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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姀錫 4668 字 6個月前

似乎是頭一回與人細說這些,有些不大習慣,也有些```奇妙。

或許,這便是成親與不成親的差彆?

一共當了五百兩!

二百來兩置辦了宅子,聘禮花了一百來兩,剩下的全部買了這個首飾?

這個首飾要二百來兩?

竟抵得過一個宅子呢?

沈%e5%aa%9a兒頓時瞪直了雙目。

頓時覺得眼前這個盒子有些燙手了起來

也是,這就是對上了,前世,他身上還餘下些銀錢,不曾一次□□給她,卻也是零零總總在成婚後的日子全部交個她了,為此,便徹底養大了她的胃口,此後便動不動大手大腳揮霍無度了。

“不成,這```這個太貴了,你你還是退了罷,這錢全都花光了,咱們```咱們往後還怎麼生活,怎麼過日子,這首飾我```我不要了!”

話語一落,沈%e5%aa%9a兒將首飾盒直接扔到了打鐵匠懷裡。

第103章 榛子雞。

薛平山接穩了首飾盒, 隻緩緩攥在了手心裡,頓了頓,朝著身側之人看了去。

“這般瞅著我作甚?我說退了便立馬退了, 你聽到沒有?”

見薛平山拿著首飾盒悶不吭聲的樣子,以沈%e5%aa%9a兒對他的了解,他這渾人,若想應下她的話, 通常並不會多話, 卻也會適時點頭, 或者回個“嗯”亦或是“好”字, 若一言不發, 幾乎可以斷定,他不會接受。

他真正決定的事情, 任憑沈%e5%aa%9a兒怎麼胡攪蠻纏, 辱罵糾纏, 多數都是不為所動的,這亦是前世沈%e5%aa%9a兒對其恨得牙癢癢的地方, 隻覺得他就是死腦筋,一根筋,氣得她腦門發脹。

這會兒冷眼瞧著, 怕是又沒將她的話聽進去。

這樣想著,沈%e5%aa%9a兒頓時%e8%83%b8脯微微起伏了,有那麼一瞬間,腦瓜子又在嗡嗡作響, 火氣立馬便要上了頭了,就跟回到了前世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她垂在兩側的手微微掐了把大腿, 忍住了。

今兒個畢竟是他來下聘的日子,她若發作起來,定會鬨得不好看的,終歸還是不大適合的。

心中自我建樹了一番後,沈%e5%aa%9a兒心裡頭漸漸恢複了幾分平靜,她緩緩呼出了一口氣,良久,隻咬牙衝著薛平山問道:“這```這首飾你什麼時候買的?”

頓了頓,又道:“為何挑了這個?”

問這話時,沈%e5%aa%9a兒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故作溫和,不過,臉上的僵色,依然若隱若現。

要知道,前世可是沒有這個首飾的,其他聘禮都與前世無異,如今平白多了個這麼貴重的東西,沈%e5%aa%9a兒自然心生好奇。

薛平山見她臉色就跟川劇變臉似的,一會兒一個樣子,前一眼分明還一臉惱怒,再一眨眼,便見她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比天氣還變得快,倒是鮮活。

也是,他生平還從未曾遇到過這般鬨騰的人。

便是當年軍營裡頭有個話癆,嘴巴從未曾聽過的,也似比不過她。

“前幾日買的。”

盯著沈%e5%aa%9a兒看了一陣後,薛平山緩緩開了口,如實回道。

他話雖不多,卻也有問必答,就像方才在屋子裡給長輩們作陪似的,雖略有些不大習慣,卻也一直耐心相陪。

頓了頓,想起後麵那個提問,薛平山一時話語頓塞,踟躕片刻,薛平山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首飾盒,良久,隻抿嘴道:“這個```襯你。”

