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個這麼彆扭的人,她輕笑一聲道:“公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人或許連自己都沒發覺,其實她也是有善意的。”
許是夜色撩人,又或者是麵前的大公主身上有幾分平常少見的柔和,她不由得放鬆了下來,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
大公主聽了齊予的話忍不住耳根一熱,她看著麵露笑意的人,心裡又莫名地升起一股羞惱,當下便冷聲道:“駙馬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找死。”
齊予臉上的笑意一滯,剛放下來的心又是一提,她大意了,忘了這是個喜怒無常的反派,哪能坐下好好說話。
當下也顧不得道謝了,隻匆匆說了聲告退就趕緊轉身走了,生怕走得慢了小命不保。
房門一關,房間裡就剩下大公主一個人,她這才伸手摸了摸猶有些發燙的耳根,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有些事強求不來,再執迷不悟下去隻會淪為笑柄。
她是百鉞的大公主,斷不能隨意被人取笑,所以,以後麵對這個人的時候,不僅要冷靜還要狠得下心,如此才能留得一份體麵在。
左右不過是一個駙馬罷了,和離了還可以再換一個,大公主想到這神色逐漸變複雜,而後緊緊閉了一下眼睛,她絕對要換一個看著比這個人更順眼的駙馬。
翌日一早,寒水就依吩咐來到駙馬房外,然後和寒風一左一右跟著齊予出了門。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直接朝著京外駛去,齊予看著熟悉的路段,心生疑慮,直到經過一個熟悉的院子,她才想起這裡不是國師府在京郊的小院嗎?
馬車並沒有停下,經過國師府的小院後又走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齊予下來馬車,下意識地朝著國師府小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莫名比較了一下距離,如果騎馬快一點,恐怕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了吧。
眼前像是一個人口稀少的村子,三三兩兩的分散著一些人家,她讓寒風守在馬車處等著,帶著寒水跟隨接應的人往前走。
大長老在村口的的一處院子裡,此處離村子遠了些,周圍沒什麼人家,齊予心底閃過一絲異樣,卻又說不清楚這異樣從何處來。
房內隻有大長老一個人,帶路的人也適時地伸手攔住寒水:“這位姑娘,我們主子隻見駙馬一個人。”
寒水眉毛一橫,趾高氣揚道:“奴婢是駙馬的心腹丫鬟,到哪都寸步不離,你算什麼東西,一邊去。”
領路人麵色不忿,隨後往房間內看去。
大長老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走過來道:“駙馬怎麼看。”
齊予很發愁,她能怎麼看,這大長老雖然看著年老體弱,但看過那麼多扮豬吃虎的武俠片,她不敢應,萬一這是個隱藏的高手呢?
下意識的,她把視線移向這個雖然糟心卻也靠譜的丫頭身上。
寒水當即就是一瞪,然後又瞪了眼大長老,最後瞪了領路的小廝。
施展完自己的三連怒瞪之後,她才揚頭道:“奴婢生是駙馬的人,死是駙馬的鬼,一會都不能看不見駙馬,要麼把門開著,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說話,要麼就讓我進去侍候駙馬。”
齊予聞言眼睛一亮,麵色為難道:“不如開著門吧,咱們說話小聲些,不要跟這丫頭計較。”
說完還朝著大長老眨眨眼,悄聲道:“我也很難做,她是大公主派來盯著我的,上次去過平蠻州後,那個女人就防我防得特彆緊。”
大長老似是不適應這麼鬼祟地談話,他看了領路的小廝一眼,示意不用關門,而後領著齊予往裡麵走了幾步坐下後才輕咳一聲道:“少主說從平蠻州回來後,那個女人就防你緊了?”
難道說是他們想多了,齊予並沒有叛變?
“對啊,到哪都派人跟著,實在是不方便。”齊予麵露不滿和苦惱,這話也沒說錯,可不是到哪都有人跟著保護嗎?
大長老眯了下眼睛道:“少主之前是否已經知道周十樂的臉和腿是好的了。”
“周十樂是誰?”齊予下意識地反問,難道是大公主,好像有聽過這個名字的樣子。
“就是大公主。”大長老私心裡是不喜歡叫什麼公主、皇子的,但看齊予麵露不解,他更糊塗了,如果真的叛變了,會連大公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齊予神色訝然,還真是大公主的名字,她不自在地道:“沒聽她提過,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上次我也是從寨子裡回去才知道的,原來大公主…原來周十樂那個女人一直在騙我。”
大長老皺眉,如果齊予說的是實話,那他們的計劃就要變一變了,如果齊予說的是假話,他們的計劃也要稍微改一改了。
也不知道二皇子在搞什麼鬼,非要他們假意投靠公主府,這對姐弟真難搞,大長老一陣心累,甚至隱隱有點後悔和二皇子合作了。
“少主有沒有想過,我們如果能和公主府合作,今後行事或許會更方便?”
