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她的命怎麼這麼賤,費儘心機也無法變成人上人,財神爺就算在這裡把她殺了,以阮富的個性,恐怕也不會為她這個不受寵的女兒追究什麼,至多讓財神爺賠點錢或者分點生意就罷了。
直到臨死前,她還在懊惱,她的鞋子上終究是沒能串上嬰兒拳頭大的東珠,好可惜。
“爺,您在嗎?前頭說有人在荷花池落水了,驚到您了,您——”
郭濤是學過武藝的,他原本被阮行找過去,說是要捧著給老太太的手裡,當著眾多賓客的麵兒說一說那禮物的來頭。
其他人家都當個殊榮,偏偏他們爺瞧不上,隻讓他去,自己都不準備露麵的。
結果他走了沒多久,就聽說出事兒了,立刻先趕了過來。
“爺,這是——”郭濤一眼看到他們爺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這女人麵目猙獰的,也看不出是誰了。
顧瑾言恢複了些許理智,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有人落水?”
郭濤點了點頭:“是的,報信的人是這麼說的,說是有人在荷花池附近落水,驚擾了貴客。”
“嗬。”顧瑾言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直接大步走到了涼亭邊,一腳踹在了四小姐的身上。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四小姐就這麼落入了水裡。
“爺。”郭濤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鬨不明白眼前的場景,剛剛那女人究竟是如何得罪了自家爺。
顧瑾言坐回了軟轎上,從桌上撈起一塊帕子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顧老弟,顧老弟,你沒事兒吧?”
阮富領著阮家人總算是趕到了,阮德被留在前廳照顧客人,阮富親自趕了過來。
隻是他們這種平凡人,自然沒有郭濤的腳程快,恰好夠顧瑾言打個時間差,把四小姐扔進水裡去。
“我沒事兒,落水的也不知道是你家哪個丫鬟,我身子不好又不會鳧水,隻能乾看著。你們家派個人下去撈吧。”顧瑾言懶懶地伸出一根手指,隨意指了個方向。
阮行立刻吩咐了兩個會水的婆子下去撈,聽顧爺說是丫鬟,心就放寬了一半,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偏偏掉到了荷花池裡,還離顧爺的位置這麼近。
死了也就罷了,若是驚擾到貴客可就得不償失了。
四小姐被掐住脖子的時候,其實已經快暈了,又被丟到了水裡,幾乎是暈了過去,後來水灌進口鼻裡,才清醒了些,卻無力掙紮,畢竟剛才命懸一線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等到她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去了半條命。
“四小姐!”阮行第一個看見這撈上來的人,當他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詫異地喊了一聲。
怎麼會是四小姐!
小主子們應該都聚在後院,等著壽宴結束,一起陪著老太太吃長壽麵才是。
“四姐姐當真在這裡?她都丟了好一會兒啦。”
幾位小姐恰好也趕到這裡,五小姐一聽小總管這話,當場就擠到了前麵,高聲說了這麼一句。
那這位落水的人是四小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阮富皺了皺眉頭,這兩個蠢貨,他想不認賬已經不行了。
“哎呀,四姐穿的這是什麼呀,羞死個人嘞!”
五小姐原本是急著湊上來瞧熱鬨,結果就瞧見剛從水中撈上來的四小姐,橫躺在地上,披風散在一旁,露出裡麵的紗衣。
那紗衣被水浸濕了之後,跟沒穿一樣,肚兜更是被救人的兩個婆子扯得七零八散,現在的四小姐幾乎是全/%e8%a3%b8躺在地上,供大家圍觀。
阮綿綿站在後麵,稍微踮起腳就看到了四小姐那副慘狀,不由得心裡咋舌。
她隻不過隨口胡說,沒想到四小姐還真這麼乾了,原以為就兩個袖子是紗製的,沒想到四小姐這一身都是薄紗,外麵套了個披風就敢出來,也真是不要命了。
“什麼混賬東西!”阮富頓時麵色暗沉如鍋底。
旁邊兩個婆子是有眼色的,立刻將四小姐的披風包好,不讓她露出一絲皮膚來,但是她方才的不尋常眾人都已經看在眼裡。
“四妹真是瘋了,她穿成這樣來荷花池,不是為了亭子裡那位爺吧?”三小姐與阮綿綿站在一處,看到四小姐那副慘狀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刻湊在她耳邊說道。
顯然在場的聰明人,都能看出來四小姐穿成這樣是為了什麼,根本不是來投荷花池的,而是來勾/引顧財神爺的。
隻不過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總之現在她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的,而且丟儘了臉麵。
☆、第34章 034 又生一計
“這是四小姐啊, 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是偷東西的家賊。幸好她沒到我跟前來,否則就要鬨出誤會了。”顧瑾言穩穩地坐在軟轎上,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 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嘲諷。
阮富有些尷尬, 立刻揮手高聲叫嚷道:“快把她抬走,抬走!”
