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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去機場,林棉轉道又把許彤送到了K大校門口。

“棉棉姐,”許彤一抽一噎地下車,突然想到了什麼,在雪地裡走了兩步又回過來,“今天下午的考試姐夫也監考。”

“聽說下學期姐夫不開本科生的課,最近有好多女生給姐夫送小禮物,今天監考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去送。”自從知道闕清言和林棉在一起後,許彤的稱呼已經直接從闕教授過渡到了姐夫,道,“棉棉姐你要不去看看,鎮一鎮師母之風?”

好多女生……

送禮物……

“……”林棉緩緩搖下車窗,目光堅定澄澈道,“許小彤,我相信他的。”

有上一回徐逐在辦公室前的傾情科普,林棉把車掉回頭往公寓開,腦中滾了一遍善解人意大方體貼八個字,思忖片刻心說,她不擔心彆人給闕清言送禮物……

三小時後,法學院某教學樓下等了個人。

樓內剛結束一場考試,成群簇擁的學生陸續走下台階,監考的老教授拿著檔案袋跟著出來,正和一旁的闕清言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頻頻有學生回身和兩人打招呼,老教授往前多注意了一眼,看到台階下在撐傘等著的林棉,疑惑地“咦”了聲,問:“清言,這是不是上回你的那個學生?”

另一邊,林棉早在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出樓的闕清言。她在雪地裡杵了會兒,怎麼都壓不住往上挑的唇角,礙著周圍這麼多人在場,忍著鎮定才沒撲上去。

“小姑娘也是剛考完吧?”老教授還記得林棉喂貓的事,對她有點印象,笑容溫和道,“感覺怎麼樣?”

“教授好。”林棉亮著眼眸看闕清言,拿不準當著人麵要叫他什麼,隻含混地回老教授,“感覺挺好的……”

她撐傘在雪地裡等了近一小時,下巴埋進鬆軟的圍巾裡,被凍得鼻尖發紅,腳下的積雪已經化成了淡淡的一片陰影。

闕清言接過林棉手裡的傘,長眉微蹙,垂眸問:“等了多久?”

林棉搖頭:“不太久。”

說完,林棉在心裡補了句,幸好闕清言沒問她為什麼沒提前告訴他……

其實她不好意思說,她之所以沒給闕清言發簡訊,除了想給他點小驚喜外,還藏了點自己齷齪隱秘的小心思。

她私心裡還是想看看……是不是會有那麼多小女生塞禮物給他。

林棉把手包裡的筆記本摸出來給闕清言,小聲補了句:“我是來送禮物的。”

闕清言聞言神色微頓,目光落在林棉泛紅的臉上停了片刻,不露聲色地翻開筆記本。

筆記本裡寫了一份計劃表。

林棉這幾天不用趕著畫稿,於是窩在公寓裡認真地列了個詳儘的旅行計劃表,列完後還在草稿紙上畫了幾頁紙的腦補小劇場。筆記本裡的計劃表前前後後被修改潤色了三遍,現在到闕清言手上的是最終版。

她在計劃表裡的每一條後都標注了浪漫指數,還按高低排了序。

腦補得很全麵,前期理論也準備得很充分。

換做以前,林棉壯十個膽都不敢把這些內容拿給闕清言看,但自從上回他在公寓裡提過那番話後,她確實在他麵前放開了很多。

從林棉主動提出去溫泉的事就能看出來,至少意圖不軌的心……已經非常明顯了。

闕清言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在計劃表的最後,還列了個昵稱參考。

上次他對她說,想讓他叫什麼都可以直接告訴他。林棉用儘了這輩子的厚臉皮,給自己灌了三杯冰水,花一下午想了幾個繾綣旖旎的昵稱出來。

有幾個昵稱實在太羞恥,寫完就讓林棉兩筆劃掉了,最終留了個中規中矩的“棉棉”。

林棉心跳鼓噪,提著一顆小心臟觀察闕清言的神情,心想。

闕清言看到了。

那他以後會不會叫她……

“清言,我聽說你那個案子的二審要延到年後開庭,”一旁老教授剛才同路過打招呼的學生聊了兩句,結束了談話轉過頭,笑眯眯道,“最近你要是不太忙,還能一起出來吃頓飯。”

筆記本上有兩個昵稱劃得不重,仔細看,還能隱隱看清原來的模樣。

闕清言垂眸掃過其中一個,頓了頓,合上了筆記本。

兩個人要聊天,林棉自覺地在一邊當布景板,不想卻被人牽過了手。

“……”

眾目睽睽下,闕清言低眸試了試林棉的手溫,聲音壓了笑意,神色平靜道:“要陪太太出門一趟,最近可能不方便。”

太,太太……

林棉愣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猛然抬眼看闕清言,臉紅了個徹底。

.

因為闕清言大庭廣眾之下的那句“太太”,林棉打雞血失眠了幾個晚上,到臨行的那天終於沒撐住。

機場候機廳裡,闕清言見林棉困得眼睛溼潤泛紅,還要強撐著最後一點清醒看他。他斂眸回視,簡略地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闕清言失笑:“不困嗎?”

