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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白富美[重生] 蘇芷 4212 字 6個月前

許建安皺起了眉心,將頭埋在陰影中,白素其實也很了解許建安現在的境況,有個神誌不清的母親和正在坐月子的表姐要照顧,他實在分*身乏術。

可是機會難得,錯過了就錯過了,白素也不想他錯過這個機會。

“如果你家裡有困難,可以跟張隊長反應一下,畢竟你去幫考察團做向導,這也是給隊裡爭光的事情。”白素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口氣竟如此的冠冕堂皇和生疏,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蹙了蹙眉,但還是繼續道:“你好好考慮一下,許建安同誌。”

許建安還是沒有說話,他隻是冷冷的抬了抬頭,視線的餘光掃過白素清秀的臉頰,女人的臉模糊不定,看不清上麵的表情。還記得白素第一次喊他同誌的時候,他是那麼的激動和欣喜,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了,他甚至又從中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距離感,她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偶爾降臨人間,卻終究還是要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嗎?

“許建安,你倒是發個話呀?”一旁的季蘭英也開口問道。

許建安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今天季蘭英會出現在這裡,她的存在,不就說明了白素已經打算跟自己劃清界限,她不會再單獨見自己了。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心裡閃過一瞬間的悲哀,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深刻的知道,他和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個女人,是兩個世界的人。而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隻是再一次驗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漫長的沉默讓大家都覺得透不過氣來,連季蘭英都感覺到了這其中詭異的氣氛,她看看白素,再看看許建安,一時弄不清這兩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建安終於開口道:“行吧,我再回去想想,等想好了,明天自己去跟張隊長說。”

“好。”白素點了點頭,終究沒把自己也要去做接待的事情告訴他。

第41章 也許他真的需要冷靜一下

許建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從牛棚裡出來的。

巨大的黑暗籠罩而來,此時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傷。那種痛苦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他站在漆黑的田埂裡深深的呼吸,突如其來的一場雨打濕了他的眼眶。

儘管早已經無數次告誡了自己,儘管每次都控製住自己不去看她的微笑,不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但……心裡的那根弦卻還是忍不住為她而動。

以至於她的一個冷漠的眼神、平淡的語氣,都能成為傷害到自己的利器。

也許他真的需要冷靜一下,或許跟著考察團進山裡考察幾天,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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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你跟許建安怎麼了?”隻等門外的腳步聲遠了,季蘭英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她之前是開玩笑說起過白素是不是喜歡上了許建安,但那隻是玩笑……她也打心眼裡覺得,像白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喜歡上許建安的,可現在……她已經有點不敢確定了。

牛棚裡的油燈跳動著,越發將白素的臉照得晦暗不明,白素安靜的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座無聲的雕像。她靜靜的品嘗著內心的掙紮與痛苦,過了良久,才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道:“我們能有什麼?我跟他才認識多久啊……”白素說著,從凳子上站起來,她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下雨了。”

季蘭英鬆了一口氣,跟著白素出門,見白素竟頭也不回的紮進了雨裡,隻急忙道:“素素,你等等我呀,才說下雨了,也不打把傘……”她說著轉身把門帶上了,打著傘追了出去。

田埂本來就不好走,下了雨越發又濕又滑,白素才沒走兩步,忽然間就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季蘭英追上去的時候,就見白素抱著膝蓋,頭埋在腿窩裡,她的肩膀無助的抽[dòng]著,仿佛想要努力克製自己,卻怎麼也止不住。

“素素……”季蘭英一時也有些慌亂,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許建安?”

白素的身子僵了僵,過了良久,她才抬起頭來,將臉頰上的淚痕擦了擦,抬頭對季蘭英道:“蘭英,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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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建安一夜都沒有睡。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從房裡出來,經過謝麗君房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頭喊他的聲音:“小安,你怎麼起那麼早?”這幾天謝麗君一直都臥床休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所以自從她醒了,就聽見隔壁房間裡許建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

“昨晚下了雨,今天山上一準有蘑菇,我去采些回來,中午熬湯喝。”他說著,已經打了一盆井水洗臉,冰涼的井水拍在臉上,讓他頓時清醒了不少。

謝麗君想起來,但身上的刀口還疼著,因此隻靠在床上說道:“那你吃些東西再走,披件衣服,大清早的山上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許建安扛起一把鋤頭,上頭掛著個籃子,已經從柵欄裡走了出去。

尋常梁秀菊沒那麼早起,他采完蘑菇下山,再張羅著她吃了早飯,然後下地去。

謝麗君見許建安走了,也沒了睡意,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想支撐著起來,卻見梁秀菊走了進來,見她要起床,忙按住了道:“閨女,你快彆動,好好躺著,我去煮些粥來給你吃。”

謝麗君隻急忙道:“舅媽,你彆忙,一會兒他回來,該露餡了……”

梁秀菊隻擺了擺手道:“他這一趟上山,少說也要兩小時,我先給你弄點吃的,一會兒他回來了,你就說是你自己煮的。”梁秀菊說著,隻歎了一口氣道:“尋常看著他也慣會照顧人的,怎麼這時候又大意了起來,你還在家裡躺著呢,一大早就往外跑。”

