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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賀成半夜醒來,發現媳婦丟了。

睡得特彆不舒服,渾身硌得慌。他閉著眼睛習慣性地翻身往旁邊摟去,沒摟到溫熱軟乎的小媳婦,想去開燈,摸半天也沒摸到開關。

他左右劃拉了一遍,媳婦真沒在床上。大半夜不睡覺,哪兒去了?

他昨晚加班到夜裡一點,回到家中都淩晨兩點多了,中間薑雅打電話跟他抱怨,他那時工作焦頭爛額語氣也不太好,兩人吵了幾句。等他到家,薑雅已經睡了,他沒敢打擾她,也就趕緊睡了。

賀成不禁有些懊惱,他累得睡死了,媳婦不會生氣跑了吧?

“雅雅?”賀成喊了一聲,打著哈欠坐起來,摸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床頭燈開關,便伸手往旁邊去摸手機,一邊抬高聲音問,“媳婦兒,你乾嘛呢?”

“你喊什麼呀,煩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響起。

賀成冷不丁嚇了一跳,頓時嚇得醒透了,家裡怎麼會有陌生男人?入室搶劫?各種警匪片的鏡瞬間頭湧進大腦,他一著急,立刻大喝一聲:“什麼人?我媳婦呢?你把我媳婦怎麼了?”

“什麼媳婦,你哪來的媳婦,神經病!”

“我警告你,這兒離110隻有三分鐘!”賀成伸手往牆上摸,怎麼也找不到開關,情急之下吼道,“燈呢,開燈!”

嗤啦一聲,有人擦亮火柴,點亮了一盞燈。賀成驚惶未定,眯著眼睛看過去……煤油燈?

一時竟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做夢,這東西,他貌似隻在電影電視裡見過。點燈的人一張陌生的瘦長臉,裹著被子半躺在對麵床上,賀成看了又看,不認識。

“你發什麼神經啊!大半夜亂喊亂叫的,嚇我一跳。”那人點亮油燈,停了停臭著臉數落道,“我說大哥啊,你還真是做夢娶媳婦——想好事,大半夜的犯花癡,你說我就不明白了,你還嫌咱家不夠丟人呢。”

木頭房梁,白灰牆,兩張窄窄的小木床,難怪躺得這麼硬。賀成看看四周,屋裡就他們兩個人,沒有薑雅。

賀成懵逼地張張嘴,問了一句:“你誰呀?”

他這完全是疑問句,對方卻似乎理解錯了,鼻子裡哼哼兩聲:“對,我誰,我管不著是吧?你以為我想管你呢,誰叫我是你弟,你也不看看,我不管你還有誰管你,你看旁人誰稀罕理你。”

賀成驚魂稍定,一頭霧水地不明所以。這怎麼回事,也不像做夢啊,難不成,整蠱遊戲?

於是他揚聲喊了一聲:“雅雅,雅雅?”

“什麼鴨呀鵝的,你消停點兒行不!睡個覺都不安生,明天一早生產隊還上工呢,大哥你可彆鬨了啊,不然娘又該罵你了,還得我護著你,你聽我的話,老實睡覺。”

對麵的人煩躁地瞪了他一眼,噗一口吹滅了油燈,小木床吱呀兩聲躺下了。

賀成哪裡還睡得著,黑暗中坐在床上懵逼半天,尋思著是不是做夢。

做夢,睡醒就好了。

剛躺下沒一會兒,窗戶下冷不丁響起一陣響亮的雞叫聲,寂靜中顯得特彆刺耳,緊接著,外頭有人咣咣拍門,一個中年婦女高八度的尖細嗓音喊:“起來了,都快點兒,雞都叫二遍了。”

對麵床靜悄悄沒動靜,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賀成也就靜悄悄的繼續躺。外邊有腳步聲,拍門的人走開了,弄什麼東西咣當咣當的聲音,然後拍門聲再次響起。

“趕緊起來乾活了。”拍了兩遍沒回應,那女人乾脆推開門堵著門口罵道,“一個個的死懶不動,大成,起來了。”

賀成也沒聽過這個聲音,又不知道她喊誰,反正躺著不動就是了。

那女人又喊了一遍,對麵床的人終於翻了個身,甕聲甕氣說道:“娘,我今天頭疼,大哥夜裡也不知怎麼的,亂喊亂叫鬨騰大半夜,我又不能不管他,我都沒怎麼睡。”

“他又鬨騰什麼?”

