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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姀錫 4435 字 6個月前

巡,隻見元朗端著酒杯置於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即微微挑眉,掃了對麵那個即便是在飯桌上依然一身錚錚鐵骨的身影,冷不丁淡淡開口道:“去參軍這麼多年了,你之前在軍中是何職級,按理說,你們這些老兵為朝廷征戰多年,朝廷應當善待才是,緣何不聲不響的回了老家呢?”

元朗借著三分酒意,直接了當的開口問著。

這些話,其實早在議親那日他便要問了,隻是,一來婚事定得急,瑣碎之事頗多,二來,對方是元沈兩家的“恩人”,不好刁難於人,至於這第三麼,多少是有些顧慮的。

要知道,一個從軍多年的士兵,十多年了,還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必然是有些過人之處的,何況,還是個騎射件件了得,對兵家鐵器熟稔至極,甚至能夠徒手與大山裡的大蟲較量,生生將其斬殺之人,會是一個默默無聞之人麼?

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眼光較短倒能理解,可元老爺同沈老二皆是走南闖北多年的人,到底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這是個敏[gǎn]的話題。

要麼,是犯了事兒,被逐出軍營了,抑或是```逃離出來的?

元老爺想不出其中緣故。

因為,戰事停止,北疆大捷,去年平亂後整頓三軍,班師回朝,正是論功行賞之際,緣何,偏偏在這這個時候,他獨身回了老家。

身上既無功名,又未得任何引薦,屬實由不得人不多想。

元朗心中各種猜測,卻預感都不曾猜測到要處。

再加之,元家是做生意的,士農工商,商人身份低賤,如若眼前這人在上頭有些名目,總歸是有益於元家的。

要知道,如今元家在揚州洛陽的生意遇到了些瓶頸,在當地,又被人惡意滋擾惹事數回,元家費心費力賺的銀錢,細細算下來,竟有半數花在打點上了,作為沒有任何背影的生意人,許多時候,唯有打掉了牙齒生生往肚子裡咽的份。

當然,後頭這些不過皆是些後話了,不過是想到了這裡,略往深處多想了幾分,元朗多半的心思,都是為了瑤瑤。

元老爺這話一落後,飯桌上所有人都齊齊朝著薛平山方向看了去。

其實,這也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就連沈%e5%aa%9a兒也放下了筷子,歪頭看向了打鐵匠。

薛平山聞言似乎並不意外這個話題,隻見他沉%e5%90%9f了片刻,方緩緩道:“有些職級,不過——”

說到這裡,薛平山似乎踟躕了片刻,方道:“此番回鄉,實則是為了運送同僚的屍骸回來,後見家中父母已逝,便決定留下來為薛家開枝散葉。”

說到這裡,薛平山忽而看了身旁的女孩兒一眼,沉默了片刻,又道:“且參軍多年,手中殺戮過多,戾氣過重,曾遇有一僧人點化過一二,直言不宜殺戮過甚,會遭禍端,故而想徹底退下戰場,過普通平靜的生活。“

說著,薛平山微微捏了捏酒杯,目光的對上了對麵元老爺的目光。

毫不閉閃。

二人對視了一陣。

元老爺又偏頭看了沈老二一眼。

對方的話,似乎回答得十分清明,,卻又有些含糊其辭。

然對方不像是個故弄玄虛之人,他一身坦蕩,絲毫不見推諉,或許,有自己的思量罷。

沈老二與元老爺默契的交換了個眼色,後沈老二方舉起酒杯緩緩道:“原來如此。“

話一落,隻見沈老二舉著酒杯衝薛平山淡淡笑著道:“既如此,從前的事情既已經過去了,便讓它全都過去了罷,如今世道如此,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們上陣殺敵亦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尋常百姓,實非你所願,你也```莫要過於介懷,今後,你便安生落戶洛水,咱們一家人永遠會在一起,這裡,就是你的家!“

