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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開河,趕忙喵喵嗚嗚的叫了起來,以示反駁。

他胡說的,你不要信!

然而,章武候聽不懂這隻喵的話,世界之大,也隻有皇帝才能聽懂。

“你看,”他捏捏小貓兒的耳朵,笑的溫柔,故意曲解道:“喵喵也這麼覺得。”

章武候被糊弄住了:“真的嗎?”

才沒有呢!

喵喵著急了,坐起身子,接連喵了三聲。

他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

然而皇帝隻是微笑,順便再去摸小貓兒尾巴:“她怕你不信,再三重複呢。”

章武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妙妙氣急了,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皇帝按得老老實實,等她亮出爪子來撓人的時候,章武候人都出了前殿的門,追不回來了。

皇帝抱著懷裡的小媳婦,慢悠悠的踱步到窗前,目送章武候下了長階,忽覺人生寂寞如雪,心生感慨。

“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的重要啊!”

☆、第60章 偷吃

不對啊。

章武候走了,妙妙才想起另一件事來——他不是斷袖嗎?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 正待問皇帝一句, 隻是還沒等喵出來呢, 就被皇帝拎著回了禦案前坐下, 四目相對。

莫名的,她心虛起來。

“怎麼回事?”皇帝看著她,不怒而威:“剛才真想投懷送抱啊?”

“喵嗚,”妙妙趕忙認慫,甜甜的叫了一聲, 尾調拖得老長, 像是在撒嬌:“喵~”

沒有啦,妙妙這會兒是貓,被他抱抱怎麼了?

“還有這種說法呢,”皇帝假做恍然,將她抱到懷裡去,先摸尾巴, 再摸白肚皮:“反正你這會兒是貓,朕摸摸揉揉也沒事兒吧?”

他手一放上去, 妙妙小身子就僵住了, 等他肆無忌憚的開始上下其手, 更是不自在到了極點,掙紮著想要逃走, 卻被皇帝按得老老實實, 又羞又急, 喵喵嗚嗚的叫個不停。

“以後不許了,”皇帝沒太過分,停了手,開口教訓她:“聽見沒有?”

妙妙被他一通調?戲,羞窘極了,虧得這會兒一臉毛,否則臉上隻怕早就紅透了,見他肯鬆口,連忙點頭。

皇帝重重哼了一聲,卻低下頭,臉頰側著,道:“親親朕。”

“……喵。”妙妙藍眼睛呆了一呆。

我現在是貓呢。

一隻貓親人,是不是怪怪的。

“這有什麼關係?”皇帝自若道:“在朕心裡,妙妙就是妙妙,跟是人是貓,並無什麼相乾。”

妙妙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倒是愣了一愣,深深看他一看,踮著腳湊過去,想親他一下。

隻是貓跟人畢竟不一樣,嘴巴還沒過去呢,胡子就到了,在他臉上彆了一下,莫名的有點兒癢,她打個噴嚏,忽然笑了起來。

貓是沒有笑聲的,然而皇帝見她笑的站不住,甚至於癱在了禦案上,倒也明白她心緒,心中一軟,也跟著笑了起來。

正是初夏時分,日光明朗而溫暖,透過半開的窗照進內殿,更見和煦。

窗外梧桐枝葉繁茂,地上樹影婆娑,前殿裡一人一貓相對,竟也彆有一番溫情。

……

章武候從皇帝那兒得了追妻秘籍,忙不迭回府去鑽研了,對著看了幾日,終於將行動方案製定出了。

創造機會,多多出現在她的身邊,裝作不經意的暴露出與她相同的喜好,引為知己,再投其所好送她喜歡的東西,一日日相處下來,日久生情……

對,就這麼辦!

他這裡滿心期待,剛將行動綱領確定,另一邊家裡就來了客人。

長安伯一點兒也不見外的進了書房,搖著一把折扇,道:“乾什麼呢,這幾天叫出去喝酒,你都給推了。”

“有點事兒。”章武候說的含糊。

長安伯刨根問底:“什麼事兒?”

“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章武候同他相交莫逆,倒不遮掩:“我要娶妻的事兒。”

“你玩真的啊,”長安伯怔了一下:“還有,你不是斷袖嗎?”

空氣有一轉瞬的凝滯。

“……斷袖這麼重的帽子,”章武候斟酌著言辭,道:“在給我扣上之前,是不是該跟我說一聲?”

“不是我說的啊,”長安伯擺擺手,忙不迭撇清關係:“都是市井流言。”

章武候斜他一眼,倒沒多加計較,略經猶疑,又將自己手裡頭好容易寫出來的大綱拿給長安伯看:“怎麼樣?”

“亂七八糟,”長安伯瞅了一眼,就笑開了:“這是你自己想的?”

章武候沒給皇帝背鍋,直言道:“不是,彆人說的。”

“嘿,這人肯定是個光棍,”長安伯直笑:“要不就是光棍很多年。”

章武候想了想,這話還真是準,趕忙追問:“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的地方多了去了,”皇帝在西北的心腹班子裡,長安伯是年紀最小的,但說起風月之來,卻是頭一個精通:“你想了那麼多,卻獨獨將最重要的給忘了。”

章武候虛心請教:“怎麼說?”

“嶽父嶽母啊,”長安伯拿扇子敲敲桌子,恨鐵不成鋼:“你這頭打的再火熱,人家找個媒人將女兒另嫁,或者是咬死了不認,你能怎麼著?”

也是,章武候心道,皇帝是天子,當然不需要太過計較嶽家態度,他可就不成了。

“假使女兒願意,他們總不會太過反對,非要棒打鴛鴦吧?”

