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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楊邊疆感激地看了馮亮一眼,順便又瞥了一眼馮東:聽見沒?二舅哥,人家馮亮可比你仗義多了。

“二伯娘,二伯說的也是,這事情讓我爸知道也好。”馮蕎說。對此她也想過了,結婚的事,她要說都不跟馮老三說一聲,可能會落人口實,反倒給了寇金萍和馮老三鬨騰的理由。告訴以後,至於她爸什麼態度,那她就管不了了。

“行,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去找老三,順便把戶口本要來算了,省得到時候還費事。”二伯娘拍拍手,站起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還絮叨:“我是媒人呢,這事兒就該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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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娘風風火火去了馮老三家,把馮蕎打算結婚的事直截了當跟馮老三一說,馮老三立馬就炸了。

“她還反了她了,說都沒跟我說一聲,她就要結婚?這個死丫頭如今事越來越不聽話了,什麼事都敢自作主張,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敢不經過我同意,她怎麼不上天呢?”

二伯娘:“怎麼不經過你同意了?我是媒人,我這不是來跟你說了嗎?結婚這麼大的事,又不是馮蕎一個姑娘家做主的,那是人家楊家的意思,楊邊疆他爸媽決定了的,你彆啥都往馮蕎身上賴。同不同意你給個話,你一直罵馮蕎你啥意思?”

馮老三被堵得臉色發青,氣哼哼地說:“我不同意。”

“呦,那你為啥不同意?正經訂的婚,年齡也夠了,你一直把閨女留在家給你出苦力可不好。”

“她……”馮老三張張嘴,想了半天,找到一個理由,“她跟楊家訂婚才多長時間?結婚這麼快乾啥?好歹也再等一兩年的吧。”

“等一兩年乾啥?這一兩年你白養著她?不跟她要錢要東西?”

“她是我閨女,我跟她要點錢怎麼啦?”

“不怎麼。你要是老了病了不能動彈了,吃不上飯快餓死了,你跟馮蕎要點錢也說還得過去,誰叫她倒黴攤上你這麼個親爹呢,可是你現在活猴兒似的,也還沒老死不能動彈,你這還有力氣養活好三個吃閒飯的呢,馮蕎在家乾活這麼多年,她不跟你要嫁妝就是好的了,你憑啥跟馮蕎要錢?”二伯娘撇撇嘴,滿臉鄙夷。

馮老三被堵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憋了半天說:“我這不是負擔重嗎,她媽如今懷孕了……”

“嘁,誰是她媽呀?我記著馮蕎她媽早死了。這要是她親媽,能不給閨女準備嫁妝?”二伯娘瞥了一眼裡屋床上的寇金萍,故意大聲說,“你要養活你後老婆,那是你自己的事兒,憑啥跟馮蕎要錢?馮蕎在家裡這些年,替你乾了多少活?她結婚你都不給一點嫁妝,你還想跟她要錢養活後老婆,馮老三你自己出去講講,你丟不丟人?老祖墳也被你丟得壓不住了。”

馮老三:……

他到底是哪裡想不開,坐在這兒跟二伯娘吵架?

“反正我不管,她要敢就這麼結婚,我就不認她這個閨女,她也沒我這個爸。”

“這話可是你說的。”二伯娘接得十分順溜,一拍手說,“你不認她這個閨女,那你還憑啥管人家?既然你不認了,就當她沒爹沒娘,往後給我當閨女了,我這就把她嫁了。你把她戶口本拿來,不認她,戶口你也彆留著呀。”

馮老三此刻真想吐血,憋得一張臉青紫靛藍,十分精彩。這要是換了彆人,他恐怕氣得早就跳起來了,摸個東西狠狠砸過去才能解氣。可偏偏是二伯娘,二伯娘就那麼坦然坐在那兒,馮老三卻根本不敢怎樣,他真要跟二伯娘當麵乾一架,先不論他是不是對手,回頭三個侄子來了,還不得怎麼收拾他呢。

