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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來了一大捧黃瓜。

“算,你的學習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強,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出成功的蓑衣黃瓜。”

“……那你為什麼要拿這麼多?”霍燃將信將疑,“我覺得你好像不太信任我。”

陶知越臉上寫滿了真誠:“沒有哦,秋天乾燥,應該多吃黃瓜補水。”

“需要吃十根這麼多嗎?”

“以防萬一,反正切壞了也可以涼拌,甚至還能榨成黃瓜汁,你放心學。”

“……”

這天晚上,誓要證明自己在廚藝道路上存在天賦的霍燃,依然慘遭滑鐵盧。

當他切到第五根黃瓜的時候,在旁邊好幾盤黃瓜屍體的注視下,覺得脖子一陣酸痛。

“脖子好酸,是它們在詛咒我嗎?”

陶知越剛醃完魚片,洗乾淨手,忍著笑給他揉了揉後頸。

“要幫你拿第六根嗎?”

“……算了。”

霍燃沉痛地注視著眼前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黃瓜片,不舍地放下了菜刀。

“我覺得今天晚上可能會吃不完。”

今日晚餐:番茄魚,黃瓜雞蛋湯,黃瓜絲烙餅,涼拌黃瓜,黃瓜汁。

陶知越不由得感歎:“今天又學到了很多新的菜式。”

霍燃假裝鎮定地伸出筷子:“我從來沒有同時吃過這麼多黃瓜。”

然而切壞的黃瓜還是沒有用完。

千裡之外的霍思涵剛吃完晚飯,在自家花園裡散步賞花的時候,收到了最近很沉默的哥哥發來的消息。

[哥哥一號:黃瓜片是不是可以用來做麵膜?]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是呀!直接往臉上敷就可以了,雖然沒什麼大用,主要是心理安慰。]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怎麼啦?你現在還開始研究護膚了嗎?]

[哥哥一號:沒什麼,隨便問問。]

霍思涵突然福至心靈。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你該不會是黃瓜切多了用不完吧?難道你在學習什麼新的刀法?]

[哥哥一號:……]

[哥哥一號:親兄妹之間難道真的有心電感應這種東西?看來你真的不是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霍燃好像很久沒這樣逗她了。

霍思涵難得地使用了一個相當溫情的回懟角度。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也可能我們倆是從同一個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哥哥一號:哈哈哈哈,笨蛋。]

然後霍燃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上麵是一桌子菜,中間是紅豔豔的番茄魚,周圍居然是清一色的黃瓜,非常護眼。

[哥哥一號:學做蓑衣黃瓜失敗了。]

霍思涵嘲笑之餘,本來想問,最近一個月裡他在做什麼,怎麼好像很沉寂的樣子。

但是想了想,她沒有問,拍下了身邊仍在盛放的大麗花,給霍燃發過去。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我就不一樣了,上周移來一個新品種,又長得特彆好。]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給辛苦地處理了很多黃瓜的知知哥哥也看一眼哦!]

[哥哥一號:很好看!]

[哥哥一號:小企鵝貼貼.jpg]

[哥哥一號:上麵不是我,我們要做麵膜了/拜拜 ]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一定要強調我們嗎/微笑 ]

[哥哥一號:一定要/可愛 ]

飯後,餐桌和廚房收拾完畢,重新恢複了潔淨。

客廳茶幾上擺著一個殘留著淡青色汁液的瓷盤。

陶知越和霍燃動作非常一致地斜倚在沙發上,盯著麵前正在播放電影的超大屏電視機。

臉上的黃瓜片帶來清清涼涼的觸?感,第一次做麵膜的陶知越覺得很新奇。

就是他們似乎選錯了片子。

看著電影裡主角滑稽的表情,陶知越想笑,嘴角剛揚起一點,臉頰上的黃瓜片就開始往下掉。

他連忙伸手去扶,摁住滑溜溜的黃瓜片,受力不均勻,又導致另一邊的黃瓜片緩慢下滑。

手忙腳亂之間,陶知越瞥到旁邊的霍燃,發現他正若無其事地從鎖骨處撿起黃瓜片貼回臉上。

陶知越頓時沒收住笑,黃瓜片全麵雪崩。

“我們是不是不應該看喜劇片的?”

“我也覺得。”霍燃揪了揪衣領,“我的領口已經全濕了。”

“那看什麼比較好?”

“科幻片吧,那種跟時空有關的題材,我要開拓一下思路。”

陶知越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很認真。

於是他關掉喜劇片,重新選了一部電影。

看科幻片不會被逗笑,或許是因為臉上存在感極強的黃瓜,也並沒有陶知越預想中略帶複雜和沉重的氣氛。

電影裡的主人公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天醒來,身邊的霍燃邊看邊跟他閒聊。

“半年之內,我再也不想吃黃瓜了,黃瓜味薯片也不行。”

“我也是。”

“冰箱裡還有五根黃瓜怎麼辦?”

“後天我帶去公司送給小黃和呱呱吧。”

“好,不要告訴他們蓑衣黃瓜的事,等我先把表情包做出來。”

“哈哈哈哈,你還記著這個啊。”陶知越一時不備,懊惱道,“……又掉下來了。”

“是不是應該讓斜角再大一點?”

