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隔牆有耳。
寒水眼睛亮晶晶的,腰一弓,更是把什麼叫偷聽展示的淋漓儘致。
什麼?說好的不聽?你覺得我們傻嗎?都是騙騙小孩子的話啦,誰信誰是傻子。
不遠處,就有一個相信她們離開了的傻子,齊予見大長老站起來,她趕緊又後退兩步道:“不用了,你站在那兒說就行,我聽得到。”
大長老眼珠子一瞪,氣的胡子差點沒翹起來,他打量著齊予,語氣沉沉道:“少主想知道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是什麼人嗎?”
齊予不語,仿佛完全不在意。
大長老不由得又是一氣,這不成器的女人,就沒有一點好奇心嗎:“他是前朝太子的嫡傳血脈,是你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周十樂哪是什麼大公主,他們周家人就是竊了皇權的賊,少主,您才是名副其實的公主之尊啊。”
說到激動處,大長老聲淚俱下。
“你效忠的是我爹爹吧。”齊予懶得看他演戲,語氣涼涼道。
大長老哭聲一窒,盯著麵色毫無波動的齊予,被問得猝不及防。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道:“我們效忠的是兩位少主,與旁人無關,少主你要振作起來,完成複國的使命,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皇位啊。”
齊予看著他,突然笑了,語氣也更涼了:“你們想讓我拚命,然後等到事成,再把皇位拱手讓給我那個所謂的弟弟是嗎?我不願意。
一個皇朝的覆滅從來都不止是因為彆人的野心,不是誰都能揭竿而起,能揭竿而起一呼百應,說明這個皇權已經犯了眾怒、失去了權威,不是百鉞也會被彆的政權推翻,失了民心的上位者又如何坐得穩那個位子。”
那本百鉞野史是從建國初開始記載的,其中寥寥幾筆就能看出前朝已經內部腐壞,老皇帝一心求長生,不願放權,太子為了掌權勾結外賊意圖弑父,內憂外患下,被覆滅是早晚的事。
大長老猛地上前抓住牢門的鐵欄杆怒道:“他是你的親弟弟,是真龍天子,你是我朝的公主,是他的親姐姐,輔佐他是天經地義的事,那個周十樂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是非不分、認賊唯親。”
“是非不分?我覺得周氏掌權挺好的,百鉞如今國泰民安,政令暢通,尤其還允許女子入朝為官,比你們那個固步自封的前朝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於公主什麼的……”
齊予放慢語調走上前,和大長老麵對麵,她猛地變了神色,眼底染上怒和恨:“在李媽媽死的那一天,那個你們口中的國師府大小姐,前朝公主齊予就一絲一毫都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大駙馬齊予,是和你們這些逆賊勢不兩立的齊予。”
她說完又後退兩步,目光淡淡地看著大長老,她也曾感念重生一回,也曾想過替原主孝順爹爹,可是在齊父對李媽媽痛下殺手的那一刻,這一切就注定不會存在了。
大長老渾身一顫,手指顫唞地指著齊予:“你-----無知、愚蠢,竟為了一個下人如此……如此……”
齊予打斷他的話,冷笑道:“是啊,一個下人,可在這裡,我隻把她一個人放在了心上,隻隻把她當成了親人,你們不是想謀反嗎?我告訴你,你們注定不會成功的,注定是要失敗的,因為我看得到,所以你說不說都不重要,我也沒興趣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公主:為什麼大長老沒交代多少,反而聽到駙馬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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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懂了
“你什麼意思, 你說清楚,什麼叫你看得到…你胡說…”大長老低聲吼叫,語氣裡又驚又怒, 他這一生都堅信複國有望, 且為此奮鬥了大半輩子,這樣的話光是聽聽都受不了。
齊予搖搖頭, 她說自己看得到是在胡說,但說前朝這些人失敗是真沒胡說, 畢竟那本書上都寫了,這群人最後可是全部伏誅了啊。
大長老見她不說話,便收斂了怒氣,好聲好氣道:“少主是在說笑吧, 你不要賭氣,複國後,你就是一國長公主,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好好輔佐齊得,他是你親弟弟,他是真龍天子, 他是……”
大長老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齊予卻不想理會了,齊予…齊得?一個給一個得, 還真是惡心啊。
她背過身去,走至轉角處, 就看見光明正大在偷聽的主仆二人。
齊予一愣,隨後解釋道:“我剛才都是唬他玩的,我其實什麼也看不到,我這能力時靈時不靈的, 你們不會信了吧?”
大公主看著她,搖頭不語。
寒水則用力點頭:“嗯,我們沒信。”
齊予:“…”這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話說這兩個人怎麼這麼不守誠信,說好的不聽呢?
回到上麵,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路走進後院書房,等下人端上涼茶。
大公主才似笑非笑地道:“駙馬真的不想要嗎?”
“想要什麼?”齊予茫然抬頭,她要什麼?
大公主笑意不減:“要這公主之尊、要這榮華富貴啊。”
人都是貪心的,誰又真的能把這一切當過眼雲煙呢?
齊予輕笑一聲:“我如果說想要,公主就會給嗎?”
她也是俗人一個,誰不喜歡權勢和財富呢?
