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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總想拋棄朕 延琦 4266 字 6個月前

廝磨,那自以為濃情蜜意的三年時光裡,她也從未看清過他的真心……哦,他或許根本沒有過真心。從頭到尾,她與惠王府裡的任何妾室都沒有區彆,隻是隨時可供消遣,又隨手可以丟棄的東西罷了。

明澈陽光幾乎鋪滿暖閣的大半邊,卻照不到立在一旁的她。

靜瑤看著地磚上菱花窗的影子,覺得%e8%83%b8腔裡的那顆心也多半如那華麗的影子一樣,破碎成一片一片,難以拚湊,潰不成形……

她失神了,眼睛裡滿是哀傷。

隔得不遠,所以他瞧得很清楚。

他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麼?什麼事會叫她如此黯然?

太後不動聲色的瞧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怔怔望著地麵,一個不錯眼珠的看著,她並不知靜瑤心裡在想些什麼,但皇帝的心思,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太後心裡直念叨老天爺。這可是她第一次看見兒子對女子流露出這樣的眼神,神明保佑,看來終於有能看上眼的了……太後覺得,苦苦期盼的小皇孫大約終於指日可待了!

雖然李妙淳的身份委實低了些,但目前大約沒有挑選的餘地,無論如何,先有皇嗣,能堵住悠悠眾口再說吧!

太後心中舒緩了許多,輕咳了一聲,就見靜瑤瞬間回神,馬上肅正了神色,而皇帝,大約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收回視線,繼續裝模作樣的喝茶。

太後和顏對皇帝道:“晌午的藥喝過了嗎?小廚房這會兒該做點心了,哀家叫她們備些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什麼的,正好給你去去苦味,哦,早膳時哀家嘗著百合不錯,給你做個百合金瓜盞,也是清淡香甜的菜式。”

宇文泓淡笑一笑,神色有幾分慵懶,“禦書房還擱著幾件折子,兒子得過去了,茶點母後自己用罷……兒子倒想問母後要幾盆花,不知可以嗎?”

太後愣了愣,“什麼?花?”

宇文泓嗯了一聲,“寢殿中都是藥味,都追到夢裡去了,兒子記得上回來,聞到茶花的香味不錯,母後可以送兒子幾盆嗎?”

太後下意識看了看靜瑤,含笑道:“怎麼不可以,哀家豈是小氣的人不成?”當即吩咐道:“妙淳,等會務必挑選幾盆好的,給陛下送過去。”

靜瑤乖乖應了是,心裡頭無奈,這就是碎催的命,看吧,更衣煮茶也就算了,跑腿也得她來。

用她自然是信得過她,但這也叫她隱約覺得不太妙,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她出宮的願望還能不能順利實現呢?

不妙歸不妙,她想有命活到出宮,就必須照主子的話做。好在她不必親自動手,從福寧宮挑了幾名小太監搬著花,自己在前麵領路就是了。

今上親自開了金口,自然耽誤不得,禦駕離開不久,她就領著人出了門,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過後,一行人就到了乾明宮。

副總管福壽已經聽福鼎交代過,親自引著人往裡麵走,禦書房是禁地,且此時也正有大臣麵見陛下,他們自然是進不去的,福壽便把人引到了寢殿裡。這花既是熏香用,擺放還是有些講究的,靜瑤粗粗打量一下殿中,叫人避開風口,按照合適的位置一一擺放好。

從前是王府側妃,並不是沒進過宮,現今她是一名宮女,更是日夜生活在這裡,但兩輩子加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踏足君王起居的地方,說心裡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

唔,這裡與太後的福寧宮不同,一看就是男人生活的地方,莊重冷峻的布置,處處彰顯皇權的至高無上,就連那張拔步床上繁瑣的雕花,都能在無形中給人壓力。

她不敢逗留,將花布置好後便要告退,哪知卻被福壽攔住了。

福壽笑眯眯的問,“敢問您可是妙淳姑姑?”

福壽好歹是乾明宮二總管,在宮人中素來頤指氣使的主兒,這麼客氣可是鮮少見的,靜瑤禮貌回應,“總管客氣了,我正是李妙淳,請問您有何指教?”

福壽繼續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有樁要緊的事想麻煩您,您可還記得那盆天雨流芳?”

靜瑤稍稍一愣,很快就想了起來,點頭道,“記得,上回挪到乾明宮來了。”

“正是。”福壽趕忙點頭,“您記著就太好了,聽我們大總管說,當時那花是您給救活的,你一定也曉得,這花兒有多嬌貴,眼看回來一個月了,頭些日子還好,但最近這幾天又似乎不太行了,咱們笨手笨腳的也不會伺候,想煩勞您去看看,不知您得不得空?”

原來是這事,靜瑤點頭道:“您客氣了,就請前麵帶路吧。”

早聽福鼎聽過李妙淳的大名,今日親眼一見,福壽才知道原來這位美人除過豔壓後宮群芳,脾氣還特彆好,一邊給她帶路一邊誇,“您真是爽快人!不瞞您說,這花是雲南那位段二王子贈與陛下的,陛下睹物思人,很是愛惜,特意發了話叫咱們好好照顧,但是這花嬌貴,咱們實在無法了,幸虧今天遇見您……”

靜瑤不敢給他打包票,隻得道:“您言重了,我其實也是個笨人,養花的事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哪裡有什麼真本事……”

說話間很快就到了花跟前,正是禦書房與寢殿相連接的地方,靜瑤瞧了瞧花的位置,又看了看花盆裡麵,這才明白過來,跟福壽解釋道:“大約是水少了,光照也有些不足,您給換個半陽的地方,記得每兩天淋一次水,一定要淋透,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福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好,就照您說的辦。”

靜瑤見花葉尖有些許枯黃,又道:“您這有花剪嗎?或是普通剪刀也可以,我幫您修一修葉片。”

“有有,您稍等,”福壽應了下來,立刻回身去取,靜瑤趁等他的功夫,伸手撫了撫花細長的枝葉。

須臾,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臨近,卻在她背後不遠的地方停留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滿是遲疑的響起。

“……靜瑤?”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天,難道我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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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作者厚臉皮來求預收了,如無意外的話,下本會寫《天庭仙女學院》了,這裡麵有作者君最最最最愛的女主角,大家想看不?想的話就去點個收藏吧,作者君在此跪謝!從專欄進哦,麼麼噠!!!