然而馮老三因此想到的卻是兒子的重要性。

兒子何等重要啊,二伯娘有三個兒子,所以二伯娘在村裡怕過誰呀?等他馮老三有了兒子……馮老三此刻心心念念,還是寇金萍反複給他吹風的,怎麼幫兒子謀利益。

“二嫂,我不跟你說,你叫馮蕎來,我自己跟她說。”

二伯娘沒接話茬,卻反問道:“戶口本你不給是吧?你不給又能咋地?我回頭就去找隊長,就說你家戶口本丟了,你把馮蕎過繼給我了,叫他去公社跑一趟,給我換一個就是了。就咱村那個隊長,九分錢一包葵花牌的洋煙,給他弄兩包,叫他補個戶口本他麻利兒的。”

這時,一直躲在裡屋的寇金萍一掀門簾出來了。

“我說二嫂子,你這是扁擔摟柴禾——管的也太寬了吧?馮蕎她說到底是我們家的閨女,你憑啥多管閒事呀。我知道,你在馮蕎身上是撈到好處了,她沒少那錢去貼補你,可是連結婚出嫁這事情你也攪和,你可太不講理了。”

二伯娘一看寇金萍出來了,頓時鬥誌猛漲,毫不客氣地懟道:“我說寇金萍,你這是豬八戒拖耙子——倒打一耙呀。你一邊去,要說馮蕎結婚的事兒,可沒你說話的份。剛才你男人不是說了嗎,這閨女他不認了,他都不認了,你還憑啥管呀。”

“你……多管閒事,攪屎棍!”寇金萍咬牙切齒。

“我就攪你!專門攪你的。”二伯娘目光在寇金萍身上溜了兩圈,見她氣得那樣兒,揮揮手叫馮老三:“老三啊,你趕緊把你家這個皇娘娘扶好了,你不是說她懷孕了嗎,懷孕還這麼不消停,她要是氣出個好歹來,可不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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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娘回來的時候喜滋滋的,把馮老三兩口子懟的臉色紫漲,她忍不住挺高興的,卻不知道等她一離開,寇金萍氣得差點沒暈倒,馮老三則頭疼地趕緊把大門關嚴實了。

“可氣死我了,沒要來。”二伯娘一五一十講了一遍,“算了吧,等會兒我就去找隊長,叫他再給補個戶口本。”

二伯說:“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老三家的戶口本,你讓補隊長就給你補?”

二伯娘:“不試試咋知道?就說馮蕎弄丟了。”

楊邊疆忙說:“其實戶口本這事也沒這麼急,反正結婚的事我們告訴他了,他說不管那正好。至於登記,我們等到跟前再登記也不晚,到時候總會有辦法的。”

馮東瞥了楊邊疆一眼,以他對鐵哥們的了解,這家夥既然這麼說了,戶口本的問題就不是啥問題。於是馮東也跟二伯娘說,就彆急著張羅戶口本的事了。

一家人加上楊邊疆和馮蕎,又商量了一些關於婚禮的事情,比如姑娘出嫁必須要陪嫁的被子和枕頭,因為楊媽媽的交代,楊邊疆跑去縣城買被麵,順便就把女方該準備的也買來了。供銷社買不到棉花,馮蕎就給了二伯娘一些錢,托她去村裡私下買一些新棉花。好在這是農村,會有些村民在自留田裡種棉花。

結婚的喜被跟嫁衣一樣,也是要找“全福人”來做的,二伯娘沒有女兒,稱不上“全福人”,就把馮家本家裡頭幾位老奶奶挨個想了想,挑了兒女雙全、夫妻健在的二奶奶和四奶奶,打算請她們倆幫著做被子。

“你們年輕人不懂,這結婚的講究可多了,比如做喜被,還要挑吉利的好日子做,要雙日子。蕎啊,我看不如就挑臘月十六給你做喜被,多吉利呀,十六這日子順,一年到頭都順順利利的。”

