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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俏佳人 盛世清歌 4248 字 6個月前

眼無珠的話呢,時不時地刺激一下。

顧瑾言徹底沉了臉,郭濤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多嘴問錯了話。

也不知是不是那鯽魚給阮綿綿麵子,她這話音剛落,顧瑾言腿上搭著的魚竿就往水中滑去,估計hi有魚咬了餌。

他下意識地去拽住,又猛然想起了阮綿綿剛剛的話,直接手一鬆,把魚竿往水裡一扔。

“啪”的一聲水響,上好的魚竿就這麼落水了,至於究竟上麵有沒有魚,暫時是無法知道了。

“這世上沒有跟我一樣的魚,有的話也是純金做的財神魚。讓六小姐失望了。”他陰測測地轉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阮綿綿的嘴角抽了抽,她完全沒想到顧瑾言這麼大的人了,還有如此耍無賴的時候。

明知是有魚咬餌,就為了證明自己不眼瞎,就光棍地把魚竿扔了,這人得多幼稚?反正現在也算是死無對證了,魚竿撈上來的話,哪怕真有魚咬餌,經過這麼一折騰,也早跑沒了。

他們這邊動靜有點大,阮富自然也看到了,他立刻把魚竿交給了下人,親自過來詢問。

“沒事兒,六小姐心善,說是心疼這麼多魚,要適可而止。我覺得阮兄一人釣的魚就夠吃了,我這邊把魚竿送給魚當做賠罪了。”

顧瑾言眼睛都不眨,假話張口就來。

阮綿綿一臉懵逼,她這回是真見識到了財神爺的本事兒,什麼鍋都往她身上推。

阮富乾笑了兩聲,意猶未儘地讓人收起魚竿,說是不釣了。

“綿綿是來提醒我們的?”他這才想起來問阮綿綿此行的目的。

阮綿綿立刻搖頭,這麼點破事兒她才不來呢,這倆人最好把魚祖宗釣出來,引得人家大怒,劈死你倆得了。

她輕咳了一聲,正經地道:“不是,聽說爹找我,我才來的。您有什麼事兒?”

阮富一臉發懵:“我沒找你啊,今兒都陪著顧老弟。誰告訴你的?”

阮綿綿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但是明顯忍住了。

阮富見她這樣兒,立刻腦子就轉了好幾個彎兒,因為邱嬤嬤欺負阮綿綿這事兒,他以為又有人對六小姐不好了,立刻眉頭倒豎,聲音都變得很嚴厲。

“你告訴爹,是哪個混賬玩意兒騙你的,這分明是鬨著你玩兒呢,對主子也敢如此?看我不打死他!”

他正在這裡氣急敗壞地叫罵著,字字句句說得都是要替阮綿綿出頭。

結果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丫頭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阮綿綿定睛一瞧,這丫頭不是旁人,正是半夏。

之前琴姨太出錢給五小姐辦茶會,大姨太就把半夏調過來給他們調製咖啡的。

“奴婢見過老爺、六小姐,剛剛那個小丫頭傳話不清楚,讓六小姐跑錯了地方。是讓您去大姨太那裡。不知道您——”

半夏急切地想要解釋,隻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見阮綿綿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接過話茬道:“是嗎?那丫頭來了兩次,第一次我說不去,第二次她又說是爹讓大姨太找我的,我隻好來找爹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兒,一定要我去大姨太那裡才肯說。爹可憐一下我這病體,直接告訴我吧,也沒必要折騰那麼多地方,究竟是什麼天大的事兒?”

阮綿綿邊說邊從衣袖裡摸出一塊手帕來,話音剛落,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等咳嗽完,才把帕子從嘴邊拿開,春杏眼尖一眼看到了帕子上的幾滴紅點,頓時腿軟地道:“小姐,您咳血了。”

☆、第25章 025 專屬魚湯

一陣寂靜, 還想解釋什麼的半夏, 心裡“咯噔”跳了一下,臉色都嚇白了。

阮富立刻扶著阮綿綿,讓她在椅子上坐好,他現在心裡一肚子火,又著急。

“我沒什麼事兒找你啊,你們姨太太究竟怎麼回事兒, 六小姐身體不好,全府皆知, 她卻偏要折騰, 她究竟想乾什麼?”

阮富指著半夏就開始罵, 又怕刺激到阮綿綿, 所以這心頭的火氣始終憋著,對大姨太的不滿更甚。

半夏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那個傳話的丫頭回去說六小姐去找老爺的時候,大姨太就知道要糟糕,阮綿綿這丫頭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大姨太立刻就派半夏過來解釋, 不能讓老爺的心思跟著阮綿綿轉, 六小姐才不會讓大姨太好過的。

在來的路上, 半夏心底已經盤算過無數個說辭,但是到了這裡全部都用不上。

從六小姐吐血開始, 她就知道無論說什麼, 老爺的心都不可能偏向大姨太了, 況且六小姐說的是事實,大姨太兩次請她,最後還把老爺給搬出來狐假虎威。

“問你話呢,大姨太究竟什麼事兒?你啞巴了?”阮富正是煩躁得不行,見半夏不開口,更是氣得臉色發黑。

“之前大姨太與老爺說的,為了教導小姐們,四姨太特地從蘇州的娘家,帶回來一個教導規矩的嬤嬤。大姨太今日召集小姐們都過去,就是為了說這事兒,讓幾位小姐一起隨嬤嬤學規矩。”