“顧老弟沒事兒吧?”他急忙跑進了涼亭裡, 非常緊張地詢問顧瑾言。
這位財神爺的脾氣可不算好, 要是真的發起火來,那可沒法收場了。況且今日是老太太壽辰,發生這種事情, 傳出去總歸不好聽。
阮富覺得自己私下裡不要臉是一回事兒, 傳出去難聽話影響到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兒了,他現在可是恨透了四小姐。
阮綿綿看見他像個狗腿一樣, 不由得嗤笑一聲, 心裡卻生起了無數的警惕。
她原本想著, 把眾人以落水一事引過來, 讓大家正好看見四小姐跟顧瑾言糾纏不清的場景, 結果到了這裡,四小姐真的落水了,而顧瑾言反而一副被擾了清靜的架勢,惹得阮富要小心賠罪。
不知道是不是她盯著顧瑾言看得太久了, 原本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的男人, 視線卻忽然衝著她這個方向掃過來。
阮綿綿下意識地就往旁邊挪了一下, 躲起來,避免與他直視。
緊接著她又反應過來,剛剛那麼迅速地躲起來,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她又立刻伸出了頭,衝著他的方向笑了笑。
顧瑾言與她離得不算近,但是阮綿綿縮回去又冒出頭的動作,還是清楚地落在他的視線裡,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散了散了,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阮富見財神爺的臉色不太好,立刻想起來他不喜歡人多的場景,趕緊讓人離開。
幸好此刻在這裡的都是阮家人,沒把前院的客人們給驚動了,否則他這臉麵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擱了。
“顧老弟,對不住啊,讓你看笑話了,家裡的小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麵……”
阮富想解釋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瑾言給接了話:“阮兄這話可不對,六小姐還是見過挺大的世麵。”
“六丫頭不一樣,她從小是跟著我的,出門下莊子都去過幾回,自然是其他人不能比的。”阮富立刻道,心裡稍微舒坦一些,看樣子財神爺對他家的六小姐還真是另眼相看。
顧瑾言抿了抿唇,忽然想起阮綿綿臨走之前那個笑容,帶著幾分狡黠和幸災樂禍,他的心裡一動,裝死不經意地問道:“六小姐的棋藝如何?”
阮富正準備告辭,忽然聽到他問這一句,先是楞了一下,轉而驕傲地挺起了%e8%83%b8脯。
“顧老弟,這真不是我吹啊。我家綿綿的棋藝非常高超,她年幼時,我請了先生教她下棋,結果隻教了三年,先生換了好幾位,後來最後一位先生說他沒什麼可教的了,六小姐心中自有乾坤。我當時就可惜,這麼聰明的孩子,可惜身為女兒身,否則接手我阮家必定能光宗耀祖……”^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阮富提起這件事,與有榮焉,外加當初阮綿綿的確年紀小,難免囉嗦了幾句。
他心裡想著六丫頭要不是女兒身,還真的能冠以天才的名號,說不準如今這財神爺的名頭就要易主了。
顧瑾言聽著他字字句句都在誇獎,不由得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很好,他被耍了。
他原本還在詫異四小姐為什麼跟瘋了似的,硬要往他身上黏,心裡猜測著會暗算他的人選,如今也算是確定了。
這位六小姐從那日下棋開始就布局了,專門挑了那個地方等著四小姐她們送上門來,就是看準了他當初逗弄她的心態,故意輸棋給他,讓四小姐誤以為財神爺與六小姐的關係極其親近。
之後的一番作為,即使他沒能看在眼裡,也基本上確認,肯定是六小姐說了什麼話哄著四小姐了。
“哎,顧老弟你臉色不好,前幾日我聽說你們二人對弈了半日,是不是綿綿不懂事兒讓你不高興了?”阮富察言觀色還是很厲害的,一眼就看出顧瑾言麵色不對勁,立刻輕聲詢問了一句。
實際上他沒好直白地詢問,是不是阮綿綿沒有手下留情,在棋盤上把顧瑾言殺個片甲不留。
顧瑾言收起臉上難堪的神色,反而輕笑道:“沒有的事情,綿綿很聰明。如果不是阮兄告訴我,我還以為綿綿的棋藝剛入門呢。今日老太太壽辰,我和她都是身子不好之人,不好衝撞了壽星,不如阮兄就讓六小姐陪著我再下幾局棋?”
的確會有人家在老人高壽的時候,把家裡重病之人挪開的,以免沾染上病氣,不過阮綿綿最近好了許多,阮富可不準備讓她回避的。
但是財神爺都開了這口,哪有不應之理。
“成,你等著,我這就去讓人請她過來。你們玩兒得開心些,我去前院了。”阮富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家六丫頭給賣了。
要知道他四女兒剛給他丟臉了,現在要六小姐來彌補,完全是順理成章的,反正都是他女兒。
*
阮家一行人被攆走了,阮綿綿混在人群之中,心跳還有些快,想著方才自己應該沒有露出馬腳來,才算是放下心來。
她算計四小姐,從來就不怕四小姐報複,她連大姨太都不怕,更何況四小姐。
不過如果顧財神爺知道她一手策劃了這事兒,就不知道該如何報複她了,畢竟之前他們無冤無仇,顧瑾言這條瞎眼魚就跟她各種不對付。
如今要是知道阮綿綿如此坑他,還不知道財神爺能怎麼回擊呢。
“四小姐是怎麼了?”
正好桂嬤嬤迎了上來,她原本在大姨太那邊幫忙,沒來得及趕過來,一聽說四小姐出事兒立刻過來,拉住一個人就仔細問。
結果人家三兩句就告訴她了,當然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好聽,畢竟四小姐可算是全/%e8%a3%b8躺在地上,被人瞧得一清二楚,能有什麼好話等著她。
“你說什麼?不可能!我們四小姐最是守規矩的!”
桂嬤嬤聽到之後,臉色都白了,下意識地就張嘴反駁,要知道她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根本不相信四小姐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來。
“嬤嬤,你這話可就彆說了,四姐若是最守規矩,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