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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道:“這是以後出門玩的專用車嗎?”

霍燃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這個車型的後備箱比較大。”

好充分的理由。

完全無法反駁。

不過這輛車很帥,銀灰的色調配合流線型的車身,很有未來感,讓人移不開目光。

見陶知越充滿興趣地繞著車子轉了一圈,霍燃主動道:“你要開嗎?”

“要。”陶知越毫不猶豫道,“但我沒開過這個車型,應該沒區彆吧?”

“沒有,放心,隻是視野稍微高一點。”

前往郊區滑雪場的路上,會經過一段山間公路。

陶知越拿到駕照半年,本來他就是求穩的個性,開車很小心,這一年裡霍燃也格外注重行車安全,綜合起來,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他們倆還注意交通規則和電視劇反麵案例的人了。

電視劇裡最讓人提心吊膽的開車鏡頭:和掌握著方向盤的司機說話、吵架、打情罵俏,然後沒一個人看前方路況。

駕駛座上的陶知越全神貫注,旁邊副駕上的霍燃望著窗外的風景。

車載音響裡播放著令人沉心靜氣的舒緩鋼琴曲。

今天的天氣很好,山間沒有雲霧,隻有冬日裡依然挺拔的樹。

霍燃一會兒看看風景,一會兒又看看陶知越開車的動作,始終很安靜。

陶知越偶爾察覺到他的目光,便流露出一點笑意。

陽光燦爛明亮。

那個跟盤山公路有關的夢,漸漸從記憶深處消逝了。

它被正在發生的現實所覆蓋。

銀灰色的影子穩穩地駛進了滑雪場外的停車場。

順利抵達,陶知越滿意地鬆開安全帶:“開起來很舒服。”

霍燃從另一邊下來,給予高度評價:“比我還穩,剛才倒車也很順利,看來你跟它很契合。”

陶知越忽然領悟了他的言外之意:“然後你又要說,想把這輛車送給我嗎?”

“……有這麼明顯嗎?”

“很明顯。”陶知越警惕道,“所以接下來你又有什麼目的?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什麼空曠的場地來練車了。”

霍燃一本正經道:“我隻是在想,駕駛座和副駕駛座會不會有什麼區彆——”

陶知越強行打斷:“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

他就不該相信霍燃能給出什麼正經答案。

霍燃振振有詞:“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是想說,換個角度看你,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走開!”

穿上雪板之前,霍燃教他做了熱身,充分活動了身體。

然後穿戴好全套裝備,隔著護目鏡和頭盔看裹得嚴嚴實實的對方,完全看不見臉,像兩個即將上火星探險的未來人。

好傻。

陶知越在頭盔裡笑,他覺得霍燃肯定也在笑。

霍燃帶著他來到坡度最緩的綠色雪道,很耐心地教他怎麼保持重心,和滑雪的姿勢動作。

這裡幾乎都是初學者,不少人正在雪道上笨拙地摔跤,時不時傳來驚呼和笑聲。

陶知越做好了心理準備,正要往下滑的時候,前方有兩個初學者,十分整齊地摔了一跤。

黃色頭盔先摔,連帶著旁邊的紫色頭盔也摔作一團。

雖然過一會兒自己也很可能會變得這麼狼狽,但該笑還是要笑。

陶知越儘量不出聲地笑完,忽然覺得,這個戴著紫色頭盔的人有種迷之眼熟。

他戳了戳旁邊的霍燃,於是霍燃也盯著紫色頭盔,仿佛想起了什麼。

他緩慢地總結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玩戶外運動。”

“嗯,第一次。”陶知越恍惚道,“總覺得該遇到誰了。”

說話間,前方正在試圖站起來的紫色頭盔若有所感,緩緩回過了頭。

隔著護目鏡的詭異對視。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在這熟悉的氣氛裡,陶知越忍不住向紫色頭盔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靳少……”他頓了頓,“遠。”

滑雪服裡的霍燃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似乎還歎了一口氣:“為什麼又遇到你了?”

靳少·紫色頭盔·倒在地上·遠:……

第94章

在靳少遠的社死現場中, 他身邊的黃色頭盔裡也傳出了笑聲。

隔著頭盔,聲音有些模糊,就像自帶混響。

但很好聽。

事已至此, 靳少遠像是放棄了掙紮,隻是用手裡的滑雪杖輕輕戳了戳對方。

然後他小聲道:“彆笑。”

結果當然是笑得更開心了。

靳少遠沉默了幾秒鐘, 緊接著努力地站了起來, 順便把黃色頭盔也拉起來。

但是黃色頭盔笑得太開心, 索性伸手一拽,搞得靳少遠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雪沫紛紛揚揚地濺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一幕, 陶知越的腦海裡竟然蹦出了三個大字。

磕到了。

他轉頭看了看還在笑的霍燃,兩個人的目光隔著鏡片達成了一致。

這一定是靳少遠的對象。

好好奇。

更令人意外的是, 被雪地粘住的靳少遠,居然還很有公德心地往雪道邊緣挪了挪,免得影響到雪道上的其他人。

這跟之前的違法亂紀中二總裁形象比起來,完全變了樣。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霍燃率先發出了感慨:“這次你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靳少遠麻木道:“為什麼又是你們?”

