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自幼對其打罵折磨,鳳家一家也無法分辨其究竟是孽種,還是鳳家骨血,曾一度要將他溺死湖中,他自幼過著非人般的生活,一直到十二歲那年,鳳家快要斷子絕孫,斷了香火了,這才無奈將其從莊子上接回了鳳家。
他表麵上進,實則小小年紀便性情詭譎,內心變態,喜歡玩弄人心,十三歲起,便害死了貼身丫鬟,一個從他回府後便精心伺候他,對他千好萬好的丫鬟,後陸陸續續伺候他的人相繼慘死,鳳家想將他再次送走,可麵對著祖宗牌坊,終是咬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兩年前,鳳老爺子致仕歸鄉,這才將其一並帶回了元陵城。
他手中的人命官司不計其數,而回到元陵城短短兩年光景,便有□□名貌美如花之女命喪他手,隻殺女子,一個個折磨至慘死,且專挑絕色,其中,沈%e5%aa%9a兒最是令他癡狂。
這些話,全部都是前世惡魔一字一句親口訴說給沈%e5%aa%9a兒的。
他饒有興趣地講了整整半年,從他出生,從他記事,將他兒時如何被莊子裡的下人虐待,如何被發瘋的母親折磨,又如何被鳳家人厭惡唾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
他笑著,將他所經曆的欺辱一遍又一遍的回應在了沈%e5%aa%9a兒身上。
故事講完。
她氣斷生亡。
這樣的經曆,是沈%e5%aa%9a兒兩世的夢魘。
她情願死個痛快,今生也不願再受此折磨。
這樣一想,逃跑的心情越發迫切。
她半刻也不願在這陰詭地獄裡逗留。
鳳熙年慵懶閒適,又愛附庸風雅,多留在書房作畫看書,或自己與自己下棋,他曾將沈%e5%aa%9a兒擺弄在棋盤對麵,他執一子,下一棋,便來到她的身後,抓著她斷裂的手,笑著也跟著執一子,下一棋,一來一往間,竟也樂此不疲,有時,一盤棋局直接下到了深夜。
沈%e5%aa%9a兒猜想,他這會兒人在書房。
她隻需溜入臥房,便可從密道逃脫了。
也不知是她幸運,還是如今這彆苑才剛安置不久,瞧著裡外景致全是嶄新的,就連丫鬟婆子仿佛都比前世更少些,一路走來,幾乎暢通無阻,沈%e5%aa%9a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隻攥緊了拳頭,喉嚨裡高高提起了一口長氣,隨即,顧不得安不安全,四下窺探一翻,飛快推開了鳳熙年臥房的門。
“嘎吱”一聲。
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臥房裡亦是空蕩蕩的。
偌大的臥房裡,隻在屋子中央設有一淩白床榻,床榻無幔無頂,似矮貴妃榻一座,是尋常床榻兩倍大小,床榻上鋪的是白色透明真絲細物,看上去一塵不染,乾淨到令人發指,令人絲毫不敢觸及,又覺得像是寒潭裡的冰窖似的,這樣的床榻,哪裡有人敢上榻入睡?
整個屋子裡,除了一張矮榻,便再無任何東西。
一步一個腳印,裡頭仿佛都能夠透著回音。
然而此刻,沈%e5%aa%9a兒壓根無暇顧及,看到臥房裡無人,她內心一陣狂喜,隻飛快跑到床頭,將床頭一圓輪開關朝右旋轉半圈,瞬間,床腳的牆麵緩緩分開,露出一隱秘密室來。
密室內有一條隱秘通道,直通府外。
見密室打開,沈%e5%aa%9a兒心臟砰砰砰的,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她用力的攥緊了手指,學著前世小童小五的模樣,從密室口取出火折點燃燭台,隻舉著燭台小心翼翼地朝著漆黑的密室裡一步一步走了去。
然而,不過剛剛踏入幾步,沈%e5%aa%9a兒又一步一步顫顫巍巍的退了出來。
舉著燭台的手瑟瑟發抖。
裡頭的燭油一下一下顛簸了出來,將她手上的皮膚灼燒成鮮紅一片。
沈%e5%aa%9a兒臉上的驚恐之色,猶如遇見鬼魅,驚恐萬分。
漆黑的密室裡。
一張帶著淡淡笑意的臉,緩緩飄了出來。
那是魔鬼的麵容!
