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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報告說跟著車出發了,搬家應該是用麵包車吧。

不暈麵包車嗎?

以後有機會再問吧。

……

【6月2日,周二,雨,紀念日】

今天下雨了,下了整整一天,他說這裡的雨季開始了。

以前隻喜歡晴天,但現在覺得雨天也很好。

希望今天沒有表現得很糟糕,不太好意思問。

……

【6月17日,周三,晴】

難得放晴,飯後在樓下散步。

冰箱說他喜歡吃最老式的生日蛋糕,因為很久沒有正式地過生日,一個人不會去買蛋糕,所以對蛋糕的記憶停留在水果夾心奶油蛋糕。

他身份證上的生日是8月16日,還有兩個月。

可惜我的生日在認識他之前,那天的冰淇淋蛋糕也很好吃。

……

【7月11日,周六,雨】

又下雨,爬山計劃再次延後。

把陶陶的同事們叫過來了,在家打牌,晚上一起煮火鍋。

打牌的時候閒聊,蚊子傳奇竟然還有單身蚊子存活後開始無性繁殖的結局。

不知道該說遊戲製作人厲害,還是打出了這個結局的官宇冬厲害。

晚飯時他們聊了遊戲的進展,明年這時候就可以試玩了,很期待,是現在市場上沒有的類型,我覺得會火。

陶陶提過一個同樣有高自由度的吸血鬼遊戲,官宇冬對它念念不忘。

聽他的描述,我也很想玩,不過陶陶說找不到這款遊戲了。

……

【7月30日,周四,晴】

雨天越來越少,雨季快要結束了。

我喜歡今年的夏天。

應該在博物館裡也留個紀念的,但是家裡的東西都舍不得放過去,等展示架塞滿了再說。

《愛在夏日》的海報?

這個既有代表性,又有紀念意義。

……

【8月5日,周三,晴,七夕】

用兩個月前拍的浴室照片發了動態,我爸竟然點讚了。

妹妹的畢業旅行還沒結束,有點羨慕,但又不是特彆羨慕。

再過十天就是小陶同誌的生日,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過,很愁。

……

【8月13日,周四,雨】

平常一直是兩個人,好像有點冷清,決定放吵個不停的妹妹過來,跟她說了月底再來,最近項目比較忙。

枕頭還是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生日,委婉暗示的時候也回避了,不太確定要怎麼辦。

是不是有點抗拒生日?

或者,周日那天簡單地吃個蛋糕吧,再準備一個其他的禮物。

枕頭的肚子真的是很好的枕頭,睡得很香,雖然睡醒後被打了。

……

【8月15日,周六,晴】

我妹為什麼這麼喜歡搞突然襲擊?大概是遺傳了媽媽多一點。

幸好沒有出問題,關係建立得很好。

晚上的柚子蝦沙拉隻搶到了一點點,很好吃,下次和知知哥哥一起去國外吃。(為什麼我妹可以這麼叫,我叫就要被趕出廚房?)

又看了恐怖片,本來不想再讓他看恐怖片的。

突然變成三個人一起過生日了,要提前跟妹妹說一聲。

其實這樣好像也不錯,更熱鬨了,知知哥哥很喜歡這個妹妹,而且他們倆有很多相似的愛好,看起來甚至比我們倆更像親兄妹。

會有一點跟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嗎?

【8月16日,周日,晴,生日】

早晨醒來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消失了。

他夢到了正在過一周歲生日的妹妹,畫得很可愛。

是心靈感應嗎?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並沒有妹妹,但夢得很真實,就像我以前做過的夢一樣,但很久沒再做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平行時空嗎?總覺得很虛幻,不太能接受。

……

筆跡已經乾涸凝固的日記就到這裡為止,那是上午出發前,霍燃上樓催促動作慢吞吞的霍思涵時,在百無聊賴的等待間隙裡,順手記下了剛剛發生的事。

現在是萬籟俱寂的深夜,霍思涵早就在隔壁客臥睡著了,而他回到了難得一住的1901室。

不知不覺看了很久,樓下剛剛長大了一歲的壽星應該也睡了吧。

在明亮的台燈光線下,霍燃握著鋼筆,伏在桌前,開始補完今天的日記。

[白天玩得很開心,教了他遊泳。]

[晚上按照計劃,放了煙花,吃了蛋糕。]

[身份證上的生日沒有錯,今天不是烏龍。]

[他全程都在笑,很開心,但跟白天純粹的開心有些不一樣。]

[好像有一點抽離感。]

寫到這裡,霍燃斟酌片刻,劃掉了這行字,寫下了一個似乎更準確的形容。

黑金色的鋼筆緩慢地顫動著,在米白色紙麵上落下輕不可聞的沙沙聲。

[他好像擁有過另一個世界。]

第72章

這天晚上, 很晚才睡著的霍燃做了一個片段式的夢。

他夢見自己開著車,好像是行駛在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上,周圍一側是樹木蔥鬱的高山,一側是雲霧繚繞的峽穀。

