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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姀錫 4441 字 6個月前

隱隱有些莫名敵意,似乎曉得他不愛張口,定定的端詳了對方一陣後, 隻明目張膽的開始一句連著一句將人盤問了起來。

那架勢,就跟在盤問犯人似的。

薛平山抬起目光,淡淡的看向元朗。

元朗也絲毫不避忌他的目光,隻微微向他挑了個眉。

良久,薛平山微抿著嘴,正要說話,這時,隻見範氏啐了元朗元老爺一眼,隨即壓低了聲音湊到元朗跟前細說了一句,話音一落,隻見元朗哦了一聲,又半眯起了眼睛,看向薛平山,道:“噢,原來薛兄弟是薛師傅之子,是故人之子,原是元某失敬了。”

元朗說著,忽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隻攥在了手中,微微摩挲了一陣,頓了頓,定定的看重薛平山,複又問一遭:“元某可否再多嘴問一聲,請問薛兄弟今年貴庚呢?”

問這話時,元朗目光由上而下將人細細打量了一遭,最終,又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薛平山臉上,隻直直盯著,目光難得有些威懾。

此時的薛平山剛從戰場上跋涉千裡趕回老家,後深冬又靠著在深山裡的打獵為生,後又在那烈火熊熊的灶爐旁靠力氣活過活,他通張臉被厚卷的絡腮胡子全部遮住了,%e8%a3%b8漏在外的麵皮呈黑褐色,瞧著有些深沉老派,不比一旁的沈老二年輕多少,一眼看去,怕是有三十好幾,便說句四十,也絲毫不會有人懷疑。

或許,這便是元朗,對其第一印象大為不好的原因之一罷。

“薛某```二十有七了。”

甭管元老爺麵色是好是壞,那薛平山依然神色寡淡,卻也有問必答。

二十七?

元朗聞言似乎有些不信,頓時蹙著眉,又再次將對麵那人細細端詳了好一陣,半晌,嘴裡輕哼了一聲,似乎低聲嘀咕了一番,不過,麵上的神色倒是微微緩和了幾分。

二人對話時,沈%e5%aa%9a兒難得乖順,隻微微低著頭,靜靜聽著二人的對話。

聽到二十有七時,她嘴角微微抽[dòng]了下。

二十七,可也不小了,比她整整大了十一,噢,對了,她其實才剛滿十五不久,這樣算下來,他可整整比她大了一輪。

前世%e5%aa%9a兒言語雖刻薄,有一句話卻還是在理的,那便是:老牛吃嫩草。

老家夥。

哼。

除了%e5%aa%9a兒,一旁的武氏父子似乎也聽得有些疑惑,不知眼下這場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沈老二見狀,便難得開了口,衝武宏緩緩解釋道:“是這樣的,武兄,原是小女昨日在鎮上遊玩,被街上玩劣的混子攔街欺負,是薛老弟路過將小女救下的,薛老弟是我沈家的救命恩人。”

沈老二緩緩描述著。

武宏聞言,有些詫異,詫異之餘,又不由有些疑惑不解。

既是救命恩人,自該千恩萬謝,感恩戴德才是,且以元兄的氣量與品性,自該傾囊相謝的,他不過是在路上中途幫元家押運了一匹貨物,元朗便大為感激,當即恨不得與他結下兄弟之情,甚至還想將自己的寶貝外甥女嫁到他們武家來,眼下這小薛既是救過其外甥女,緣何元兄反倒是對其一臉敵意,甚至還隱隱有些刁難為難的意思?

武宏擰著眉頭思量了一陣後,不久,眉頭微微一跳,莫不是這其中有何隱情不成?

救人?怎麼救下的?什麼情況下救了人,還隱隱遭恨?

似乎不難猜測。

且觀那元兄的神色,說是在刁難為難,可句句全是在盤問,瞧著所問句句全是在套問家底。

今兒個可是武元兩家相看人家的,這會兒元沈兩家對他們家英哥兒壓根沒有半分眼神了,怎麼瞧著瞧著,全瞧到另外那人身上去了?