第182章 怎麼辦。
沈%e5%aa%9a兒嚇得不斷往後退著。
她雙腳打顫, 小腿肚子一下一下,卷著筋,抽起了筋來, 疼得厲害。
於是,雙腿一個踉蹌,竟不小心撲騰一下,摔倒在地。
手上的蠟燭從燭台上滾落, 滾燙的燭油傾灑在她的皮膚, 燙出一層一層白色的水泡來。
然而, 她絲毫不覺疼痛。
身體上的傷痛, 壓根比不上精神靈魂上的摧殘。
靈魂仿佛一點一點被吞噬了似的。
沈%e5%aa%9a兒如驚弓之鳥, 全身一下一下顫唞得厲害。
鬼魔是什麼,魑魅魍魎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無人見過, 然而, 對沈%e5%aa%9a兒而言, 這世間最恐怖的魔鬼,也抵不過眼前這張臉, 這個人。
連躲,都沒有地方可躲,壓根無處可逃。
沈%e5%aa%9a兒渾身血液在倒流。
隻見惡魔手握著折扇, 折扇收攏了,他一邊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用折扇敲擊著手心,一下, 兩下,三下。
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屋子裡,格外響亮。
一聲一聲, 像是黑白無常來索命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與折扇的敲擊聲齊齊停了下來。
黑暗的光線退去。
他走入了白晝似的光線裡。
惡魔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他立在密室與臥房連接的位置,眼裡帶著笑意,仿佛正在饒有趣味的欣賞著她的驚恐,她的害怕。
她有多狼狽,多恐慌,他臉上的笑意便有多興奮,多嗜血。
不多時,隻見他緩緩踱著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踱步而來,邊走,邊笑得越發深邃,雙眼緊緊盯著她的臉,冷不丁開口道:“薛夫人真是讓鳳某刮目相看,薛夫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令鳳某歎為觀止,不,是瞠目結舌才是,所以——”
鳳熙年邊說著,邊緩緩停下了腳步,隨即,緩緩地曲腿,單腿蹲了下來,蹲在了沈%e5%aa%9a兒的腳邊。
此時,沈%e5%aa%9a兒已經被他步步緊逼到了床榻邊沿。
背後,是堅硬的床沿。
已無處可退,無處可逃了。
然而,惡魔就蹲在了她的腳邊。
沈%e5%aa%9a兒猶如困獸之徒,嚇得唇瓣發青發白,隻嚇得嗖地一下,飛快地閉上了眼。
眼睛上的睫毛一下一下瘋狂顫動著。
閉上眼了,眼睛看不見了,然而感官卻更加靈活了。
嗖地一下,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踝忽而被人一把緊緊握住了。
沈%e5%aa%9a兒嚇得想要尖叫,想要瘋狂的掙紮踢打。
然而,五感在這一刻,仿佛全部失靈了似的。
她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她的手,她的腳,就跟前世被人一根根挑斷了似的,壓根動彈不得。
五指纏繞在了自己的腳踝處,儘管隔著褲腿,隔著衣裳麵料,然而,那滑膩的觸?感,那冰涼的體溫,皮膚上仿佛沾染了濃稠的黏液似的,無不令她惡心,令她想要嘔吐。
“所以——”
鳳熙年一手緊緊拽著沈%e5%aa%9a兒的腳踝,隻一下一下,輕輕的將她的腳踝往下拉。
沈%e5%aa%9a兒身輕如燕,整個身子便不受控製的不斷往下滑落。
鳳熙年一直將沈%e5%aa%9a兒整個身子拉拽到了跟前,隨即,隻見他緩緩湊到了她的耳邊,貼的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輕笑道:“你究竟是誰?”
