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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姀錫 4872 字 6個月前

鐵的身上安了。

不想,她不過才剛剛開了口,便見那沈%e5%aa%9a兒將手用力的從小元氏手中抽了回來,道:“是我自個弄傷的,怨不得旁人。”

一口氣打斷了豆芽的話。

頓了頓,沈%e5%aa%9a兒低頭摸了摸手上的那根粗糙的白布條,臉上嫌棄了好一陣,嘴上卻道著:“行了,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不過就是劃破了道口子,晚上洗澡時重新包紮下便是了,娘親莫要擔憂。”

說著,沈%e5%aa%9a兒捂著嘴打了個哈切,有些疲倦道:“娘親,%e5%aa%9a兒累了,%e5%aa%9a兒想要回屋躺一會兒。”

小元氏看了豆芽一眼,又看了%e5%aa%9a兒一眼,雖一臉狐疑,卻立即道:“那```那娘親送你過去。”

小元氏親自送沈%e5%aa%9a兒進了屋,又親自將床鋪收拾好,扶著沈%e5%aa%9a兒躺在了床上,甚至細細致致的替沈%e5%aa%9a兒蓋好了被子,後坐在了床沿邊,恨不得親眼守著女兒入睡了,才能安心離去。

還是沈%e5%aa%9a兒一臉懂事的將她勸走了。

臨走前,沈%e5%aa%9a兒忽而又支起了身子,朝著小元氏的背影沒頭沒尾的問了一遭:“娘,爹爹若惹你生氣了,你是怎麼對付他的?”

沈%e5%aa%9a兒一臉認真的問著。

小元氏聽了沈%e5%aa%9a兒這話後,愣了一愣,好半晌,隻笑著坐回了沈%e5%aa%9a兒跟前,拿手捋了捋沈%e5%aa%9a兒的發,柔柔笑道:“傻孩子,娘跟爹爹是夫妻,便是有個吵嘴鬨氣亦不過是尋常之事兒,哪裡用得上‘對付’一詞。”

說著,小元氏想起沈%e5%aa%9a兒爭強好勝的性子,想了想,又道:“這夫妻之間,有個吵鬨亦不完全是件壞事,有時候吵吵鬨鬨間,兩人之間反倒是能越來越近,關鍵不是誰對誰錯,也不是誰輸誰贏,而是誰先低了頭,誰又先認了錯,又是誰收了尾,誰了的事兒,橫豎,整件事兒,得兩人全都參與了,不能讓一人全受了,不然這人得多委屈,長此以往,受了委屈的人哪還能有個好?日子久了,便生了怨懟了。”

說著,小元氏覺得這話有些深了,想了想,又淺顯直白說道:“這麼說吧,我跟你爹爹若是置氣了,一準是你爹爹率先認錯低頭,不過,每回你爹爹認錯後,娘親要麼會為你爹爹打盆熱水燙燙腳,要麼會為你爹爹煮上一碗雲吞麵,橫豎不能讓你爹爹一人受足了委屈,這般,娘親的氣消了,你爹爹心也熱了,如此,二人心更近了,便能越走越久了。”

小元氏捏著帕子,有些不好意思說著。

卻也不曾回避,耐著性子教著女兒。

見沈%e5%aa%9a兒聽得一臉暈乎乎的,小元氏不由摸了摸沈%e5%aa%9a兒的臉,低低笑道:“娘的%e5%aa%9a兒長大了,心裡頭有事了。”

小元氏微微打趣著。

話音一落,陡然見那沈%e5%aa%9a兒臉微微一紅,片刻後,隻嘩啦一下,隻見沈%e5%aa%9a兒將被子一扯,一股腦的朝臉上一蓋,將整個腦袋都蒙在了被子裡,隻悶聲說道:“%e5%aa%9a兒不知娘親在說些什麼,%e5%aa%9a兒困了,娘親快些走罷,莫要吵著%e5%aa%9a兒了。”

沈%e5%aa%9a兒嘟嘟囔囔著。

小元氏卻擰著帕子笑了笑,眼睛轉了轉,沉%e5%90%9f了一陣,起身離開了。

小元氏走後,沈%e5%aa%9a兒立馬將被子掀開,氣喘籲籲的急急吸了幾口氣。

良久,待呼吸平穩了後,沈%e5%aa%9a兒緊緊攥著被子,一臉若有所思。

夫妻之間,不是誰對誰錯,誰輸誰贏?

不能讓一人受足了委屈?