思及至此,武宏心中警中大作,正要發作,卻見這時元老爺聽了沈老二的話後,忽而起了身,端起手中的酒杯,衝著對麵的薛平山,一字一句道:“瑤瑤是雖是我外甥女,卻跟我女兒無異,薛兄弟既是瑤瑤的救命恩人,便是我整個元家的救命恩人,薛兄弟日後若有需要,我元沈兩家自當傾囊相助,我元某人素來敬佩熱心人,這第一杯我敬小兄弟的古道熱腸!”

說罷,元老爺端起手中的酒杯,忽而一飲而儘。

一整杯酒下肚,元朗麵不改色,少頃,還不待對麵的打鐵匠回應,元老爺便又再次端起了酒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複又舉起了起來,衝對麵的人道:“這第二杯,自然該敬薛兄弟的救命之恩,至於這第三杯嘛,便敬薛兄弟罔顧生死,征戰沙場,為匡扶天下安寧,奔赴沙場之英武之舉,這杯,元某一口乾下了。”

元朗一口氣灌了三杯後,眾人以為終於要停下來了,不想,下一刻,卻又見元朗再次一連著倒了三杯酒,齊齊擺在了自己桌前,他二話不說,直接端起這三杯酒一一一口飲儘了,這一舉動,驚得桌子上所有人全都瞪直了眼,六杯酒下肚後,元老爺臉上終於微微泛紅了,元朗甩了甩臉,衝薛平山,道:‘至於這三杯,便當作是賠罪酒,元某方才怠慢薛兄弟了。”

又道:“元某喝了,薛兄弟隨意。”

元朗一臉爽朗大氣的說著。

隻是,目光卻一直落在了薛平山臉上,似乎還微挑了一下。

也不知是在挑釁,還是如何。

沈%e5%aa%9a兒見了,不由咬了咬唇看向了打鐵匠。

打鐵匠應當是能喝酒的,他平日裡不喝的,隻陪爹爹喝過酒。

沈%e5%aa%9a兒不知他酒量如何。

舅舅常年在外奔走,酒量海了去了,這六杯下肚後,幾乎是麵不改色,打鐵匠便是能喝,也絕對不是舅舅的對手。

舅舅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輩子瞅著,比上輩子針對那打鐵的,針對得更加厲害了?

她這輩子可沒往舅舅跟前上過眼藥啊。

沈%e5%aa%9a兒一時糾結不已。

範氏見狀,不由抬腳,朝著桌子底下的元朗腳上踢了兩腳,頓了頓,隻笑了笑,衝著那個沉默寡言的身影緩緩道:“這老家夥就愛吃酒,一口氣喝下這麼多,一準該鬨肚子裡了,這個,小薛啊,你若是吃不了酒,便莫要跟著吃,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多了對身子不好。”

範氏怕薛平山為難,立馬出來給他打圓場。

不想,範氏話音剛一落,卻見薛平山微抿著嘴,似乎朝著範氏看了一眼,目光收回時,從範氏身旁的沈%e5%aa%9a兒臉上掠過,似乎看了一眼,又似乎沒看,不多時,隻見薛平山端坐在座位上,卻是緩緩提起了桌子上的酒壺,緩緩倒了杯酒,一言不發的端起,送到了嘴邊。

一杯,兩杯,三杯```五杯,六杯。

他的動作不緩不慢,慢條斯理。

飲酒時,不急不緩,隻一口一口接連著將整整六杯緩緩送入了腹中。

兩人均未曾用食,肚子裡是空的。

元朗是吃酒的老手,即便如此,一口氣六杯酒下肚後,臉麵都有些微微泛紅了,不想,這人,竟麵不改色,臉上竟沒有絲毫波動,就跟在吃白水似的。

酒飲儘後,杯子緩緩置於桌麵。

薛平山朝著對麵的元老爺緩緩點了下頭。

整個桌麵上一時變得寂靜無聲。

至此,元朗看著薛平山的目光漸漸開始不同了,先是淩厲,試探,端詳,打量,後是為難,刁難,故意激怒,最終變得平靜而複雜。

“好酒量,不愧是從戰場上回來的!”