對他害怕,驚恐。
對整個院子了如指掌,來去自如。
也知道他這條密室,一條前不久才剛剛建造完工的密室。
這便有趣了。
“你是神仙麼?”
鳳熙年笑著湊到沈%e5%aa%9a兒的耳邊,一字一句低低提問著。
他將聲音壓得很低。
就跟她在說悄悄話似的。
頗有幾分生怕旁人聽到了的意味。
“還是```鬼魅?嗬```”
他每吐出一個字,屬於他的特有的檀香味便齊齊噴灑到了她的耳朵裡,她的臉上,繼而鑽進她的衣領,她的脖頸裡。
細膩的皮膚瞬間泛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沈%e5%aa%9a兒整個人抖成了篩子似的。
她越驚恐,他便越開心,越高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了。
冷不丁的,他緩緩抬起了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他雙目緊緊盯著她的臉,她的五官,她的眉眼,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窺探出什麼似的,看著看著,修長的手緩緩翻了過來,他用手背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臉,一下一下摩挲著,笑著無比肆意道:“又或者```是妖?嗯?”
話音一落,他的大掌滑到了沈%e5%aa%9a兒的脖頸處。
這話一落,又見他將手一翻,修長的手指忽而緩緩張開,然後一把握住了她修長的脖子。
手心裡,她的經脈,血管,一下一下用力跳動著。
她的脖頸細膩又修長,他隻手便可握。
也美麗脆弱,仿佛稍稍一擰,便能斷了。
“若是神仙的話,這脖子倒是絕美,可若是妖魔鬼怪的話,這麼美的脖子,倒是可惜了。”
鳳熙年握著沈%e5%aa%9a兒的脖子,喃喃自語著。
他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同沈%e5%aa%9a兒說話。
沈%e5%aa%9a兒整個人一時癱瘓在了地上。
她高高仰起了腦袋。
大口大口拚命的喘熄著。
他的手很涼,皮膚的溫度極低,像是個活死人似的,身體裡仿佛沒有溫度,沒有血。
脖子,身體最脆弱的部分,被惡魔牢牢掌控在了手裡。
喉嚨被人緊緊捏住了,隻覺得呼吸急促,大腦陣陣缺氧。
地獄越來越近,死亡一步一步到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期盼著死神儘快來臨。
被惡魔玩弄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無比的恐懼與煎熬。
她不是人,不過是他掌中的萬物。
“或者,你來告訴我,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嗯?”
或許是沈%e5%aa%9a兒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令鳳熙年產生了興趣。
他可舍不得一把掐死了眼前的玩物。
他甚至緩緩鬆開了手,給她空氣,給她安全,隻饒有興趣地一句一句詢問著,又一字一句引誘哄騙著:“說出來,我便放了你,如何?”
他將臉湊過來,與她麵對麵,臉對臉。
隻似笑非笑的與她商量著。
表情真摯,一臉的虔誠。
前世,沈%e5%aa%9a兒便是這般輕易淪陷在了他的陷阱裡,任由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每每她都信了,他卻笑著愈發肆意的摸了她的臉,一臉無奈道:“我的傻女孩兒,你可真是單純善良,壞人的話可不許當真哦!”
那一刻,沈%e5%aa%9a兒徹底陷入了絕望中。
然而此時此刻——
對方話音一落,驚恐之中,沈%e5%aa%9a兒抬起手,朝著對方額頭上狠狠一砸。
血,一點一點,順著惡魔的額頭往下流。
茶壺還是原先那個,前腳砸暈了丫鬟,後腳,終於如願砸到了惡魔頭上。
手,一點點鬆開。
握在她脖頸的手,緩緩鬆開。
握在她書中的茶壺,嗖地一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