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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是魏老太咋咋呼呼,其實真正可以拍板做決定的還是魏老頭。

對於春眠的行為,魏老頭沒事兒的時候,也是在暗中觀察,順便品一品。

“我覺得不像,你沒聞到酒味兒?”如今已經是九月中旬,第一道蒸餾之後,酒香已經出來了。

隻是第一道蒸餾之後,高粱的味道殘留的比較大,酒香反而淺淡一些,而且春眠說沒達到自己要求的酒精度數,再加上口感也不好,所以需要二次蒸餾。

當然,春眠的說法,見多識廣的魏老頭也聽不懂。

不過他不懂,卻會聞。

能聞到酒香,想來不成問題。

“聞是聞到了,就是覺得不靠譜,哎……”魏老太心裡這個愁啊,想到用掉的糧食,心又開始抽抽的疼。

如今日子也沒好過幾年,包產到戶這才進行了三年多,手裡也才有了餘糧,還不多。

真被糟蹋了,魏老太覺得自己能心疼的睡不著覺。

可是她又不敢說,生怕傷了春眠的心。

“當初也是我瞎了眼,沒看出那高家沒一個好貨。”不能說自己女兒不好吧,魏老太隻能把鍋甩到高老太身上。

對此,魏老頭長歎了口氣道:“當初也是看著建民那孩子老實憨厚,咱們這才同意的,結果這也太憨了吧,孝敬老娘沒錯,但是他心裡總得有一道線吧,不能一味的偏一方,時間久了,總得有矛盾。”

老農民給孩子們相看對象,也不拘什麼長的好看啊,或是家世特彆好之類的。

祖祖輩輩都是地裡刨食的,還有什麼家世不家世的?

好看是養眼,但是不能當飯吃。

所以大家更看重的,還是品行。

結果,魏家老兩口也算是看走了眼。

“那老太太,哪回再去北崗村,我非得上門去罵他們一頓不可,不然我這心,疼啊。”魏老太罵罵咧咧的翻了個身,然後又恨恨的說道:“我的糧啊,哎……”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糧食。

魏老頭能不知道老妻?

可惜如今也不能說什麼,就是嘴上說道說道,再不讓的話,老太太非得憋瘋了。

所以,由著好說吧。

農家院裡,哪怕魏家是青磚瓦房,可是隔音效果也就那樣吧。

魏家一共五間房,中間堂屋,左右各兩間。

魏家老兩口住在東一間,兩個小子住在東邊的裡屋。

春眠和魏淑香住在西一間,西二間是給魏啟豐兩口子留的。

不過人家的新房已經蓋好了,月初就搬回自己家住去了。

隔音不好,哪怕隔著中間一個堂屋,春眠這邊也聽到老兩口的夜話。

當然,旁邊的魏淑香就沒聽到了。

畢竟,她就是正常人的身體,不像是春眠那樣,體能好,還有精神力。

不過想著自家親媽這幾天麵色不太好看,魏淑香生怕春眠受挫,想了想還是小聲說道:“大姐,我支持你的,彆怕,最多就是糟蹋點糧食嘛,大不了我再下地好好乾。”

“小香,你想沒想過,重新去讀書的事情?”春眠想了想,輕聲問出口。

魏淑香被問的一愣,黑夜裡,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薄被,想了想道:“想又有什麼用呢?咱爸媽已經算是好的,還把我供到初中,咱們村裡的女娃娃可沒幾個像我這麼有福的。”

避而不答,顯然心裡還是想的,卻又不想說出答案,讓彼此難過。

“以後會好的。”春眠其實並不會安慰人,她從前都懟人來著,當然打人的時候更多。

誰讓春家那些人總是手嘴共賤呢,不打他們,他們總以為自己被放逐了,就好欺負了。

如今乍一讓春眠哄人,新手上路,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措詞,隻能來個萬金油說辭。

魏淑香倒並不覺得自己被敷衍了,對於讀書這件事情,她也沒什麼堅持,不過對於春眠安慰自己這件事情,她很受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勾住了春眠的:“嘻嘻嘻,我相信大姐,大姐說好就會好的。”

第二天,春眠早起準備去山上瞧瞧。

結果剛吃了早飯,拿了工具準備出門,魏大伯和魏大伯娘來了,身後還跟著大伯家的三弟魏啟海。

魏啟海今年17,比魏淑香大一歲,勉勉強強把初中念完了,老農民沒啥門路,魏啟海又是個嘴笨不伶俐的,長的還瘦巴巴的,城裡的招工什麼的,他就算是去報了名,考了試,也沒通過。

地裡的活計,更是乾不了多少,就累得直不起腰來。

魏大伯已經愁白了半邊頭發。

有心想讓魏啟海跟著魏老頭學木工活吧,魏啟海實在沒這個天賦,費了魏老頭好些個木頭,總算是打出個板凳,結果還是個長短腿。

魏大伯日愁夜愁的,如果這孩子是個懶的,他早把腿給打斷了,偏不是,他就是瘦巴,沒力氣,也沒本事!

如今也是瞧著春眠這邊似乎在搞些什麼明堂,而且還自學起了醫,魏大伯覺得可以試試讓魏啟海走這條路子。

當然,正兒八經的走路子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也是讓孫子輩們背過湯頭歌的,結果魏啟海背了下句,就忘了上句。

想來也是沒個天賦的,所以魏大伯的意思,是想讓魏啟海給春眠當個跑腿小弟。

“大伯也知道,這怕是難為你了,可是大伯這也實在沒什麼法子,總不好叫你小弟以後沒個生計,養不了自己再餓死了,哎……”魏大伯其實也不太好意思上門,但是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冷眼看著子女的生計沒個著落,以後餓死吧?

