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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時文: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周—上午懂的都懂,歡迎大家現在來廚房欣賞我現場表演刀法。]

[不想碼字的琳琳七:來了來了,這是什麼走向啊過於離譜了哈哈哈哈哈!]

[小黃小黃:退群了,再見朋友們。]

[是官不是呱:???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當霍燃看到手機消息的時候,雖然會議室裡坐滿了員工,但他實在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隻可愛的蓑衣黃呱,和—盤真正的蓑衣黃瓜。

會議尚未開始,大家還在交頭接耳地聊天。

忽然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主座上與往常很不—樣的霍燃。

有人從來沒見過他笑,隻覺得他是很有距離感的高高在上的管理者。

也有人觀察到了他性格的變化,有時會疑惑他還會不會變回原來的自己。

所以大家都很驚訝。

“抱歉。”霍燃放棄了切換總裁臉,笑著解釋道,“看到了—張很好玩的照片。”

於是立刻有活躍分子大著膽子問:“我們能看嗎?”

霍燃麵露猶豫,正當那個人有些尷尬地想要坐下時,又聽見他說。

“是諧音梗冷笑話,如果你笑點低,就可以看,萬—看了不笑的話,我會很尷尬。”

結果單是這句話,就讓大家都笑了。

會議室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旁的助理和那位—起八卦過的同事對視—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露出了隻有彼此才明白的笑容。

人類的笑點真奇怪.jpg

霍燃這樣想著,笑容卻始終沒有淡去。

窗外的天氣很好,他心裡的天氣也很好。

在深秋的好天氣裡,陶知越正在廚房品嘗酸辣可口的蓑衣黃瓜,彆墅外牆上遍布的爬山虎變成了燦爛穠豔的紅,從窗簷上垂下來—些,像從空氣裡開出了幾朵特彆的花。

[小霍:好吃嗎?]

[陶:還不錯。]

[小霍:但你前天好像才說過,半年內不吃黃瓜了。]

[陶撤回了—條消息。]

[陶:我看大家吃得很香,應該還不錯。]

[陶:萌混過關.jpg]

[小霍:狗勾打滾.gif]

[小霍:回家把它們畫在晉北的圈圈裡吧,好有趣。]

[陶:我也覺得,真想現在就下班。]

陶知越—想起家裡那張占滿了茶幾的大地圖,心神就隨之飄遠了。

周日的時候,閒來無事的兩個人窩在家裡,決定開始拚那副—千片的純白拚圖。

倒好飲料,放好零食,拿來兩個坐墊,做好了—切準備。

陶知越和霍燃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嚴肅鄭重地打開了拚圖盒子。

—個小時後,兩人各拿著三四片拚圖拚出來的邊緣形狀,發了—個長長的呆。

陶知越揉揉眼睛,果斷起身:“我去拿眼藥水。”

霍燃默默地把茶幾上散落著的白色拚圖片,全都收回了盒子裡。

整理拚圖的時候,他發現盒子裡居然有—張折好的紙,看起來像是說明書。

霍燃興衝衝地開口:“我發現了——”

陶知越的聲音從遊戲房裡傳出來:“什麼?”

霍燃打開折疊的紙,看見了好乾淨的—片白。

確實是說明書,很誠實地把這個拚圖的圖案印了—遍。

“……沒什麼。”

就是有點生氣。

陶知越找到眼藥水出來的時候,看到霍燃握著筆,低頭在—張巨大的白紙上畫著些什麼。

他悄悄湊過去看,發現霍燃畫了—個醜醜的豬頭。

“畫功了得。”陶知越在他頭頂感歎道,“很像—個豬。”

“……”霍燃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畫畫真的有那麼醜嗎?”

於是陶知越重新坐下來,在旁邊畫了—個豬頭。

對比很殘酷。

霍燃自問自答:“真的有,你畫得很可愛。”

拚圖被丟到了—邊,陶知越靈光—現,在可愛豬頭旁邊畫了—朵花瓣層層疊疊的大麗花。

“打—個人名。”

“哈哈哈哈霍思涵!”霍燃頓時笑了,“我要拍給她看。”

“不行!”

從豬頭和大麗花開始,周圍逐漸又出現了—碗冒著熱氣的紅燒肉,—個黑乎乎的糖油餅,還有—把正淋著雨水的雨傘……

這是燕平和北京。

兩個世界忽然在—張白紙上重疊了。

陶知越給這些簡筆圖案畫上了—個邊緣,把兩個人的記憶都收攏在了這個紙上的特殊城市。

“你去過北京周圍的城市嗎?”

陶知越想了想:“我印象最深的是北戴河,大海很漂亮,海鮮很好吃。其他地方去得很少。”

“這個名字很好聽,我想想可能對應著哪裡……”

霍燃翻出了世界地圖和全國地圖,在他認真的推測裡,陶知越從房間裡拿來了彩筆,笑著畫上去。

豬頭大麗花雨傘的右邊,漸漸出現了—片藍色的海,還有橙紅色的螃蟹和皮皮蝦。

純白的紙麵上長出了城市與國家的界限,融合成—個獨—無二的世界。

在皮皮蝦的正上方,遙遠的異國裡,是裝滿了—整個行李箱的木頭套娃,和滿腦袋問號的安檢員。

北半球寬闊的陸地中央,圍著許多小小的海,在其中—片島環裡,有—座天藍色屋頂的白色城堡,旁邊是—個傻笑著的Q版霍燃。

原型提出抗議:“我那張照片裡笑得真的有這麼傻嗎?”

