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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總想拋棄朕 延琦 4283 字 6個月前

稍有些奇怪,牡丹苑同平常很不一樣,人都不知忽然去了哪,有些冷清。

該不會是王妃病的太嚴重,人都守到跟前去了吧?

她這樣一想,便有些著急了,趕緊快步去到惠王妃的寢殿。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她進到殿中,也不見惠王妃的蹤影。

她心裡無端一慌,覺得事情似乎不對,正想趕緊離開,卻忽然聽見外麵有人大喊,“走水了,牡丹苑走水了……”

牡丹苑走水?她現在不正是在牡丹苑嗎?

她心裡大驚,想著趕緊出去,卻忽然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整個寢殿的門全都被死死關著,她根本打不開,更要命的是,濃煙竟也開始往殿中彌漫了。

她驚慌起來,嚇得大喊,“救命啊,來人……”

然出乎意料的,忽然聽見有熟悉的聲音,“瑤瑤?”

她反應過來,立刻大喜,是惠王宇文銘,是她的夫君。

濃煙滾滾中,她已經辨不清楚方向,隻好朝那聲音回應道,“殿下,妾在這裡,妾出不去了,您在哪兒,您快救救我!”

那人很快就來到了她身邊,她看的很清楚,果真是宇文銘,宇文銘來救她了!

然宇文銘看清楚她,臉上一片愕然,卻仿佛疑惑更勝於關心,皺眉問她說,“你怎麼在這裡?王妃呢?”

她趕緊搖頭,“妾也不知王妃在哪兒,剛才妾身得了通傳,說王妃不舒服,叫妾身來看看,可妾身過來後才發現,這裡沒有人……”她頓了頓,趕緊提醒他,“殿下,咱們還是先出去吧,我剛聽見外麵喊走水了……”濃煙越來越嗆,她話沒說完,忽然一陣咳嗽。

的確是走水了,除過濃煙,她甚至能瞧見火光了……

她驚慌失措,想拉著他走,卻見他一怔,緊緊看著她,腳步卻不動。

她著急又奇怪,“殿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宇文銘似乎在抉擇什麼,幾度掙紮後,忽然道:“不,瑤瑤,你留下來,你不能走……”

靜瑤大感意外,“為什麼殿下?”

宇文銘卻不答她,隻是麵露痛苦的說,“今晚必須要有個人留下來,我原本不是叫你,可現在沒辦法了……瑤瑤,對不起,如有來生,我定好好疼你……”

說著忽然猛地抬手磕在她後頸,靜瑤隻覺得一陣暈眩,來不及再問為什麼,就倒了下去。

濃煙彌漫,似深不見底的黑洞,烈火肆虐,很快將一切吞噬……

~~

第二日,京城流傳一樁要聞,冬至夜惠王府走水,惠王最寵愛的側妃陸氏,不幸殞命……

作者有話要說:  特意說明一下,渣男不是男主,放心放心!

第二章

人有許多種死法,有順利壽終正寢的,也有半途死於非命的,靜瑤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後者。

她覺得自己飄飄蕩蕩的去了一個地方,身輕如柳絮,而四周是一片虛無,昏暗無邊,唯有頭頂有處亮光。

她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本能的想向那光亮靠進,費儘力氣後,終於攀到了光亮的邊緣,卻隨之一陣頭暈目眩,伴隨突如其來的巨大吸力,她重新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絮絮叨叨的說話聲。

“師傅,您瞧這丫頭還行嗎?這都一天了,怎麼一直也不見醒?”

“那不是還喘氣兒嗎?興許還有救呢!再等等吧,就這麼去了,可惜了這幅樣貌。”

“哎,就是,誰能想到這雨花閣小小佛堂,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人物……”

“嗯,先彆在這處廢話了,去問問物件都清點好了沒?查清楚損失,好向上頭回話。”

“好嘞。”

……

意識一點一點回來,靜瑤有些奇怪,這些說話的人是誰?他們又在說些什麼?雨花閣佛堂又是哪裡?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遲鈍的轉動眼珠,隻見到暗黃的屋頂,並沒有什麼人,方才說話的兩個人已經似乎也不在這了。

她應該躺了很久了,腰背酸困的難受,嘗試著想坐起身來,卻不小心碰到了手邊的什麼東西,一下摔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動靜終於引來了其他人,隻聽一陣匆匆腳步聲,一位圓臉少女伸頭來看她,見她睜開了眼,忽然喜出望外,喊道,“醒了醒了,阿淳醒了!”

清脆的聲音刺痛了耳膜,她微微蹙了蹙眉,阿淳……阿淳是誰?

她正疑惑著,眼前又出現了兩個麵孔,都是男人,穿著宮製圓領袍子,一個年輕些,一個稍上了些年紀,但麵上俱都光潔無須。

兩人低頭瞧了瞧她,年輕的頓時眼睛一亮,“喲,還真醒了,真是命大啊!”

年長的那個則嗬嗬笑了兩聲,“醒了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又轉頭跟那圓臉的姑娘道,“方才前麵已經查點清楚了,現在人也醒了,咱家就可回去複命了。此番佛堂失火,所幸並未傷及無辜,太後她老人家也可寬一寬心了。”說著甩了甩拂塵,眼看就要邁步子。

圓臉的少女趕緊把人一攔,急著問道,“左總管,阿淳昏睡了一整天到現在才醒,好歹也是被煙熏了,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病症,還是該找禦醫來瞧瞧吧?”

那被喚左總管的人倒真把身子一頓,轉回頭來看看躺著的她,問道,“自己叫什麼,還記得嗎?”