霍燃一本正經道:“城市比較小就是這樣, 走在大街上都會遇見熟人。”

“往好處想,至少這次你隻是很正常的滑雪摔跤, 沒有一個人拿著一大堆章魚小丸子之類的小吃。”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幫我記得這麼清楚?”靳少遠咬牙道。

霍燃麵不改色:“不客氣。”

自從上次霍燃讓他幫忙在水上樂園裡安排煙花之後,兩個人差不多冰釋前嫌,再加上正在開發中項目的合作,平時經常會有交集,也能算是朋友。

默默旁聽的黃色頭盔忍不住複讀道:“章魚小丸子……”

這個聲音優美而中性。

沒等身邊人繼續說下去, 靳少遠果斷地取下雪板站了起來,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往外走。

“玩得開心,再見。”

看著漸漸走遠的兩個身影,霍燃欲言又止:“我該不該提醒他, 那邊是紅道……”

陶知越不確定道:“應該不用吧,我覺得靳少的女朋友會提醒他的。”

“有道理,他看起來要比靳少遠聰明。”說著,霍燃不禁反問道,“難道不是男朋友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啊,怎麼會是男生?”

“但他跟靳少遠差不多高,好像還要再高一點。”

“你這是身高歧視。”

“我沒有,你聲線歧視。”

“……”陶知越堅持道,“我不管,就是高個子女生。”

“中性風男生。”霍燃言簡意賅,“來打賭。”

“賭什麼?”

“問得好,我想想……”

“算了,不用你想,我贏了明天你拖地,我輸了明天你洗衣服。”

霍燃正要答應下來,突然反應過來:“這兩個結果好像是一樣的。”

與此同時,陶知越已經握著滑雪杖,順利地滑下了緩緩的坡道,耳旁傳來冷冽的風聲。

“沒聽到,抗議無效。”

雪板在雪道上留下了淺淺的劃痕,很快,霍燃也追了上來。

“像在雪橇上發禮物的聖誕老人嗎?”

“不像,這是無座的。”

“那下次我們去坐真的雪橇,特彆好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為什麼你什麼都玩過?”

“其實也有沒玩過的——”

渺遠的聲音在白茫茫的雪地裡交織彌散。

到傍晚快回家的時候,陶知越已經能在藍色的中級雪道上自如地滑行了。

和霍燃待在一起久了,大概也傳染到了一點他超強的學習能力。

不過黃色頭盔的性彆依然是個未解之謎。

遺憾的是,直到離開滑雪場,他們也沒有再次遇見那兩頂醒目的頭盔,靳少遠和他的男/女朋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好奇心永遠旺盛的霍燃忍不住在pp上給靳少遠發去了消息。

[HR:靳總,問你一個問題。]

[靳少遠:?]

[HR:請問今天跟你同行的黃色頭盔是女性還是男性?]

靳少遠輸入了半天,才發來新消息。

[靳少遠:……]

[靳少遠:問這個乾嘛?]

[HR:因為我們倆的觀點不一樣,想知道誰是對的。]

這次靳少遠回複得很快。

[靳少遠:哦,彆想知道。]

[HR:?]

這條消息一發過去,旁邊就蹦出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

霍燃盯著屏幕,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他感歎道:“連係統提示都這麼嚴謹……”

光明正大窺屏的陶知越笑出聲:“這就是來自靳少的報複嗎?”

想起很久以前雞同鴨講的神奇對話,霍燃也跟著笑:“格外的遵紀守法。”

回程換成霍燃開車,兩個人交換了位置。

望著身後被晚霞被染上絢麗色彩的白色雪場,陶知越拿出手機拍下了一張照片。

家裡滿滿當當的展示架上,又要多一個紀念品。

可惜下午霍燃不慎翻車摔跤的時候,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不然陶知越也會拍下來,接著立刻設置成手機屏保。

從矜持克製的初遇到現在輕鬆自在的相處,第一次體驗了感情階段變化升華的陶知越,覺得每天都充滿未知的驚喜和安定的幸福,聽起來很矛盾,但它們的確並存著。

每一天都像是金色的。

日曆上,畫著紅圈的日子即將到來。

臨時的休假結束,第二天陶知越照常去上班,發現整個項目組同事們的情緒,集體在“周日怎麼還不來”和“啊啊啊怎麼這麼快就要周日了”之間反複橫跳。

到這個時候,遊戲已經完全定型了,沒什麼能改的,實際上並不會忙。但之前測試的成績越好,期待就越高,也會越發患得患失。

所以大家常常會過度焦慮地在自己負責的模塊裡努力挑毛病,生怕上線以後自己拖後腿拉胯。

於是最忙的人就成了主策劃兼製作人方時武。

忙著勸大家冷靜一點。

好不容易熬到臨近午休,看著表情變幻莫測的大家,剛在滑雪場放鬆了一天的陶知越終於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官宇冬甚至帶了幾包膨化食品來,靠捏蝦片來解壓。

坐在他對麵的陶知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捏泡沫紙的手感會不會更好一點?”

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氣泡的泡沫紙,捏起來簡直是解壓神器,又軟又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