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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獻祭……燃燒……”

小小咬緊牙關,把這一串淩亂的詞語小聲告訴齊先生。

齊先生淩厲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厭煩:“又是狂信徒。”

小小也苦笑了起來,噩夢世界的狂信徒比蟑螂還多,打死一個爬出來一群,有的是玩家,更多的是原住民。現在她倒不怎麼擔心了,既然齊先生能發現她有讀心術,想來應該是個很厲害的玩家,對付狂信徒不在話下。

果然,齊先生安慰了她一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著,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張卡牌,小小隻是一眨眼,卡牌消失了,變成了他手裡的匕首,異常華麗,比起使用,它更像是會被人擺放在精美的櫃子裡的裝飾品。

“你想做什麼?!”一個粗重的男聲驚雷般炸響,周圍所有乘客都投去了警惕的視線。

糟糕!

小小心裡大叫不好,哪個菜鳥這麼不長眼叫破了啊,萬一他發狂了怎麼辦?!

果然,被乘客喝破的狂信徒陡然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狂笑聲:“來吧,爆炸吧,讓一切終結吧,把鮮血獻祭給吾王,燃燒吧,燃燒吧!”

伴隨著狂信徒的狂化,幾個隱藏的狂信徒也狂笑了起來,他們散布在機艙的各個角落,尖銳詭異的狂笑聲頓時充滿了整個內艙。

一個狂信徒按下了爆炸按鈕,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船艙劇烈地抖動了起來,艙內的乘客頓時驚呼了起來,有人大喊:“菜鳥趴下,彆亂跑!”

很好,是個認真學習了新人培訓課程的玩家,知道遇到劫機要怎麼辦,到處亂跑肯定會引來更大的混亂,小小苦悶地抱著頭蹲到了桌子下,像是大部分菜鳥一樣。

但是,她已經不算是菜鳥了。蹲在桌下的小小把自己的技能卡和道具默數了一遍,最後痛苦地用膠布黏上了嘴,然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把匕首。

【塗滿劇毒的匕首】:這是一把塗滿劇毒的匕首,彙聚古今中外各式奇毒之精華,見血封喉,殺人滅口必備之物。副作用:好奇的使用者總會下意識地想去%e8%88%94上一口。

她可不想死於犯蠢,用膠布糊嘴的小小心想,她的好奇心很旺盛,這把匕首對她的殺傷力巨大,但是它真的很好用。

不過,這次也許用不上了,小小悄悄打量著船艙內的情況,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閃過,她眨了眨眼,黑影出現在了一個狂信徒麵前,一道冷兵器的弧光閃過,再一眨眼,血液噴湧而出……

好快!

小小什麼都沒看清,每一次眨眼間隻看到鬼魅般的影子在船艙內掠過,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和倒地聲響起,吞沒了那一陣陣的狂笑。

不到十秒鐘,六具一擊斃命的屍體癱在地上,再也不能發出刺耳的狂笑聲,隻剩下一片死寂,在染血的艙內蔓延。

“好了,都出來吧,已經解決了。”齊先生淡淡地說著,用一塊白色的手巾擦拭著匕首,“有修理工嗎?左側內艙被炸開了一道縫隙。”

人們三三兩兩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寂靜的艙內再次響起了嘈雜的人聲,有的在小聲詢問朋友是否認識那個十秒殺六人的高玩,有的在討論他剛才用的什麼技能卡,還有的大著膽子和齊先生搭訕了起來,在問他的名字。

小小也從桌子下爬了出來。太快了,十秒鐘的時間鎖定艙內的六個狂信徒,這個速度絕對不止是“破殼”的實力,至少半領域,還是說……

被人群包圍的齊先生禮貌地婉拒了乘客們的簽名要求,卻還是擺脫不了過分熱情的乘客,他們幾乎把他堵到了駕駛艙門口,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感謝他,堅持要他的聯係方式好以後請他吃飯。齊先生無奈地搖著頭,那溫柔中帶著苦惱的神情讓小小發笑。

幾個餘怒未消的乘客找到了乘務員,大聲質問他們是怎麼做到一口氣漏進六個狂信徒的?

乘務員狡辯著,道歉的口氣都不怎麼真誠。這立刻引來了其他乘客的怒火,他們群情激憤地抱怨著昂貴的飛行航班連基本的安保都做不好。

眼看著現場又鬨開了,小小搖著頭,撕了嘴上的膠布前去解救齊先生,她可是看出來了,這群女孩子絕對不會放跑一個落單的好心高手的,畢竟那可是一條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金大腿啊。

是時候發揮演技了!小小自信地抬起了下巴,大步流星地朝齊先生走去。

“你們圍著我家親愛的想乾什麼?”小小滿臉氣憤地擠進了人群,用力挽住齊先生的胳膊,像一隻護食的小動物,“你這個死鬼是不是看人家妹子%e8%83%b8大長得漂亮就嫌棄我了?”

