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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配!”

  慕襄:“……?”

  後來慕襄才知道,原來如今凡塵風氣比他所知的那個大襄更為開放,男男情愛不算什麼稀奇之事,且男子與男子若想要相依為伴度過餘生,為防止他人出言不遜,多會以異性兄弟想稱低調度過餘生。

  小尥很快被帶了上來,確實一身女裝,低著頭不肯抬起。

  慕襄皺著眉頭,越看越覺得眼熟:“常青?”

  小尥瞬間鬆了口氣,原來是認錯人了?

  他抬起頭來,一看見一旁的師禾就懵逼了,靠,沒認錯,就是他剛剛偷的玉佩主人!

  他轉身就想逃,卻被慕襄瞬息來到身邊抓住了肩膀。

  慕襄強行抬起他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人和常青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眼間那點黑痣外,其它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可常青應該已經死了,在第一世裡,死在瘟疫前頭,死在了慕襄手下。

  師禾道:“是輪回。”

  慕襄疑問:“……輪回成了一個沒帶把的?”

  師禾:“……”

  哪怕對大襄萬千魂靈心懷歉意,慕襄依舊不喜常青。

  他思索一秒,突然把常青往床榻上一扔,然後扒他褲子。

  小尥扯開嗓子就喊:“救命啊啊啊啊!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慕襄冷笑:“喊吧,他們收了錢,你喊破嗓子也沒用。”

  一旁的師禾:“……”

  論自家徒弟兼已經有過床笫關係的伴侶正在扒另一位不知男女之人的褲子,該阻止還是放任?

  小尥的褲子被慕襄輕而易舉地扯下:“有把的?”

  師禾走到慕襄身邊,有些無奈地把他拉開,結果直接慕襄捂住了眼睛:“你不許看。”

  師禾:“……”

  小尥:“……救命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小尥還沒來得及收聲,一個人影突然就闖了進來:“二位公子饒命!”

  來人不顧老鴇拉扯,噗通一聲跪在他們麵前:“是舍妹不懂事,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求二位公子繞她一命!”

  “……”慕襄望著麵前和大襄太子慕鈺模樣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皺了下眉。

  更不爽了。

  這兩人就是輪回都搞在一塊,煩不勝煩。

  “拿?”他冷聲道,“這是盜竊,報官府後以王法處置便是。”

  當今王法,偷竊之行以價值論罪,偷竊價值越高,罪名越深,最嚴重可判死罪。

  來人一怔,有些絕望:“舍妹還小,二位公子要抓便抓我罷!就當是我竊的!”

  “你說當你竊的就算你竊的?那要王法何用?”

  慕襄見轉世的慕鈺似乎真把小尥當作妹妹,直接把他拎到小尥麵前:“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妹妹。”

  慕鈺此世名為常洛,自幼身子骨不好,為了養活自己來紅樓後廚乾些雜活為生,小尥也是他在這裡遇見的,‘她’被人賣來,常洛見‘她’年紀過小,心懷不忍,便花光所有積蓄將其贖下,帶在左右。

  兩人相依為命已有兩年,常洛是真把小尥當親妹妹看。

  這兩年他身體越見病重,購藥需花費的銀子也越來越多,小尥隻能背著他出去偷竊,這次剛好被他抓了個正著,正想讓小尥把東西還回去時,老鴇就派人把他帶走了。

  常洛的目光已觸及小尥兩條又白又細的腿,當‘她’已經被人奪了清白,心中悲怮,更不可能直視‘妹妹’身體,隻能痛苦地垂下頭。

  如果他爭點氣就好了。

  如果他出身好點,或是自己考取一點功名,也能護住他家小尥,也不至於讓小尥為他治病而出去偷搶。

  慕襄氣笑了,直接掀開小尥衣服,把常洛懟到麵前:“你睜大眼睛看看!”

  小尥虛弱地喊道:“哥……”

  隻要是因為心虛,畢竟他一直在騙常洛,他最開始是覺得常洛是因為自己是女兒身才對自己心生憐憫,怕被趕走所以就將錯就錯。

  後來是習慣了女兒裝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常洛坦白,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常洛呆了一瞬:“小尥……你是男兒?”

  小尥沉重點頭:“哥,我知道錯了!”

  慕襄冷冷看著,也沒給他們煽情時間:“我玉佩呢?”

  常洛如夢初醒,連忙將懷中玉佩掏出:“隻要公子不報官,讓我二人做什麼都行!”

  慕襄拿著玉佩用衣服擦了擦,拉住師禾頭也不回地走了。

  師禾倒是有些微訝,他全程沒乾涉慕襄所為,本以為慕襄會報官,或是會讓他們付出該付的代價,但最後卻什麼都沒做。

  身後的常洛和小尥心有餘悸地抱在一起,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他們再次回到了酒樓,掌櫃見他們找回了玉佩鬆了口氣:“二位公子果真身手不凡!我見二位公子似遠道而來,可需住店?小的可為二位公子開兩間上房,聊表歉意。”

  言下之意,住店過夜就不收銀子了。

  夜色確實深了,師禾微微頷首:“一間上房即可。”

  慕襄眸色微動,沒說什麼。

  師禾突然問:“阿襄可想住這京城?”

  “……都好。”慕襄自然無所謂,隻要有師禾在,在哪對他來說都一樣。

  師禾:“那明日我們去買一座宅院,便在此處落腳。”

  慕襄把玩著手中鳳玉,沒有要還給師禾的意思,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們這一世落得這種地步,也是因為因果?”