說著,薛平山似略有些不大自在,很快抬起了目光,移向了旁的方向,下意識地躲避了沈%e5%aa%9a兒的目光。

那日進城,當了玉佩後,路過隔壁的首飾鋪子,在門口他略停了下腳步,掌櫃見他前腳剛從當鋪出來,後腳立馬因殷勤的招呼他進店。

掌櫃給他一連著推薦了好幾套龍鳳鐲子,他都沒有相中,隻覺得鋪子裡的首飾略有些老氣,與她的明%e5%aa%9a鮮活略有些不搭,就在他正要離開時,掌櫃的忽而咬咬牙,將整個店裡的鎮店之寶拿了出來。

薛平山不過隨意瞥了一眼,卻一眼便相中了掌櫃手中小心嗬護的這套八寶紅寶石首飾。

寶石不大,不過是些個米粒大小的紅寶石碎粒做點綴,可是赤金金累絲工藝卻難得精湛,以紅寶石做點綴,以如意工藝紋路做設計,襯托得整套首飾華貴卻不繁瑣,明豔卻並不俗氣。

盯著那套首飾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能夠想象到她佩戴這副首飾的明豔嬌俏模樣。

她愛紅,愛金,雖然不過短短數麵,薛平山卻也留意到了。

紅色襯她,金色這般既華貴又庸俗之物,到了她的身上,卻被莫名克製住了俗氣,也不知是顏色襯她,還是她襯托這色。

總之,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他便當場將這套首飾買下了。

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銀子,一下子便花費了近乎半數。

薛平山話音一落,隻見沈%e5%aa%9a兒愣了一下。

襯```她?

這話——

說的。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首飾是不襯她的?便是一根枯草,到了她的身上,都會襯托得比綠藤還要耀眼幾分,這點自信她沈%e5%aa%9a兒還是有的。

隻是,這話從打鐵的這張笨嘴裡說出來,倒叫人驚詫萬分了。

有那麼一瞬間,沈%e5%aa%9a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這渾人那性子簡直比他那大鐵錘下的那坨鐵還要生硬幾分,前世她們成親那麼久,他連幾句像樣的體貼話都鮮少說過,更甭說什麼讚美誇讚的話了。

記得那個時候,她逼著他給她買了支鳳釵,又逼著盤他問好不好看,他也是看了她許久許久,半天過去了,才憋住了一句:“襯你。”

這是前世她折磨他糾纏他好半天才得來的一句“誇讚”,不想,這輩子竟然就這般輕而易舉的聽到了,如何不叫沈%e5%aa%9a兒驚訝。

要知道,這短短幾個字,已是從他嘴裡蹦躂出來的最順耳的字眼了。

“你```你剛剛說的什麼?”

愣了一愣後,沈%e5%aa%9a兒隻咬著唇,一動不動的盯著打鐵匠盤問著。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赤,%e8%a3%b8直接,火辣辣的,比頭頂上的太陽還有刺目。

薛平山側臉回避了一二,額間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竟有些不敢直視。

不知過了多久,薛平山微攥著手指,終於將臉轉了過來,迎上了她瞪圓的目光。

薛平山呼吸微微一頓。

“我說```襯你。”

良久,薛平山隻微微輕啟薄唇,一字一句道。

他的聲音很輕,略有些沙啞。

隻覺得喉嚨有些發癢,發燙。

想咳,卻又不敢出聲。

兩人直直對視著。

很快,沈%e5%aa%9a兒率先一步收回了目光,很快低下了頭去,竟率先一步敗下陣來。

臉,一點一點發熱。

可不肖片刻,沈%e5%aa%9a兒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嗖地一下抬起了臉,再次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哼,好像她敗給了他似的!

她有什麼好避諱的。

她直勾勾地回懟著對方,兩人直直對視著,都一言不發。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薛平山微微垂了垂眼,避開了她如水般的眼眸。

沈%e5%aa%9a兒頓時將下巴一抬,懟著張微微發紅的臉,一臉傲嬌的衝對方道:“既然如此,那```那你將首飾拿來,我```我就暫且收下了!”