這其實不是沈%e5%aa%9a兒第一回 聽到這樣的話,同樣的話,前世小元氏在沈%e5%aa%9a兒耳朵裡叨嘮過好些回了,隻是,沈%e5%aa%9a兒一直聽不進去罷了。

前世,她跟那打鐵匠之間,率先低頭認錯的永遠是那打鐵匠,事後了事收尾承擔所有後果的亦是那打鐵匠。

%e5%aa%9a兒無論何事,都要與那打鐵匠爭個對錯輸贏。

認完錯後,那打鐵匠還得耐著性子伺候她,接受沈%e5%aa%9a兒的頤指氣使。

所有事情,都由打鐵匠全乾了,她沈%e5%aa%9a兒乾了什麼?

想到這裡,沈%e5%aa%9a兒不由卷著被子轉身麵朝著床榻裡側躺著。

直愣愣地躺著。

這夫妻之間的事兒,聽著好似比做學問還要難。

沈%e5%aa%9a兒一時有些理不清頭緒。

不過,良久,她摸了摸,將一個漆黑的藥瓶子摸了出來,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

良久,又將那瓶子往床榻上一扔。

心道,重活一世,她如今不過還是個未出閣的待嫁之人,想那夫妻之道作甚,都怪那渾人,將她給氣糊塗了,氣得她腦門子發暈,氣得她胡思亂想,停不下來。

沈%e5%aa%9a兒複又將被子一拉,再次蒙了整個腦袋。

悶在被子裡,啊啊啊的喊了幾個嗓子後,一隻手鬼鬼祟祟的探出了被子,又偷摸將那隻醜呼呼的藥瓶子摸進了被子裡。

第35章 舅舅歸。

當日, 沈老二打發鋪子裡的夥計過來送信,說親自去縣城裡頭去接元家夫婦,夕陽剛西下, 小元氏便親自去了廚房,給兄長嫂子做了一桌團圓飯。

午睡醒來的沈%e5%aa%9a兒也跟在小元氏身後跑跑腿,打打下手之類的。

小元氏領著一雙兒女一時趴在飯桌前等著,一時又親自去宅子口迎著, 一直等到飯菜都要涼了, 快要到亥時, 沈%e5%aa%9a兒及磊哥兒姐弟二人都哈欠連天, 快要被小元氏送去入睡之際, 終於聽到宅門外頭傳來了一陣馬車聲——

“舅舅回來了。”

“舅舅回來咯。”

磊哥兒整個人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跳下交椅, 拔腿便朝外跑, 跑到半道上,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返了回來, 拉著沈%e5%aa%9a兒一道,一臉開心道:“阿姐,快, 舅舅回來了。”

磊哥兒拖著沈%e5%aa%9a兒往前跑,小元氏笑著跟在身後,人還在屋子裡頭,便聽到元朗那洪亮的嗓子在外頭吆喝了起來, 道:“瑤瑤呢,瑤瑤,舅舅回來了, 給你捎了禮物,還不速速來迎舅舅!”

沈%e5%aa%9a兒同磊哥兒出了廳子,便見舅舅元朗大步浩浩蕩蕩的跨進了院子裡,身後跟著舅母範氏,而爹爹楊老二則在門口,搬運馬車裡的東西。

舅舅元朗四十有八,年近五十,比胞妹小元氏大了十多歲,雖年近五旬,卻一點都不顯老,瞧著甚至比沈老二大不了多少,不過四十出頭,且他常年在外奔走,性子爽朗,一身江湖氣息,然而身形相貌卻又是偏儒雅氣韻掛的,同小元氏有些掛相。

這樣的人,一張笑臉,一身豪氣,十分得人親近。

他一露麵,整個院子裡徹底熱鬨開來。

“舅舅。”

“舅舅。”

沈%e5%aa%9a兒抓起裙擺,同磊哥兒二人一臉驚喜的看著他,隨即,齊齊朝著他撲了過去。

“瑤瑤。”

元朗直接將沈%e5%aa%9a兒一把抱了起來,抱著她在空中打了個轉,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而後一手握著她的肩膀,一手去摸她的腦袋,隻直直盯著沈%e5%aa%9a兒,笑%e5%90%9f%e5%90%9f道:“來,幾個月未見了,快讓舅舅瞅瞅,是不是又變好看了。”

%e5%aa%9a兒喜歡被人誇,元朗從不吝嗇他的誇讚。

說著,隻揉了揉沈%e5%aa%9a兒的腦袋,又摸了摸沈%e5%aa%9a兒的臉,壓根不待沈%e5%aa%9a兒回答,便很快自問自答道:‘嗯,幾月不見,咱們瑤瑤又伶俐了,生得這般好看,將來也不知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話音一落,元朗捏了捏沈%e5%aa%9a兒的小鼻子,道:“怎麼這樣瞅著舅舅,幾個月不見了,不認得舅舅了?”又道:“想不想舅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元朗見沈%e5%aa%9a兒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愣了一下後,隻笑嗬嗬的打趣著。

