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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傳來了少年可憐的尖叫聲。

附近巡邏的保鏢們正在朝著剛才傳來巨響的休息室趕來,其中一個保鏢一馬當先地衝進休息室。

“砰”的一聲,保鏢被一隻茶幾“當頭一棒”,當即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舉著茶幾的美少年得意地對迦勒眨了眨眼:“這是第一個。”

正說著,又有兩個保鏢破門而入,還不等他們看清屋內的情況,就被一人一下地敲暈在地。

精準、高效、下手狠辣。

迦勒目瞪口呆,這些保鏢什麼時候這麼不堪用了?前些天他才親眼見過他們把一個賭輸之後發瘋的賭徒打了個半死,那個賭徒看起來至少有三百斤!

而眼前這個神秘的美少年身材纖細、弱不禁風,看起來一隻鵝就能把他攆哭,結果他一下一個壯漢。

這合理嗎?

前來送人頭的保鏢一波又一波,屋子的角落裡,暈過去的壯漢已經疊成了一摞,迦勒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好家夥,半個賭場的保鏢都在這裡躺著了。

終於消停了,齊樂人放下了茶幾,輕鬆愉快地擦了擦手:“把沙發搬過去,堵上大門,我們和老板談談工作的事情。”

迦勒驚恐:“工作?我們不是應該逃跑嗎?”

哦,一個老實人。

齊樂人看著這個皮膚黝黑的老實孩子,微笑著問道:“你在保羅這裡工作多久了?”

“三個月了。”

“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我……我是從外地……來永恒島的。因為我朋友來永恒島了。”迦勒答得驢唇不對馬嘴。

齊樂人一挑眉,迦勒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他直直地凝視著迦勒,不說話,而是用眼神無聲地逼他說下去。

果然,迦勒在他的注視下倍感壓力,他抿了抿嘴:“我以前是個捕魚的。”

多半是說謊,齊樂人心想,這小子一開始不肯老實交代,一定是他這個“捕魚”有問題。難道是海盜?可他這種富有正義感的性格又不像是海盜。

齊樂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問起了他的朋友:“你的朋友來永恒島,你去找過他嗎?”

迦勒張了張嘴,失落地搖頭:“黛茜……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齊樂人笑了笑:“女朋友?”

迦勒慌忙搖頭:“不不不是,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也是喜歡的人,迦勒慌裡慌張的窘迫模樣,齊樂人一眼就看穿了。

“那你現在做的什麼工作?”齊樂人又問。

“賭場外圍的巡邏守衛。”

“薪水怎麼樣?”

“包吃包住,每個月兩枚銀幣……但是我沒有拿到錢,因為每次都會因為一些事情,被扣工資,現在我倒欠老板三枚銀幣。”迦勒的表情頓時十分可憐。

齊樂人看了一眼地上生無可戀的胖老板,把他嘴裡的布料扯了出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齊樂人蹲在胖老板麵前,笑盈盈地說道。

胖老板不禁害怕地夾緊了腿,他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了。

“你的保鏢都不頂用,所以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新的。”齊樂人說著,指了指一旁呆若木雞的迦勒,“你看這小夥,多精神啊,他還很勇敢,非常合適當你的貼身保鏢。”

胖老板一臉日了狗的操蛋表情。

“怎麼,你不滿意?”齊樂人冷下了臉,伸手去拿旁邊的皮鞭。

“我滿意!我太滿意了!迦勒,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貼身保鏢了!”胖老板淒淒慘慘地尖叫著。

“貼身保鏢,得加錢。”齊樂人暗示道。

“加!你欠我的錢一筆勾銷,你每個月有十枚金幣的薪水!”

迦勒完全傻掉了:“十枚金幣……十枚……”

這可是巨款!

齊樂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對迦勒說道:“給你的老板倒杯水吧。”

迦勒不明所以地照做了,齊樂人接過了水杯,當著保羅的麵,往水裡倒了幾滴紫色的藥劑,透明的水立刻變成了古怪的深紫色,看起來宛如女巫的魔藥,異常危險。

“這是什麼?”保羅驚恐地問道。

齊樂人笑眯眯地說:“毒藥啊。你肯定轉頭就會把我給你安排的好小夥乾掉,我可不能讓你這麼做。”

“不不不,饒了我吧,大人,我不想死,我我我我一定……”保羅話還沒說完,齊樂人就熟練地卸了他的下巴,把整杯紫色的藥劑灌進了他嘴裡。

迦勒的眼睛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這毫不猶豫的態度,這爛熟於%e8%83%b8的動作,這樣的勾當他到底乾了多少次啊?誒,他的毒藥是哪來的?

“口味我改良過,據受害人說有點甜呢。”齊樂人眉飛色舞地說著,“你可以放心,你不會馬上就死,我每周會過來給你送解藥,按時吃藥,保準你活蹦亂跳。”

保羅失去了夢想,癱在地上淌著紫色的口水。

齊樂人拍了拍迦勒的肩膀:“看,這不就解決了嗎?麻煩你履行一下保鏢的職責,去門外幫你的老板看門,我有話要和他談談。”

迦勒恍恍惚惚地出去了,滿臉一切都是他在做夢的表情。

齊樂人把玩著手裡的紫色藥劑瓶,這可不是什麼正經毒藥,就是一瓶濃縮葡萄汁而已,因為顏色嚇人,經常被他拿來嚇唬副本裡的NPC。

現在他終於能坐下來思考任務的事情了。

他這次的任務很特彆,首先是任務倒計時之時,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強行打斷了係統的數據同步,而那個“好心人”的口%e5%90%bb……

齊樂人很難不懷疑是那是先知,一股先知說話的腔調。

總不會是先知把金魚奪舍了吧?這不可能做到。但是考慮到先知很早之前就通過牧羊人和金魚建立了某種聯係——黃昏之鄉的任務所就是這種合作的體現——他還能把副本任務裡的NPC帶出來,也許先知真的有辦法影響係統發布任務。

這一次的任務大概就是【真愛之%e5%90%bb】裡所說的“時間的惡作劇”,他一定是想通過這個任務告訴他什麼,或者給予他什麼。

是那個獎勵裡說的神秘禮物嗎?