馮亮一直在旁邊聽,看著楊邊疆笑嘻嘻地說:“邊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我們馮蕎給娶回去了。一想到要送她出嫁,我還怪舍不得的。”

“我們兩個村才離得多遠,有啥舍不得的,抬腳就來了。”楊邊疆隻管笑。

“不過……”馮亮頓了頓,“邊疆哥,我們馮蕎是個懂事的姑娘,不過她到底年紀小,比你小好幾歲呢,等結了婚,她要是有啥做得不對的,你肯定也舍不得打她罵她,你隻管跟我們說,我們幫你慢慢教她就是了。”

楊邊疆一聽,這哪是怕馮蕎做錯呀,這分明是在警告他,你小子可不許欺負我妹妹!並且話還說得刁鑽漂亮,幾句話就把繩套給他套上了。不過這也不能怪馮亮瞎操心,畢竟當地男人也不缺打老婆的貨。◣思◣兔◣網◣

楊邊疆扭頭看看身邊的馮蕎,隻是看著馮蕎暖暖地、寵溺地笑,懶得搭理馮亮這種杞人憂天的話,。

馮蕎笑著說:“三哥,你就放心吧,他肯定不能欺負我。他要是敢欺負我,我自己就能收拾他。”

馮亮:……果然女生外向,三哥我一片苦心,妹妹居然還幫著他說話……

第65章 好運氣

一家人開始忙著準備馮蕎的婚事。一轉眼, 高考過去月餘,馮亮在這一個多月時間裡幾乎都在河工上,他心態倒也平靜, 考上自然好,考不上,他也就不必為馮東擔心愧疚。

然而孔誌斌卻不同, 孔誌斌這麼長時間以來, 最大的目標就是考大學, 期待太大,他就很難心靜,連河工都沒去, 托病躲在家裡焦急地等待著高考結果。

要知道,上河工是當時硬性任務,跟生產隊乾活還不太一樣,生產隊乾活你硬要裝病不去, 你沒有工分就是了, 年底不分你口糧,餓死你自己活該。因為孔誌斌一直以來都沒出過一次工, 他爸媽兩個人的工分養一家子,便越發困難, 簡直要揭不開鍋了。

然而作為義務工的河工不行,像今冬修水庫吧, 村裡青壯年男勞力都是要去的。這屬於義務工任務, 沒有充分理由, 不履行河工義務,大隊和公社可以抓人的,綁著也得上河工。

河工的苦和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孔誌斌吃不了那個苦,又因為覺得高考考得不錯,信心滿滿,怎麼也不肯去,就乾脆繼續裝病。

他不去,大隊部自然不會允許,好在他一直裝病,可他家必須得出勞力,大隊部倒沒抓他,隻好他爸年紀一把跟著去了。而比孔父年紀還少幾歲的二伯,因為兩個兒子都主動上了河工,二伯就不用去。

一等一個多月,等到馮亮從河工回來,高考分數公布的日子也在眾多期盼中來到了。

孔誌斌早早跑到縣城等著,那年代當然沒有電腦公布網絡查詢,還是最原始的方法,就跟古代科舉張榜一樣,招生辦的兩個老師胳膊夾著一卷紅紙出來,慢吞吞出來往牆上刷漿糊。孔誌斌等不得張榜了,等招辦一開門就跑進去,跟裡頭的工作人員詢問。

那個工作人員翻了翻名單,報給他一個分數,跟他說考得不錯。

孔誌斌那一刻十分高興,其實心裡還有點小失落,他本來還有一種渴望,能憑著天時地利,當一回高考狀元的,哪怕是本縣的高考狀元也行啊,也足夠出風頭的了,可是招辦的人告訴他,他的分數挺不錯的,卻沒占上前茅。

孔誌斌自我安慰了一下,這就已經很棒了,畢竟他也沒有多少高深的文化底子,要是知道能重生回來參加高考,他前世索性再去進修個學曆什麼的。儘管他還嫌不理想,卻已經達成了這一個階段目標,成功的考進了大學,妥妥跳出農門了。

“同誌,您再幫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