  師禾微頓:“是。”

  慕鈺上一世是大襄太子,受萬人景仰,本該帶著大襄走向繁榮昌盛,卻因顧私情拖拖遝遝遲遲不願繼位,最後被有心之人奪得了皇位。

  他們所經曆的第一世,最終是大襄唯一的女王爺洛煌做了女帝,沒有記憶的師禾深受其害,才有後來慕襄為救師禾做下蠢事之行。

  而常青‘蠱惑’一國天子動了不該動的私情,沒有他,慕鈺在爭儲中不可能會說,往重了說,就是禍亂朝綱。

  兩人一個沒做好該做的事,至大襄最終走向滅亡的結局,一個貪念著不該想的感情,再入輪回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但至少,再世為人了。

  慕襄突然問:“那你呢?”

  師禾一怔:“我?”

  慕襄紅了眼眶,抿著唇看著師禾。

  他替自己背了無上罪孽,雖還有輪回機會,但下一世又怎麼可能比慕鈺好過?

  即便想要再世為人,恐怕也是千難萬難。

  師禾輕歎:“不必過於憂慮,天道自有分寸。”

  上來送熱水的小二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僵持,慕襄隻叫人鬆了一桶水,不過桶很大,容納兩人綽綽有餘。

  “沐浴罷。”慕襄深吸一口氣,不再糾結來世。

  真有來世,又與他何乾呢?

  他尋不到,師禾也憶不起此身。

  師禾在他脫下外袍時,攬住他的腰在他額間落下一%e5%90%bb:“不必多想,過好當下。”

  慕襄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意又開始上冒,他怎麼能不多想?

  他甚至想吼師禾,如果兩人位置調換,如果師禾是受著一切恩賜的人,那他就真能心安理得地過完餘生?

  慕襄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著實不願打破當下難得溫馨,和師禾一起踏入熱水中,肌膚相貼。

  在情事上,師禾要比他坦然得多。

  師禾發覺慕襄有了動靜,便如昨夜一樣去%e5%90%bb他。

  慕襄順從地抱著師禾的肩,掩下眼裡的難過。

  周圍溫度逐漸比水溫更熱,慕襄脖頸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弧度,他繃緊了身體,沒忍住在師禾肩上磨了磨牙:“師父……”

  怕像最後一次輪回師禾決定離開時一樣把他脖頸咬得血肉模糊,慕襄都沒敢真的張口,就怕自己的一個不知輕重傷到了師禾沒有修為的凡軀。

  “很難受?”師禾不明,他停下動作等待慕襄回答。

  “……”慕襄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地難受得緊,“彆管我。”→思→兔→網→

  師禾自然不可能不管,於是時不時都要問一句:“這樣可還難受?”

  “這樣呢?”

  “阿襄是不喜這裡?”

  “回榻上罷?”

  慕襄崩潰地扒在師禾肩膀上,如果是彆人,那問這些大抵是故意的惡劣調情,但放在師禾身上竟顯得無比正經。

  他被師禾一把抱起,水嘩啦啦一片響,聲音平息時他們也回到了榻上,慕襄直接翻身壓住師禾:“你彆說話了。”

  師禾看著身上的徒弟:“……嗯?”

  慕襄真的承受不住師禾的直白發問,他又重複一遍:“你不要說話,也不要動,我自己來。”

  師禾向來順著他:“好。”

  慕襄撐著師禾%e8%83%b8口,自己從耳根紅到了腳趾,他不敢去看師禾的眼睛,總怕在這種時候,也看見裡麵毫無波瀾,平靜如水。

  他抽出自己的發帶蒙住師禾雙眼,自己總算鼓起勇氣低下頭,親%e5%90%bb著師禾的唇角。

  師禾像是怕是摔倒,微微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腰。

  但師禾真就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慕襄覺得自己在睡一個奢華精致的木偶。

  於是當慕襄的眼淚滴在身上,師禾扯下發帶便問:“怎麼了?”

  慕襄抿著唇:“你不說話。”

  “……”師禾沉默一秒,“不是你說不要說話?”

  慕襄瞥過頭去:“那你就不說吧。”

  師禾不明所以地把人攬進懷中,是真真切切地無奈:“那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他道:“阿襄,你說清楚。”

  慕襄說不清楚,他既想要師禾有回應,不要一動一動一言不發,但又不想師禾開口說出那些直白的話。

  師禾見他不言,便還是像昨日一樣,將人位置調換了下:“彆哭了——我的錯。”

  慕襄一怔,眼眶酸澀難耐,這算不算是師禾在哄他?

  屋內的燭火亮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慕襄才沉沉睡去。

  睡前唯一的想法,為什麼他家師父沒了修為,還能搞一晚上……

  —

  宅院很快訂了下來,付了銀票,簽了土地合約,這裡便算是他們接下來的家了。

  半個月後他們終於入住,慕襄望著空蕩蕩的院子突然想:“還缺點什麼?”

  師禾:“嗯?”

  慕襄帶著師禾來到紅樓,找到老鴇打算把常洛和小尥帶走,結果卻被告知常洛已經病死。

  慕襄微怔:“什麼時候?”

  “三日前。”老鴇微歎,“也是個可憐孩子,病得那麼重,藥太貴了,他們兄妹倆哪裡買得起。”

  “小尥呢?”

  “還在他哥那屋呢,哭了好幾天了,後事也都是他處理的。”

  常洛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後事可處理,他們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隻能隨便找一處荒地埋下屍骨,立一塊簡單墓牌,等待著墳頭雜草叢生。

  慕襄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