。

佟謹給夫婦兩人倒了杯茶,順道欣賞起手中的杯子來,聊天般說道:“湳洲的瓷器真的是國內首屈一指,你說要是能出口國外,讓外國人瞧瞧咱們中國的骨瓷,這湳洲可就為咱們國家揚眉吐氣了。”

夫婦同時看向她,“什麼鬼,還出口呢。”

“這可不?到時每個骨瓷下麵都印上咱們品牌的logo和湳洲兩字,多氣派,多有排麵。”

夫婦對看了眼,老板“哦?”了聲,“你說說看可以怎麼搞?”

“這可不更簡單了,你有工廠技術,我們有出口途徑,一條龍服務。”

……

果然這一次大灰狼終於敲開了羊外婆的門。

閔春蕾給她走完oa審批,走出來敲了敲她桌子,“兩個月隻簽了一張30萬的單,而客戶部有史以來最低的考核線是100萬,你還有一個月。”

佟謹剛騰起的小火花就這麼久被澆滅,“我會努力的。”

閔春蕾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曾經有人一個月簽下了一千萬的單,凡事都有個可能,你或許也有這個可能。”

說完對方便踩著高跟鞋直直走回了辦公室。

佟謹片刻後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這人出來就是為了特意和她說這番話,先毒又甜,說話套路跟那人一個樣。

坐在佟謹對麵的簡薇看了眼她,勾著大紅唇說道:“一個月簽下一千萬的單,據我來LinKe這些年,就那麼一個,現在七部的leader。所以啊,彆抱太多奢望,有空多去跑跑客戶吧。”

佟謹隻笑了笑,沒說話。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佟謹都在往北城三四環外的小公司跑,一勞無獲。

周五下班,佟謹擠在三號線內,忍受著小腿肚的酸脹,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是馳策的佟小姐嗎?”

佟謹轉頭,是當時在馳策跟英爾集團對接的那個營銷策劃,叫崇宇。

對方在得知她現在在LinKe時,有些驚訝,隨即說道:“我也跳槽了,在華都,當運營。”

都華,佟謹想了想,“是最近突然很火的那款拚團app的公司嗎?”

“對,公司新成立沒多久,但前景不錯。”

佟謹突然靈光一閃,“有興趣跟LinKe合作嗎?啊忘了重新介紹,我現在在LinKe當客戶經理。”

*

回到公寓,佟謹累到癱在沙發上,奢侈地點了個外賣,然後看了眼時間,覺得現在這時間正常人應該不在忙,便敲了敲某人——

Jin:這回你真的可以接大單了!

Jin:我這周開了一張單,雖然金額不大,但也能包你半天!

Jin:之前你這麼多次沒收我錢,這次就當一次性清了啊。

對方沒有秒回,一貫地沒有任何生意至上的服務意識,佟謹等到外賣騎士按響門鈴時,手機才震了震。

sun:哦?是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佟謹從騎士那接過外賣,抽空看了眼信息,瞬間讀出了對方不屑帶笑的語氣。

sun:想包我半天?

sun:我半天的時間,可不便宜。

佟謹放下外賣,立馬回道:你不如先說說,你能提供些什麼服務?我考慮考慮,是要包你半天呢還是一天。

本想難得揚眉吐氣豪氣一回,特意故作暴發戶般想要調?戲一下這平常懟慣她的人,卻不料對方竟然始終技高一籌。

sun:隻要錢到位,你想要什麼服務都有。

sun:比如你一直覬覦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也不是不能看。

第二十五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晚七點的新冶還沒開門營業, 此時一個客人都沒有,場內燈光半暗,播放著一曲八十年代藍調爵士的西班牙語歌曲, 酒保在吧台悠閒地擦著杯子。

藺馳和江唯嘉依舊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沒有了屏風,場內頂部緩慢轉動的燈球不時將寶藍的光暈投在兩人身上。

藺馳翹著腿閒散地靠在沙發上, 手邊是一部亮著的手機,他慢悠悠喝了口威士忌, 心情似乎還可以。

“我看你索性把場子改成清吧算了, 之前你喊我來我都嫌吵。”

江唯嘉倒是無所謂, “你作為這裡的大老板,你不嫌清吧沒啥錢賺的話,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藺馳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 兩人隨意搭著話,江唯嘉突然想起上次跨年的事,問道:“上次除夕那晚,江佐得罪你了?”

“他在我的地方下藥, 沒讓他進局子還不夠仁慈?”

江唯嘉驚訝, “我去, 膽子長毛了?”

他回憶了下, 問, “那個在夜場穿毛衣長褲的女人?江佐的口味跨越有點大。”

又想起之後藺馳還讓dj開嘜找幫那女人找她朋友, “你跟那女的認識?”

藺馳拿起酒杯喝了口, 從鼻腔敷衍地哼出個音。

江唯嘉有點意思地看著他, 藺馳完全沒搭理他,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自從他發出消息後對方就銷聲匿跡了, 隨即將手機鎖屏扔進西裝口袋裡。

暗自笑了笑,想裝痞,又不經撩,真是隻小羊。

江唯嘉想了想覺得這貨也不會有什麼香豔故事,倒是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上次跟你那未婚妻見麵了吧?怎麼樣?”

藺馳:“你有興趣?我把聯係方式推你?”

江唯嘉:“靠,我可不夠格跟司馬家聯姻。司馬芙之前不是還自己開了家公司玩來著嗎?叫什麼來著?華都?”

藺馳不屑地笑了笑,“正確來說,司馬家想跟我聯姻,他們也還不夠格。那司馬芙隻是華都的其中一個掛名董事,手裡並什麼實權。”

江唯嘉:“懂不懂經營自然會有人來解決,她隻要有錢自然就有話事權。”

藺馳不屑地笑笑,不予評價。

江唯嘉揶揄道:“就像你想不想聯姻是一回事,藺家掌事的有話事權,也輪不到你say no。”

藺馳高高挑了挑眉,“那很不巧,我就是那個掌管絕對話事權的人。”

臨近八點,場內的爵士樂換上了節奏強烈的電子音樂,藺馳最後跟江唯嘉碰了碰杯,一飲而儘,拿起西裝,“走了。”

剛走出新冶門口,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藺馳手指一撥。

Jin:口味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