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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他大嫂你看,舌頭跟牙還磕碰呢,他們小兩口?過日子,吵鬨起來都在氣頭上,我已經?罵過郭子了,管叫他以後不許再欺負春紅,你說這大過年?的,她大嫂你行行好,叫春紅原諒原諒,孩子都這麼大了,總不能真?拆散他們這個家。”

好麼,話裡話外,薑雅今兒要是不放邵春紅回去,就成了拆散他們一家的惡人了。

邵春紅婆婆說得口?乾舌燥,眼淚汪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奈何薑雅這人吧,軟硬不吃,根本?不吃她那套。

薑雅說:“他動手打春紅的時候你們公婆乾什麼去了?這會兒說好聽的,一家子欺負虐待她,現在你說什麼也沒用,被欺負的不是我,是我心疼春紅留下她的,春紅不能原諒他。”

邵春紅婆婆就哭喊邵春紅的名字,叫她出來見見,讓楊郭給?她賠禮道?歉。

她這麼折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邵春紅婆婆就開始哭訴:“小兩口?鬨個架,又沒多大事情,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也是花了500塊錢娶回來的,你們當哥嫂不勸著小兩口?和?好,難不成非把他們攪和?散了不成,你們這不是要逼死我嗎。”

她這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周圍圍觀的竟然也有人開始勸,說婆婆和?男人要是真?心賠禮了,知道?錯了,就原諒一回吧,看在孩子份上。

農村無非這樣,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夫妻鬨矛盾從來都是勸和?不勸分,哪怕男的把女的打個半死,也能有人昧著良心勸一句“為了孩子”……應該說邵春紅婆婆是精明的,精明得讓人惡心。

實話說,薑雅真?覺得憋屈。

她憋屈的原因是邵春紅態度沒擺出來,邵春紅要是決定離婚,那薑雅就敢放開了鬨,絕不受這個氣,她要不收拾這個惡婆婆,她都不姓薑!

可邵春紅也沒說離婚,要是折騰半天又回楊家了,薑雅能怎麼辦,白賺個惡人當?

邵春紅婆婆當然也不敢惹薑雅,她就在那哭嚎,哭喊著求求邵春紅,逼邵春紅。

這時候兩扇大門咣當一聲被拉開,邵春紅出現在門口?。

她婆婆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臉色一喜,連忙撲上去:“春紅啊,好孩子,你快跟娘回去,我叫郭子給?你賠禮道?歉,以後一定好好對你……”

邵春紅一閃身推開她:“怎麼賠禮?你倒是叫他賠呀!”

邵春紅婆婆一愣,連忙把楊郭拉過來:“郭子,你快給?給?你媳婦道?個歉,往後再不許欺負她了。”

楊郭湊上去:“春紅……”

“你聽著,先叫你娘給?我滾,在我大哥門口?鬨給?誰看呢!”邵春紅甩開楊郭的手,憋著眼淚罵道?,“你們不是想讓我回去嗎,行啊,楊郭你不是說這是咱倆的事,叫我大哥大嫂不要乾涉嗎,行啊,那你現在先叫你娘也彆乾涉,叫她給?我滾,馬上滾,叫她從此消失在我眼前?,然後你再來跟我說話。”

楊郭臉色一變,罵道?:“邵春紅,你彆太過分了!我娘都親自來給?你賠禮了,你大哥還把我打了,你還要怎麼樣!”

“我沒要怎麼樣,我要離婚。”邵春紅說,“你要是不離婚,那我就跟你回去,你們今天不就是想逼我回去嗎,你可先想好了,我跟你回去,我也沒打算過日子,我就把你們一家子都弄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們想逼死我,我就把你爹你娘,你一家子,一包耗子藥都弄死,一個都彆想活!”

