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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總想拋棄朕 延琦 4248 字 6個月前

心, 實在是臣妾的罪過,陛下放心,臣妾已經好多了,王院判的安胎藥很管用。”

“真的嗎?”宇文泓摸摸她微隆的肚子,還是難免緊張,“朕怎麼感覺不到他?昨夜聽段二說,孩子在母親肚子裡也是會動的。”

靜瑤倒是也聽過這樣的說法, 前幾天還特意問過禦醫, 便用禦醫的話來同他解釋, “臣妾聽說要四個月以後才能動,興許現在還沒到時候吧……”說著又好奇道:“陛下還同段二王子聊起這個了?”

因她身子不適,怕擾她歇息, 昨夜他同段二聊完天,自己歇在了乾明宮,今早才見到她。宇文泓答說,“想起什麼說什麼,也聊到了孩子,他之所以這麼急著走,也是想趕回去迎接孩子出生……”

說著自己也湧起憧憬,“他路上大約走一個月,到家後就能見到孩子了,朕還要等多久?”

靜瑤早在心裡盤算過無數遍了,笑著同他道:“要到臘月中,陛下還需再等半年,孩子應該會同陛下一起迎接新正的。”

嗯,雖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聽她這麼一說,宇文泓也覺得有盼頭了,忍不住彎下腰來,對著她的肚子說,“寶兒乖,父皇等你一起過年。”

頭一次以“父皇”自稱,說出口時,有種奇妙的感覺。

靜瑤聽得也是心間一顫,他在說什麼?“寶兒”、“父皇”?

這兩個詞從他口中說出,可真是神奇,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有心思同還在腹中的孩子說話……

侍衛在角樓外守著,殿中隻有福鼎隨侍,且還知趣的站在一旁,離得並不近,靜瑤彎起唇角問他,“陛下……在同孩子說話?”

這顯而易見,他當然是在同孩子說話,但她其實是想問,他怎麼會想起來同孩子說話?

宇文泓也明白她的意思,頭一次如此,也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微微咳了一聲,同她解釋說,“也是段二說的,他說現在多同孩子說說話,等他出生,會與朕親近……”

靜瑤這才明白過來,怪道覺得他今日如此不同,原來是受了段濡塵的教導。想象了一下二人昨夜談話時的模樣,忍不住掩唇笑道:“段二王子看來是位好父親,不知他還跟陛下說了些什麼?”

這個嘛……

除了談孩子,因為知道了昨日宮中的風波,段濡塵還順道同他討論了一下後宮之事,他苦悶於為何後宮不得安寧,而段二則給他舉了個很簡單的例子——狼多肉少。

他當時心中一頓,這句糙話其實不錯,他現在就是那塊肉,後妃們便是狼,自己喂飽了阿淳,彆的女人自然得向她亮出仇恨的尖牙。

他還記得,昨夜段二為自己倒了一杯雕梅,悠悠歎道:“這恐怕隻是個開始而已,你且做好準備吧。”

他愣了愣,做好準備……他到底要做什麼準備?

想到這些接二連三的齷齪事,他簡直要抓狂,他當初親口答應阿淳要保護她,若是果真往後還會時不時的叫她陷入危險,她會恨自己嗎?

他垂眼看她,有些心虛,又有些哀愁,開口道:“阿淳……”然隻喚了她的名字,卻欲言又止。

明明方才還好好的,眼瞧著他的眼神忽然變了味道,她不由得一怔,猜想難道自己問錯話了……

她想張口問問他,卻聽見外頭來了人,向他稟報稱,“陛下,吏部尚書與都察院左都禦史已經入宮,現在正在禦書房外求見。”

他隻好點頭應了一聲,同靜瑤說,“他們走遠了,咱們回去吧。”

靜瑤便道好,同他下了角樓,坐上了禦輦。

禦輦行了一會兒,靜瑤無意之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前日察覺蕭毓芸的異樣,她本要提醒他來著,然而後來要應付淑妃鐘氏,竟給忘了。

她於是趕緊趁著禦輦行進的空當同他稟報,“陛下,前日金明池水戲之時,臣妾見到了那位北遼公主,覺得她有些異樣……不知現在惠王的事如何了?”