但人生在世,喜歡是一回事,若是為了這些去鑽營一輩子又是另一回事,她還真不願,把這短暫的、僅有的一次人生浪費在這些身外之物上。
有些動西多了是錦上添花,不多也沒關係,人啊也要學會滿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想要,要懂得取舍。
大公主卻神色一正道:“本宮現在不給,因為給不了,若日後真的坐擁了這天下,與卿平分也未嘗不可。”
“我不稀罕,公主到時候給我一封和離書就夠了。”齊予端起茶杯,淺淺喝了兩口。
夏日裡的涼茶,有一股沁人心脾又冷淡的香味。
很解渴。
一旁的寒水嘴角抽了抽,主子也太大方了,平分天下?理智呢?
這駙馬也夠做作的,不稀罕?還隻要和離書?良心呢?
大公主默然不語,不知道為什麼,齊予的話若是換了彆人來說,她是不信的,但是這個人講出來,她卻是信了。
王權富貴也抵不過一封和離書。
還有地牢裡那句“我隻把李媽媽一個人放心上,隻把她當親人”。
大公主又覺得心塞了,她張了張嘴,想問一句‘本宮在你心裡是什麼’?
可是她問不出口,怕聽到的答案更令自己失望,所以不如不問。
齊予沉默了一會,把茶杯放下道:“大長老就這麼一直關著嗎?他萬一尋死了怎麼辦?”
不過這老家夥好像也不會再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了,她這麼問純粹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
“想死就死了,不過人性啊,總是想活的。”大公主語氣冷淡。
寒水見縫插了句:“這老頭怕死的很,每天都把饅頭吃的乾乾淨淨,若真想尋死,早就去見閻王了。”
“有道理,嗬嗬是我多慮了。”齊予默默又端起茶杯喝茶,她還能說什麼,這兩位姑奶奶說得都對,是這個理。
空氣中又是一靜,大公主想到什麼,上下打量了一下齊予道:“駙馬果真有看破世事的能力嗎?時靈時不靈也是極難得的,本宮看你對大長老說的話,好像很確信的樣子。”
“咳……”,齊予一口茶剛咽下差點嗆到自己,怎麼又繞到這上麵了。
她哪裡有什麼先知的能力,說大長老他們會失敗是注定的,是因為書上寫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說注定……
她會被五馬分屍,大公主會被淩遲處死,她們也是注定沒有好下場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畢竟女主都和褚蟬衣不離不棄了,劇情早變了,哪還有什麼注定。
齊予不由看向大公主,所以她不信這個注定,若真有,她就改了這個注定。
“我隱約預知到一回,大長老他們應該是失敗了,但公主你不會。”
你必須成功,不然咱倆都得死。
可恨那本書上的內容都是圍繞男主和女主展開的,大多都是記載二皇子和艾葉一起籌謀奮戰的情節,對她們而言並沒有太多用處。
“主子當然不會失敗。”不然還會輸給二皇子那個大蒜頭嗎?寒水白了齊予一眼。
大公主卻沉默不語,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多的底氣,這些年為了那一點僅存的姐弟親情,也為了不讓父皇痛心,她隱忍不發,一直都在藏拙。
如今所依賴的隻有皇帝的信任,和那些忠直之臣的選擇。
可彆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那些臣子,雖然良臣占大多數,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若二皇子以權勢相許,這大多數恐怕也就變成了少數。
而她,卻死守著先生和父皇的話,不結黨營私,萬事以國為重,以民為本,所以私下裡除了公主府的培養的護衛以外,可以說是就沒有彆的倚仗了。
而二皇子則不同,他這些年幾乎把禦史台那群牆頭草都招攬了,還有出身李氏旁係的禮部尚書李廣白,一直暗中支持的工部尚書。
六部已經去了兩部。
不過好事是,她一直聽先生和父皇的話,先生的選擇就一定是她。
眾所周知大公主的開蒙恩師乃是當今的李氏家主,也就是那個位於六部之首的吏部掌權人:李賦堂。
也是一直以來呼聲最高的、接任丞相的人選。
李家乃是京城最大的百年世家,曆經兩朝不衰,每任家主幾乎都位極人臣,憑的可不是趨利避害的本事,而是憑他們立身、立家的祖訓:一心為公,為民。
所以隻要他們不循私,曆任皇帝都是最放心這種肱骨之臣的,但林子大了就難免什麼鳥都有了,比如李廣白,比如李川連,還不是不顧祖訓投靠了二皇子。
“駙馬見過褚丞相嗎?”大公主瞟了齊予一眼。
若是褚源也看好她,一個百官之首,一個六部之首,結果顯而易見。
“不曾見過…吧。”齊予也有些不確定,按理說褚蟬衣和原主的關係那麼好,這丞相府她應該是去過的。
但這麼久以來,她們最常碰麵的地方都在樓上樓,隻不過以前是二樓雅座,現在換二樓雅間了,倒是褚蟬衣來過幾次國師府和公主府,至於丞相府,她還真沒去過。
不曾見過------吧?這是什麼回答,自己見沒見過還不知道嗎?
大公主悠悠道:“身為褚姑娘的好友,她如今又遇到難處,駙馬應該去探望才是。”
齊予的神色逐漸凝重,她沉思了片刻道:“我跟褚丞相沒有打過交道,萬一拉攏不成怎麼辦?不如公主和我一起去,至少兩個人能多些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