小小盤算好了,就算齊先生演技尷尬也沒關係,畢竟他需要扮演的隻是“被妒火交加的女朋友拉走的尷尬男友”,這個角色不需要演技。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齊先生瞬間入戲了。

“寶寶你彆生氣啊,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在我眼裡你最漂亮了。”齊先生誠惶誠恐地看著她,從眼神到神情都完美地演繹了一個“生怕被吃醋的女朋友誤會而要跪鍵盤的男朋友”。

小小訝異了一瞬,立刻掩下來這份驚訝,雖然這個直男台詞略微扣分,但是演技是完美的,她都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有個男朋友了。

有了同台飆戲的對手,小小的勁頭也上來了,她明明撅著嘴,嘴角卻已經溢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挽著齊先生的胳膊拽了拽,將他拽出了人群:“就會瞎說,誰會信呀,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走了走了,待會兒下船你要給我買小蛋糕哦。”

齊先生立刻陪著笑,順理成章地從包圍他的姑娘們中間擠了出去。

小小挽著他的胳膊,趾高氣昂地回瞪著那幾個纏住齊先生的女孩,卻陡然覺得有一絲異常。

有一個披著黑色長大衣的女孩,她驚恐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齊先生,卻又膽怯地縮了回去,眼神裡充滿了慌亂。

不對勁。

小小當即激活了【煩惱的讀心少女】。

又是一段文字心理活動:“糟糕,沒拖住他,炸彈安放好了嗎?”

小小的心臟都顫唞了,臥槽?臥槽!臥了個大槽!!!

千鈞一發之際,小小飆出了人生最強的演技,她停下了腳步,在齊先生疑惑的眼神中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勾住了他脖子,踮起腳假裝要親他的臉頰,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她毫無破綻地送出了一條關鍵的耳語:

“她們在拖住你,有人在安裝炸彈。”

說完,小小甜蜜地笑了起來,既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地瞪了那群女孩一眼,仿佛她剛才是在和男朋友告狀。

齊先生也笑了起來,他親昵地拉著她的手,溫柔安撫道:“好啦,知道了,三人份的小蛋糕夠不夠消氣了?”

小小嘻嘻笑著:“這還差不多。”

吃醋情侶似乎已經芥蒂全消,周圍人善意地笑了,也放鬆了心情,不再過分關注他倆。

“那個修理工。”齊先生低聲說道,示意小小再讀心。

小小的表情僵硬了,她尷尬地看向齊先生,齊先生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小小:“技能冷卻了。”

齊先生:“……”

小小緊張地問道:“怎麼辦?”

無所不能的齊先生,露出了一個溫柔裡透著一絲無奈的笑容:“硬辦。”

小小催促道:“那抓緊時間。”

齊先生鎮定地說道:“時間這一塊,我一直抓得很緊。”

小小迷惑地看著他。

他眨了眨眼,褐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縷調皮又狡黠的弧光,那是一種有彆於之前所有的他的光彩,不是夕陽下憂鬱地眺望窗外的他,也不是殺人機器一樣十秒連殺六人的他,更不是被女孩子包圍時手足無措深受困擾的他,而是一個被成熟的外殼牢牢包裹在靈魂深處的,昔日的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側過臉,看向窗外的黃昏落日,微笑著問小小:“你還沒發現嗎,我們已經不在黃昏之鄉了。”

第4章 人間煙火(三)

他們已經不在黃昏之鄉領域了?

小小緊張地看向窗外,一片夕陽餘暉的下方,不再是藍色的汪洋大海,而是一片無垠的白色海洋。不,那白色的不是海水,是遍野的花卉,鋪就在綠色的草原上。她往遠方看去,草原的儘頭是黃金色的沙漠,沙漠中突兀地矗立著一座高塔,恢弘宛如支撐著天空與大地的柱石。

小小看著沙漠中的巨塔發愣,那座塔的外壁似乎鑲滿了玻璃,在夕陽下折射出輝煌的璀璨光芒,熠熠生輝都不足以形容它奇跡般的美麗。

她恍然意識到,整艘飛行器在無聲無息間飛入了另一方天地中。

接下來的一切如同一場震撼人心的電影。

小小目瞪口呆地看著齊先生表演了他的神跡。

整艘飛船的時間靜止了,質問乘務員的人、處理狂信者屍體的人、在角落裡談天說地的人,所有人都被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小小已經沒法用演技掩飾自己這一刻的震驚,她站了起來,緊張地環視著四周。太荒誕了,太不可思議了,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齊先生打了個哈欠,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一個手搖式咖啡機和一盒咖啡豆,隨口問道:“你會煮咖啡嗎?”

小小恍惚地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這項工作就交給你了。”齊先生對她笑了笑,語氣裡充滿了感激,好像她答應下來的是一項多了不起的工作。

“你……”小小想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去把剩下的掃尾工作做完,這個我還挺擅長的。”齊先生眨了眨眼,說道。

他站了起來,徑直來到正在修理被炸出縫隙的艙壁前,低下頭看了一眼修理工,和他手裡已經打開的袋子。

齊先生拿起袋子,從裡麵掏出了幾盒捆綁好的大威力炸藥包,足夠把半個飛行器炸上天。

“看來就是他了。”齊先生回頭對小小說道,“這一次劫機計劃很縝密,六個發瘋的狂信徒負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引起一場混亂。如果無人阻止混亂持續,那麼這個修理工就可以趁亂引爆炸藥,如果混亂被阻止,那麼事後就讓那一個或者那幾個女孩子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力,修理工去修理損壞的物件,光明正大地拿出危險品。”

小小完全忘了咖啡,專心致誌地聽他說話。

“我在處理這六個狂信徒的時候,確實感到了奇怪的地方。這六個人都是原住民,在飛船上突然完全發瘋失去理性,甚至沒有審訊的價值了。通常這類自殺式劫機案件裡的作案人隻會是玩家,因為隻有玩家可以將爆炸道具藏在道具欄裡通過安檢,原住民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但是這一次卻是六個原住民狂信徒,其中還有一個引爆了小型炸彈,這個炸彈是從哪裡來的呢?當時我就懷疑,他還有同夥,而且是玩家。”

小小忍不住問道:“你發現那個女孩子不對勁了嗎?”

話一出口,她就懊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