靜瑤也正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哪知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似乎發不出聲音了,她有點兒著急,使了使勁,一個“我”字隻發了個氣音,沙啞無比不說,嗓子火急火燎的疼,嚇得她趕忙閉上了嘴。

年輕的男人一愣,問那個圓臉少女,“她是個啞巴?”

圓臉姑娘女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柳眉倒豎,微有些生氣,“阿淳怎麼會是啞巴呢?她歌唱的可好聽了。”

左總管拿拂塵的木把戳戳徒弟的腦袋,“糊塗!好歹是惠侍,怎麼可能是個啞巴?這一看就是叫煙熏壞嗓子了。”

那徒弟立刻恍然大悟,笑道,“是是,徒弟糊塗了。”

他的確是糊塗了,挑選宮女有嚴格的標準,身體不齊全的根本不用考慮,他剛才這麼一番大呼小叫,是說人家尚宮局眼瞎沒挑好人嗎?

這話若是傳到尚宮局耳朵裡,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是非呢!

更何況這還是有品級的宮女,怎麼會是個啞巴呢?

幸好麵前隻有這兩個惠侍,瞧著年輕,也不可能跟他們計較這些,左總管略想一下,發話道:“這好辦,等會兒叫我這徒弟去一趟太醫院,請人來瞧瞧。姑娘這是小毛病,左不過吃幾服藥就能好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靜瑤不能說話,圓臉少女就替她應了好,左總管又把她打量一番,似乎若有所思,卻終究沒說什麼,領著那徒弟走了。

房中終於沒了外人,圓臉的少女把門關上,一下坐到她跟前,悲喜交加的跟她說話,“阿淳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壞了!他們才把你救出來的時候你給熏得那樣,我還以為你不成了呢!”

邊說著又邊歎息,“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黴,原本好好的美人,大有晉升的希望,忽然叫人坑成惠侍不說,還差點連命都丟了,老天怎麼這麼不開眼呢,淨欺負你!”話音剛落忽然捂著嘴道:“唔,我失言了,這次你大難不死,沒準就是素日念經積下的功德呢,我剛才胡說八道呢,神明可千萬彆怪我!”語罷趕緊合掌朝天,好好念了幾遍阿彌陀佛。

這似乎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可靜瑤還是不解,這姑娘說的都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在看著她,可話裡的那個人分明不是她啊!

而且環顧四周,這裡就是間極普通的房屋,根本不像傳說中人死後會去的極樂世界,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驚駭交加,想問問這姑娘,但根本說不了話,隻要稍一用力,嗓子就生疼,疼得她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那圓臉姑娘趕緊扶她坐起,為她拍背順氣,等她平複一些,又去倒了杯水,她沒顧上客氣,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有水潤滑,刺痛的咽喉才稍稍舒緩一些。

她舒了一口氣,聽那姑娘在旁安慰她,“你彆著急,等會兒叫禦醫瞧瞧,估摸喝幾副藥就能好了,還沒聽說誰能叫煙熏啞了呢!”

她點了點頭,也對,等會禦醫看看,把嗓子治好就能說話了……

等等,禦醫?

才醒來時腦子還有些遲鈍,現在總算能跟上趟了,她清清楚楚的聽見“禦醫”這個詞,加之這姑娘此前提過的“惠侍”,以及那位左總管先前提到過的“太後”,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難不成她現在是在宮裡?

好端端的,怎麼會來了宮裡呢?

她正大感奇怪,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倚波姐姐,醫師到了。”

圓臉的姑娘立刻應道,“來了。”說著笑著看她,“還挺快!”

說著就去開門,有人從外麵進來,手提著醫藥箱子,一副醫官的打扮,她心裡愈發篤定,看這情景,果真是在宮裡。

倚波把人領到她跟前,見她木木愣愣的,就自己上手幫忙,給她把衣袖往上擼了擼,在手腕上蓋了塊絲帕,再叫那醫師診脈。

醫師除了診脈,還有些問題要問,她不能說話,倚波全替她回答了。其實很簡單,就是被濃煙嗆入體內,傷了咽喉,肺腑裡也有些殘留,需要清理及將養。醫師給她開了幾幅湯藥,慢條斯理的跟她說,“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七日後再複診。”語罷擱下筆起身,知道她不能說話,就跟倚波說,“請姑娘派個人隨我去拿藥吧。”

倚波點點頭,朝門外喚了個小丫頭,不放心的又問道:“七日後她就能說話了嗎?她的聲音很好聽的,還能恢複到從前嗎?”

那醫師原本打算出門的,聽見倚波這樣問,又特意看了看凝著眉呆坐的她,想了想,又坐下來,拿出藥方添了幾筆,“再加一些朱砂,鎮靜清心。”而後回答倚波,“說話應可,但能否回到從前,要看複診結果。”語氣十分認真,人也非常知禮,跟姑娘說話的時候自覺垂眸,並不輕薄亂看。

倚波略有遲疑,不過也很快點著頭說好,親自把人送出了屋外。

這醫師走了,倚波重又回到她麵前,安慰說,“隻是嗓子而已,還好身子沒毛病,你放心,大夫向來都是這樣,不會把話說死,你肯能複原的。”

這似乎是個心眼很好的姑娘,一直在安慰她,可她心中還有大問題待解,她試著張嘴問,“這是哪兒,我是……”且不論隻能發出沙啞的氣音,話還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倚波趕緊又給她順氣,“你嗓子不行,就先彆說話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好好休息。左右佛堂現在也用不了了,重修指不定要多少時日呢!”

還沒弄清眼下是什麼狀況,她怎麼能休息呢?靜瑤使勁搖搖頭,急的沒辦法,轉頭一瞥,瞧見桌上有先前那位醫師用過的紙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