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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總想拋棄朕 延琦 4278 字 6個月前

下自己,靜瑤還是在琢磨這件事,無意中聯想到上回同太後請安時的情景,心間忽然一頓。

太後那日含糊著問起自己被劫時的待遇,她也知道用意是什麼,會不會……今次又與此事有關?

皇帝是信自己的,從回來至今,從未問起過什麼,但太後既能有此想法,難保彆人不會有……

她對此當然問心無愧,但心中也明白,關於此次被劫,還有一事,沒有對他交代清楚。

關於自己重生的秘密,本該永遠被埋藏,然而這次被劫,萬般無奈之下,還是透露出來了,雖然蕭毓芸與宇文銘都已經死了,但是對於宇文泓,還能繼續隱瞞下去嗎?

她內心隱約開始動搖。

這事其實已經現出端倪,那日最後的關頭,那名喬裝成女子的羽林衛一直在房中陪著自己,宇文銘在門外所說的話,他肯定都聽見了。

羽林衛效忠於皇帝,沒有理由會隱瞞此事……

她也許還可以找個借口蒙混,但宇文銘與蕭毓芸的忽然決裂又該如何解釋呢?

若他真的追究起來,似乎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說法。

她其實也明白,與其讓彆人告訴他疑點,叫自己被動,還不如自己說給他聽。隻是她實在不知他會作何反應,自己的身子雖然是清白的,但靈魂卻是一個曾經有過婚姻的女子,而且還是宇文銘身邊的人……

他會接受嗎?

他會不會失望,亦或是暴怒?

才回宮時她牽掛著孩子,也因為剛逃離桎梏,心內依然後怕著。

一時間各種情緒交織,叫她沒有心力開口,但現在一切都恢複如前了,她若再不說,豈不有刻意隱瞞之嫌?

她苦笑一下,其實自己也確實是在刻意忽略,若非今日由倚波的話聯想到此,她或許依然不願考慮此事呢……

她承認自己懦弱,不敢承受因為坦白而可能到來的負麵結果。現在的日子多麼美好,彥兒健康快樂的一天天長大,眼看著,二寶也快要出生了。

可這一切卻是借來的,她並不是真真正正的李妙淳。

她心中充滿彷徨,內心掙紮許久,眼看著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宮人們進來掌燈了。

宮燈亮起,殿中一片光明,門外又傳來彥兒咿咿呀呀的聲音,接著就見小人兒蹣跚著進來了。

她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起身去迎接孩子,暫且把心中的事放下,打算等見到他再說。

隻是娘倆沒玩多久,很快就聽見外麵通傳聲響起,宇文泓來了。她領著彥兒去門外迎接,叫男人一下禦輦就瞧見了母子倆。

在乾明宮待了半天,先前在福寧宮裡惹來的不愉快並沒能緩解多少,此時見到母子倆,宇文泓的心情才好了許多,忙伸出手來抱起兒子,與靜瑤一同進到殿中。

如尋常的夜晚沒什麼差彆,依然是一家三口一同用膳,他儘量溫和著對靜瑤母子說話,然而靜瑤卻還是看出來了,那眉間還是染著一絲鬱悶,他卻在努力掩蓋。

今日彥兒白日裡睡得少,晚膳後沒多久就打起了哈欠,%e4%b9%b3母抱他去睡了,給殿中的二人留出清淨來。

兒子一走,或許是自己也有些敏[gǎn],靜瑤覺得宇文泓今晚稍顯沉默,心間不由得暗想,是不是該主動問一問福寧宮的事。

哪知還沒等她開口,卻見他先說道,“朕今日召見了禮部尚書與鴻臚寺卿,叫他們幫著籌備懷恩候府的喜事,你這些天就先好好休養,不要太多操心。”

沒想到他會安排的這樣細致,她趕緊道謝說,“叫陛下百忙之中操心此事,臣妾真是惶恐,昨日臣妾母親進宮時還說,改日若有幸得見天顏,定要好好向陛下叩頭謝恩。”

這叫宇文泓一笑,道,“這場婚事關乎兩國,自然該隆重對待,朕想到就隨口吩咐下去而已,嶽母大人太客氣了。”

他稱李母為“嶽母”,這叫靜瑤心裡一頓,不由得抬眼看他。

卻聽他又道,“對了,朕出征前說過的話一直記得,隻是前陣子一直沒能得空閒,今日朕還叫禮部先去看個日子,定好了,朕就為你下立後詔書。”

這話入了耳,靜瑤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今日他去福寧宮,也是為了立後的事嗎?

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告知太後要立自己為後,可太後不肯同意,兩人出了分歧,才鬨得不愉快……

她也大約能猜到太後的理由,無非又是自己的出身,或是此次被擄走的事。

她試著問道,“聽聞陛下今日去了福寧宮,不知是不是向太後說起此事了?太後……可是不讚同?”

宇文泓倒是沒想到她會猜到,但若叫他向她還原當時與太後的爭吵,還是心累,頓了頓,索性說,“不必管彆人怎麼說,你是朕的妻,朕說了算。”

她一怔,忽然被那個“妻”字給觸動,一瞬間再也忍不住,忽然眼眶一熱,流出淚來。

他堅定的愛著自己,可自己不是沒有瞞過他……

這反應著實叫宇文泓嚇了一跳,忙道,“這是怎麼了……太後向來如此,朕說過,不必在意,禮部已經去選日子了,等日子一選好朕就降旨,爭取趕在他們婚事之前,叫懷恩候府錦上添花,你不要委屈……”

他隻以為她是在因太後的反對而委屈,卻不知她的眼淚,是因為愧疚而流……

靜瑤搖了搖頭,道,“陛下誤會了,臣妾並非覺得委屈……臣妾,臣妾有事想要稟報給您聽。”

她說得斷斷續續,倒叫宇文泓心間一頓,忽然凝眉道,“難道那個畜生真的欺負你了?該死的!朕要去將他鞭屍……”

見她哭的傷心,他還以為真叫太後說中了,阿淳莫不是真被宇文銘給欺負了?