副駕駛座上的人伸手調著音樂, 把他選中的抒情布魯斯, 切成了輕快陽光的巴薩諾瓦。

他的手肘旁有一道長長的淺色傷疤,被上方落下的陽光照得有些模糊。

在充滿節奏感的音樂聲裡, 一時間, 連四周蔓延的霧氣都散開了一些。

霍燃側目看去,原來旁邊的人是陶知越。

陶知越切完了音樂,趴在搖下了一半的車窗旁, 神情倦懶地看著峽穀裡的霧。

夢裡麵的他看起來不太一樣。

霍燃好像也不太一樣, 他不常笑,即使被熱帶風情滿溢的歌曲環繞著, 也隻是微微地揚了揚嘴角。

黑色敞篷跑車行駛在山間, 沿著陡峭起伏的山勢, 時不時就會急轉彎。

前方彎度很大,轉角鏡的位置歪了。

漫山遍野的綠樹在風裡搖出嘩啦啦的聲音。

下一秒,霍燃在鬨鐘聲裡驚醒。

他閉著眼睛十分熟練地按掉了手機鬨鐘,然後翻身往旁邊一靠, 很放鬆地伸手搭上去。

空的。

手直接落到了軟綿綿的空調被上。

霍燃終於茫然地睜開眼睛, 看了看身邊空蕩無人的枕頭, 又看了眼手機。

早上7:30。

今天是周一, 該上班了。

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一個人上樓睡的。

剛發生過的夢還清晰地印在腦子裡,霍燃起床,踩上拖鞋, 慢悠悠地走向衛生間。

客臥的門緊閉著,霍思涵肯定還在睡懶覺,不知道陶知越睡醒了沒有。

霍燃一邊對著鏡子刷牙,一邊回味著剛才夢裡的細節,打算洗漱完就跟陶知越分享。

他們倆在夢裡的音樂品味居然反了過來,而且一起坐車了,他開的還是平常不太喜歡的敞篷跑車。

不愧是夢。

浴室的窗戶敞開著,滿嘴白色泡沫的霍燃順便溜達到窗口,看了眼樓下。

花園裡,那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果然又在打拳。

而且他今天換了一套拳法,動作略顯陌生。

霍燃嘗試著用意念學習了一會兒,然後打開pp,單手錄了十幾秒視頻,發給陶知越。

[HR:熱帶早上好,起床了嗎?]

[HR:今天這是什麼招式?]

[HR:好像比之前那個舒緩一點,看起來比較好學。]

[陶:早上好,剛起。]

[陶:有點像五禽戲。]

[陶:今天為什麼是熱帶?]⌒思⌒兔⌒網⌒

[HR:因為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霍燃正想描述一下自己的夢,結果這個夢像被人從腦子裡偷走了一樣,一走神就忘了個乾乾淨淨。

[HR:……完了,又忘光了。]

[HR:我就應該第一時間在備忘錄裡記下來。]

[HR:為什麼是熱帶?]

[陶:為什麼是熱帶?]

[陶:十五分鐘後下樓吃早餐。]

[陶:思涵應該還在睡吧。]

[HR:不用做她的份,這頭豬至少要睡到中午。]

[陶:放假的時候你也會睡到中午^-^]

霍燃看著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笑臉,心情放鬆了一點,雖然被影射是豬。

陶知越的情緒看起來很正常,跟平時一樣。

而且主動邀請他吃早餐。

洗漱完畢,從衣櫃裡隨機挑選了一套西裝換上,十五分鐘後,霍燃準時敲響了樓下1502室的大門。

陶知越握著鍋鏟,急匆匆地走來開門。

“沒拿鑰匙嗎?”

“拿了。”霍燃大步邁進門,理直氣壯道,“但就是想讓你開門。”

“……”

陶知越默默掃了他一眼,又快步走回了廚房。

今天的早餐是生日長壽麵,清湯上綴著青菜、荷包蛋和蔥花,冒著熱氣,看起來很清爽。

“我都忘了,應該吃生日麵的。”霍燃驚訝道,“幸好你記得。”

“突然想到的,吐司吃膩了。”

“昨天睡得好嗎?有沒有做夢?”

“忘了,不重要。”陶知越言簡意賅,“反正醒來以後都會忘記的。”

“有道理,我記得昨天的夢真的很有意思,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在湯麵嫋嫋的香氣裡,兩人隨意聊了會兒天。

把碗丟進水池,蓄上水,陶知越看了眼手機,表情變得嚴肅了一點,立刻準備出門。

“老方讓我們今天早點到,好像有事,堆了好多消息。我先走了,記得鎖門。”

他在玄關穿鞋子的時候,還沒喝夠湯的霍燃去門口送他。

霍燃猶豫了一下,最終語氣輕鬆道:“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告訴我。”

深夜裡他看著日記發了很久的呆,想了很多種提問方式,仍然覺得不合適。

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開口的秘密,那或許是永遠不會對外開放的自留地,這很正常,他原本打算不去問。

但霍燃又覺得,陶知越的秘密很特殊,像一道橫亙在他與外界之間的溝壑。

他想要抹平這道溝壑。

現在剛好借這個機會說出口。

於是他重複著強調道:“什麼都可以說。”

陶知越彎下腰係好鞋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然後回頭看他。

“我會的。”

他推開大門,在格外清晰的吱呀聲裡,笑著轉身。

“等我想好應該怎麼說。”

門關上了。

陶知越安靜地坐電梯下樓,出小區,上公交車。

他明明已經在努力地讓自己忘記小說情節了。

小說裡隻有文字,恰好這個作者又寫得不怎麼樣,人物形象刻板,對話內容生硬,好多情節和行為也很離奇。

偶爾虛空吃醋的時候,他可以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