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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的什麼都沒點。

他看林棉的神情,明了了。

手機正好震動起來,闕清言看了一眼,把菜單重新給林棉,一笑問:“你送了花,這頓的單是我來買,不打算再點些彆的?”頓了頓,“我接個電話。”

等闕清言離開餐桌後,隻剩了程澤和林棉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正主不在,程澤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還沒開始八卦,就見她摁了筆,抬頭問:

“我能不能……”

“問Quinn的事吧?”程澤秒懂,“你問。”

林棉沒想到他這麼乾脆,轉念想到剛才兩人的談話,抿唇斟酌問:“你不用告訴我具體細節,我就是……想知道,最近闕清言他是不是會很忙?”

剛才談事的時候,闕清言不避諱有林棉在場,程澤以為她已經知道了,詫異道:“他沒跟你說嗎?”

“忙是會忙一些,”程澤承認,轉口道,“不過Quinn以前在倫敦密集庭審的時候,強度要高得多,現在還不至於太忙。”

程澤暗道,再說了,再忙不還是把小姑娘帶過來了。

幸好今天程澤出門的時候,以談正事為由,拒絕了自己那個侄女硬是要跟過來的請求。不然等程宜珊真到了這裡,說不準飯還沒吃到一半,就被氣回去了。

林棉聞言禮貌地道了謝,若有所思地重新摁開了筆,低頭垂下眼睫,繼續點餐。

她不問,程澤卻還沒八卦完。他打量一眼小姑娘,笑著問:“小姑娘,你和Quinn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還沒有在一起,”林棉想到自己不久前塞的情書,微紅著臉大方坦言道,“我還在追求他。”

程澤背過氣嗆了半天。

“沒在一起?!”他有些不可置信,加重語氣重複,“都這樣了還沒在一起?”

林棉有些茫然:“怎麼樣了?”

程澤維持著震驚的神色,不說話了。

他沒想到Quinn還沒舍得對小姑娘下手……不是,追求。

程澤承認,像他這樣流連花叢的男人,隻要對方稍微讓自己有些好感,他都是來者不拒的,但Quinn比他要想得多。

小姑娘對Quinn的喜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而程澤了解Quinn,知道他對小姑娘也是有好感的,但他卻能克製到現在。

程澤想,Quinn先是在會所把她介紹給了闕敏,現在又把小姑娘帶出來跟他吃飯……做這些,都是在不動聲色地先讓小姑娘慢慢融入Quinn的社交圈,借此了解他這個人。

他在給小姑娘思考轉圜的餘地,同時也想知道,她在徹底了解以後還會不會喜歡上他。

護得這麼好,這是真上了心的。

程澤愕然,對待感情能這麼理智克製的,實在是……

看不下去。

反正自己侄女也沒戲,八卦一下小姑娘也不錯。程澤來了興致,決心讓闕清言不當個人,神秘兮兮地湊近林棉:“來來來我跟你說啊……”

悄悄話說到一半,餐桌旁突然響起一道年輕的女聲:“請問——”

程澤止了聲,林棉循聲望去,見女人單手扶著餐桌邊沿駐足,眉眼旖旎,隨著站姿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在那邊打電話的那個男人,是坐在這裡的嗎?”女人笑得很客氣,“想請問一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餐廳的隔斷牆是木屏風,做得很高,從林棉的角度看過去,看不見誰在打電話。

但她知道女人說的是闕清言。

程澤看了眼林棉,笑著回:“他可是有家有室了,不然你考慮考慮我?”

女人聞言一愣,拿不準這話是真話還是在推辭,她拿了名片,纖長的手指貼著推過來,退一步微笑道:“這是我的名片,麻煩你們替我留一下了。”

女人走後,林棉的目光停在那張名片上,唇抿得更緊了。

程澤見她慢慢伸出手,飛快地抬眼瞄了他一眼,掌心蓋住名片,又慢慢把名片挪到自己麵前。

名片還帶著淡淡的香水味,若有似無的幽香。

林棉盯著名片看了半晌,在私自處理掉的邪念和還未泯滅的良知中掙紮一瞬。

程澤看熱鬨,笑著摻和一腳:“以前Quinn跟我在英國的時候,含蓄一點的就隻是給他塞名片,還有一次我們在格羅斯特郡打馬球,碰到過有直接給他塞房卡的……”

……

幾分鐘後,闕清言打完電話回來,就見空著的餐桌上多了一張名片。

他掃過名片,看了眼程澤。

“這可不是我給你招惹來的啊,”程澤意有所指,“是人家看到你在那打電話,過來要你聯係方式,我沒給,她才留了名片的。”

林棉在一旁沒吭聲,她心裡堵得難受,菜單上一行字看了三遍沒看進去,支起耳朵等闕清言的反應。

程澤剛才的話在她腦海裡還留著回音。

塞名片……

還塞房卡……

林棉腦補的小劇場已經快把那張名片咬出牙印疊巴疊巴撕了,現實裡卻什麼都沒做。

她垂眼想,自己實在沒什麼立場去越權處理那張名片,這是人家給闕清言的,她再堵心,心裡再不舒服,還是……

還是好想撕掉啊啊啊啊啊……

林棉忍得難受,也很有骨氣地沒看闕清言。她根本不想看他怎麼收下……

正想著,修長的手指把名片推到了她麵前。

闕清言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平穩,問:“點完菜了嗎?”