“嗯?和公主府合作,真合作還是假合作?”這些人怎麼想的,不會就是因為這次合作,才拖累了大公主吧。
齊予看著麵露愁苦的大長老,又想起前朝這些豬隊友的一係列sao操作,這些人哪裡是來合作的,根本就是上天派來給反派大公主拖後腿的吧。
大長老一噎,當然是假合作了,他摸了摸胡子道:“當然是真合作了,隻要公主府同意,兄弟們就唯大公主馬首是瞻。”才怪。
齊予嘴角一抿,沉思了一會才似想通了道:“好,既然長老覺得和公主府合作有前途,那我回去就找機會試探一下大公主,看她什麼意思。”
試探是不可能的,一起想對策,看看這群人在打什麼主意才是真的。
大長老點頭,而後盯著齊予看,似乎在等待什麼。
齊予也沒話,靜默了一會,她問道:“那我這就回去了?”
“哦?少主沒有彆的要問的嗎?”上次齊得刺殺失敗,還露了臉,聽說有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就不好奇嗎?
大長老心底悄悄疑惑。
齊予則是一臉疑惑道:“沒有什麼要問的,長老還是有什麼沒說的嗎?”兵法有雲:敵不動我不動。
而後才能占據主動。
在齊予這裡的理解就是兩個字:裝傻。
大長老更疑惑了,難道真的是他們想多了,大公主什麼都瞞著齊予?連刺殺的事都沒說?
他打量著齊予的神色,旁敲側擊道:“那天從寨子裡走後,大公主那沒發生什麼事嗎?”
“我醉後,醒來都第二天了,大公主忙得很,都沒空搭理我,後來就回京了,怎麼?有發生什麼事嗎?”她喝醉了是真的,醒來都第二天了也是真的,不過大公主沒搭理她是假的。
齊予還記得自己剛醒來好像被人糟蹋了似的感覺,說起來大公主真的沒有那方麵的傾向嗎,她對此依舊保持著深深的懷疑。
尤其是現在知道了那個女人真的有點暗戀她,當暗戀對象失去意識的時候,怎麼也得做點什麼吧。
齊予想到這心裡一驚,大公主果然有S·M的癖好,她以後絕對要保護好自己。
大長老見齊予神色不似作假,他眉頭緊皺,心裡思索著要不要跟齊予說實話,相較於和一個叛變的人小心翼翼地打交道,他更希望是和自己人一起商討對策。
但萬一這個人是在演戲呢?
“沒什麼,少主回去小心些。”大長老最後決定還是先靜觀其變。
齊予點頭,回去的路上又經過國師府的在京郊的小院,她猛地往後看去,總算明白自己心底的異樣是從何而來了。
以國師府的小院為點,往國師所在的小村子看去,那些房屋的分布不就是一個扇形嗎?或者說是以小院為圓心,那個村子的人家正是圍繞著圓心呈半圓形分布。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說希望我寫個五十萬…
這個…我先努力達成三十萬可好~(捂臉,我覺得三十萬也好難)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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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聞噩耗
至於村子裡的人, 也和當時平蠻州外的寨子一樣,看似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卻都穿著同一種布料、相同製式的衣服, 隻不過有男女差異, 和顏色不同罷了。
看著越來越遠的院落,齊予麵色沉重,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哪怕沒有證據, 卻再也難以打消懷疑,再想想這一連串的事情,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巧合多了必定就有人為的參與,所以, 國師府絕對有問題。
馬車停在了公主府外,齊予剛下馬車就看到一個熟悉地身影在不遠處徘徊。
她提了下衣擺,腳步輕快地走過去:“李媽媽, 你來看我啦,快隨我進府坐坐。”
“哎,老奴想小姐了。”李媽媽目光複雜,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本來要離開的腳步因此停了下來。
她想或許是天意吧,該來的總歸是躲不過。
因為李媽媽的到來, 齊予沒有著急去找大公主討論自己的發現,而是牽著李媽媽的手進了自己房間。
不等她吩咐, 公主府的下人就體貼地上了茶水和點心過來。
“李媽媽快嘗嘗,這公主府的點心比咱們國師府的好吃多了。”齊予想打聽一些什麼,但看著李媽媽慈愛的眼神,她把那些念頭都甩出腦袋。
來到這裡以後, 她對身邊的任何人都沒辦法報以百分百的信任,但李媽媽是個例外,她不會也不想懷疑李媽媽對她的好,或者說是對原主的好。
“哎,我嘗嘗,小姐也吃。”李媽媽拿起一塊芙蓉糕,小口吃著,眼角隱隱泛出了一絲淚花,她想這輩子是值得了,能得小姐這樣對待。
夫人泉下有知也會開心吧,小姐長大了,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齊予見此伸手擦了擦李媽媽的眼角,笑道:“這糕點很好吃吧,李媽媽晚些時候再走吧,公主府的飯菜也很很好,據說是禦膳房出來的廚子呢。”
她大概能理解李媽媽欣慰之下的眼淚,畢竟原主是個不懂感恩又不省心的,辜負了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李媽媽白了她一眼:“小姐來公主府就惦記著吃的了,沒事也多看看書,多學些本事方能立身,就算不能成就什麼大事,也能幫公主分分憂,省得整天無所事事的。”
齊予嗤笑一聲,打趣道:“李媽媽彆擔心,公主她就喜歡我這樣的,您在國師府才要少操勞些,好好保重身子,再過幾年我就帶你到處吃香的喝辣的。”
“好,老奴等著。”李媽媽也跟著笑,當天中午就留了下來。
大公主知道以後,還特地吩咐廚房多加了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