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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太原原本也是因為梅花盜一事,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才留下來。現在看到我在這裡,她自然是去忙自己的事了。”楚留香極為自然地解釋了一句,目光在滿桌的茶點上轉了一個圈。

明月夜放下茶杯點了點頭,然後斜睨了一眼身邊的人,突然往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一手支頤笑意盈盈地問到,“我到太原之後,也聽說過興雲莊的那位林姑娘的‘江湖第一美人’之名。你在興雲莊住了大半個月,想是應該跟她打過交道的。那位林姑娘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楚香帥把明月戳一下就是因為聽到她那個意味不明地“梅花盜”他就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然而自家媳婦舍不得說,他也隻能戳一下解解氣了╮(╯_╰)╭

☆、竹籃打水

林仙兒這個人怎麼樣?

這個問題拿去問一百個人, 說不定會有九十九種不同的回答。

而此時此刻,麵對明月夜饒有興致地目光,楚留香摩挲著折扇的手指一頓,鎮定地回頭著看向她,“當然不能和明月你比。”

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我問的是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淡定地回憶了一下自從他到了興雲莊中林仙兒的一係列勾引獻身的行為, 楚留香隨手撥開幾片扇骨,從容道,“林姑娘倒是很活潑,頗有幾分當初石夫人的風範。”

“……石觀音?”

楚香帥含笑點頭。

哦, 你既然看得這麼明白我就不多說了……想了想古龍大大的原著,明月夜有一瞬間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將阿飛放到楚留香身邊學習學習。總感覺會受益匪淺的樣子……

淡定地將跑偏的思緒拉回來,明月夜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楚留香,好奇道,“也就是說那位林姑娘也對你很是喜歡了?”

為什麼會聯想起這個?楚留香搖頭失笑,也乾脆淺笑著坦然回視了回去,“何以見得?”

白衣美人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自從楚公子你走了一趟大沙漠,江湖上自此再無石觀音之後。這天底下的美人兒,大概就沒有不喜歡你的。”

“哦?那也包括了明月你嗎?”

這句話看似一句普通的調笑, 說話的語氣也與平日裡無異。但明月夜的心跳卻倏然間漏掉了一拍, 墨色的羽睫微微一顫抬眸看去。麵前的男人唇邊笑意清淺,清澈的眼眸深處卻仿佛分外認真。認真到明月夜隻與他對視了一眼,就不自覺地微微低下頭, 白皙的手指有些無措地從桌上的茶杯上收回,安靜地放回了膝上。

從荷塘上方吹來的清風拂過耳側,幾縷墨色的長發被風掠起,又緩緩落回肩背。明月夜墨色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心湖上蕩開的漣漪未平。然而,還未等她那一瞬間震顫的情緒過去。磁性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輕描淡寫地就將方才那句話帶了過去,“說起來,明月你為什麼突然來了太原?”

明月夜眨了一下眼睛,抬起頭。麵前的人正隨手從桌上撿起一塊桃花酥,目光饒有興致地落在那塊緋色淺淺狀若桃花的糕點上。似乎剛剛那句話隻是一句隨口而言的調笑,無所謂她回不回應,須臾間便轉移了話題。

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楚留香略有些疑惑地抬眸看來,明月夜才慢條斯理地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來太原,是受邀來參加閻老板的壽宴的。”

“原來如此。”楚留香輕輕笑了笑,依舊是泰然自若地從容模樣,側眸微笑道,“我還以為明月你是來太原找我的。”

從落在桌麵上的那幾點桃花酥碎屑上收回目光,明月夜這一次卻是半點不糾結地歪頭朝他展顏一笑,“我是來找你的呀,隻不過你是順便的。”

楚留香頓時失笑,“明月,我認識你的時間應該比閻老板要長吧,為什麼現在我反而成了順便的?”

“因為原本就是該你去找我的,現在你反而讓我找上門來了。難道你不該‘順便’一下?”明月夜眉眼一彎,說得理直氣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楚留香也一副說不過她的樣子放下那塊桃花酥,朝她略一拱手,“楚留香在這裡給你陪你道歉了,明大小姐可消氣了?”

明月夜一副矜持的樣子上下掃了他兩眼,裝了不到兩秒就忍不住笑了。楚留香含笑看著麵前少女絢爛如花的笑靨,清澈明淨的眼眸中一片溫暖柔色。

好一會兒,不知不覺覺得自己有點傻的明月夜輕咳了一聲,努力地正色道,“不鬨了,說正事。”

“嗯,說正事。”楚留香自然是含笑應允。

默默地撇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明月夜方才開口道,“四月初是閻老板的壽辰。因為不是整壽,珠光寶氣閣也沒有大辦的意思,但是和他關係親近的朋友,倒是都請過來了。再過幾日峨眉派的獨孤掌門以及他門下的三英四秀,江南花家的幾位公子,也都會來。說不定陸小鳳都會過來。”

“陸兄?”提起這個名字,楚留香不由得一笑,“若他也來了,這太原城就更熱鬨了。恰巧我前幾日新認識的那位朋友,我想陸兄跟他也一定合得來。”

“因為你們都喜歡喝酒?”