說罷,沈%e5%aa%9a兒不由將手朝著對方跟前一抬,嘴裡卻一臉傲慢道:“不過,僅此一回,下不為例!”

薛平山聞言,目光微微一閃。

這一回,隻很快將手中的首飾盒遞到了她的手中。

嘴裡低低應了一聲“嗯”。

沈%e5%aa%9a兒接了過去,再次攥在了手中。

然後兩人又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即,就跟觸電了似的,紛紛飛速避開了。

輕風佛過柳梢,帶來一絲涼意。

吹動著彼此的衣梢,發絲。

兩人並肩立在了坡上。

四周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思○兔○在○線○閱○讀○

待靜下心來,又仿佛能夠聽到坡下遠處村民們家門口小孩子的追趕打腦聲。

沈%e5%aa%9a兒低頭擺弄著手中的首飾盒。

心臟怦怦怦的,一下子跳個沒完沒了。

也不知怎麼了。

隻覺得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怪怪的,令她極不適應。

卻又有些```不想打破。

她不吭聲了,那笨驢竟也不作聲了。

莫不是要在這裡悶不吭聲,一直站下去。

“好個沒趣!”

“蠢人!‘

“木頭樁子!‘

沈%e5%aa%9a兒抬腳,將腳下一塊石子踢向了坡下。

橫豎,不能老她起頭。

她就憋著,看誰憋得過誰。

正當沈%e5%aa%9a兒快要憋不住了,拿石子泄氣時,這時,忽見身側衣袖一擺——

“哎,你去哪兒——”

沈%e5%aa%9a兒一抬頭,便見打鐵匠忽而踏著步子朝著坡下而去。

聽到她的聲音,他停下步子往後看了一眼,不多時,繼續朝著坡下走了去。

沈%e5%aa%9a兒不由將眉頭一挑,跟了兩步,看到坡下的老馬及馬車,停下了腳步,果然,隻見打鐵的朝著老馬走了去。

隻見他順了順老馬的馬毛,不多時,從馬車裡摸出了一個布兜,隨即,單手捧著那布兜包袱又很快上了坡,隨即,將那布兜包袱遞到了沈%e5%aa%9a兒跟前。

“這是什麼?”

沈%e5%aa%9a兒聳了下鼻子,卻並沒有接過,而是就著打鐵匠的手,將包袱上的布塊緩緩解開了,瞬間,一股濃濃的,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

隻見包袱裡包著的一個油紙包,油紙包裡頭包裹著的赫然正是沈%e5%aa%9a兒平日裡最愛的榛子雞?

看到眼前的榛子雞,聞到鼻尖撲鼻而來酥香味,沈%e5%aa%9a兒頓時眼前一亮,隻噌地一下抬眼朝著打鐵匠看了去。

眼中的驚喜與驚詫毫不掩飾。

隻見打鐵匠抬手摸了摸鼻子,良久,隻低低道:“方才人多。”

說著,又道:“還有些溫熱,你```趁熱吃罷。”

方才人多,不方便,還是怕旁人分了去?

沈%e5%aa%9a兒心中腹譏著,不過,看到眼前的榛子雞,聽到打鐵的說的這句話,心中卻是無比的受用的。

這```這塊生鐵,怎麼眼瞅著不似前世那般生硬?

他是開了竅了麼?

沈%e5%aa%9a兒心裡迷迷糊糊的琢磨著,不多時,隻興衝衝的要將榛子雞接過來,卻在手觸碰到油紙包時縮了縮手,隻見沈%e5%aa%9a兒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微微咬著牙衝著對麵的薛平山一字一句道:“往後這榛子雞,不許給其他不相乾的任何人買,隻許給我買,哼!‘

話音一落,薛平山手中的包袱不見了。

沈%e5%aa%9a兒捧著榛子雞一溜煙衝進了屋子裡。

薛平山目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範圍裡,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大掌,良久,將大掌微微收緊,背在了身後,又微微勾了勾唇,然後,緩緩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