宇文泓正在思量等會兒要同吏部尚書與左都禦史交代的事情,聞言回了神,嗯了一聲答道:“朕前兩天撤了他鴻臚寺的差事,打算叫吏部新擬人選,其他的事,正在辦,他的王位是先帝封的,朕沒有十足的理由,輕易撤不了。”

其實現在禦書房外正等他接見的這兩人便是為此事而來。他說完,見靜瑤凝著眉,又問道:“你說蕭毓芸有異樣……有什麼異樣?”

靜瑤便答道:“這件事臣妾也隻是猜測,看她那日的表現,怕是已經與惠王珠胎暗結,臣妾擔心,如此一來,她與惠王便分不開了,萬一她不在乎名分,答應入惠王府做側妃該怎麼辦?”

這一點宇文泓倒是沒有料到,聞言不由得眉間一皺,“珠胎暗結?”

靜瑤點點頭,“這也是臣妾的猜測,或許並不為準,但現在臣妾覺得我們該做好準備,萬一北遼若真的插手,該怎麼應對?”

宇文泓聞言,捏了捏拳頭,“大不了就是一戰,朕不怕他們!”

宇文泓目中露出堅毅的光,他不是沒同北遼打過,以前不曾懼怕的事,現在也不會退縮,大不了便是重上戰場。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先解決這個麻煩。

靜瑤佩服這樣的他,但卻也有些著急,就算大動乾戈在所難免,可該怎麼穩操勝券的除去宇文銘這個禍患呢?

就算暫且不論她自己的殺身之仇,宇文銘這個人為了皇權沒有底線,連與勁敵為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倘若天下落到他手上,必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有些著急,神情寫的一清二楚,宇文泓猜到她心中所憂,在旁安慰道:“事情總要一步步的來,就算真要與北遼開戰,也絕對不會在此時,上次的仗才打完沒有多久,他們也要休養生息。而且,朕已經開始清理他的脈絡,等他在朝中成了孤家寡人,就好辦多了。”

“脈絡?”靜瑤有些狐疑,“從前聽聞惠王並不關心政事,在朝中似乎並沒有什麼脈絡……”

宇文泓冷笑一聲,“那隻是他營造的假象,他狼子野心,連北遼都去拉攏,豈會不在朝中建立黨羽?就譬如上回詆毀朕與你的謠言,僅憑他自己,這謠言能流傳得如此廣與持久嗎?”

靜瑤恍然過來,點頭道:“臣妾愚鈍了,還是陛下明察秋毫……隻是不知,這些依附他的黨羽該如何處置?”

宇文泓笑了笑,同她道:“意圖謀反,自然與主犯同罪。”

靜瑤便明白了,他此次不會心慈手軟。

他決心強硬,她自然放心,讚道,“陛下聖明。”

眼看著也到了棠梨宮門外,宇文泓因有急事,將她扶下車後,並未再下來,靜瑤目送他離開,將要轉身進到正殿時,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的親生父親,青州刺史陸永霖一直是個端方的人,但因為她嫁進了惠王府,後來與宇文銘還算親近,兄長陸敬芝效力於河東大營,從前她在惠王府時也偶有書信往來,但她不知,宇文銘有沒有通過自己的關係來拉攏他們。

而宇文泓說正在清掃宇文銘的脈絡,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他們。

她大感不妙,慌忙進到殿中思索對策。

她在殿中獨坐了一會兒,恰好小廚房裡頭阿膠燉好了,倚波親自給她端了進來,見她緊鎖眉頭,不由得奇怪關問,“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方才同陛下吵架了?”

