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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二伯娘大步出了門。

“哎,她昨晚打了針的,夜裡還沒下賬吧,你們誰去把錢交了?”

女醫生問了一句,馮蕎和二伯娘已經出了屋子,一個字也沒搭理。女醫生隻好繃著臉叫馮老三:“你是她男人?趕緊去把錢交了。”

馮老三一個激靈,總算回過神來,兩隻眼珠子都已經猩紅了,嗷的一聲撲上去就打寇金萍。

寇金萍尖叫著還在無力地辯解:“我不是裝的,我真不是裝的,我就是弄錯了……她爸,她爸你聽我說……啊……”

馮老三先是巴掌打,寇金萍掙紮哭喊中從床上掉下來,於是馮老三改成了腳踢。

可憐的女醫生一臉無奈地逃出婦產科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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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哭喊叫罵地動靜太大,本來守在院子裡的楊邊疆、馮東和馮亮三人早聽見了,趕緊就過來在門口留意。這畢竟是婦產科呢,仨都是沒結婚的大小夥子,並且聽著也不像自家小媳婦(堂妹)和老媽吃了虧,三人站在門口就沒好往裡頭闖。

這會子聽著動靜越發不對勁,楊邊疆叫住一個小護士正打算讓她進去看看,門一開馮蕎拉著二伯娘出來了。

楊邊疆看著馮蕎,她微微仰著下巴,小臉倔強地繃著,烏黑澄澈的眼睛裡閃著某種亮晶晶的光芒。

“怎麼回事?”楊邊疆急忙迎上去。

“沒事了。”馮蕎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微笑,很輕很淡,卻很舒心。

“哎呦這個賤貨,她可真行啊她,可真讓我開眼界了。”那邊馮東和馮亮迎上二伯娘,二伯娘劈裡啪啦就開始講剛才的事兒,楊邊疆他們一邊聽著,一邊就陪著二伯娘和馮蕎往外走。

聽完二伯娘的講述,三個大小夥子也算是開了眼界,楊邊疆一臉被惡心到了的表情,也不避諱馮東他們,伸手安慰地輕輕拍著馮蕎的背,沒說話,心裡卻盤算著往後絕對要離他那位嶽丈家遠遠的。

“嘖嘖,還有這種事?”馮亮咋舌,嘴裡嘀咕了一句:“人才呀。”

“媽,你先歇口氣。”馮東打斷二伯娘滔滔不絕的臭罵,打開手裡的油紙包送上去,“早餓了吧?媽你跟馮蕎先吃個包子。”

“折騰一夜,可不餓了嗎。”二伯娘伸手拿了個包子,啊嗚一口咬掉半個。

馮東把油紙包遞到馮蕎跟前,楊邊疆伸手拿起一個,試了試說:“等這半天都冷了,彆吃了吧。我們乾脆先去飯店喝點兒熱湯飯,暖和一下再回家。”

二伯娘看看咬了一半的包子:“冷了,哎呀湊合吃點兒算了。去飯店貴死了。”

馮蕎軟軟地嘀咕一句:“冷死了,我想喝熱乎乎的丸子湯。”

於是大家都沒了意見,一起出了醫院大門就打算去公社飯店。馮東一回頭忙說:“等一下,咱就這麼走了啊?”

“咋啦?”二伯娘反問,“不走你還想留著乾啥?”

“咱們昨天晚上拉驢車來的。”馮東說,“我昨晚找不到地方,把驢車拴在醫院後頭了。”

於是馮東跑去趕驢車,大家坐上驢車,楊邊疆騎自行車跟著,一行人說說聊聊來到公社飯店。

因為臨近春節,忙活一夜,今天都大年二十六啦,飯店裡一個人都沒有,好在那時候都不放假,楊邊疆招呼服務員趕緊做幾碗丸子湯來,冷包子先放著,重新要了熱騰騰的菜肉包子來吃。

蘿卜丸子澆上滾熱的蔥花湯,飄著清爽的白菜葉,馮蕎還特意加了一小勺辣椒麵,熱辣辣的,一碗下去渾身都暖和起來了。興許是折騰一夜,真餓著了,她隻覺得今天的丸子湯尤其好喝。