半夏輕聲說著,卻是頭也不敢抬,生怕阮富再次責怪她。

阮富聽她這麼說,臉色稍微緩了緩,他有些印象了,之前他訓斥四小姐心思多,沒有一點大戶人家的小姐模樣。

大姨太隔幾日就跟他說,四小姐知錯了,還從蘇州請來一位嬤嬤,這位嬤嬤吃的就是教導小姐的飯,而且德高望重,不是書香門第都請不來。

這次若不是四姨太的娘家出馬,人家還不願意來上海,她想著家裡的幾位小姐年紀都大了,到了說親的年紀,該教導一下規矩,不然讓幾位小姐一起跟著學。

他當時覺得在理,反正這些嬤嬤們教的規矩,無非是讓小姐們更加乖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阮富是不太喜歡學了洋人的規矩,就變得開放一會兒反對這個,一會兒倒騰那個的,連自己的父母都可以違抗的人。

“不過就是學個規矩,六小姐想學就學,不想學拉倒。你們大姨太也著實好笑,什麼話都不說,隻說要請她去,非要她走這一遭,怎麼六小姐去她那裡露個臉,她就能成仙了?”

邱芳跟著阮富不知有多少年了,所以大姨太什麼意思,他一清二楚,無非就是要按著阮綿綿的頭,讓她服個軟。

但凡事都有個度,如果阮綿綿不吐血,阮富說不定還樂見其成。

大姨太畢竟是六小姐的長輩,服個軟也沒什麼,但是如今阮綿綿被逼得吐血了,那情況就完全翻轉過來了。

“奴婢該死。”半夏隻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說這句話,其餘的她也講不出。

阮綿綿麵色蒼白,嘴角帶著幾分鮮紅的血跡,她攥緊了帕子,目光有些渙散。

她立刻被抬走了,大夫自然也是請到府上替她治療,阮富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還要壓低了火氣來安撫財神爺,免得把這位爺給怠慢了。

“你們府上還真熱鬨,阮兄,北平有戶張家,家裡有煤礦線,你聽說過嗎?”顧瑾言整理了一下衣袖,輕聲問了一句。

阮富立刻點頭,北平張家可是與顧家齊名的存在,那煤礦線抓在手裡就是好多錢。◢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家最近發生了幾件新鮮事兒,聽說昨日剛塵埃落定了,阮兄要是有空閒不妨探聽一下,心裡有個數。”顧瑾言輕輕地扯著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來,手一抬,身後伺候的人就利索地把軟轎抬起來離開了。

阮富怔了片刻,才立刻把阮德招呼過來,叫他想法子打聽一下。

他們這種成功商人,心裡頭難免諸多的彎彎繞繞,顧財神爺提起張家可不算什麼好事兒,畢竟同在北平混,利益糾葛少不了。

大夫來給阮綿綿診斷,依然還是老三句話,歎息加搖頭,外加始終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阮富,總覺得他這個爹做的十分不稱職,才讓嬌滴滴的小姐在自己家還要不斷受氣,病情毫無進展。

一直到了晚上,阮德才來找他複命。

“老爺,小的打聽了一些,但是我們在北平基本上沒什麼人手,外加離得遠,消息傳的慢。還是顧爺身邊的郭濤漏了點口風,張家老爺的姨太太眾多,爭風吃醋很常見,還出了人命。但是張老爺又一味地和稀泥,終於是出了大事兒。”

阮德邊說邊打量著阮富的表情,畢竟阮家姨太太眾多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人命也不是沒出過。

一說還是十年前了,太太與大姨太兩人的爭端,鬥得阮家雞犬不寧,說一句死傷無數也不為過了。

當初經曆了那場難事的下人們,死的死賣的賣,已經所剩無幾了。

“什麼大事兒?”阮富顯然也想到了自己家,麵色一肅,不由得認真對待起來。

“張家絕後了。”

阮德話音剛落,阮富這手就跟著一抖,手裡的茶盞直接摔在了地上。

“絕後?張家家大業大,子孫也該多多的才是,哪怕正主死了,難不成妾生子也沒了?就算妾生子沒了,還有外頭養著的那些,就算兒子們都死了,那還可以再生啊!”阮富顯然不信。

像他們這種人家,最常見的情形就是一夜留情,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就冒出一個兒子來上門認清的,就算其中有大部分假的,也會有那麼幾個真的。

阮德聽他家老爺說得這話,不由得在心裡唾棄,這說得生個孩子跟母雞下蛋似的,一天一個那麼容易。

“先死的就是外頭養得那些,張家家主認為反正不是正經兒子,死就死吧,沒管。後來又死的妾生子,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輪到了張家太太的孩子,還有他自個兒的那玩意,被簪子給戳爛了。一夜之間,就絕後了。”阮德依然不緊不慢地說著。

不過阮富卻不由得打哆嗦,他險些坐不穩。

女人凶狠起來,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他從十年前就知道了,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好的時候千般好,壞的時候一個個都能變成母夜叉。

阮德看見他這副樣子,心裡早已有所預料,家裡女人多事情自然也多,況且阮富自己就是個心性涼薄的人,這一大家的主子沒幾個是蠢的,究竟能翻出什麼浪來,不到最後還真是猜不出來。

“那你說,顧財神爺今兒跟我提這事,究竟為了什麼?”他咽了咽口水,勉強讓自己變得鎮定下來。

“給您提個醒兒吧,顧爺進府的頭一日,就聽到了六小姐貼身丫鬟死了一個。後來又是邱嬤嬤那老貨欺負了六小姐,這回六小姐直接吐血了。這零零總總,他在府裡住著半個月,六小姐就出了好幾件事。況且六小姐雖不是男兒,但自小跟在您身邊長大,外頭人都知道您曾說過她若是兒子,定把家產交給她,這分量是不一樣的。”

阮德輕聲解釋道,他每說一句話,阮富的眉頭就皺緊了一分,他當然明白顧瑾言的意思,是提醒他不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