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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分手 吳桑 4236 字 6個月前

正經繼續掙紮著,從二瑞頭?發裡使勁伸出腦袋來,嘴巴幾乎要%e8%88%94到她的牛奶杯,她隻好再次把它的腦袋按下?去,藏在?頭?發裡,然後把牛奶杯推得更遠一點。

瓜少看二瑞喝個牛奶都這樣?費勁,不禁發樂,便?由她背後伸過手去,準備從她頭?發裡把小正經給解救出來,順便?讓她安心喝牛奶。他?手才越過肩膀伸到前麵來,二瑞就是一驚,忙回?頭?,不無防備地看著他?:“你乾嘛?”

他?的手再差一厘米就觸碰到她披散在?肩上長發了?,卻麵不改色:“什麼乾嘛?”

“我怎麼知道你要乾嘛?”

他?說:“我還能乾嘛?”

她再次低頭?看著自己頭?發邊邊上的那隻手,警告說:“不管你乾嘛,反正你敢亂來的話,我馬上call阿瑟兒哦。”

瓜少就皺眉看著她:“你腦袋瓜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玩意兒?就算擔心,我們兩個人裡麵,該擔心的人也是帥氣多金的青年才俊不華哥好不好?”

二瑞翻了?個白眼。瓜少從她一堆頭?發裡把小正經給拎過來,按在?自己身上,強迫它和自己一起看電視。

接著刁妃跑出來了?,她照鏡子太著迷,這個時?候才聞到熱牛奶的香味兒,忙的就跑出來,到二瑞腳底下?,期待也能喝上一口,嗒嗒味道。

二瑞撿起桌上一根魚刺質問她:“我問你,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你看著有點眼熟是不是?我的魚呢?我的魚它哪兒去了??我剛剛蒸好的一條魚呢,老實交代!”

刁妃不出聲。二瑞把那根魚刺豎起來往它腦袋上一按,長長彎彎的一根粗魚刺頂在?她腦袋當中,就成了?銀角大王。瓜少忍不住嗤嗤笑?,刁妃一臉懵逼,不知道瓜少笑?啥,害怕是自己變醜,嚇死了?,轉頭?又跑回?臥室裡照鏡子去了?。

二瑞繼續喝自己的熱牛奶,問瓜少:“你今天?拿了?這麼多東西,怎麼過來的啊?不是說車子壞了?嘛,這麼快修好了?。”

“那輛處理掉了?,我開另外一輛。”

“哦哦,原來車子換好了?,這麼快。這個時?間點,我們小區裡能找到地方停車嗎?”

他?對她看看,突然笑?了?起來:“有啊,我有固定停車位的。”

“我的問題很好笑?嗎,你笑?乾嘛?”

“沒笑?什麼。”他?朝她看一眼,轉過臉去,沒忍住,接著笑?。

二瑞看著他?,覺得他?神經兮兮,莫名極了?。

電視裡,劇情已到高/潮。一個母親在?和兒子的女朋友在?吵架,兩個女人吵翻天?,老的怒斥小的帶壞自己兒子,又離間自己母子感情;小的反駁說老的手伸太長不自量力,然後兩個女人同時?劈裡啪啦摔東西,兒子嚇得躲在?一邊,半天?沒有出聲。

二瑞看著看著,突然噗嗤一樂:“所有的愛情故事裡,隻要雙方的家長,特?彆是他?們的媽一出場,這個故事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接下?來我就不要看了?,受不了?,俗到家。”

瓜少也道:“能乾的母親一手包辦兒子的衣食住行,甚至感情與婚姻。而兒子要做的,就是聽媽媽的話,隨時?隨地。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家有悍母,那麼媽寶是他?們的必然終點。”

二瑞心有所感,默默聽著,半響,又道:“很奇怪的,我看了?很多美劇和日劇,就數量來說,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為什麼他?們那裡就不太有惡婆婆和娘家人出場的情節呢。”