“不知道。”

“那你頭疼再睡會兒。大成,快點起來,起來先去挑水,把豬喂了。”女人說著轉身出去了,走到門口又催一句:“快點啊,天可不早了,再磨蹭就該晚了。”

賀成翻了個身,瞅著門外依舊黑漆漆的,一絲天光都看不到,尋思著頂多也就淩晨三四點鐘吧。

他現在一頭懵逼,索性就衝對麵床問道:“哎,剛才那是你娘?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兒?”

黑暗中靜了一下,緊接著小木床吱呀一聲,對麵床翻身坐起,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扯著嗓門喊:“娘,娘,你快來,壞了壞了,這回出事兒了。”

“又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出啥事兒了?”女人的聲音走了門口。

對麵床點亮了煤油燈,指著賀成說:“娘,你快看看,大哥又犯什麼病了,這回怕是真傻了,他連你都不認識了,還問我這是什麼地方。”頓了頓又說,“對了,夜裡他還喊什麼妖靈,彆是……中邪了吧?”

“又怎麼了?”女人走到賀成床邊,看了賀成一眼說,“你瞅他這樣能有什麼病,好端端的給我裝鬼。”

她說著隨手往賀成腦袋上抽了一巴掌,“起來,我看都是懶病。”

賀成這才看清女人的樣子,感覺是六七十年代電影裡農村婦女才有的打扮,年齡估計應該在五十歲左右。

“我頭疼。”賀成說。

“你腚疼。”女人罵道,“一個個的,我上輩子欠你們的,養你們這些討債鬼。”

“大哥啊,人家頭疼你也頭疼。”對麵床撐起半截身子,“娘,你彆生氣,要不讓大哥多睡會兒吧,我這就起來跟你乾活。”

“大成你瞧瞧你弟!”女人說,“都起來吧,趕緊的,一會兒該上工了。”

女人咣當一聲拉開門出去了,賀成瞅一眼外頭黑咕隆咚的天色,索性把被子往頭上一蒙,隨他去,黑更半夜情況不明,天亮再說。

對麵床悉悉索索穿衣服,腳步聲,然後咣當一聲關門聲,外頭叮叮當當鍋碗瓢盆的聲音。

過了會兒,剛才那婦女的聲音罵罵咧咧又來了,站在門口罵道:“大成,你怎麼還睡呢,趕緊給我起來。”

賀成沒動彈,那婦女走過來一伸手揭開賀成的被子,嗬斥道:“快點兒,死懶不動的貨,這就上工了!”

“你煩不煩!”賀成猛地坐起來,扯回被子往頭上一蒙,咣當又躺了回去。

那婦女似乎吃了一驚,在床邊站了站,尖著嗓子罵道:“大成你今天怎麼回事兒,衝誰呢,你給我起來!”

“彆煩我,頭疼!”賀成暴躁地一聲吼。

女人站在那兒發愣,這時外頭響起一陣當當的鑼聲,對麵床那個小青年探頭探腦進來,小聲說道:“娘,怎麼啦?”

“他衝我嚷嚷,他剛才衝我吼!”那婦女回過神來一拍手,“他中了什麼邪?”

