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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奚川做夢也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就成了這個孩子的監護人。孫佑宸撕心裂肺的哭聲也撕扯著奚川的心,這個單薄瘦弱的孩子從此以後就孑然一身了,就算是沒有師父的遺言,他也不會對他置之不理。

接連遭逢巨大變故,孫佑宸依舊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單純而善良,隻是更加憂鬱低落。遭遇喪父喪家之痛的孫佑宸很脆弱,晚上總是要摟著奚川的胳膊才能安然入睡,奚川知道他晚上總是會在夢裡流淚,有幾次都淚濕了他的肩膀,但他從來沒有跟孫佑宸提過這些,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知道此刻言語安慰是最蒼白的,唯有陪伴和關懷才是真正重要的。彆的隻能交付時間,讓傷痛慢慢痊愈。

隻是某天清晨,奚川醒來的時候,發現腿根處有個硬硬的東西頂在那兒,他就覺得尷尬了。奚川自己是男的,當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正常的晨勃而已,孫佑宸雖然沒成年,也有十七歲了,有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他趕緊將孫佑宸纏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腿給挪開,穿衣下了床。

對男人來說,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隻是奚川則必須要約束自己。因為他從高中時候起就隱約察覺到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點不對,他不喜歡女生,不管清秀的、漂亮的、活潑的、溫柔的,儘管經常能接到各種各樣的情書,他都無動於衷,反而對同樣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同性有生理上的衝動,他覺得這是一種病態,一直竭力壓抑自己的情感和衝動。後來通過各種網絡渠道知道這並非病,隻是性取向小眾了而已,他也不敢放縱自己。尤其孫佑宸還是師父的獨苗,年紀還小,他更不能有任何綺思。

奚川迅速擺正自己的心態,以最快的速度租了房子,和孫佑宸分房睡,這樣感情就不容易跑偏了,孫佑宸是弟弟,不是普通的男生。毫不知情的孫佑宸依舊很黏他,奚川把這個歸為雛鳥心態,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見到唯一可以信賴依靠的人,自然會像雛鳥一樣黏著自己。

值得欣慰的是,孫佑宸漸漸開朗了不少,尤其是在奚川在他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上班之後。奚川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給孫佑宸做好吃的,孫佑宸還會帶著他的同學過來吃飯,奚川見他跟同學說笑打鬨,覺得那才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樣子。通過觀察,奚川覺得孫佑宸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因為他從來不會介意跟他同學至今的肢體接觸,奚川自己從來都是很避諱這點的,就算是現在,除了孫佑宸,依舊儘量避免跟其他人有肢體接觸。

奚川一直恪守著本分,使自己清心寡欲,平時就算孫佑宸黏他,他也暗示自己這就是兄弟之間的親密。這一切平靜被打破,源於孫佑宸高考完那天的那個%e5%90%bb,那天曾波帶他們去吃魚,因為高興,三人都喝了不少酒,沒辦法再開車回去,便在小鎮上找了個旅館,因為沒有多餘的房間,三人開了一個大床房,並排躺下了。

半夜裡,孫佑宸醒來上廁所,奚川是知道的,因為他動靜挺大的,把他也給弄醒了,他沒睜眼,依舊迷迷糊糊地睡著。孫佑宸回來之後,用手碰了碰他的臉,奚川腦子又清醒了點,感受著小孩的氣息落在自己臉上,小孩在看他,他不由得產生了好奇心,決定不睜眼,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唇上貼了一個溫軟的東西,帶著一點淡淡的啤酒味,過了大概兩秒,唇上的東西移開了。奚川那瞬間腦子裡像是有煙花在炸裂,五顏六色都有:孫佑宸剛剛在乾什麼?親他?奚川有點暈頭轉向,他抬起手,將手背掩在了唇上,臉卻止不住慢慢發燒起來,活了二十五歲,初%e5%90%bb居然被個小孩給偷走了。

奚川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竭力壓抑自己的感情,不想讓它跑偏了,結果孫佑宸那小子居然主動親了他,這算是撩他嗎?他該當真嗎?奚川內心有些激動,卻不敢放任,孫佑宸當時喝醉了酒,酒後乾的事能有幾分當真呢?而且他年紀還小,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吧。奚川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當是小屁孩的惡作劇好了。

然而,假裝沒發生過隻能是欺騙彆人,這事是欺騙不了自己的,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喜歡,但是情感則不受控製地朝某個方向狂奔,這不僅是生理上的渴求,更是心理上的渴求,他沒有愛過,或者說從來都沒敢愛過,如今有一份真摯純潔的感情擺在他的麵前,那就如同飛蛾看見了火,怎能不想撲過去?

接下來孫佑宸做的事一件接一件令他心驚,先是拿出了師父給他留的所有積蓄開了一個串串店,接著又是放棄了一直夢寐以求的清華美院,上了家門口的C大。奚川本以為孫佑宸去了北京上學,離自己遠了,他的感情也許能淡下來,然而這些直接瓦解了他苦苦掙紮的決心,他知道,自己可能真逃不出這個叫孫佑宸的網了。

第75章 番外二 美麗的日子

窗外傳來了婉轉的啼鳴聲, 先是幾聲, 很快便變成了嘰嘰喳喳的一片, 仿佛是在開晨會。本想睡個懶覺的孫佑宸無奈地伸了個懶腰,伸出手去摸身邊,空的, 被窩都沒什麼熱度了,怎麼起這麼早?他坐了起來,乾燥舒適的被子從身上滑了下去, 露出未著寸縷的赤摞%e8%83%b8膛, 不知道幾點了,也懶得去看手機。

臥房門打開了, 從客廳裡漏進來的光線顯示天已經亮了,奚川端著托盤進來, 他沒開燈,徑直走到床邊, 將托盤放在床頭,看著孫佑宸:“喲,起來了?正好吃早飯。”

孫佑宸看著他, 懶懶地伸了個腰, 又躺下了,他聞見了食物的香味:“吃什麼?”