“可?能我們這裡很多父母對子女的關?愛中摻雜著控製欲吧,這樣?的父母一般不僅會很深入地介入子女的婚姻,有很多人甚至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就開始灌輸自認為正確的擇偶理念了?。”

二瑞想想,的確有幾分道理,便?默默點頭?。

“同樣?的,作為子女,在?結婚生子這種人生大事上去指望父母鼎力相助,請他?們拿出畢生積蓄購買婚房,犧牲自我和時?間來為自己領孩子做家務。你讓他?們為你操持一生奉獻到死,卻又不想讓他?們指手畫腳,發表任何意見,這根本不現?實。現?實就是,誰付出,誰就有話語權。”

二瑞聽後,有茅塞頓開之感:“也是哦。收益和風險其實是對等?的。誰獨立硬氣,誰不求人,誰才不會被彆人控製和左右。”

瓜少繼續對電視中的角色發表自己的看法:“可?是電視裡這位老太太就很奇怪,兒子就算了?,她甚至去教彆人家的孩子做人,這樣?做,家教就很有問題,和對方連認識都談不上,她有這個立場麼?”

二瑞心中微微一動,抬頭?對他?看了?一看。聽上去,他?似乎是在?評論電視裡發飆的母親,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多半另有所指。但仔細想想,昨天?會議室裡接的那通電話又沒有按免提,她也走到門?口去,他?應該沒有聽到才對。

二瑞保持沉默,悄悄觀察瓜少表情,猜測他?心中所想。

二瑞裝傻,坐著沒有反應,瓜少自己忍不住了?,把湯力水往茶幾上一丟,挑明了?對她說:“所以?皇甫,如果你一直甘於現?狀,不努力提升自己,站到更高的地方去,那麼你身邊永遠隻能被這種層次的人環繞,你能接觸到的,也永遠隻有這些坐井觀天?見識淺薄之人,懂嗎?”

小正經從沙發上跳下?來,蹲在?二瑞腳旁,二瑞把它抱起來,幫它順毛撓癢癢:“明天?我們出門?去做客,去阿曼達家打麻將好不好?讓我來看看她爸媽為我們準備的菜單是什麼,哇,好多。有酒糟雞,蔥油海蜇頭?,還有蛤蜊燉蛋,清炒蝦仁,三鮮肉皮湯。都是我喜歡的,你喜歡嗎?我再幫你帶一些小魚乾過去,你說好不好啊?”

小正經很開心,汪了?一聲,搖尾巴說好。二瑞也很開心:“接著我們晚上再去真珠家,去吃羊肉火鍋,我和你,咱倆一起開開心心去大吃四方。”

***

瓜少主持的早會,十次裡麵儀姐能出席個三五次就不錯了?,她經常性堵車遲到,持續性體弱生病,下?午三點之後找她有事,一般很難找見人影。因為她把和醫生麵談以?及培訓開會等?需要外出的工作都安排在?下?午三點以?後。可?如果代表們有事打她電話,偶爾能打通的一次,那頭?往往是她家裡鐘點工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偶爾間雜著她兩個寶貝兒子的哭鬨聲。

沒幾天?,瓜少抽了?時?間約儀姐談話。

儀姐收到麵談通知時?,心裡一咯噔,自己摸魚摸成慣性,一時?收不住,攤上事兒了?。這段時?間才轉了?崗位,剛換了?老大,萬事須得小心謹慎才行啊!細水長流才是混日子的長久之計,唯有不被上司盯上,這個魚,才能摸長摸強摸大啊!