第十九章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靜瑤一怔,想也沒想便當即轉身,卻不期然見到一個人。

宇文銘。

是他,沒錯的。

這是她上輩子閉眼前見到的那個人,是她曾唯一愛過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忘了他的臉呢?

靜瑤訝然怔住,那一瞬間,有百種念頭湧了上來,她想問出那個問題,上輩子沒有機會問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她?

她還記得他當時眼中的痛苦,她還記得他說,“原本不是叫你……”所以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要舍棄她?

她張了張嘴,眼看就要發出聲音,卻被回來的福壽給打斷了。

福壽取了小花剪回來,瞧見宇文銘立在這兒,趕緊恭敬行禮,“奴才見過惠王殿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靜瑤被一下驚醒,思緒終於回到了眼前,對了,她不再是陸靜瑤,陸靜瑤已經死了,她是根本不相乾的另外一個人。

於是她也跟著行禮,垂首道:“見過殿下。”

短暫的錯愕間,宇文銘也看清了那副容貌,雖然方才的背影以及擺弄花草的動作與她那樣相似,雖然同樣是一副傾國傾城的麵容,但這女子不是靜瑤,他的靜瑤已經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他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滿腹的悵然卻無處排解,但餘光看見不遠處禦書房厚重的門扉已然開啟,隻好斂起眼中的失落,重整神色,抬腳進到了禦書房中。

他走了,沒跟她說一句話,但這短暫的一麵卻叫人心中堵上了一團巨大的棉花,一時再沒法平心靜氣,儘管靜瑤明知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入禦書房。

忽然,視線與兩道寒芒相觸,她不知此時的禦案後,身著團龍錦袍的君王也正向外看著,冷玉一般的麵容沒有表情,那目光卻如這莊嚴的乾明宮一般震懾人心,她自知失禮,慌忙垂下目光,心跳驟然加快起來。

好在那門扉又關閉了,沒有聖旨要來治她的覬覦之罪,她鬆了口氣。

福壽瞧見了她剛才愣愣望向宇文銘的一幕,八卦之心一時作祟,笑著問她,“姑姑可認得惠王殿下?”

靜瑤也知道定是自己方才的失態被瞧見了,麵上平靜道:“我從前在雨花閣佛堂裡當差,沒見過幾位貴人,剛才惠王殿下大約認錯了人,我還奇怪呢,但又不敢亂認人,幸虧有您提醒,才知道那是惠王殿下。方才鬨了笑話失禮了,叫您笑話了。”

宮中當差的人,尤其能近主子身的這些,個頂個的有眼色,福壽聽福鼎說過她,知道這位大有晉升的希望,因此並不敢怠慢,隻是替她找台階下:“現今的這幾位王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臉上又沒寫著名字,您沒見過,認不出來也是人之常情,說什麼笑話不笑話的,您言重了。”

說著趕緊把手中的物件遞過去,“您要的花剪來了。”

靜瑤接過來,開始修建花的葉子,福壽在旁又好奇道:“您剛才說惠王殿下認錯了人,他把您認成誰了?”

因著方才這突如其來的一麵,她心裡本身就裝著事,此時又被福壽這樣一問,心頭劇烈顫了一下,一個沒留神,剪刀不小心戳到了手。

花剪很鋒利,瞬間就在她食指頂端破了口,鮮血眼看著就要滴成線了。

她嬌生慣養了十九年,平素見不得血挨不得疼,縱然隻是個小口子,也還是忍不住“哎呀”了一聲,惹得福壽伸著脖子過來一瞧,也嚇了一跳。

“哎吆哎吆,姑姑怎麼這麼不小心?瞧瞧都見血了,這得多疼啊!”福壽也是個能咋呼的,亮嗓門引得周圍值守的人們都側目過來,邊說邊打發底下的小太監去拿棉布給她包紮。

包紮傷口的棉布很快拿了來,福壽擱下拂塵親自上手,一邊跟她道歉:“都是我不好,叫您動什麼手呢?您看看這麼好看的一雙手,要是落了疤就不好了……”

她此時也緩過勁了,自己現在隻是個宮女,做什麼這麼嬌氣呢?臉一紅,趕緊推脫道:“是我不好,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您放著我自己來吧。”

福壽動作挺快,說話間就弄好了,跟她笑道:“不礙事的,好在傷口不大,估摸幾天就長好了,我那兒有些雲南白藥,還是上回段二王子親賞的,您帶一瓶回去,換藥的時候撒上,好得更快。”

她笑著推拒了,“不必了,就這麼點小口子,幾天就好了,用不著什麼藥,您自己留著用吧。”語罷又拿起花剪,堅持著把剩餘的枝葉都收拾完畢。

福壽還想獻些殷勤,趕忙又道:“那回頭我去禦藥房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