元朗定定的盯著薛平山,良久,一字一句道。

話音一落,元朗終於緩緩落了座,沒有繼續再敬了。

沈%e5%aa%9a兒見了,頓時心裡悄然鬆了一口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片刻後,目光投向了打鐵匠,麵色有些詫異。

這渾人,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大酒鬼。

瞧著約莫比舅舅還能喝呢?

沈%e5%aa%9a兒心裡驚詫過一陣,不多時,緩緩提起了筷子,正要給舅舅夾菜好提醒墊墊胃,不想,對麵的武宏這時忽而笑著大聲出聲道:‘薛兄弟好酒量。”

說著,武宏大笑著站了起來,手中直接拎起了酒壺,哈哈大笑道:“原來薛兄弟小小年紀,不僅上過戰場,還如此俠義心腸,著實令人敬佩,來,薛兄弟,武某最是佩服這等敞亮人,來,武某人今兒個敬你一杯!”

武宏親自替薛平山倒了杯酒,自己端著酒杯一飲而儘後,隻指著一旁的兒子武連英衝其道:“薛兄弟眼瞅著比我家這渾小子年長不了幾歲,卻著實要出息多了,不僅練得一手鍛造的好手藝,且武某瞧著,薛兄弟似乎還是個練家子。”

武宏邊說著,邊將手搭在了薛平山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

這一手掌下去,果不其然,隻見手掌下的肌肉骨架硬邦邦的,一身的腱子肉。

話音一落,武宏淡淡抬起了下巴,瞥了眼一旁的武連英。

武連英會意,立馬起身,端起了酒杯朝著薛平山高舉了一下,隨即一口而儘,片刻後,他抬起了手臂,擦了擦嘴,繼而又盯著薛平山一字一句道:“連英自幼苦學武藝多年,不說功夫多少精湛,卻也學了些皮毛,連英生平最是敬佩武藝精湛之輩,薛兄若是個習武之人的話,今日不知薛兄可否給連英個臉麵,與連英比試切磋一二?”

話音一落,武連英隻緩緩抱拳,朝著對方作了個揖,抬目間,武連英似乎朝著對麵沈%e5%aa%9a兒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微微抿著嘴,朝著薛平山做了個請的動作。

沈%e5%aa%9a兒見了,頓時神色一愣。

這```這什麼個情況?

這姓武的,是要找打鐵匠單挑麼?

他這不是找死麼?

打鐵匠是什麼人,他```他可是打死了一隻老虎的人,他可是洛水鎮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啊。

這這這個叫武連英的,看似英武不凡,一身力道,瞧著應該有幾分真章,可是便是再厲害,厲害得過老虎去麼?

沈%e5%aa%9a兒愣了一下,隨即,竟一時沒能忍住,隨即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輕笑聲來,意識到不妥後,沈%e5%aa%9a兒立馬咬住了嘴,又抬手捂住了嘴,然而雙肩卻沒能忍住,竟拚命顫動了起來。

武連英立馬嗖地一下抬眼朝著沈%e5%aa%9a兒看了過去,一臉的迷茫,一時不知她在笑些什麼。

再一抬眼,又見整個桌麵上的人紛紛一臉狐疑。

元朗瞪了沈%e5%aa%9a兒一眼。

範氏與小元氏也齊齊看了她一眼。

唯有沈老二挑了挑眉,看了沈%e5%aa%9a兒一眼,不多時,還不待薛平山回複,便先他一步開口道:“比試切磋恐誤傷了人,不若還是先且用飯罷,日後橫豎有的是機會。”

這話聽在了武連英耳朵裡,卻仿佛聽到了幾分對對方的維護,及對自己好似認定了必敗之意,武連英一時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到底是年輕氣盛,又加上在這樣的氛圍中,不願被人看弱了去,武連英不由撐了撐身板,難得堅持道:“就切磋一二,不會傷了和氣,還望薛兄成全。”

一旁的武宏見狀,沉%e5%90%9f了一陣,便也笑著附和道:“年輕人麼,就該比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