沈老二是崇尚武力,崇尚軍人的,他一貫寡言少語,這會兒難得長篇大論,可見他對對方的重視。

話音一落,沈老二仰頭將整杯酒一飲而儘。

薛平山聽了這一話,捏著杯子的手陣陣發緊,良久,忽而悶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吞下。

酒杯方一落,忽見碗裡多出一雙筷子,多出一塊大肥肉?肉片。

薛平山方一偏頭,便對上了妻子有些殷勤的目光,隻見沈%e5%aa%9a兒捧著臉,一臉亮晶晶的看著他,一臉興衝衝的問道:“你當真是有職級的?是個什麼職級?十夫長?百夫長?還是千夫長?你手底下當真是有管著人的?那```那每月朝廷會派發奉銀麼?有多少?每月有十兩麼?對了,對了,如今職級還在麼?朝廷封賞你了不曾,可有賞宅子之類的?京城地界的那種?還有,還有,百夫長千夫長之類的是個什麼官,我這算官太太麼?”

沈%e5%aa%9a兒兩眼瞬間冒光。

小嘴劈裡啪啦的,興奮得不要不要的。

外人壓根插不上嘴。

老天,這麼大的事情,這老男人乾嘛藏著掖著。

前世她壓根不知情。

武人雖粗鄙,可誰會拒絕有職介的差事?

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沈%e5%aa%9a兒小心翼翼地主動給打鐵匠添了菜,隻望著能夠得到一個令她滿意的回答。

話一落,她隻跟隻哈巴狗似的,一臉屏息的看著打鐵匠。

第132章 吃酒肉。

薛平山對上%e5%aa%9a兒“含情脈脈”的眼, 似乎怔了一陣,不過很快緩過神來,卻隻握拳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她這一連番的問了十多個問題, 薛平山正在認真回憶著,都是哪十多個問題。

一時不知該從何處回起。

良久,嘴角忽而微微牽動了一下,又似乎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是他一貫不苟言笑, 又加之滿臉大胡子糊住了臉, 令人窺探不出罷了。

她就這麼喜歡當```官家太太?

這話或許從旁人嘴裡問出來, 會令人打成攀附權貴, 見錢眼開, 愛財如命之類的人,可如此直白坦蕩的從她嘴裡說出來, 莫名覺得令人有些```啞然失笑。

薛平山被她這明晃晃的一番話話一時給問懵了似的, 喉嚨微咽了幾下, 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隻久久木木的看著她。

這時, 對麵的範氏輕輕咳了一聲,衝%e5%aa%9a兒道:“瞧把你給美的?小薛這會兒若是還在軍營裡任職的話,如今哪能便宜了你去?”

範氏情商甚高, 這番話一出,一是替薛平山解了圍,二則不由引得桌上人全都微微笑了起來。

不想,沈%e5%aa%9a兒聞言, 卻頓時將臉一鼓,道:“舅媽這話說的不對,什麼叫便宜了我去, 他如今隻是個打鐵的,配%e5%aa%9a兒,是他高攀了才是,若他掙了份軍功回來,給我掙個官家太太回來,舅媽再說這話也不遲嘛,哼!”

沈%e5%aa%9a兒老神在在的說著,一句話,堵得範氏啞口無言,氣焰囂張上了天。

末了,話一落,忽而淡淡撇了身旁的打鐵匠一眼,在他的注視下,忽而舉起筷子,明晃晃的將他碗裡的那塊大肥肉又重新給夾了回來,好像在說“早說麼,白瞎了我一塊肉”及“打鐵的不配吃好肉”之類雲雲。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她這一舉動過於過河拆橋了些,與方才狗腿模樣相去甚遠,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氣得範氏看了,又氣又樂,就連一旁的小元氏見了都忍不住道:“%e5%aa%9a兒,可不許欺負人小薛。”

%e5%aa%9a兒卻還抬著下巴,一臉傲嬌得意撇向打鐵匠道:“我欺負你了麼。”

這話,讓人小薛怎麼回答,範氏終於瞧不下去了,忍不住又衝著沈%e5%aa%9a兒道:“%e5%aa%9a兒,小薛如今若當真還在軍營裡當差,日後便要回到那冷颼颼的北疆去,你莫不是還想跟著去不成?你想想,那地方苦寒著呢,你若去了,你日日精心養護著的這張小臉蛋,定會被吹成猴屁股的,再者,%e5%aa%9a兒就這麼想撇下你爹爹娘親,還有舅舅舅媽不成,得虧如今人小薛人回來了,不然啊,將來究竟是享福,還是受累,那還真說不準了!”