楊邊疆早晨上班吃完來的,陪著也要了一碗湯,見她喝得那麼香,一臉幸福滿足的樣子,楊邊疆忍不住心裡也跟著幸福滿足,趕忙把自己碗裡的丸子夾給她。

吃飽了飯,太陽也升得老高了,寒冬臘月裡難得有這麼好的太陽,馮蕎這一夜沒睡好呢,楊邊疆便說幫她請了假,叫她回去休息,自己先回農具廠上班。

於是馮亮趕著驢車,曬著暖陽,一路悠哉遊哉地回馮莊村。走到半路,他們遇上了馮小粉。

馮小粉行色匆匆,穿著棉襖棉褲,頭上圍著蔥綠色的圍巾,一邊走一邊呼哧呼哧呼著白氣。她昨晚就聽說了這件事,可天黑路遠也隻能乾著急等著,一早收拾了才往醫院趕。

遠遠看見馮亮他們的驢車過來,馮小粉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一步步迎上他們。

“馮蕎……”她看著馮蕎,“我媽呢?”

“你媽……在醫院。”馮蕎說。

“我媽咋樣了?馮蕎你也太狠毒了,你咋能推我媽呢。”

“狠毒的可不是我。”馮蕎語氣很平靜,她看著馮小粉一臉擔憂的樣子,真不知該不該同情她,該高興還是該替她難過。馮蕎慢悠悠跟她說:“小粉,你媽懷孕是假的,她裝的,我沒推她,你媽裝懷孕來誣賴我。”

“你胡說!”馮小粉跺腳。

馮蕎:“那你就當我胡說吧,我哄你玩呢,你媽真懷孕,你媽肯定能給你生個胖弟弟。”

“馮小粉,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呀?你媽裝鬼假懷孕,醫生都已經查出來了,她故意想誣賴人呢,馮蕎可沒推她,她自己裝鬼自己作死。”二伯娘嘖嘖兩聲,“哎喲喂,馮小粉,你說你怎麼攤上這麼個媽呢,不是我說你,你這也不小了,自己也該知道點兒好歹,可彆整天跟她學。”

馮小粉慌亂地看著他們,神情驚疑又迷茫,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媽估計還在醫院呢,要不……你去看看吧。”馮蕎說著叫馮亮,“三哥,咱們走吧。”

馮亮一抖韁繩,毛驢繼續往前走去,驢車漸行漸遠,馮小粉還站在那兒看著他們發愣,老半天才扭頭往前小跑,馮蕎也扭頭看著她,馮小粉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跑起來顯得有些笨拙。

腦補一下寇金萍此刻的情形……馮蕎心裡還真有些同情馮小粉了,這大過年的,以馮老三那個德性,也不知接下來等待她們母女的是什麼。

小村莊裡屁大的事情也瞞不住,昨晚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他們一進村,就有人關切地上來詢問。

於是二伯娘拿出她橫掃一切的戰鬥力,從進村一直講啊講,逢人就講,一直講到自家門口。

這下子,大過年馮莊村可不缺閒談的話題了。

馮蕎回到二伯家,二伯娘忙著去講給二伯聽了,馮蕎進了她跟二伯娘住的裡屋,很孩子氣地踢掉棉鞋,脫下棉襖隨手往床上一甩,就鑽進了被窩。

一開始卻睡不著,翻來覆去,想著今天的事情,想了一會子,被窩裡捂熱乎了,困意也來了,她迷迷糊糊睡著了。中間馮東進來看她,本打算叫她起來吃午飯呢,見她睡得很香,索性就由著她睡了。

一覺睡到日頭偏西,尋思著反正太陽都快落了,被窩裡那麼暖和,就再懶懶的捂一會兒吧,於是就又捂了一會兒,楊邊疆下了班跑來看她。

第70章 下場(今天第一更)

楊邊疆進來的時候, 就看到馮蕎舒舒服服地賴在床上,蜷縮著身體裹著被子,讓他聯想到某種乖順嬌憨的小動物, 見他進來,就眨著眼睛,往被窩裡縮了縮脖子, 笑了。

“起來吧, 還沒餓呀。”楊邊疆走過去, 在馮東惡狠狠的目光中,坦然在床邊坐下,一邊取下棉手套, 一邊隔著被子拍拍她,“起來吧,二伯娘說你一覺睡到現在,起來吃點兒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有啥好吃的嗎?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嬌憨, 臉蛋紅撲撲的, 仿佛掐得出水來,頭發睡得有些亂, 發絲軟軟地貼在額頭和臉頰上。楊邊疆看著她紅撲撲粉嘟嘟的臉蛋,很想伸手去捏一捏, 可屋裡還杵著個馮東呢,此刻正站在那兒, 麵帶不滿地監督著楊邊疆。

