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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允許,那種放著私密照片的相冊其實他不該看的,這樣失禮的事說起來都覺得有些難為情,“當時是菲碧小公主偷拿了相冊,在花園翻,我與小公主打招呼,正巧看了幾頁照片。”

“尤利西斯的?”希瑞爾微微蹙眉。

“不是,是一個女人。”查理德想著,自己都有些懷疑,“他們……很像?”

“似乎也不是像,”無論是相貌還是神韻都不相似,但他為什麼偏偏就將兩個人聯係起來了呢?查理德又思索了一會兒,“是那雙眼睛!”明澄如琥珀一般,隻不過一個黃得淡些,一個黃得帶著水藍。

“照片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希瑞爾忽然道。

感覺是不重要的東西,於是就直接描述了:“似乎是花園,柵欄裡圍著白色與黃色的玫瑰,柵欄外是矢車菊與勿忘我,她坐在一個木長椅上看著鏡頭笑,穿著條淺綠色的長裙,不是很美,但有一種過目難忘的氣質,像是攙和著悲傷跟感恩?噢脖子上掛著個十字架,漆白的。”

查理德把哽在腦袋裡的結解開之後就分外神清氣爽,把這玩意兒拋開就全身心投入談判中。

希瑞爾梗住了。

一個跟尤利西斯有類似眼睛的女人。蘇珊娜王妃相冊中的女人。

他的摯友來曆是迷,就連他都不曾探知到一分。

他與她……有什麼關係?

*

克洛恩吃得太撐,在外麵沿複古的柵欄散步消食。

整一幢建築是頗為現代化的彆墅,後麵一大塊都是花園與臨時住宅。柵欄有一根一根豎起的木樁,它在上麵一跳一跳,玩得頗愉快。

主場區域在另一邊,裡麵有各種設施與訓練場所。如此龐大的地域在短期內構造得這樣完善,意味著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從彆處搬來的,不過花的代價倒也是不會少。克洛恩知道有些地方能去,有些不能去——雖然躍躍欲試得很想跟某些人類打上一場,但它很好得克製住了這種欲望,而且吃太飽其實不太想動,也不太想琢磨什麼。

它出來,希瑞爾跟尤利西斯竟也無比放心。凶獸之名已經廣為流傳,與其擔心它會不會受傷,還不如擔心它會怎麼傷人。

克洛恩忽然停下來,一方麵是因為柵欄到拐彎的地方了,一方麵是因為它看到一個人。

克洛恩晃了晃尾巴尖。

那個男人站在花圃邊,正在看一叢開得很好的紅玫瑰。似乎注意到來自彆處的視線,扭過頭來看了眼。

那個男人笑了笑。

克洛恩扣緊爪子,它的姿態依然是氣定神閒的,純澈的藍眼打量人時一貫的意味深長,可幾乎是在它躬下`身的刹那,一把槍驀地瞄準了它。

一人一貓僵持著半天。貓晃了晃尾巴尖,男人又笑了。

克洛恩慢慢挺直身軀,索性坐了下來,歪著腦袋,一邊晃著尾巴尖,一邊看著這個男人。

男人把槍又插回了腰帶後的槍袋,轉頭繼續看玫瑰。

希瑞爾在自己的房間內,剛跟大洋彼岸通訊完,抬頭便見著門被一隻小爪子拍開,克洛恩邁著慢條斯理的步子走進來。

散完步回來了麼。眸中剛帶出淡淡笑意,下一秒就愣住了。

克洛恩走到他身前,坐下來,把嘴巴上咬的一支玫瑰放在他腳下,仰起腦袋純良無辜得喵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9.12

尤利啊……中間這段是為尤利過去埋伏筆的。

有人說要彩蛋……試著碼了點沒碼完,想想還是下次放吧╮( ̄▽ ̄")╭

噗,停更太久,所以忘劇情了啊……嗯這次應該直接更到完結的中間絕壁不會停→_→反正我是信了。

無處不在的陰影

那是一支剛摘下的玫瑰。

鮮紅欲滴, 五輪重瓣,很常見的品種,邊緣完全沒有氧化的痕跡,枝乾的截斷麵並不平滑, 似乎是直接折斷的,希瑞爾從腳邊把它撿起,被那沒有經過處理的刺輕輕紮了一下, 抬眸又看了克洛恩一眼, 也不知道它用嘴巴是怎麼安然無恙得把這枝花叼過來的。

