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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乘坐特定班次,飛行全程都會被監視陪同。持有臨時居住證明的會稍微放寬鬆一些,但也會反複查驗。隻有持有戶籍卡的玩家和原住民,才可以從快速通道登船。

那天小小就是從快速通道登上飛行器,檢票員隻簡單地在機器上查驗了她的外貌和身份信息。

小小大吃一驚:“所以他失蹤後去辦理了戶籍卡?”

齊樂人:“我不這麼認為,一來這樣很容易暴露他的行蹤,二來辦理戶籍卡的時候會讓他出示入學記錄和臨時居住證明,他不可能用一個假名辦理戶籍卡。”

小小皺緊了眉頭:“那這張戶籍卡,是哪裡來的呢?偽造的?”

齊樂人:“問題就在這裡了。這張戶籍卡是真的,係統裡顯示,辦理時間是在劫機案前一天,戶籍卡的經辦人表示,她那天根本沒有辦過這張卡。但是這張戶籍卡就是憑空出現了,幫助一個狂信徒登上了他本來可能無法登上的飛船。”

說到這裡,齊樂人的語氣變得冰冷:“如果那天我沒有恰好坐上這一班飛船,你猜會發生什麼?”

小小不禁毛骨悚然,她後怕地心想,如果那天齊先生沒有上船,橫跨黃昏海的飛行器在半途中爆炸,整艘飛船上的生靈被獻祭給了惡魔,殘骸墜入大海中。誰會知道幾百個乘客中究竟誰是肇事者呢?一切秘密隻會被海中的巨怪輕易吞噬,隻留下夕陽下一望無際的平靜黃昏海,恍若無事發生。

等一下,戶籍卡的事情,是不是意味著……

小小突然回過味來,這張莫名出現的戶籍卡,暗示著審判所內部存在著巨大的漏洞,或者,比這更糟糕——

審判所中,到底是誰為龔休送去了這張關鍵的戶籍卡?這一定是個高層,也許就在今天下午的全體會議中。

“但現在恐怕已經晚了。”齊樂人歎了一口氣。

“什麼晚了?”小小納悶。

“在飛行器安全著陸,狂信徒被捕的消息傳回的時候,那個幕後黑手一定已經意識到自己犯錯了,為了自保,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齊樂人看著前方黑暗的走廊裡急匆匆朝著他跑來的監獄執行官。

這名執行官是個中年人,他惶恐地對齊樂人行了個禮,臉色蒼白地說道:“齊先生,劫機案中被捕的幾名狂信徒……”

齊樂人抬起眼簾,冰冷地看著他:“全部死了?”

執行官汗如雨下:“是,全部,死了……”

昏暗的監獄中,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草藥的味道。小小筆直地站在齊樂人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她聽到齊先生冷冷地笑了一聲,輕聲道:“嗬,下手倒是快得很。”

他顯得很冷靜,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看起來並不生氣。可小小卻覺得,他此時恐怕已經怒極了。

問清了死亡時間和死因之後,他淡淡地說道:“明天一早,讓你們的負責人來見我。”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對小小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小小乖巧地應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監獄審訊處。

回去的路上,小小滿腦子都是這兩個案件,讓她的腦中一團漿糊,她一會兒猜想著幕後凶手是誰,一會兒又揣測起了齊先生的想法,她想問問齊先生還有什麼辦法嗎,可現在她也不敢問。

“不用擔心。”回到了辦公室,齊先生突然說道,“現在,第二個破綻已經出現了。”

小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接下來破綻隻會有更多。而可疑的人選,可沒有那麼多了。”齊先生語氣平和地說著,“有時候,耐心等待,做一做排除法也不錯。”

似懂非懂的小小裝模作樣地點頭:“那明天,我還要去見一見那個報案人嗎?”

齊先生沉默了良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發小小去泡咖啡。

大半夜泡咖啡,小小忍不住給自己也來了一杯,不過今天齊先生沒有喝他的白咖啡,而是要了一杯普通的黑咖啡。

齊先生也沒有坐在他的書桌旁,而是脫了鞋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腳下就是那塊產自魔界的名貴地毯。見小小端著咖啡過來,他示意小小也過來坐。

小小對這塊地毯好奇已久了,趕緊趁機體驗一下,果然能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溫暖。她還假裝筆掉在了地毯上,趁著撿筆的時候摸了兩下地毯,不費電的電熱毯,舒服。

地毯的小茶幾上放著一瓶精心打理過的鮮花,一看就是懂花藝的人的插花作品,主體的鮮花看起來像是白玫瑰,卻又不是玫瑰,小小盯著那束花看了許久,琢磨著這是什麼品種。

隻是鮮花已經有了枯萎的跡象,小小認真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發揮一下秘書的主觀能動性,把這瓶快要枯萎的花丟掉換新的,但是她不懂插花呢。

“明天不用去了。”齊先生看著通訊器裡發來的消息說道。

小小有些失望,剛才她還期待著明天見到報案人能嚇他一跳,誰想得到和他一起吐槽過審判所的鄰座乘客竟然就是審判所的人呢?

“收到你發來的信息的時候,我就讓執行處的人去找他了。”齊先生說。

小小“哦”了一聲,齊先生果然很謹慎,這是打算把人帶來連夜審訊了?