“我就說他不對勁吧,鬨騰一夜呢。”小青年說,“娘,爹叫你走啦,要不你就讓他睡吧,一大早晨的跟他吵吵多不好聽。”

“那怎麼行啊,今天正月十六,開春頭一天上工……”

“哎呀娘,他這會子再起來也晚了,再不走遲到扣工分了,頭一天上工,隊長正等著找人殺威風呢。萬一他在外頭發瘋,你更丟人。”

腳步聲出去了,賀成又等了會兒,聽著院裡沒動靜了,掀開被子坐起來。

屋裡除了兩張床、對麵床頭一個用木架撐著的木頭箱子,就沒有彆的家具了,光線很暗,似乎還聽見耗子吱吱打架的叫聲。

賀成慢吞吞抓起床上打著補丁的外套拉開門,天才剛蒙蒙亮,依稀看出這是個農家小院子,小平房,石頭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天氣冷颼颼的,賀成打了個哆嗦,確定自己真不是做夢。難不成,還真穿越了?

賀成揉揉眉心,把屋裡仔細看了一圈,除了對麵床枕頭下找到一個貝殼,打開是用了一半的蛤蜊油,旁的什麼線索也沒有。%25思%25兔%25網%25

賀成看著那盒貝殼蛤蜊油,心裡罵了句操,到底把他整到什麼地方來了。

等到天終於亮透了,他不死心地又去院裡轉了一圈,院子不大,四間灰瓦石牆的小瓦房,東西各一個單間,中間兩間堂屋,除了他住的西屋,堂屋和東屋都鎖著門,掛著老式的大鐵鎖。院裡靠東牆有兩間更矮的小屋子,土坯牆沒裝門板,看樣子是廚房。

他決定去外麵看看,走到大門一拉,居然沒拉開,隔著門縫看到外頭橫著門釕子,外頭應該是鎖上了。

這家人果然有問題,怎麼大白天還把他鎖在家裡!

賀成看了一圈,叉腰站在院裡想罵娘。他莫名其妙到了這兒,薑雅呢?薑雅怎麼辦?

為今之計,先出去吧,出去看看外麵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賀成一邊幻想著他翻過牆頭,就能看到外頭正常的大都市,一邊挑了大門旁的土牆,扒著牆頭身體一縱,腿一收,便利落地爬上了牆頭。

牆頭外邊居然是個茅廁。

賀成不禁慶幸了一下,牆頭不高,得虧他沒有直接翻過去,不然直接跳茅坑裡。

他騎在牆上看了看,一扭頭,便看到隔壁院子的牆下有個女的,穿個碎花布棉襖,梳兩條大辮子,手裡還抱個板凳,正站在牆頭下仰頭著看他。

四目相對,賀成狐疑地看了又看,這女的比他媳婦苗條、比他媳婦年輕,穿著打扮也完全不對,可明明就是……

“薑雅?”

那女的盯著他,神色不明,忽然凶巴巴質問道:“賀大成,你乾什麼呢,又爬我們家牆頭?”

“你不是我媳婦兒薑雅?”

“呸!誰是你媳婦兒?臭流氓!”

第2章

薑雅一覺睡醒,發現自己穿書了。

穿到了她睡前看的一個七八十年代背景的年代文裡。

沒穿成女主,穿成了女主的親妹妹。

大概是為了襯托女主、增加爽度吧,很多言情文裡女主都會有一個惡毒的姐妹,親姐妹、繼姐妹、表姐妹或者堂姐妹,結果當然都沒有好下場。很不幸,薑雅就穿成了這麼個惡毒妹妹,親的。

文中女主薑芫聰明能乾,溫柔漂亮,跟知青男主傾心相愛,跟著男主進了城,住進了樓房,安排了工作,過上了幸福甜蜜的好日子。後來男主下海經商開公司,女主也成了人人羨慕的大老板夫人,被譽為“山溝裡飛出的金鳳凰”。

而惡毒妹妹薑二丫,逞強好勝,尖酸刻薄,作為女主在農村時期的對照組,她存在意義就是給女主使袢子,跟女主找彆扭,處處襯托女主的好。

薑二丫嫉妒心特彆強,處處嫉妒針對女主,有事沒事跟女主彆苗頭。她嫉妒男主對女主好,就對男主冷嘲熱諷,給男主上眼藥使壞,整天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致力於給男女主挖坑添堵。最終就是被男女主啪啪打臉,下場淒慘。

大清早一睜眼發現自己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