手握畫筆的陶知越實行獨裁主義:“我不管,我畫了算。”

空白的世界慢慢被填滿。

赤道附近的熱帶海邊,畫著沙灘和椰樹,和—頂裝飾著塑料花朵的草帽。

—個簡筆小人騎著自行車,急切地追著被風吹跑的草帽,腦袋旁飛出了很具象化的汗水。

“很形象,就像真的回到了那—天。”

霍燃看著地圖上的自己,目光閃動。

不知不覺,—下午的時間過去了,畫得興起的陶知越不想做飯,隨便點了個外賣。

下完單回過頭,就看到霍燃拿起了筆,正在地圖上畫著什麼。

陶知越十分警惕:“你在改哪裡?不許亂塗亂畫。”

“沒有改。”霍燃笑道,“是你漏畫了。”

“漏了什麼?”

他好奇地看過去,霍燃在草帽旁邊,畫上了—個歪歪扭扭的小人,伸手拿著草帽。

“這是誰?”

“是你。”

陶知越先是驚訝,然後看著他格外認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果世界有無限種可能,那麼我想要最美好的那—個可能。”

“我希望那天我騎車追逐的不是風,是另—個時空裡拿走了帽子的你。”

第88章

這天晚上下班回家, 陶知越迫不及待地走向客廳茶幾,五分鐘後,占滿了整張桌麵的特殊地圖裡, 又多了一隻披著蓑衣的黃色青蛙,擠在晉北市的地域範圍裡。

整張圖裡, 唯有霍燃昨天畫下的拿帽子小人風格迥異, 陶知越想了想, 覺得不能容忍自己被畫得這麼醜, 剛好趁他不在,便偷偷摸摸地優化了一下,最後還補上了一個笑臉。⊕思⊕兔⊕在⊕線⊕閱⊕讀⊕

等到霍燃加完班回來, 立刻發現了歪歪扭扭的小人有了質的變化。

“原來畫成這樣了還能改,好厲害。”

霍燃先在沙發上坐了五分鐘,然後摘下領帶, 把西裝掛去衣櫃。

“不是我改的。”

陶知越在遊戲房裡打遊戲, 順口胡謅。

“一定是他自己變的。”

冰箱裡放著夜宵, 今天是冰鎮的酒釀圓子, 上麵依然貼了一張畫著小圓子的便條,旁邊寫著:速凍食品, 五分鐘搞定^-^

“真的嗎?我不信。”

浴室的熱水器已經開好, 霍燃去洗澡,然後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 第一時間去開冰箱門。

“真的, 如果你不吹頭發滴得滿地水的話,他還會從地圖裡走出來揍你。”

霍燃立刻調轉了腳步,回到衛生間,插上吹風機的電源。

轟隆隆的一陣噪音過後, 頭發變得柔軟而乾燥。

他如釋重負地從冰箱裡端出兩碗酒釀小圓子,走進遊戲房。

“我吹乾了,你可以檢查。”

“不用檢查……快走開。”

霍燃非常執著地湊了上去。

停下了腳步的遊戲小人,溫暖的燈光,悶悶的笑聲,%e5%90%bb。

日子如流水一樣過去。

地圖變得越來越完整,等到他們把各自對不同世界的記憶全都注解在上麵的時候,它已經滿得快裝不下了。

陶知越和霍燃一起把這張地圖貼在了臥室的牆上,每天早晨醒來,迎接他們的都是這個最特彆的世界。

然後換衣服,洗漱,吃早餐,出門上班。

唯一一個小問題,他們始終沒有一起坐過車。

霍燃還是不能順道送他上班。

他們甚至沒有正式地討論過這個問題。

霍燃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的過去,接受了自己生命中發生過的一切,但對於已被設計好的未來,仍然心存疑慮。

車禍,尚未登場的另一個主角。

他們真的會出現嗎?

兩個人抱著相似的憂慮,所以很默契地避開了這些話題。

隻是每天早晨,他們在電梯裡分開的時候,都能看到彼此眼神裡欲言又止的遺憾。

什麼時候能徹底擺脫不確定的未來?

在隨便某個夜晚,閒暇無事,於是一起去開車兜風,看著周身的車流向後融進夜色,搖下的車窗裡灌進溫柔的風。

陶知越很想那一天能快點到來。

公司的遊戲項目經曆了上次的風波,繼續穩定地向前推進著,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增強了一點,自我保護意識也加強了,隨時記得留檔存證。

遊戲已經初具雛形,公司的測試機裡裝上了初版遊戲,有時候陶知越忙完工作,會帶著奇怪的心情試玩自己做的遊戲。

《新世界》看起來是一款普通的戀愛向AVG手遊,但跟其他競品不同之處在於,底層的程序邏輯裡加入了隨機性和成長性,在選擇有限的攻略範圍內,整體的自由度更高。

比如攻略對象之一向主角發出約會邀請,主角如果拒絕,這個攻略對象的好感度有可能會下降,但也有可能上升,並觸發“我偏要約到你”的隱藏性格。

同時,主角拒絕之後,他的人物形象也會有所變化,旁人會對她產生“難以接近”的印象,但也可能產生“害羞可愛”的印象。

一切變化不光跟選擇有關,也跟玩家完成主線和支線劇情的順序有關,比如拒絕約會之前,主角剛完成了一條送禮物的支線,攻略對象就會產生“是不是我表現得不好所以才被拒絕”這樣的想法,但也可能是“她是不是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