第55章

楊家?母子欺負慣了邵春紅, 哪裡見她反抗過,還罵得這麼凶。

楊母往地上一坐,拍著兩腿就開始哭嚎:“哎呦呦, 我可不活啦, 大家?聽聽, 大家?聽聽, 誰家兒媳是這樣的,兩口?子吵個嘴, 跑回娘家?這麼多天不回去,把公?公?婆婆都罵上了, 我們這哪裡是娶個兒媳婦, 我們是請了個祖宗啊。”

楊郭暴躁起來,隨手就推了邵春紅一下,邵春紅趔趄著往後撞在門板上。楊郭指著邵春紅罵:“邵春紅, 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敢罵我爹娘,想死了你!”

薑雅左右一看,薑家?廁所外牆邊靠著一把大掃帚,薑雅抄起掃帚,就直奔楊郭去了。

薑雅接連幾掃帚,劈頭蓋臉打過來,傷不了人, 可竹枝紮人也很疼,楊郭本能地往後?躲,才發現?渾身的臟, 味道還不對, 又?臟又?臭。再看薑雅手裡的掃帚,楊郭差點氣?死。

農村那種竹製大掃帚, 宋士俠用來掃廁所?、掃雞圈的,還沾著雞屎。因?為臟,宋士俠平常都不肯放在家?裡,故意放在廁所?外牆的糞坑旁邊。

“姓楊的,我給你臉了是不是?”薑雅一掃帚撲過去,楊郭嚇得趕緊跑開了。薑雅追著撲,指著楊郭罵道:“我看誰想死,在我家?門口?,當著我們娘家?人的麵,你就敢動手打她,你拿她當什麼了,你真當我們娘家?沒人了?你有本事給我等著!”

楊母愣了愣,拉著架子剛想哭嚎,薑雅一掃帚拍過去:“滾,我是不是給你們臉了,跑我們家?來撒潑,就你這樣的惡婆婆還真不要臉,你信不信,你再不滾,我今天讓你們走著來的,爬著出去!”

老太婆畢竟年紀大,薑雅拍了楊母一掃帚,便拿著掃帚,氣?勢洶洶奔著楊郭去。

楊郭再笨,也知道不能跟薑雅動手,賀家?、薑家?可都不是好惹的,他敢動手推邵春紅,可他今天要敢跟薑雅還一下手,都不用旁人,賀成和薑雅的兩個弟弟就能回來弄死他。

楊郭一路躲閃著跑開,薑雅見楊郭跑遠了,轉過頭來拿掃帚作勢往楊母身上撲,這要是個棍子,楊母興許還不怕,還能倚老賣老裝一下,可偏偏這是一把又?臟又?臭的掃帚,薑雅也不打她,就隻拿掃帚前端沾滿臟東西?的竹稍比劃她,跟掃垃圾似的。

人可以不怕打,可不能不怕一把臟掃帚,掃帚戳過來,楊母本能一路閃躲,扯著嗓子喊薑雅打人啦,可周圍都是小嶺村的人,既不會向著楊家?,更不會得罪薑雅,也沒人攔著。

薑雅指著楊母:“我數一二?三?,你再不滾,我一掃帚拍死你個惡毒老太婆。”

她說著就把掃帚往楊母褲子和鞋上戳,楊母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往後?退,楊郭跑過來,把他娘拉起來跑了。

薑雅瞧著楊家?母子跑遠,顛了顛手裡的掃帚說:“怪不得說轟人要拿掃把轟,確實?好使。”

“二?姐!”石巧玲哭笑?不得道,“你還轟上癮了是吧。”

“這一家?子垃圾東西?,今天賀成和豐產他們要是在家?,你問問他們敢嗎,不就欺負我一個女的在家?嗎。”薑雅嫌棄地把掃帚放回去,看看邵春紅,歎了口?氣?對周圍看熱鬨的鄰居說,“嬸子伯娘你們可瞧見了,就這樣的人家?,春紅要是還跟他們回去,早晚被他們磋磨死。”

鄰居們有人義憤填膺,也有人私下裡不以為然,畢竟這年代農村,男人打老婆實?在是稀鬆平常的事,都不叫個事,不打老婆的男人才稀罕。很多時候農村衡量一個男人,“不打老婆”就是好男人了。