沈%e5%aa%9a兒看著眼前的舅舅,看著看著,小嘴忍不住癟了起來,不多時,眼圈漸漸紅了。

舅舅元朗膝下隻有一子,未得女兒,範氏見其對胞妹小元氏及外甥女沈%e5%aa%9a兒寵愛至極,一直想替他生個女兒,隻範氏當年生子時身子受損,差點兒要了半天命,便不敢再冒險,甚至她還曾動過為其納妾的念頭,卻被元朗一把攔住了,元朗隻笑著道:“有淑兒同瑤瑤足矣,若再生個女兒,唯恐虧待了她們。”

原來,元朗寵愛自己的妹妹及外甥女甚至一度寵愛到了不敢生女兒的地步,由此可見,元朗往日裡對沈%e5%aa%9a兒何其溺愛,他對沈%e5%aa%9a兒的寵愛,絲毫不比沈老二及小元氏來的少。

沈%e5%aa%9a兒對舅舅亦是又敬又喜。

前世,她對舅舅的喜愛甚至一度越過了沈老二,因為元朗對沈%e5%aa%9a兒的偏愛有恃無恐,是明明白白放在明麵上的,絲毫不帶任何掩飾,他誇她,讚她,喜愛她,沈%e5%aa%9a兒要什麼給她買什麼,無條件無限度的支持她認可她,沈%e5%aa%9a兒是元朗眼裡最耀眼的小公主。

前世,沈%e5%aa%9a兒在沈老二、小元氏跟前刁蠻任性,可不管她多任性無禮,一到了舅舅元朗跟前,舅舅一定會有法子令她變得聽話乖覺,在沈%e5%aa%9a兒心裡,舅舅不僅僅是舅舅,是她的第二個爹爹。

哪怕前世,沈%e5%aa%9a兒犯了眾怒,惹得父母傷心欲絕,一夜白了頭,舅舅雖恨鐵不成鋼,卻也依然舍不得罵她責怪她。

她當年入了那魔窟地獄,舅舅更是鍥而不舍的派人上門勸說她,隻後來舅舅的生意做大做強,做到了洛陽金陵,甚至一路北上,人時時不在元陵城,這才沒來得及解救沈%e5%aa%9a兒於水火之中。

後來,後來臨死前,聽那惡魔陰森笑著說,舅舅在海上經曆了一場暴雨海嘯,早已身首異處,不知真假。

那時,沈%e5%aa%9a兒眼裡的淚水早已經流乾了,整個人早已經癡傻,不辨悲喜,隻是,聽到舅舅二字時,木然僵硬地臉上,依然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臨時前,沈%e5%aa%9a兒隻覺得對不起家人,對不起打鐵匠,更對不起的那人,便是寵她愛她的舅舅了。

重活一世,舅舅還在眼前,如此鮮活,如此分明,有那麼一瞬間,沈%e5%aa%9a兒腦海中儼然有種朦朧幻覺,好像前世所有不過是一場撕心裂肺,令人膽寒的噩夢,縱使令人心魂俱滅,可終是醒了。

眼前這一切才是真實的。

父母是真實的,弟弟是真實的,舅舅舅母是真實的,而那些鬼厲般的夢境,早已煙消雲散了。

她沒有經曆過那一切,她不過是做了場夢罷了。

夢醒了,爹娘依然寵愛她,舅舅舅母依然溺愛她,連弟弟也變得聽話黏糊她,隻要她願意,她的未來將一片光明,前所未有的幸福。

“舅舅——”

這樣畫麵憧憬,令沈%e5%aa%9a兒喜極而泣。

這樣想著,很快,沈%e5%aa%9a兒隻微微紅著眼圈,一臉激動的撲騰進了舅舅的懷裡,緊緊抱著舅舅的脖子,隻哇地一聲陡然間大哭了起來,道:“舅舅,%e5%aa%9a兒想你,嗚嗚,很想很想·```”

當初醒來時,身上帶著病氣,渾身無力,又加上難以置信,沈%e5%aa%9a兒一直壓製著心裡的恐懼及重生後地迷茫和害怕。

後又強迫著自己改變,變得懂事,變得聽話,變得堅強和善良。

然沈%e5%aa%9a兒骨子裡其實是個單純和平庸的人。

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