靜瑤見他誤會,忙將他一攔,急道,“不不不,不是,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樣,是臣妾自己……臣妾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向您稟報……”

她不是被欺負了?那還有什麼事會叫她忽然潸然淚下?

宇文泓又著急又疑惑,忙點頭說,“好,那你說出來,不要著急,慢慢說。”

靜瑤擦了擦眼淚,再稍稍平複了一下,才終於道,“啟稟陛下,三年前的冬至夜,惠王府與宮中雨花閣佛堂同時走水,那一夜,惠王府側妃陸靜瑤與宮中惠侍李妙淳同時不幸殞命,但陸靜瑤的靈魂有幸不死,機緣巧合之下,附著在李妙淳的身體裡,成了李妙淳……”

她頓了頓,然後一字一頓的道,“臣妾的魂,便是陸靜瑤。”

作者有話要說:  天了嚕,我魚兒要咋辦?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這話一出, 隻見宇文泓眉頭皺的更深,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摸她的額頭,問道, “阿淳, 你是不是……”

然而她的額頭沒有發燙,溫度適宜,人該是好的……

見他這般反應,靜瑤便明白了,他沒有相信, 甚至還以為她是在說胡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臣妾沒有生病, 臣妾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她繼續道,“臣妾原為青州刺史陸永霖之女, 幾年前在青州, 一次出門踏青時偶偶宇文銘, 後便被迫嫁入惠王府做側妃。三年前惠王府的那場大火, 看似意外, 實為宇文銘親手製造,而他的本意, 是要除去張恩珠。然而臣妾那時無知輕信, 卻被張恩珠騙去,最終被困於火場,緊要關頭, 原抱著希望向宇文銘求救,誰料他卻冷情的將臣妾斷然拋棄,叫臣妾最終命喪火場。”

“隻是臣妾也不知為何又醒了過來,而且成了李妙淳……醒來的第一天晚上,臣妾受命入福寧宮,在那裡恰好遇見陛下,太後開恩,準臣妾養傷,臣妾閒來無事,去司苑處幫倚波的忙,在花房料理茶花,有幸再次遇見陛下……那時,便是臣妾頭一次與陛下說話。”

再後來的事,都是與他一同經曆的——他見她很會養花,特地調她去福寧宮,而太後又看出皇帝對她有意,特地將她送去皇帝身邊……

太後的初衷,是叫她將高冷的皇帝拉下神壇,而她不負太後所望,甚至出乎太後意料的叫皇帝愛上了她。

兩人一路走到現在,眼看著也要有兩個孩子了,她卻忽然告訴他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自己都覺得殘忍。

可是與其等到羽林衛去告訴他疑點惹來懷疑,還不若她主動坦白。

而現在,她的話說完了,卻見他依然凝著眉。

他將她看了又看,又反複思量她方才的話——麵前的人兒秀眉蹙起,神色哀傷,方才的話也說得有頭有尾,並不像在渾說。

可難道這竟是真的?

這太不可思議!他從沒想到,一個人的身體裡會是另一個人的靈魂,而這個人竟是阿淳!

她知道他大約會生氣,頓了頓,又道,“臣妾並非有意欺瞞陛下,隻是知道此事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如若平白說出,隻恐被人當做異類……”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說出來?”她話音才落,他就問道。

是的,他的確有些生氣。乍一聽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他現在心間各種複雜情緒交織,但生氣是免不了的。他將她視作最為親密的人,最值得信任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瞞著自己這樣一件大事。

她知道他生氣了,顯而易見,但這是她預料過的,她必須要麵對。

她垂首答說,“不瞞陛下,臣妾原打算一直隱瞞下去,不告訴任何人。但那時陛下為了救臣妾,下令屠北遼城池,蕭毓芸氣急敗壞,與宇文銘合議後,卻要砍下臣妾一隻手臂,而就在那時,臣妾才得知,他們原本就沒打算叫臣妾活著回宮……臣妾當時隻以為要難逃一死了,絕望之際,才對宇文銘說出那時臨死前他說過的話……”

“什麼話?”他趕忙問道。

她苦笑了一下,說,“上一世臣妾即將葬身火海時,他對臣妾說,那時雖不是原要叫臣妾死,但他沒辦法,所以隻能舍棄臣妾,他說若有來生,他一定好好對陸靜瑤,可悲的是,臣妾眼看著,又要死在他手裡一回。”

這話說出,就見他眉間緊緊皺起,他仿佛看見了那樣的畫麵,那個喪心病狂的宇文銘,眼看要對她下手……

可話還沒說完,她隻得又繼續道,“臣妾原也是絕望了,隻恨自己逃不出那個人的毒手,隻是沒料到說出這話,竟叫宇文銘改了主意,他忽然不打算對臣妾動手,也大約因此與蕭毓芸有了分歧,蕭毓芸最終死在了他的手上……”

今日她所說的話,實在叫他意外,然而聽到這裡,他卻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宇文銘與蕭毓芸竟是這樣決裂的……

起先他一直有些想不通,宇文銘為何忽然要除掉遼人,直到現在聽到這個理由才徹底明白。而這樣一來,恰恰又印證了她今日所言,原來果然是真的——他的阿淳,他自以為熟悉的阿淳,身體裡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