奚川沒答話,走到窗邊,嘩啦一聲將遮光窗簾拉開了,一大片春光奮不顧身地擠進房間, 這是位於二樓的房間,窗外是一大片正在吐露新芽的樹木,各種綠色深深淺淺地鋪陳著,葉尖上的雨水搖搖欲墜,一副欲說還羞狀態。孫佑宸看向窗外:“下雨了?”

“嗯,下過了,天氣還不錯,要晴了,起來吃早飯吧。”奚川轉過身,朝孫佑宸伸出胳膊,欲將他抱起來。

孫佑宸趁機將雙手從他衣襟前伸進去,摸著他光滑結實的%e8%83%b8肌,奚川就穿了件睡袍,裡麵什麼都沒有。奚川將手探進被子裡,撫摸著他柔滑的肌膚,湊近他:“還想要?昨晚沒喂飽你?”

“彆鬨,今天還有事呢。”孫佑宸嘴裡雖然這麼說,手卻依舊不老實地摸著,還在他喉結上咬了一下。

“還早,張老師他們下午才能到。”奚川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順勢扯開了睡袍的帶子,兩具禸體頓時契合在了一起,雙方喉嚨裡都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咕噥聲,不管過了多少年,他們都依然沉溺於對方的身體,像小年輕一樣情熱。這個春光明%e5%aa%9a的的早晨,他們從喂飽對方開始。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窗外集會的鳥雀們都散了,屋內的兩個人貼著彼此汗濕的身體,還是舍不得放開彼此。幸虧窗外是一片樹林,再過去就是山林了,沒有彆的建築,否則他們的旖旎晨事就變成彆人眼中的風景了。這是他們去年買的半山彆墅,離市區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開窗見山,清靜宜人,他們一到休息日就過來這邊度假,享受無人打攪的二人世界。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奚川終於想起來早餐:“麵肯定都糊了,我去另外給你做。”

“你做了麵條?”孫佑宸問。

“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小麵嗎?我一早就起來做了。”

“那我得起來吃,感覺好餓。”一早起來就運動了一把,加上昨天的運動量,這會兒早已饑腸轆轆了。

兩人起來洗了個澡,奚川又重新去煮了麵條。孫佑宸將那碗已經糊成一團的麵撈出來,過了水,將鹹味兒衝掉,倒在門口的盤子裡,可以讓小鳥或野貓來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孫佑宸津津有味地吃著奚川煮好的麵條,這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福利。這兩年奚川的手藝越發爐火純青,讓人一菜難求了,他在川菜廚藝界聲名大噪,已經成了川菜界最年輕最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現在已不在宸川飯店主廚,這些年他廣收門徒,培養了一批技藝精湛的徒弟,宸川飯店增開了兩家分店,孫串串也開了三家分店,都是他的徒弟在主廚,目前隻有小雅園沒有分店,奚川和孫佑宸的一致表示隻要將小雅園傳承下去就可以了,無需再擴張。

奚川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心願,開了一家高檔私房菜館,根據預訂做菜,告知吃飯人數,排除客人忌口,菜譜全由他來定,一天隻做一桌,一個月固定休息四天,不過如果客人實在有急事,可以酌情調動假期。私房菜館從開張以來,訂單絡繹不絕,非預訂是吃不上的。

奚川全心全意當他的大廚,孫佑宸是他最堅強的後盾。公司發展到現在,已經擁有數百名員工,年盈利額上千萬,運營都歸孫佑宸管,奚川完全不插手,孫佑宸當然也不會全部親力親為,每家店都有固定的負責人,他隻負責統籌,並且還請了一個得力的助手,無需事事躬親,有空的時候便和奚川一起研究一下新菜,陪陪父母,做做短期旅行,順便做點慈善。

比如今天,他們就要接待一群來自涼山的孩子,這是他們資助扶持的其中一批貧困山區的孩子。持續資助了三年,這一次是孫佑宸主動提出邀請他們來蓉城玩,趁著清明假期,讓孩子們出來見見世麵,激勵一下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從西昌坐火車過來,抵達蓉城是下午兩點多,所以他們也根本不用著急。吃過早飯,他們坐在起居室裡做著自己的事,奚川看書,孫佑宸畫畫,這種互不乾涉的方式特彆棒,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很享受的生活狀態。

中午,奚川做了一頓簡單可口的飯菜,飯後一起驅車去車站接人,因為來的孩子有七八個,他們便開了兩輛車。等了一會兒車才到站,奚川和孫佑宸在出站口接到了張老師和他帶隊的八個孩子,看得出來幾個孩子都儘量收拾打扮過了,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但依舊跟這個繁華的都市格格不入,就連張老師的態度也顯得有些怯弱。

孫佑宸和奚川非常友好地和老師以及每個孩子握手,奚川還抱起了看起來最小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呀,幾歲了?上幾年級?”

小女孩的臉蛋黑裡透紅,頭發有點淩亂,她羞澀地笑:“我叫馬豔,八歲,上一年級。”

張老師解釋說:“這些都是表現得特彆好的孩子。”

孫佑宸笑著說:“好嘞,都餓了吧,咱們去吃飯。來,先上車。”他領著大家走到了路邊一輛寶馬車旁,拉開車門:“張老師,你坐前麵吧,上來三個大點的孩子坐後麵,餘下的跟著奚川叔叔去。”他這是一輛轎車,奚川那輛是越野車,空間比他的大。

奚川帶著另外五個孩子上了後麵的路虎,兩輛車同時出發,向宸川飯店開去,奚川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