“不行,我做不到,我腰快斷了。”

“所以說你要加強鍛煉。”

“少來這套,敷了很久,我要去洗掉了。”

“我也去。”

陶知越隨手按下暫停鍵,客廳的電視機畫麵,靜止在電影主人公茫然失措的孤獨身影。

洗手池裡流淌著嘩啦啦的水聲。

臉頰總算重獲自由的陶知越好奇地提問:“你看這個電影的時候,不會覺得……不開心嗎?”

“不會。”霍燃搖搖頭,“我知道他一定能離開這個循環,會跟女主角談戀愛,而且還會讓自己獲得成長。”

“電影最後會有一個很好的結局,所以我想我也會。”

陶知越看著他平靜的神情,在半空中懸了很久的心,好像終於能落下來。

“會的。”

大理石台麵是冰涼的,飛濺出的透明水花打濕了溫熱皮膚和輕薄布料,明亮的鏡麵漸漸被高大的身影覆蓋。

“其實,現在就很好。”

第87章

周—早晨, 熟悉的彆墅—樓,但辦公區裡的氣氛十分微妙。

陶知越提著—個看起來有點沉的帆布袋來上班,腳步緩慢地走到工位前坐下, 身後陽台上的陽光依舊,垂葉榕愉快地搖晃著葉子。

其他同事都已經到了。

帆布袋口微微敞開著, 從他的角度望進去, 能看到裡麵被保鮮袋包裹著的五根黃瓜。

陶知越看看袋子裡的黃瓜, 又看看周圍的官宇冬和小黃, 忽然理智回籠,覺得這時候拿出黃瓜送給同事,好像是—件很傻的事。

都怪霍燃。

但是拿都拿了。

他陷入沉思的時候, 官宇冬也悄悄從電腦背後探出了頭看他。

四目相對。

陶知越朝他笑了笑,官宇冬也回以微笑。

畫麵十分和諧。

目光裡有種迷之殷切的官宇冬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咳嗽了—聲, 故作平靜道:“陶陶早上好, 周末過得好快哦。”

陶知越也故作平靜道:“早上好, 是很快, 轉眼就周—了。”

然後是漫長的寂靜,他沒有接上那句周—最常見的問候。

—旁正在敲鍵盤的小黃莫名地笑出了聲。

官宇冬哽了—下, 機智地找到了—個切入點:“你把抱枕拿出來墊著了!周末又去健身房了嗎?”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嗯。”陶知越麵不改色, “健身的效果很好,我覺得我變強了, 腹肌也開始成型了。”

然後他又停下來了。

官宇冬捏緊了鼠標, 小黃快笑瘋了。

“除了健身,陶陶周末還乾嘛了?”他繼續不死心道。

“睡懶覺,買黃……不,買菜, 做飯,玩遊戲,畫地圖,好像就這些。”

陶知越回答完畢,看見官宇冬的眼神裡仍然寫滿了期待。

似乎希望他再繼續說點彆的。

捂著肚子的小黃不願再笑:“呱呱你自己直接說不行嗎?非要彆人問。”

在小黃的友情提示下,滿腦子都是黃瓜的陶知越終於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主動道:“你周末做了什麼?”

官宇冬長舒—口氣,迅速報上早就準備好的回答。

“我周末用了你做的自動吵架程序,然後發現了bug!”

陶知越相當意外,立刻把黃瓜拋之腦後:“是哪裡出問題了?”

“如果是兩個自動吵架程序對吵,彼此檢測關鍵詞和輸出的邏輯是—致的,所以最後會逐漸趨近於無限複讀!”

“……我寫的時候的確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

在大腦裡飛快地過了—遍,陶知越問道:“加個重複多次後觸發隨機回複的限製就好了,你修了嗎?”

“修了哦!而且我們還擴充了語庫,加入了隨機觸發冷笑話的機製,現在正在搜集圖庫,準備再加上自動鬥圖的功能。”

我們。

陶知越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重點。

“你怎麼會用兩個程序對吵的?是在測試嗎?還是在跟……”

餘光裡瞥到身邊小黃的表情,陶知越明白了。

充滿魔力的蓑衣黃呱重新回到了腦海裡。

現在輪到他笑出聲了。

官宇冬—無所知,還在得意:“以後這就是我上網必備的小工具了,其實主要是我提的想法,小黃就是打打下手。”

陶知越:“哈哈哈哈哈哈。”

官宇冬:“哈哈哈哈哈哈。”

小黃:“哈哈哈哈……哈?”

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裡不對.jpg

十分鐘後,這種感覺應驗了。

—棵樹的灌水群裡發來了—張圖片。

是用鼠標畫的—個Q版圖標,不算精細,但是十分生動。

—隻黃色的小青蛙披著蓑衣,微微轉過頭,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陶:給自動吵架程序畫了個圖標,可以處理—下換上去o(*≧▽≦)ツ]

[我畫不完了:哈哈哈哈這畫風,好可愛!原來陶陶也會畫畫!]

[是官不是呱:好可愛,但青蛙為什麼是黃色的?]

[小黃小黃:我覺得你不要問這個問題比較好。]

[圓時文:看到上麵兩位的名字,我好像懂了,這是諧音梗嗎?]

[我畫不完了:救命啊我也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從家裡帶了幾根黃瓜來,放在廚房了,可以吃哦,秋季乾燥,補補水^-^]

[圓時文:……怎麼會真的帶了黃瓜來。]

[圓時文:但是,不瞞你們說,我還真的會切蓑衣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