克洛恩坐在那裡,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對,連邀功都沒有, 神態像往常一樣淡定到沒邊。希瑞爾把花先放一放,彎腰把它撈起來, 抬起貓爪子觀察了一下,沾了些塵土, 但不是濕泥, 一手拎貓一手拿花走出門,伸手把貓拋給奈登,自己在沙發上坐下,問道:“它是從哪裡過來的?”

奈登很明白這問題的意圖,小心翼翼卷著濕毛巾給克洛恩擦爪子,一邊回道:“花園,回來的時候身邊沒跟著什麼人。”

希瑞爾是知道他這愛寵是何等潔癖的,這種毛病不是說碰不得臟東西,想當初它在艾薩克北部山林一鑽就是好幾天瘋玩得連家都不回也沒見得它有什麼不適,而是它不愛%e8%88%94自己的毛。

貓咪都經常喜歡%e8%88%94自己的毛,一方麵就是用來清潔自身,一方麵則是緩解情緒的一種方式,克洛恩早已經習慣愚蠢的人類幫它洗澡擦爪,而且他習性的冷靜優雅叫它心理承受能力遠超同類,它根本就連%e8%88%94毛都省了。正因為如此,若非必要,它都喜歡保持身體的乾淨整潔。

它不可能毫無來由得跑到園圃泥地裡折一枝花來給他,沒沾多少東西的爪子很顯然彰顯了這點。不過克洛恩的學習能力相當強,也有可能是見著彆人折玫瑰?希瑞爾有些懷疑,是誰摘了玫瑰被它搶了,然後借花獻佛得送給他?又或者是誰見著它,所以送了支花給它?可也不至於連刺都沒削罷!

克洛恩%e8%88%94%e8%88%94擦乾淨的爪子,在奈登臂彎裡扭了扭,縱身便往希瑞爾懷裡直直撲過去。看著是大力,落到身上的力道卻格外輕巧。希瑞爾順勢摸了摸它的後頸,管家見他的神情不像是對這花不待見的模樣,已經從外間摸了個水晶瓶,將原本插著的香水百合丟掉,換上新的水,放置到桌幾的顯眼位置。

希瑞爾看了看,簡約是簡約了點,模樣還不錯,撈著克洛恩出門了。

有外觀席席位的,聯盟都會安排食宿,不管你需不需要。用餐如宴會自助一樣,全天候準備著,住處也並不似賓館般簡單,一般都是大型的套房,按理是一視同仁的,不過多少因身份背景性格等等有區彆,比方說其中一些在這個位置,跟這些有矛盾的就在另一個位置,托查理德的幅,希瑞爾跟他住的是獨立成棟的彆墅。

這一片區域已經算是在外圍了,因為整個主場的中心必定是訓練營。後麵一大片都是花圃與綠化,間或摻雜著幾棟小彆墅,非常美觀。

希瑞爾沿著克洛恩經常喜歡蹦跳的柵欄走過去,地麵鋪的是米綜相間的鵝卵石,非常自然。克洛恩看著柵欄竟然也沒從希瑞爾懷裡蹦出去去踩,因為它很清楚,踩過後再求抱抱求撫摸,潔癖主人估計就隻會拿眼睛看看它。

園圃中的花種很豐富,看到最多的的茶花與百合,香氣撲鼻,柵欄不是筆直的,有些地方按著園圃的形狀也有適當的弧形,直到在徹底拐角柵欄向兩邊分路的地方,希瑞爾才看到那幾叢玫瑰。此時已經走到花園中心了。