下一秒,她天真的想法就被迎麵而來的聲音打碎了:

“報案人在蒸汽列車上食用了有毒的泡芙,下車後不久就死了。”

第15章 建立日之夜(四)

這一晚,小小輾轉反側,她懷疑是那杯黑咖啡的關係,齊先生辦公室的咖啡效力奇佳。

不過,也和那個幕後真凶脫不了乾係。一想到有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危險分子隱藏在審判所中,手眼通天地給狂信徒送去了戶籍卡,又清理了可能會暴露狂信徒身份的報案人,她覺得毛骨悚然。

會不會,她也被盯上了呢?小小忍不住害怕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她隻是答應幫妙麗女士調查失蹤案,還和報案人意外碰麵了一次,這都是很隱蔽又很巧合的事情,幕後真凶應該無從知曉。

黑暗中,小小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釘,她隱約覺得齊先生應該是在這枚耳釘上做了一些措施,小小稍稍安心了一些,終於在困倦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鬨鐘把她叫醒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蔫蔫的,為了把自己化妝得精神點,她差點沒趕上那一班的蒸汽列車。

湊巧的是,造物師也在那班列車上,她對不幸掛上了黑眼圈的小小揮了揮手:“這裡。”

小小鬆了口氣,趕緊擠到了她身邊。

造物師今天也梳著雙馬尾,還換了個誇張的粉紅色,小小很少在黃昏之鄉裡看到女玩家梳這種發型,因為這會讓她們看起來太過幼稚,但是造物師顯然不在乎彆人的眼光。

“你去染發了嗎?”小小問道。

“哦,是啊,我以前就愛染發,特彆想把這玩意兒整成綠色……”造物師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頭發。

小小被這花裡胡哨的顏色震驚了:“我爸媽要是看到我染成綠色,非打我不可。”

“他們現在管不著我了。”造物師停頓了一下,冷靜地說道,“我們一家子是一起進新手村的,可惜出來的就隻有我……本來還以為很快就可以團聚了,沒想到我竟然活過來了。”

小小僵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造物師拿著豆漿問她:“豆漿要喝嗎?今天買一送一。”

小小看著她手裡的豆漿,忍不住想起昨晚那盒差點毒死她的泡芙,立刻搖頭:“不不不,我不餓,不吃了。”

造物師也沒勉強,自己吸著一包豆漿,打開《黃昏日報》熟練地翻到了八卦版。

小小湊過去看,兩人的視線一起落在了八卦版的頭條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驚爆,審判所三巨頭深夜醉酒竟在小巷中對一男子做出這種事!》

“噗——”造物師的豆漿噴在了報紙上。

小小也大吃一驚,兩人手忙腳亂地擦起了報紙,然而這裡的紙張質量遠不如現實世界。本來就輕薄的報紙在被豆漿打濕之後,又被手帕擦了兩下,油墨立刻糊了,紙張也破了。

兩個姑娘急壞了,盯著糊開的油墨咬牙切齒地一起看報紙。

還是那名荀記者,以他最擅長的“走進科學”風格,講述了昨晚他的親身經曆:審判所的三名主事人深夜醉酒,渾身酒氣地將他堵在了小巷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禸體折磨。

司凜惡魔一般地用凍結本源限製了他的移動,幻術師掀起了裙子,對他的胯下一頓輸出,還表演了“你的小兄弟已經被我變沒了”“哎呀它又變回來了”的惡劣魔術,齊樂人則不停地給他治療,讓他好了又傷,傷了又好。

等到三人結束了這場暴力行動,他已經像一個被瘋狂蹂躪的破布娃娃一樣倒在小巷裡,哭著穿好了褲子。回到家中,荀記者決定揭發審判所濫用私刑暴力虐待市民。

造物師氣急敗壞地輸出臟話,一拳捶在前排座椅的椅背上,把半個椅背給捶歪了。

“彆破壞公物啊,砸壞了要賠的。”小小擔憂地勸阻道。

“賠?這車可是我造的,誰敢讓我賠!”造物師氣惱道。

周圍的乘客立刻投來了“我倒要看看這是哪個傻比在吹牛比”的眼神。

造物師更氣了,她用右手的指背在歪斜的椅背上敲擊了兩下,像是敲門,椅背立刻恢複了原樣。

小小“哇”了一聲,乘客們也有些好奇,但造物師渾然沒在意,她正在努力說服小小加入她的“齊先生名譽維護協會”:“這個組織旨在維護我老師的名譽,堅決抵製狗記者這種人汙蔑他的人格,目前已經有27位成員了,偲偲也是其中之一。我們很需要你這樣有特彆才能的人員,你考慮一下?”

小小有點擔心她行為過激:“唔,具體一點,你們要怎麼維護齊先生的名譽呢?殺人什麼的……呃,有點過火?”

造物師思索了一會兒:“那剁掉狗記者的小兄弟?”

小小大驚:“這也不行!你不能把人家弄殘疾了。”

造物師怨念地看了她一眼,妥協道:“那剁掉之後,我給他接一根金屬的?保證不影響使用功能,還比原裝的耐用。”

小小的臉綠了:“這不是耐用不耐用的問題!”

造物師生氣道:“殺掉也不行,剁掉也不行,那怎麼辦?”

小小皺緊了眉頭:“威脅一下,不許他寫齊先生的虛假新聞?”

造物師:“威脅有用的話,他早就改行了。”

小小也為難,兩人麵麵相覷,最後一同歎氣:難啊。

放棄了這個讓人頭疼的話題,小小和造物師閒聊了起來,造物師今天要去巡視新建落成的煉晶廠,這是黃昏之鄉最大的一座煉晶廠,距離鋼橋商業區很近,正式投入使用之後基本可以解決現在的供電缺口。

“我在新人學校念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