“有好吃的, 我買了桃酥, 還有餅乾和瓜子。”楊邊疆頓了頓,繼續用好吃的誘她,“嗯,二伯娘正在廚房裡烙蔥花餅,聞著可香了。”

“怎麼買這麼多好吃的?”馮蕎笑。

“這不要過年了嗎,買點兒零嘴在家裡吃。”

這時候院子裡馮亮叫了馮東一聲,讓他去幫忙提水喂豬,馮東答應一聲,瞟了楊邊疆一眼出去了。

楊邊疆見監督員走了,搓搓手,手不是太冷,就果斷對著她粉紅水潤的臉蛋伸出手去,本來想捏一捏的,臨到觸及她溫熱細滑的皮膚卻又舍不得捏了,改成手指在她紅撲撲的腮上輕輕撫摩,然後滑到耳邊替她拂開幾根淩亂的發絲。

他剛從外邊騎車回來,手指到底帶著些微涼意,馮蕎臊得兩頰一熱,拍開他的手:“壞蛋!把我棉襖拿給我。”

楊邊疆找到她丟在床尾的棉襖,等她坐起來後給她披在身上,看見她秋衣下美好誘人的曲線,有些不自然地起身出去,好讓她穿衣服。

馮蕎穿好棉衣,跑出去打水洗了一把臉,一邊往臉上擦雪花膏,一邊就跑到廚房去看二伯娘。

“二伯娘,你咋沒睡一會兒呢,守了一夜你不困呀。”

馮蕎從二伯娘身後伸頭過去,看著鍋裡香噴噴的蔥花烙餅,一看就是蕎麵兌白麵烙的,蔥花和糧食的原香聞著就讓人深呼吸。

她把下巴墊在二伯娘肩膀上,笑著說二伯娘:“二伯娘,我睡了一天了,懶死啦。”

“你小孩禁不住熬夜,容易犯困,不睡覺你還乾啥呀?不光你,你三哥也睡到現在,也才起來呢。我這年紀,我可沒覺著困。”二伯娘說。

二伯娘今天何止不困,她活力充沛啊,比平日更加興奮有精神,她忙著跟村裡人講一講寇金萍的事情呢。二伯娘覺著,總得儘快讓大家知道,寇金萍到底是怎麼個真實情況,她肚子裡沒貨,摔死了活該,跟彆人可沒有半點關係,跟咱們馮蕎沒有半點關係,都是寇金萍惡毒誣賴的。

“馮蕎啊,你去罐子裡拿幾個雞蛋來,切點兒蔥花炒炒。”

“吃烙餅呢,不是有小鹹菜和冬瓜醬菜嗎。”馮蕎一聽就知道二伯娘想的啥,就笑著說:“二伯娘,雞蛋也不多啦,過年還要吃呢,彆炒了。”

“拿來炒幾個,邊疆來了,咋能光吃鹹菜呀。”

“烙餅鹹菜挺好啊。”馮蕎掀開旁邊的大鍋看了看,“這還有地瓜粥,夠吃啦。不用炒雞蛋了,他又不是外人。”

二伯娘噗忒一笑:“他跟你不是外人,到咱家總是客人吧。”

馮蕎臊了個臉紅,好在她剛睡醒起來,那臉蛋本來就紅撲撲的,再紅一層也看不出來。馮蕎撇嘴自己偷笑,心說楊邊疆如今把二伯娘家的門檻都才踩得光滑了,整天往這兒跑,二伯娘總是這麼偏心對他好。好在她跟楊邊疆都心裡有數,二伯娘家可不富裕,瞧瞧楊邊疆這趟來,把二伯娘家過年的年貨點心都給買來了。

吃飯時楊邊疆也沒用誰客氣,地瓜粥就著小鹹菜吃得可真香。吃著飯,楊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