“因為我們都喜歡喝酒。”

男人的交情,果然都是從酒裡麵喝出來的。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也從盤子中挑了一塊桃花酥,“你怎麼不說陸小鳳一來恰好也趕上了梅花盜一事。”

“這就不必麻煩陸兄了。”楚留香看著麵前的少女在那塊狀若桃花的糕點上咬了一小口,極為自然地拿過她手邊的茶杯給她把茶水續滿,“關於梅花盜,我已經有線索了。”

明月夜歪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認真想了想,輕聲細語道,“好吧,既然你也快查到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好了。實際上,隱元會那邊已經知道梅花盜是誰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靜立在興雲莊議事廳中央的金九齡,微笑著說了同樣的話。

“梅花盜的真實身份,隱元會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隱元會說話,從來不無的放矢。所以對於這件事,幾位星主的手下還在查訪確認出剩下的兩成。不過也快了,大概這幾天內就會有結果。”

這句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在場的眾位豪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被這個消息打蒙了的同時臉上都泛出微微苦色。他們聲勢浩大地聚集在興雲莊中聲稱要抓住梅花盜,瞎忙了兩個多月什麼成果也無,到頭來還是讓隱元會拔了這個頭籌。如果梅花盜真的是讓隱元會找出來了,還有他們這些江湖大俠們什麼事?

麵麵相覷了半晌,最後還是由公孫摩雲站出來拱了拱手,小心地試探道,“能將梅花盜那個惡賊找出來自然是好事……但是前不久,隱元會的爺爺們不是說不管這件事嗎?”

隱元會這一出手,基本代表著在場這些衝著抓住梅花盜所帶來的名和利來的所謂英雄豪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對於這一點金九齡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他麵上也現出了無奈的表情解釋道,“諸位星主原本確實是沒多大興趣的,但是這近一個月來梅花盜掀起的風浪越來越大。為了抓住他,還有好多大俠們跑去謀奪金絲甲,引得苗疆‘極樂峒’五毒童子門下的人都在塞北現了蹤跡,甚至還有消息稱五毒童子本人也出了苗疆。單隻這一點,就已經引起杏林的神醫們的注意了。而隱元會和杏林一向交好,所以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得不出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雖然金九齡的話說的很隱晦,但大意卻明顯得很。無非是你們這群人聚在一起一兩個月都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杏林的神醫們不耐煩了,隱元會的祖宗們也不耐煩了。而且隱元會一出手,基本就鎖定了梅花盜的真正人選,相比之下他們這些忙活了兩個多月還一無所成的所謂英雄豪傑,更顯得如同一群廢物一般。

在場眾人頓時就有人臊得麵紅耳赤,站在場中的公孫摩雲也麵色一變。然而他的臉皮厚,也就變了那麼一下就恢複了正常,依然%e8%88%94著臉拱手道,“龍莊主昨夜之後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有音信,我們現在也是群龍無首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不知道金捕頭的意思是?”

“其實按照我的想法,諸位現在最好什麼都不用做。”金九齡環視了一圈,笑著道,“正好,再過幾日就是珠光寶氣閣閻大老板的壽辰了,我來之前他也跟我打過招呼。近幾日他江湖上的朋友們都會來,大家都不希望這幾日再出什麼亂子。所以現在一動不如一靜,諸位不妨先等等看。”

珠光寶氣閣這個名頭一出,在場中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在隱元會放出消息之前再博一把的那些人頓時都怏了下來。在關中,太原之西的無爭山莊不出,珠光寶氣閣的閻鐵珊大老板就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他說要在座各位都安分點,還真沒有多少人敢明著違抗他的話。

“阿彌陀佛。”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的心眉大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偈,欣然道,“如此也好,老僧就靜候佳音了。”

心眉大師一句話給這件事定了性,其他還想抗爭的諸如趙正義田七之流,也隻好憤憤然閉了嘴。

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將主導權讓給了金九齡的柳聽風抱劍站在一旁,目光掃過人群中那一張張沮喪失落的臉,唇角一勾嗤笑了一聲。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議事廳中的那扇屏風上。仿佛對屏風中的水墨山水很感興趣一般,他上下打量了屏風許久。半晌,才緩緩移開。

水墨屏風之後,林仙兒微微顫唞地縮在了軟榻上,半點聲音都不敢再發出。纖長的眼睫下,那雙美麗的眼睛中一片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提一個點,那個桃花糕點碎屑,以楚香帥的武功拿一塊桃花酥怎麼可能還會不小心捏碎一小塊,當然是因為他其實心裡緊張了啊,神馬從容不迫都是裝出來的╮(╯_╰)╭

☆、又見刺殺

當天夜裡。

淺色的月光透過窗樞在房間中投下幾點晦澀的光, 映亮了屏風後博山爐上方升騰起的一縷青煙。房間內外都很安靜,床上躺著的人呼吸平穩而規律,似乎已經陷入酣甜的夢境中。

夜已經深了,就連興雲莊中的仆從都也已經睡下。烏雲將天空中的明月遮蔽了大半,投下的月光昏暗至極。在客房外的走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輕手輕腳地推開客房的門, 那黑影跨過門檻直接走了進去。

木質的門框微微開闔發出“吱呀”一聲輕響,然而此時床上本該警覺的人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深陷在沉睡裡,甚至一直到那個人繞過屏風走進了內室,他都沒有醒過來。

冷笑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影, 黑衣人似乎非常滿意此時的場景。他從衣架後的臉盆中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