謝麗君低著頭道:“天還沒亮透呢,誰也沒這麼早吃東西的,都還在睡大覺呢。”她說著,麵上有些忐忑,想了想才繼續道:“表弟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因為我回來了……”生病的人總是容易多心。

梁秀菊就笑著道:“你想哪裡去了,他從小就這樣,你難倒不知道嗎?以前你不在的時候,他也每天一早就上山,不拘什麼山珍野味的弄點回來,既打了牙祭,又能補貼些家用。”梁秀菊說到這裡,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起先她並沒有想著要裝瘋,隻是她發現,她清醒明白、護著許建安的時候,那些人反倒更容易欺負他。

後來她裝了幾次瘋,那些人見了她也怕了,又覺得許建安年紀輕輕的,還有一個瘋了的老媽要照顧,倒不像從前一樣愛欺負他了,反倒同情了他幾分。

也許人就是這樣,你越過的好了,彆人就越嫉妒你,越看不得你好;等你過的很慘,慘到他們都覺得看不下去了,也就不再會有人嫉妒你了,因為你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去嫉妒的了……

“舅媽……”見梁秀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謝麗君隻覺得心裡悶悶的,但還是開口道:“那你不打算跟表弟說實話嗎?他那麼擔心你,一心想著存錢去城裡給你看病,要是他知道你沒病,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都裝了那麼些年了,哪能說好就好,再說了……我要忽然就好了,那隊裡的人不會懷疑嗎?總要有個什麼由頭……”梁秀菊想了想,忽然就笑道:“要不……等將來你和小安成親了,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一高興,沒準就好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謝麗君聽了這話,臉頰一陣陣的發熱,又想起自己如今肚皮上有道疤,給她開刀的大夫說了,三年內都彆指望懷孩子,要不然肚子繃開,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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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菊張羅著謝麗君吃了些粥湯,自己又回屋裡躲著,外麵的天越發亮了起來,太陽躍出雲層,將山間的山嵐散去。謝麗君勉強從床上爬起來,在院子裡打水洗臉,門口有經過的人見了,也都跟她打個招呼。

她從七八歲就來了這許家,在這裡長大,從紮著牛角辮的小姑娘出落成大姑娘,雖然因為成分問題和這裡的人都算不上親厚,可對這裡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有著深厚的感情。

如今,經過噩夢般的幾年,她又回到了這裡,心裡雖然是害怕的、忐忑的,但是比在陳永發家的時候,實在是輕鬆了不少。

“喲,是小謝呀,都能起來動動了啊。”

謝麗君正坐在院子裡的一張春凳上發呆,聽見門外的聲音,隻抬頭看了一眼,卻見是生產隊長張國慶來了。謝麗君對張國慶還有些害怕,那時候帶隊□□許家,每次他都衝在前頭,她一見到他,腳底就有些打顫,緊張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想逃是來不及的,隻能硬著頭皮衝他點了點頭。那人卻比從前看上去和藹了幾分,衝她擺擺手道:“你身體不好,先坐下,我是來找小許的,他在嗎?”

張國慶今兒一早去了一趟牛棚,聽曬穀場上的人說了,才知道昨天謝崇去了縣醫院,這不向導的事情還沒落實下來,他隻好自己來找許建安了。

張國慶雖然不知道謝崇偷偷的教許建安畫圖紙,但他知道,他們兩個關係肯定不一般,臭老九碰上黑五類,混到一起也正常,如今政策變了,上頭也不搞□□了,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況且謝崇這幾年在他們隊裡,確實也幫了他們不少忙,隊裡的水渠、梯田改造、每年雨季的防洪,那都是人家指導的,不得不承認,這念書念多了的人,的確有他們的過人之處。如今又聽說上頭要恢複高考,他還想讓她閨女張慧芳去參加呢,隻可惜她腦子太笨了,肚子裡半分墨水也沒,他也隻好作罷了。

“我表弟一早就出門了。”謝麗君稍稍放鬆了幾分,見張國慶還站著,自己又不敢坐下,隻小聲道:“張隊長您找他有事嗎?要不然你有什麼事兒跟我說,等他回來了,我讓他去找您?”謝麗君擔心了起來,該不會又是來找麻煩的……

張國慶左右看了一眼,這小院子倒是被許建安收拾的妥當,門口的木柵欄上爬滿了瓜藤,上頭已經結出了新鮮的黃瓜,左邊一小塊地方種了幾排的韭菜,長勢正好,綠油油的一片。

堂屋裡也收拾的很乾淨,除了沒什麼東西之外……許家的那些東西,早已經被搜刮了乾淨。

“沒事……沒什麼大事,我等等他。”張國慶說著,隻搬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把手裡的旱煙往地上磕了磕,忽然抬起頭道:“小許跟你們提過沒有,咱永安縣的水庫要擴建,省裡有個考察團要來,謝工指名了要讓小許去給人家專家當向導……”

張國慶看著遠處霧氣慢慢散去的群山,歎著口氣道:“咱跟前這幾座山頭,小許隻怕是都攀遍了,倒確實可以給人當向導去。”

謝麗君心下疑惑,難道昨晚許建安徹夜未眠,竟是為了這件事情?他一定是覺得要是自己去做了向導,這家裡就沒人照顧了,所以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