林棉還在看著名片發愣,聞言猛地抬眼看他,小聲道:“你……”話說到一半,她止住了沒繼續,把菜單遞回去,“點完了的。”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往眼前的名片上看,闕清言接過菜單,頓了頓,隨口道:“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給我遞名片,你撕了或者扔了,隻要事後不跟我說,我就不會知道。”

林棉一時沒反應過來。

闕清言淡然繼續:“就算有人問起來,或者程澤跟我說了,你也可以跟我說,名片是遞給程澤的。他每天會收到很多名片,相比較之下,我會傾向於相信你。”

程澤:“……”這飯沒法吃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幫她參考了兩個做法。

“你為什麼……”林棉心跳得劇烈,半晌紅了耳朵,問,“你不收名片嗎?”

闕清言垂眸看她,五官英雋,眼角眉梢襯出些笑意:“不是要我教你,怎麼追我嗎?”

他把名片的處理權給了她。

林棉猶豫了片刻,摁開筆,壓著心跳,低頭對著名片寫寫畫畫。

等第一道菜端上來的時候,林棉一點點地把改好的名片挪到了闕清言的手肘旁。

名片上的名字已經很過分地被筆劃掉了,端正地寫上了新名字。

底下的介紹信息也被改了。

名字:林棉。

介紹信息:追求者一號。

闕清言看過一眼,把名片收了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文 第27章 第 27 章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 林棉對著車窗外的街景看了會兒。

窗外,深秋的梧桐蕭蕭瑟瑟,看景還沒有人好看, 她又默默把視線扭了回來。

從餐廳出來後,闕清言接到個電話,此時他正戴著藍牙耳機在通話。林棉正襟端坐, 自覺地沒去打擾他, 出於好奇, 支著耳朵聽了兩句。

多數時候是打來電話的人在講話。闕清言偶爾開口,談話內容涉及專業領域的名詞,林棉聽不懂, 隻能當字麵意思來理解,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聲音上。

闕清言的聲音沉穩好聽,不壓著笑的時候,帶著冷感的質地, 像泡在碎冰玻璃杯裡的薄荷。

他最近是真的很忙。

林棉在腦海中恍惚總結了一句, 聽著聽著,就有點……犯困。

這麼久以來, 林棉對自己的睡眠依賴症有了深刻的認知。

她不是對闕清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犯困,隻是一旦他的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時間一長,她就非常, 非常容易困。

林棉感覺到自己清醒興奮了好幾天的大腦開始迷頓, 困意洶湧襲來, 還沒打哈欠,眼睛就已經濕漉漉地蒙上了一層水汽。

林棉轉過腦袋,把額頭磕在冰涼的車窗上,深吸一口氣。

好不容易能有獨處的機會,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她本來還想等闕清言打完電話,再找話題跟他聊天的。

林棉實在困得迷迷糊糊,捂耳朵不合適,又不好這時候找耳機出來聽音樂,做什麼都可能會被闕清言誤會她是在嫌他打電話吵……

片刻後,林棉閉著眼用額頭抵著車窗,強撐精神,決定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可以申請提交,”對方聲音焦急地確認了幾句,闕清言的聲音淡然,“如果重新提交證據,我會在已有的證據基礎上修改辯護提綱。”

闕清言的聲音很低沉,林棉當起了人形複讀機,用更低更微不可聞的聲音複述了遍他的話。

“不用寄給我,下周的開庭,我需要你帶齊所有的證據原件。”

好像是不困一點了。

林棉模糊地小聲繼續:“帶齊所有的證據原件……”

“鑒定申請明天我會一並提交。”

“……一並提交。”

車在紅燈前緩緩停下來,闕清言剛好掛電話。

他摘掉耳機,側過臉看了一眼。坐在副駕上的林棉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縮到了靠窗的角落裡,側背過身,額頭微微挨著玻璃窗,烏黑的長發乖順地散在頸後,露出一點白皙的耳朵尖來。

闕清言收回目光,開高了車載空調的溫度,開口問:“很困嗎?”

沒有電話的聲音,車內很安靜,能清晰地聽見林棉回:“很困嗎。”

闕清言動作微頓。

林棉的意識在半清醒間徘徊,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