齊樂人不禁有些期待了。

這次的任務謎團重重,任務要求他實現“三個願望”。齊樂人以自己的經驗推斷,這裡所說的“你的三個願望”,重點不在於願望,而在於“你”。

“你”是誰?

齊樂人站了起來,在屋子的鏡子前停下腳步。

鏡中是不再是一隻妖冶魅惑的魅魔,而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人,和他本人有幾分相似,但外貌的輪廓不像是純正的東方人。

這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齊樂人把手放在了自己的%e8%83%b8口:他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他甚至不是一個活人。

是死者的複蘇?還是他原本就是沒有生命的怪物?

這次任務沒有禁用技能卡,也沒有封鎖半領域。但這未必是好消息,從世界觀是上來看,這個永恒島不是單純的陸地,而是一片活的領域,領域的主人叫梅菲斯特。

這個世界是和噩夢世界同樣的高魔位麵,擁有領域級的高手。

一個任務裡存在的最高戰力,幾乎就是告訴玩家:本次任務裡你要挑戰的最終BOSS是這個水平的。

齊樂人掂量了一下自己:沒可能,越級了,打不過。

得趕緊找到寧舟才行,打打殺殺的事情,寧舟是真的很擅長。

他好久沒看到寧舟錘爆BOSS了,說不定還是魔王限定版寧舟,想想就很饞死了。

如果寧舟和他一樣在副本裡另有身份,那就更妙了,寧舟的特彆版超稀有卡,齊樂人傾家蕩產都要氪出來。

係統提示裡有一句話讓齊樂人很在意:【如果任務劇情走向死局,找到你的他,你可以從他身上得到回溯劇情的機會,一共三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讓他找到寧舟的意思。

是要他去找寧舟,而不是寧舟來找他。

這意味著,寧舟的處境並不像他這樣自由。

寧舟身上的時間逆流之刑已經解除了,他應該回到了他的二十五歲,恢複了全部的記憶。如果他安然無恙,現在諾亞城的天空中已經有一條毀滅的魔龍飛過,迫不及待地告訴齊樂人他在這裡。

齊樂人正要繼續問胖老板情報,腳下的大地突然震顫了起來,是地震!

“又是地震!永恒島一定是要沉了!”胖老板哀嚎了起來。

迦勒也推開門提醒道:“大人,我們得趕緊去街上!前幾天的地震震塌了不少建築,賭場裡不安全,一會兒可能還會有更大的地震!”

齊樂人應了一聲,把胖老板就地一捆,拉開衣櫃門想把他塞進去。

衣櫃裡滿滿的都是奇裝異服,仔細一看,這裡掛滿了兔女郎的性感服裝。齊樂人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胖老板。

“這是什麼?”

“賭場……賭場……的工作服。嘿嘿……”

齊樂人冷笑了一聲,把捆好的胖老板塞進了衣櫃裡——差點合不上櫃門。

“我先去外麵看看情況,要是我回來時你偷偷離開了衣櫃……”齊樂人威脅地抖了抖鞭子。

“我保證不出櫃!”胖老板賭咒發誓,櫃子給了他安全感,他不想出來麵對這個惡魔。

齊樂人的嘴角抽了一下,反手關上了櫃門,這可是他任務裡可能用得上的工具人,暫時不能乾掉了事。

“走吧,我們去城牆上看看。”齊樂人對迦勒說道。

諾亞城的街景風貌像是文藝複興時期的繁榮都市,但一切又隱隱的蘊藏著另一股力量——這裡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地動斷斷續續,街上到處都是流民的哭聲。諾亞城的中央方尖塔上,巨大的銅鐘被敲響了,咚、咚、咚——

鐘聲響徹雲霄,四方的汽笛聲轟鳴,整座諾亞城緩緩地移動了起來。

它宛如一座航行在大海上的巨型堡壘,脫離了陸地馳騁在無邊汪洋之上,越來越快,越來越遠。

而遠方,依稀看得到逐漸下沉的陸地。

那是永恒島,正在沉沒的領域。

昔日的家園正在墜入深淵之海,衣衫襤褸的流民們跪在城牆上,朝著陸地哭泣。他們是登上了諾亞方舟的幸運兒,卻也是失去了故土的不幸人。

哭聲中,美妙而悲戚的歌聲傳來,站在城牆高台上的少女麵朝沉淪的永恒島,含著眼淚曼聲歌唱,那是異國的歌聲,可是齊樂人卻聽懂了:

“通天塔從雲中墜落,末日的鐘聲敲響,世界沉入深淵之海。

“我的家鄉不複存在,我離開所愛之人,輾轉流亡。

“穿過戰爭、瘟疫、饑荒、死亡,再次遇見你。

“在末日來臨前,我摯愛的情人啊,帶我去那仲夏夜的舞會。

“我們儘情跳舞,徹夜不歇,直至黎明來臨,直至死亡帶走我。

“不要為我悲傷,不要為我流淚。

“把世界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