玫瑰正開在最好的時候,鮮豔怒放的姿態帶著勃勃生機。希瑞爾站在柵欄外看了看,發現不拐角的話,玫瑰叢的距離確實還有那麼一段,若是克洛恩自己去折,必定要撲到泥土上。

“是這裡?”他問道。

懷中的貓仰頭看了看他,又望向園圃中,過了一會兒才無辜得喵了一聲。

“什麼人,”希瑞爾拿手指著玫瑰問它,“誰給你的這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克洛恩半天沒動彈,估計是在琢磨他這話的意思。

見過克洛恩的人都說這貓妖孽,聽得懂人話。它確實極聰明極有靈性,但要說完全懂人話的說法也是不對的,寵物如貓狗都會對某些聲音很敏[gǎn],例如重複得最多的名字一類,隻是克洛恩因為基因、遺傳或者是某些特異的細胞等原因,接受程度相對於一隻貓來說格外逆天,貓詞典中詞彙量比起同類來豐富得多罷了。

過了一會兒,克洛恩終於有動作了。它極矜貴得抬起爪子拍拍主人的手臂,示意他稍微鬆些。希瑞爾就把手臂環著虛抱,就見著克洛恩抖抖毛站起來,下一秒就尾巴豎直,擺出個曲起前肢弓下`身的姿勢,清澈無辜的藍眼睛一瞥,有那麼瞬間尖銳凶殘得如即將突襲的猛獸般——很顯然,這是它想要攻擊時的姿態。

希瑞爾看著有些不對勁。若是按戰鬥力排食物鏈,克洛恩絕對是極上層,連他的保鏢合力都鮮少拿它有辦法,希瑞爾看慣了它打架時都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態度,卻是極少見它戰前如此緊張小心,該是何等威脅性的對象麵前,才會叫它有這麼全神戒備的模樣?

可要真是那麼危險的人,怎麼沒打起來,還拿了人家的花?!

約莫是覺得希瑞爾看得差不多了,克洛恩收回姿勢又蹲回去,照例用前爪拍拍希瑞爾手臂,示意他將自己抱得緊些。

希瑞爾抓著它的胳肢窩將貓拎起來,克洛恩兩腿在空中虛晃了晃,兩隻貓眼就這麼正對上他的眼。純藍色的貓瞳還殘餘著幾分沒消褪的意味深長的興致,似乎現在還覺著十分有趣?

難道這貨純粹是覺著好玩兒?

它散步時,該是在這裡見到一個人,那人叫它感覺到有威脅或是挑動它想動手的興趣了。克洛恩的性子極自我,相當隨性,不是隨便人就能叫它放在眼裡的。然後呢?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克洛恩的攻擊欲望消失,它應該是看到什麼覺得有趣,然後突發奇想把花叼回來給他?

大概應該就是這樣。似乎沒什麼需要注意的東西。

希瑞爾把貓又抱回懷裡,使勁揉揉它腦袋,又沿原路回去了。

*

希瑞爾感覺手腕上震動了下。

把克洛恩單手環起,抬起右臂看了眼手表,見某個指示燈確實是閃爍了一下,於是又放下去,在手表邊緣按了幾個鍵,鑲鑽的表層彈開,露出個光滑的橫切麵,希瑞爾拿左手食指按了個指紋,然後翻側手腕擋住太陽光,在陰影中看到一個H以及一串號碼。

停頓了幾秒,他把表蓋合上,轉了個方向,又回去住宿的彆墅。

H是灰鷂代號的第一個字母,號碼是一個電話。希瑞爾撥過去,聽到灰鷂因為強忍著情緒激動而有些僵硬的聲音:“大人,我們找到一個線索……不可思議的線索。”

希瑞爾掛斷電話。奈登已經幫他聯絡了他的私人飛機。

他在沙發上思考了一下,還是撥通了尤利西斯的通訊:“我有急事得離開。”

尤利西斯驚訝,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衡量問與不問的得失,最後還是問出口:“什麼事?”

要比定力,他知道自己或許是真的比不上希瑞爾。至少關於彼此已有默契的各自秘密,希瑞爾從未加以表示,連明確的好奇都不曾顯露,而他卻無法克製自己探究對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