靜瑤聞言回神,看了看她,忽然想起一個主意,問她道:“我想寫封信去青州,你想法子幫我送出去,但是不要驚動彆人。”

倚波有些奇怪,“青州?是要寫給誰的?”

靜瑤隻得含糊道,“是我從前家鄉一位好友,早些年一家遷去了青州,我前陣子恰巧得了她的消息,想再與她聯絡,但是又不想叫她知道我進了宮,免得麻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來這樣啊,”倚波點頭,“宮裡頭寄出的信件都有專門的印記,如果你不想叫她知道你在宮中,隻能由宮外寄了……這樣吧,你寫好交給我,我請魏大夫下了值去寄,怎麼樣?”

這倒也可以,靜瑤又叮囑道:“最好也瞞著魏子元,彆叫他知道這是我寫的。”

倚波笑笑,“這有何難?我同他說是我的信不就成了?”

靜瑤點點頭,趕緊去書桌前提筆,變成李妙淳後,她曾有意去學習李妙淳的字跡,但這次,她要儘量用自己從前的筆跡來寫,好叫父兄相信,這信是出自陸靜瑤之手。

倚波見她這樣匆忙,隻好將那剛出鍋的阿膠放在了桌上,提醒她說,“這阿膠放涼了不好,你記得趁熱吃啊。”

靜瑤忙著動筆,聞言唔了一聲,“你先放著吧,我等會兒就喝。”

她神色嚴謹,倚波便不再打擾,退出房去,還替她關上了門。

半日後,靜瑤寫好的信件被倚波送去了魏子元麵前,魏子元倒沒有多問,待到下值回家途中,便為她寄了出去,剩下的,便是等候消息了,但願父母兄長能信她所言,不受此次波折。

~~

而不出靜瑤所料,幾日後,宇文銘果然來到皇帝麵前。

宇文泓卸了他的差事,亦在開始修剪他的人手,他心知肚明,所以更要搶時間以占得先機,雖然用孩子牽住了蕭毓芸,但他將來若想理所當然得借用北遼兵力,仍需光明正大的迎娶蕭毓芸。

他麵上一如既往的不急不躁,同宇文泓恭敬行過禮後便道:“臣弟今日厚顏前來,再次求陛下降旨賜婚。”

“哦?”宇文泓看著他道,“怎麼說?”

宇文銘道:“臣上回著實欠考慮,叫陛下兩難,現如今張氏雖不能主事,但好歹與臣少年夫妻,臣怎可輕易休棄?隻是慧怡如今越來越大 ,缺乏母親教導,臣心中也甚是擔憂。而北遼長公主對臣情真意切,又叫臣不忍辜負,所以臣思慮再三,想求娶其為側妃,一則料理府中雜事,再來也能幫臣從旁教導慧怡,希望陛下理解臣的難處,予以應允。”

他話說得好聽,宇文泓看著他,不露喜怒的問道:“要娶她做側妃?那她若是不答應,豈不折損你的顏麵?”

事實上有肚子裡的孩子做牽絆,蕭毓芸已經不可能不答應了,宇文銘卻答說,“這是臣在兩難之下想出的唯一辦法,如果北遼不答應,那臣隻好放棄,從此不再做他想。”

宇文銘麵上看似無奈,但有靜瑤事先提醒,皇帝也知道,蕭毓芸必定已經答應了他,否則他怎敢到自己麵前這樣說?

眼看著眼前這副虛偽麵目,宇文泓心中滿是鄙夷,又沉聲問道:“若是娶個側妃,大梁有的是好女子,何苦要娶她?你可曾想過,北遼狼子野心,若有天重又進犯我朝,你該如何處置蕭毓芸?”

宇文銘隻是答道:“上次大宴上,北遼使臣說過,願與我朝結為友邦……”

宇文泓嗤笑一聲打斷,“他們的話豈能信?”

宇文銘垂首道:“就算北遼之言不可信,然倘若入了惠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