範氏目光遠,想的自然遠。

沈%e5%aa%9a兒聽到這裡,果然沉默了片刻,心道,也是,若讓她離了家,離了爹爹娘親,離了舅舅舅媽,去那麼遠的地方受苦受累,便是給她封個將軍夫人,她也是不樂意的!

勞神子官家太太,去他的,有多遠離多遠。

想到這裡,沈%e5%aa%9a兒不由悶聲悶氣的沉%e5%90%9f了片刻,忽而又冷不丁舉起筷子,複又將那片大肥肉重新夾到了打鐵匠的碗裡,老神在在道:“喏,多吃點兒,多乾點兒活,我可是很不好養的!”

薛平山看著碗裡這快膩得掉油,巴掌大小的被她夾來又夾走的大肉片,終是忍不住再次牽了牽嘴,少頃,生怕對方一個不如意就要受累夾走似的,薛平山果斷舉起筷子,夾起了那片大肥肉一口送到了嘴裡。

沈%e5%aa%9a兒見狀,嘴角微微翹起,她話音一落,桌子上眾人都忍俊不禁了起來。

又見%e5%aa%9a兒如此囂張跋扈,可女婿卻依然慣著她這副架勢,幾位長輩們都瞧在了眼裡,也不隻是該喜還是該憂。

肥肉一事才剛剛落定,元朗忽而又想起了一茬,冷不丁的衝著薛平山緩緩問道:“對了,你在北疆參軍多年,可曾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燕將軍?”

元朗這話一起,隻見一旁的沈老二放下酒杯,直直朝著薛平山方向看了去。

這話問得突然,隻見對麵的薛平山微微抿起了嘴,竟久久沉默無語。

元朗會錯了意,良久,隻隱隱有些惋惜道:“當真戰死沙場了麼,哎,天妒英才,可惜```”

這句話,元朗聲音極低,語氣滿是悲憤與惋惜。

燕家一門忠烈,守護漠北三十年有餘,祖上三輩二十七位兒郎全部戰死了沙場,如今整個燕家隻剩下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將軍及失去雙腿的燕八將。

燕家唯一的長子長孫燕蕈少年成名,十三歲便率領四百騎兵誘敵至大漠死亡冰寒窟,以少勝多,斬殺一千二百零八人,在整個漠北一戰成名,十五歲,他孤身深入敵軍,斬殺突厥祖父,斬將九名,殺敵二百,一把火,更是燒了敵軍半數糧草,此次突襲後,一度令整個北疆突厥聞風喪膽,更是一舉聞名,被朝廷大舉封賞。

十七歲,他便開始跟在祖父手下,開始統帥三軍。

這十餘年來,北疆發生過小戰無數回,大三有三回,三次著名戰役,三次大捷,斬殺突厥十餘萬人,數次將敵軍趕退漠北以北。

他是整個大俞數十年來難得才出了這麼一位的少年天才,他是漠北戰神,他是整片沙漠的神祗。

這十多年來,他以一己之力,背負二十七名英魂,血戰沙場,生生將霍亂漠北三十餘年的戰亂一舉殲滅,還大漠,還漠北,還大俞一個太平盛世,不想,天妒英才,在大捷得報之際,傳來了一個天大的噩耗,將軍陣亡了。

去年秋天,這個消息傳遍整個江南,天子親赴皇城外八百裡,迎戰神屍骸,更一度廣發喪訓,命整個大俞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