“淑梅啊,大伯娘知道你現在才剛剛起步,大伯娘就厚著臉皮,求個功,想著在你剛開始起步的時候,能帶帶啟海。”魏大伯娘也豁出去老臉了,跟魏大伯一唱一和的。

春眠這邊剛起步,還在禍害糧食的階段。

魏老太天天愁的要命,也不知道魏大伯兩口子怎麼對春眠迷之相信?

春眠一家都想不明白,其實這是魏奶奶給魏大伯一家洗的腦,說是學醫出息啊,春眠以後肯定不能差了雲雲的。

洗了快兩個月了,魏大伯一家都被洗的明明白白的。

第14章 極品長嫂14

當然魏大伯兩口子能上門,也是魏奶奶指點的。

魏爺爺過世之後,魏奶奶就是跟著魏大伯一家生活,大家是左右鄰居,之前魏奶奶來送書的時候,見過春眠,覺得這孩子經曆了離婚這件事情,似乎變得越發的穩重,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自覺跟著平靜下來的氣息。

魏奶奶早年也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再加上魏爺爺也算是個有遠見的,所以跟著長了不少的見識。

她覺得春眠不是池中物,再加上,這年頭能真的狠下心來離婚單過的,也不是一般姑娘家能乾出來的。

魏奶奶覺得,一事無成的魏啟海說不定能來春眠身邊尋個出路。

“淑梅放心,你儘管使喚小海就成,咱們也不讓小海白跟著你學,以後咱家每個月給你五塊錢,二十斤糧食,二斤豬肉,糧食的話,大伯家有好的就給好的,沒有給粗的,你也彆挑大伯。”見春眠不說話,魏大伯這心裡還有些慌。

其實他如今也是病急亂投醫,隻想著給魏啟海尋個出路。

這孩子已經十七了,日子可是不見混,過了二十在村子裡便可以相看對象了。

如果魏啟海一直是這個樣子的話,以後怕是想娶個媳婦都難,他們不為他打算,還能怎麼辦呢?

聽了魏大伯和魏大娘的話,魏老太已經驚呆了。

這是看著一個禍害糧食的不夠,準備再送來一個?

不行了,她這心又開始疼了。

顧不上是在人前了,魏老太捂著心口轉身就回了房間。

魏大伯娘看完了,一腦門子的問號。

魏老頭還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當然知道老妻心裡的想法。

不過他不說破就是了,給她留點臉麵,省得叫人笑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不知道大哥一家怎麼對春眠迷之自信了,不過人家信得過,魏老頭倒也不會在中間作梗,隻是到底是要跟著春眠的,還要春眠這邊點頭才行。

“淑梅,你怎麼看?”魏老頭敲了一下自己的煙竿子輕聲問了一句。

魏老頭問的時候,春眠正在看魏啟海。

小孩子大概是經曆了些挫折,整個人精氣神有些不足,低著頭,有些蔫蔫的。

在魏淑梅的記憶裡,這個弟弟也是個沉悶不愛說話的,平時遇見了,也就是笑笑,然後就走了。

性子悶,應該是可以耐得住寂寞,學醫沒點耐性是不行的,哪怕是打下手的小弟。

當然,春眠更在意的還是,自己回家叫人去鬨離婚那天,看著瘦弱的魏啟海,手裡也拎著一根扁擔,看那意思也是要去拚命的。

隻是,最後挑人的時候,瘦弱的他自然是被涮下去了。

看著這一份維護的情麵,春眠也是能帶就帶。

而且,她如今也確實缺一個幫手。

“大伯和大伯娘信得過,那便讓小海先跟著我吧。”多的話,春眠沒說。

倒是魏老頭把該說的醜話說在前麵了,比如說是春眠這邊如果不成什麼事兒的話,魏大伯兩口子也彆來怪人雲雲的。

魏大伯兩口子自然是應下了,然後便把魏啟海留下了。

至於說好的錢和糧,錢,魏大伯娘帶來的,糧得中午的時候再送。

大家是親兄弟,平時處的也好,倒也不差這麼一會兒,魏老頭他們都沒說,大家還忙著下地呢。

“正好,把筐帶上,跟我走吧。”春眠今天有意往深山走一走,多帶個人,也可以多背些東西。

魏啟海再瘦,那也是個男孩子,總比女孩子能多背一些吧。

“哎。”魏啟海真的不是個話多的人,叫一聲才吱一句,有的時候叫都不吱聲,光行動的。

春眠覺得這樣也不錯,真來個話嘮,春眠可能還會覺得對方聒噪。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山,山腳下和半山腰那裡的草藥,幾乎都被春眠挖了。

當然,沒挖絕,畢竟以後還要指望著大山產出呢,每一種春眠都是留出來一些,以備之後綿延。

今天的目標也不是這些地方,而是再往深處。

“再往前就是深山了,大姐咱不能去。”魏啟海一看春眠這是想往深處走,一把拉上了春眠的手臂,難得開口說了這麼多話。

“沒事兒,大姐保護你。”見小孩子還挺有意思的,春眠輕笑著開口。

然後握住魏啟海的手,大方的往裡走。

魏啟海:???

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除了腿抖,我還能怎麼辦呢?

魏啟海腿是真的抖,畢竟早些年這山上真有狼,隻是最近幾年不怎麼能看到而已。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山上沒有危險啊,特彆是深山。

可春眠要去,他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