甚至有人說,誰家?男人不打女人的,打兩下也沒真怎麼樣,哪能真就離婚了。

當然,這種話可絕對沒人敢在薑雅麵前說。

楊家?母子跑了,圍觀的鄰居們也就紛紛散了,薑雅剛要叫邵春紅進去,隔壁門一開,包蘭香出來了。

包蘭香站在薑雅家?門口?說:“春紅啊,你這孩子,把話說得也太絕了,說什麼要弄死他一家?子,你這麼說,旁人要議論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邵春紅沒做聲,包蘭香又?說:“他要是真心悔改了,知道錯了,你就彆太犟了,還真能離婚呀,叫他以後?不敢欺負你就行了,離婚了你怎麼辦,一個女人離了婚,名?聲多不好聽,離了婚你怎麼生活呀。”

薑雅說:“怎麼,就這樣的,當著我的麵他都敢動手,你還真信他能悔改?”

包蘭香說:“還真能離怎麼的,孩子小,你總得將就孩子,離了婚孩子多可憐。他再不改,叫大成狠揍他幾回,他保證不敢了。世間男人都這個樣,有幾個不打女人的,你就是離了再找,又?能找個什麼樣的。”

邵春紅冷不丁說了一句:“娘,你彆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包蘭香愕然:“你這丫頭,我是你娘,我還不是關心你嗎。”

邵春紅:“你關心我,剛才你怎麼不出來護著我?現?在說這些話給我聽。”

包蘭香一噎,口?不擇言道:“那還不是你自己看中的嗎,你當初十六歲就跟著他私奔,丟儘了爹娘的臉,現?在後?悔了,怪彆人了?離婚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邵春紅:“我丟誰的臉?當初要不是你們逼我給我哥換親,我能走投無路,落到這麼個人家?嗎?”

包蘭香臉色一變,半晌,抹著眼淚回去了。

薑雅跟出去瞅了一眼,看著包蘭香拖著腳步進了隔壁院門,卻沒看見邵春來,也不知裝死還是死到哪兒去了,薑雅心中暗暗罵了一句。

之後?楊家?就沒再來過,僵持著。

邵春紅之前一開始情緒狀態很差,從年初二?小玲被留下之後?,她不用再牽掛孩子,變得平靜了許多。邵春紅就每天帶著小玲躲在家?裡,也不出去,在家?就幫薑雅做做飯、收拾家?務帶孩子。

一連僵持了十多天,楊家?耐不住了,又?派來了兩個堂嬸當說客,這次獨辟蹊徑,跑去說服包蘭香,包蘭香那天被邵春紅當麵懟,也沒臉再說話,賭氣?說她管不了。

這兩個堂嬸來見了邵春紅,說了一大堆勸和的廢話。等兩人走後?,邵春紅晚上忽然跟薑雅說,她想回去一趟。

“你要回去,跟他和好?”薑雅問,心說邵春紅真要這麼打算,她以後?可不多管閒事了,圖個啥呀,尊重他人命運吧。

“大嫂,我不會跟他和好的,我看透了這家?人,看透楊郭了,我想明白了,我要離婚。”邵春紅說,“可是他家?不會輕易答應的,肯定會死拖著我,他要是拖幾個月、幾年,我總不能一直在你家?住下去,再說我的衣服、東西?都沒拿,我打算先回去,有你和大哥撐腰,諒他們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欺負我。我回去就跟他們鬨,我也不讓他們好過,鬨一陣子他們沒指望,就該同意離婚了。”

薑雅說:“彆傻了,你但?凡回去了,他們就會覺得你還能原諒,還有複合的餘地,更加不會同意離婚。你要是打定主意離婚了,那就堅決不能回去。你要是不想一直住在我們家?,等你大哥回來,叫他給你安排一下,你可以出去打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才更有底氣?跟他離。”

邵春紅以前是無路可走,現?在薑雅和賀成肯護著她,有人給她撐腰,才有了離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