“為什麼不反對?”長安伯看他一看,撇撇嘴:“你當你天下第一出色,誰都想叫你做東床快婿呢!”

章武候年輕有為,深得皇帝信任,母親性情也溫柔,這些年來說媒的還真不少,這會兒聽長安伯這麼貶低自己,立馬不樂意了。

“怎麼,”他板著臉道:“難道我很差勁嗎?”

“來來來,咱們慢慢捋,”長安伯喝一口茶,慢悠悠道:“你對心上人這麼上心,想了這麼多法子,也就是說,人家自己家世也不弱,最起碼……你是拿捏不了的,是不是?”

方蘭蕊之父方良是清流文臣,官居正議大夫,說起家世底蘊,還真不輸章武候府。

章武候想了想,老老實實的點頭:“是。”

“那也就是說,你有的這些,人家其實也不怎麼缺?”長安伯上下打量他一會兒,道:“你自己想想,既比人家大十五六歲,又是武夫,人家不同意,你也說不出什麼來吧?”

“再則,”他繼續道:“你見過魏國公府的二公子嗎?你的臉比人家還俊?”

章武候原本滿腹雄心壯誌,被他說了一頓,卻啞火了。

“那怎麼辦?”他誠懇的問。

“先跟嶽父套套近乎,請個客,喝喝酒什麼的,”長安伯道:“交情深了好辦事。”

末了,他又問:“到底是哪家姑娘啊?你自己叫出來喝酒怪怪的,不如找幾個人設宴,也瞧不出毛病。”

章武候倒沒瞞他:“是正議大夫家的小娘子 。”

“乖乖,那完蛋了,”長安伯幸災樂禍的笑:“方大人年輕時就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人家女兒才瞧不上你這種呢,往近了說,魏國公府的二公子是她表哥,親上加親不是更好。”°思°兔°網°

“他們倆要能成早就成了,”章武候倒不是很擔心魏平遠:“還能等到今天?”

“那周明均呢?”長安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先前可跟你那心上人一道走南行北,近著呢。”

一句話說完,他又想到另一處去了:“倒是巧了,方家的小娘子同皇後娘娘還是表親,這事兒要成了,你跟陛下倒是表連襟了。”

“有周明均什麼事,”章武候嫌棄的看他一眼:“陛下不是說了嗎,他對皇後娘娘彆有用心,哪裡還會喜歡彆人?”

“這可說不定,”長安伯壓低聲音:“陛下那個沒出息的樣子你也見過,在他眼裡,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就沒有不惦記他小媳婦的。”

章武候沉思片刻,點頭道:“確實是。”

“先請方大人出來聚聚吧,”長安伯折扇搖了搖,思忖道:“咱們這幫人同文臣交際的少,貿然去請,倒是叫人多想——這樣吧,叫英國公請魏國公吃酒,連帶著將方大人請去作陪,咱們再去湊個熱鬨,也不奇怪。”

可彆,章武候心道,英國公是個攪事精,這事兒叫他摻和了,不定會生出什麼事兒來。

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兒,長安伯便興衝衝的站了起來:“就這麼定了,我跟他說一聲去!”說完這句,他也沒跟章武候道彆,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

章武候掙紮著伸出爾康手:我還沒答應啊!

英國公是個熱心腸,也最愛湊熱鬨,磕著瓜子兒聽長安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了一遍,嘖嘖稱奇:“今年是怎麼了,鐵樹都開花兒了,先是陛下,再是章武候,好年頭啊——不成,我得找個媒人,順便給中易找個媳婦。”

中易是他第二子,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乃是妾室所出,英國公想給兒子尋個妻室,自是無可厚非,可英國公夫人那兒,未必願意幫著張羅。

長安伯不願摻和他們家事,隻道:“那這事兒就定了吧?”

“成,”英國公笑道:“我馬上給魏國公下帖子,該請的人都不落下,叫他在家等著吧。”

長安伯得了準信兒,也鬆一口氣,想了想,吩咐人走一趟章武候府,將這消息說了。

……

這天下午,妙妙正躺在陽光下曬太陽呢,半睡半醒間,卻聽內侍通傳,章武候求見。

有上一次的教訓在,她沒敢太明目張膽的看,而是換個睡姿,偷眼去瞧,又借著貓耳靈敏的先機,豎著耳朵去聽。

叫妙妙失望了,章武候這次入宮可不是為了私事,而是有公事相商,她聽了幾句,就覺得無聊,索性背過身去,懶洋洋的打個哈欠。

太陽可真暖和呀。

妙妙正以為沒她什麼事兒呢,哪知忽然之間,卻在章武候嘴裡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瞧。

“喵喵應該能吃點心吧?”見那隻小貓兒看過來,他輕輕笑道:“我給你帶了一盒哦。”

“什麼點心,喵喵才不稀罕,”皇帝冷冷瞧他,傲嬌道:“朕這裡多的是。”

“是給喵喵的,又不是給陛下的,”章武候挺喜歡那隻小貓兒的:“喜不喜歡,還得它說了算嘛。”說著,便將那盒點心放下,起身告退了。

真貼心,還記得給妙妙帶點心吃。

因為上一次那事兒,小哥哥都不許妙妙吃了呢。

不知道那個被他喜歡的姑娘是誰,這樣有福氣。

喵喵從暖炕上跳下去,擺著尾巴過去,想看看那盒點心,卻被皇帝攔住了:“才剛吃完飯呢,吃什麼點心?午睡醒了再吃。”

真稀奇,他居然沒不許妙妙吃呢。

小貓兒有點兒難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