儀姐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資本主義的羊毛薅得太狠,令上司懷疑起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態度。戰戰兢兢進了?瓜少辦公室,一抬頭?,就看見瓜少旁邊麗莎一張冰冷麵孔,儀姐心道完蛋,這下?踢到鐵板,驚動這一位出馬,恐怕下?場堪憂,很難善終了?。

麗莎不僅冷著一張臉,手邊還攤著一堆紙頭?,仔細一瞅,是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外出拜訪單。儀姐當時?就是一愣,結結實實出了?一身冷汗。*思*兔*在*線*閱*讀*

瓜少說了?一聲請坐,儀姐在?瓜少對麵小心翼翼坐下?,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了?麗莎。麗莎不發話,她也不敢貿然出聲。

瓜少的態度倒也還好,問她最?近工作開展得如何,有無困難,儀姐答說沒有,最?近一切順利。麗莎聽到這裡,冷冷一笑?,總算開了?口。她還是一貫作風,一句廢話沒有,直奔主題,問儀姐這段時?間參加了?哪些會議,去拜訪了?哪些醫生,做了?哪些具體工作。

儀姐就努力回?憶,列出最?近出席的會議名稱,又道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去拜訪了?A醫院的陳醫生,B醫院的李醫生。等?等?。提到C醫院的黃醫生時?,瓜少突然問:“是哪個黃醫生?”

儀姐說:“就神內那位黃醫生。”

瓜少聽了?,卻發樂:“神內的黃醫生上個月就去德國訪學去了?,要明年下?半年才能回?來,你不知道嗎?”

“儀姐你混日子也要提前做做功課。”麗莎麵色愈發的冷。

儀姐破綻一出,麵色大變,心裡開始著慌,不過嘴巴卻牢:“是我記錯了?醫生名字,不是黃醫生,是朱醫生。”接著訴起苦來,“我從早忙到黑,晨訪夜訪,家訪路訪,周末出差,外地開會,累死累活,腦子哪能記住那麼多瑣碎事情!”

麗莎不與她多爭辯,從一堆拜訪單裡隨手翻出一張,看了?眼日期,昨天?,將它推到儀姐麵前去:“那麼這張呢,昨天?才提交上來的,你應該不會忘記吧。你昨天?三點一刻之後去了?哪裡?”

拜訪單上填寫的是去與某腫瘤醫院血液科的醫生,儀姐指著拜訪單上醫生名字給他?們看:“昨天?我去拜訪了?張醫生,和他?開了?個會,會議結束,我又藥劑科找大李,和藥劑科大李談了?談年末壓貨的事情。”

麗莎頗為玩味地看著她:“很巧,我們特?腫兩個代表昨天?也在?血液科,病人太多,他?們倆插不進去,就在?附近科室裡轉悠了?一下?午,在?下?班前才和張醫生說上話,但奇怪的是,他?們轉悠了?一下?午卻沒看見你。你看到他?們了?沒有?”

三言兩語,儀姐便?曉得自己遠非天?山雙煞麗莎對手。人家此番是有備而來,自己嘴巴再牢,也敵不過鐵證如山,便?閉了?嘴,不再自取其辱。

瓜少有些好笑?起來:“拜訪醫生的工作你並沒有去做,任何學術會交流會你也隻是現?個身,簽完到就走人,那麼你每周提交的周工作總結以?及報表數字,是基於什麼做出來的呢?”

麗莎忍不住丟給他?一個“這不是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還用問嗎”的眼神。

儀姐麵如死灰,眼內充盈著悔恨的淚水,她還不想這麼快離開摸魚天?堂。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小的尚未入學,父母卻已漸老,沒有她這份收入,靠老公一個人,根本趟不牢。更要命的是,自己養的還是兒子,兩個。兩個兒子意味什麼?意味著她要準備兩套婚房,再不濟,也得拿出兩套房的首付。而上海的兩套房子又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得背一輩子的米,打一輩子的工,一刻都無法鬆懈。可?恨自己隻想著占公司便?宜,摸魚摸出慣性,日子太過輕鬆,腦袋裡沒什麼危機意識,魚摸著摸著,羊毛薅著薅著,一不留神,就過了?35歲。

35歲是國內所有打工人的一道檻。34.99歲的時?候你還年輕力壯,是大家口中的中堅力量,代表著公司的希望,當然你也感覺自己如正午驕陽紅似火,前途無限遠大,未來有著無限可?能。可?自從邁入35歲的那一天?起,咣當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