“不太困……”林棉偏頭用手腕揉了揉眼,想了想還是小聲坦白了,“其實有一點困。”

兩人的第一次旅行,林棉本來想從頭到尾都好好記下來,還打算等回來再畫個旅冊作紀念,沒想到還沒上飛機就困成了這樣。

“闕清言,”一時想到了點什麼,林棉突然道,“我……睡相很好的。”

闕清言俯身替她理了理圍巾:“嗯?”

“我不打呼嚕,也不說夢話。”林棉認真回憶了遍,紅著耳朵把自誇繼續了下去,“應該也不踢被子,除了有時候會失眠……”說完又補了句,“所以睡覺的時候……一定不會打擾到你。”

這次兩個人去Y市旅行,按照計劃來,是要留宿三天的。林棉早在一周前就已經理好了行李,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

兩人已經互相道明心意很久,肖想已久的睡人夙願就在眼前。林棉心裡的小跳羚早就開始繞場蹦躂,心說,就算隻是普通睡覺,她也已經能雀躍滿足到打滾了。

她的這番話暗示性十足,早就越過了尋常親昵的範圍。

“我的睡相不好,”闕清言眸色意味不明,以指腹觸碰過林棉發燙的耳廓,低緩道,“會非常打擾你。”

“……”

撩人不成反臉紅。在接下來兩個多小時的行程裡,林棉一路清醒著到了目的地。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薄暮黃昏。

Y市剛下過一場雪,航站樓外的氣溫要低得多,來接機的人早兩個小時前就等在了出口處。男人和闕清言是舊識,寒暄幾句後熱情地將人送到了下榻的度假酒店。

酒店傍山而建,位於雪山腳下的小鎮,錯落有致地連成了一片分棟的小型彆墅區。

身穿正裝的服務生穿過半露天式的庭院長廊,領著兩人來到標牌的彆墅房前,殷切笑道:“祝您二位入住愉快。”

彆墅的廳室都在一樓,二樓是觀星露台。林棉的行李箱在闕清言手裡,她跟在他身後往裡走,時不時地抬眼看過對方挺拔頎長的背影,表麵的神情還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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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從機場來酒店的時間,此刻已經很晚。等酒店送餐過來,吃過飯後,就該……就該睡覺了。

林棉心跳劇烈,腹誹了句自己,本來就是兩個人出來度假,同住酒店,睡一張床也是正常的事。

又不是真的要乾什麼,她臉紅心跳個什麼勁啊啊啊啊啊……

想到一半,林棉揉了揉臉,克製不住地想。

既然都要睡一起了,等等還可以向闕清言多要幾個晚安%e5%90%bb……

“今天時間太晚,出去玩要等到明天。”闕清言將林棉的行李箱放在主臥門口,繼續道,“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他站在臥室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林棉抬眼看闕清言,掙紮半晌,還是軟聲問了,“你今晚不睡主臥嗎?”

闕清言站在門廳口,聞言對視上她閃爍的眼神,眸色微頓。

自從上回在公寓裡幾乎不受控後,闕清言就知道,如果現在和林棉共處一室,他給的親昵可能比她想得要更多一些。

一直以來,闕清言對林棉挨挨蹭蹭的索求親昵幾乎是有求必應,但也僅限於親%e5%90%bb與擁抱。他克製著進行更深層次進展的私欲,一步也沒越過界。

他很明白,□□是催化感情的捷徑,而林棉對他有著毫不保留的喜歡,是予取予求的。兩情相悅下,將關係借由這次度假進一步發展下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至於後續的求婚,婚禮與蜜月,都可以延後補上。

以往闕清言接再棘手的案子時,都不會這樣遲疑不決。而當麵對當下這種穩贏的局麵時,反倒要顧慮再三。

當愛勝過喜歡的時候,闕清言不想給林棉帶來絲毫不安定的因素。隻需要在一切鋪平前自我約束一段時間,他不介意按照最穩妥的節奏來。

“我睡在次臥。”闕清言垂眸看林棉,補了句,“需要我進去幫你整理行李嗎?”

闕清言不和自己睡在一起。

“不用了,”林棉壓下心裡那點明顯的失落,抿了抿唇,低聲回,“我本來也沒帶多少行李……”

主臥的裝潢奢費精致,巨大的落地窗外正對著的是內設的獨立庭院,院內挖了一池私湯溫泉。從庭院圍牆望出去,還能觀賞到雪山延綿的景色。

林棉靠在落地窗前出神看了會兒,莫名湧上了些委屈的情緒,分神想。

其實隻要能睡一個房間,她把床讓給闕清言,自己打地鋪都行。

那樣她就算失眠,也不會吵到他的。

為什麼非要睡次臥呢……

越想越委屈。

十分鐘後,闕清言剛結束一個電話從次臥出來,推著餐車的服務生正巧按響了彆墅房的門鈴。

客廳與餐廳都不見林棉的身影,主臥的門半開著,行李箱打開在床腳邊,隻整理了一半。

也不在主臥。

闕清言蹙起長眉,正要離開主臥去找人,就聽見半掩著的衣櫃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