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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吟 弱水千流 4351 字 6個月前

辦法。但是,江浩是重犯,不保證你們能見到麵。”

負責江浩這件案子的是雷蕾。雷警官向來都是秉公執法,得知江浩的女友要來探視,她一口便拒絕。

阮念初見雷蕾態度這麼堅決,不再為難,隻好退而求其次,問能否請她幫喬雨霏給江浩帶一樣東西。

雷蕾同意了。

喬雨霏要帶給江浩的,是張便簽紙條。當天下午,雷蕾就把紙條交給了關押在看守所裡的江浩。

江浩用戴著手銬的雙手,展開那張字條。

紙張上的字跡,清秀而有力,能看出執筆人在寫下這聊聊數字時,是何等悲憤。寫著——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江浩看著這句話,忽然勾了勾唇。那個女人大他五歲,卻格外鐘愛八點檔愛情劇。這句台詞,集狗血和俗氣之大成。

但他卻能想象,喬雨霏寫下這十個字時內心的痛苦。

江浩看了那張字條一會兒,找雷蕾借來筆,將就提行寫了回複。雷蕾把字條交還給等在看守所外的兩個女人。

喬雨霏展開字條,隻看一眼,便笑了。隨手把紙條丟到路邊。

阮念初什麼話都沒問,挽起她,轉身走了。

看守所被遠遠留在了身後。

起風了。便簽條被風吹起來——

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保重。

*

喬雨霏和江浩的愛情故事,就這麼結束了,美好的開頭,浪漫的過程,最後是反轉到極點的結局。

當晚,阮念初陪喬雨霏去了居酒屋喝酒。

“什麼真愛,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都是古時候的事兒,現在的人想要真愛,那都隻能靠做夢!”喬雨霏酒過三巡,開始醉醺醺地跟阮念初說教,“我告訴你,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他媽是大豬蹄子,大屁.眼子!”

“嗯。你說得對。”阮念初一邊附和,一邊搶下她的酒瓶,喚來服務生結賬,“這桌買單!”

真愛小鮮肉是犯罪分子,給了喬雨霏一記沉痛打擊。她清醒的時候還能強顏歡笑,酔起來,卻哭得眼妝都糊成一團。阮念初連拖帶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喬雨霏弄上出租,送回家。

折騰完,等阮念初回到軍區宿舍時,已將近晚上的十一點。

她下了出租,邊往單元樓走,邊思考喬雨霏之前說的話。江浩的背叛讓喬雨霏不再相信真愛,故而,有了那番“真愛做夢論”。

其實也不無道理。

古時候,車馬很遠,書信很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現代社會,各類聊天軟件,光速秒回,成年男女逢場作戲,鮮少有人再把“愛”字掛嘴邊。

真正為愛結合的人,越來越少,將就搭夥過日子的夫妻,越來越多。

有的人稀裡糊塗扯個證,生兒育女柴米油鹽,過完一輩子,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愛。

這麼一對比,阮念初忽覺自己很幸運。她的真愛,沒有讓這份生命孤獨太久,在她十九歲那年,便以一種金光閃耀的方式出場。

至於那蹉跎的七年,或許隻是為了讓他們重逢時,都遇見彼此最好的樣子。

這麼想著,她走到了家門口。

門縫裡沒有光。阮念初猜測厲騰應該還在外麵忙,沒多想,徑自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屋子裡黑漆漆的。

她關上門,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啪”一聲,燈卻沒有亮。

“……奇怪,”阮念初皺眉,嘀咕著,摸黑換上拖鞋往客廳裡挪,“這燈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壞了。”

這時,客廳中央冷不丁響起個聲音,淡淡道:“燈沒壞。停電而已。”

“啊!”阮念初嚇得尖叫出聲。

屋子裡緊接著又有其他聲音響起。

“哥,你嚇到咱嫂子了。”

“要你多嘴。”另一人打了先前那人一下,低斥,“誰許你出聲的。”

“……”阮念初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依稀看見,客廳裡或站或坐,立著十來個高大人影。她伸手胡亂摸空氣,輕聲喊:“厲騰,是你麼?你在哪兒?”

話音剛落,漆黑空間便亮起了一點光。

她循著光微轉頭,看見厲騰坐在沙發上,單手舉著打火機,戴著軍帽,身上還穿著深藍色的軍服。依稀火光照亮他的臉,帽簷下五官冷峻,輪廓分明。

她轉眸看了看周圍,微訝,“何虎?石頭?趙小偉……你們也在呀。”屋子裡的其他人,竟都是獵鷹的幾個主力突擊隊員。

“是啊。”石頭表情沉重幾分, “聽說楊隊受了傷,我們連夜從部隊趕過來。”

“幸好厲哥說楊隊身子骨硬,問題不大。真把我們嚇夠嗆。”何虎笑了下,接話,“隻可惜封閉治療不讓探病,估計這次是見不到他老人家了。”

“……”阮念初明白過來,心想大概是厲騰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刻意隱瞞了楊正峰的真實病情,隻好跟著笑了下:“是啊。楊隊平時身體那麼好,受點傷……養養就好了。”

“就是。”何虎笑,“雖然沒見到楊隊人,但是知道不算太嚴重,我們也能放心點兒了”

阮念初點頭,半秒後想起什麼,“哦對,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泡茶。”

一個青年戰士攔住她,笑道,“嫂子彆忙活。泡茶可就見外了,咱又不是外人。”

她彎唇,“自己人也得喝水。”說完就轉身走向廚房。

厲騰抬眸喊她的名字:“阮念初。”

她頓步,回轉身來,“你叫我乾什麼?”

厲騰漆黑的眼盯著她,說:“你彆亂跑。”

“我沒亂跑啊。”她好笑,“你不懂事,難道要我跟你一起不懂事麼?兄弟們難得來一次,一杯茶都不給人泡。”說完就又要走。

厲騰擰眉,“我讓你站那兒彆亂跑,沒聽見呢?”

“……”阮念初有點無語,也皺起眉,“你怎麼奇奇怪怪的,讓我站這兒乾嘛?裝木頭麼?”

厲騰靜幾秒,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側目,朝何虎幾人點了下頭。戰士們會意,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一模一樣的軍用打火機,“蹭”一下,打燃。

一排火光驅走黑暗,瞬間照亮了整個客廳。

“……”阮念初眸光閃了閃。

石頭伸手捂住心口,小聲:“我突然好緊張。”

何虎瞪他,“厲哥求婚又不是你求婚,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厲騰站起身,整理軍帽和衣領,然後拿起擺在桌上的一束稻花,筆直走向她。軍裝筆挺,宛如白楊。

阮念初再遲鈍,也已經猜到點什麼,微微瞪大了眼。

他停在了她身前,笑了下,“之前的求婚你不滿意,今兒重來一次。這些都是我過命的好戰友,好兄弟,他們做個見證。”

阮念初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她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下一秒,厲騰便單膝跪地,抬眸凝視她,以最莊重而低緩口%e5%90%bb,對她說:“阮念初,這些話我這輩子可能隻會說這一次,所以你要記清了。”

她眼前有點模糊,應了聲:“嗯。”

他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我認定你就不會再改。我的心一半是國,一半是你,我這輩子一半為國活,一半為你活。阮念初,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第65章 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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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7

阮念初做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最正確的決定。

次日, 她在厲騰的陪同下回到家, 把這個決定鄭重告訴給了阮父阮母。二老對厲騰本就滿意,一致認為,女兒能和這樣一個有教養,有擔當的好青年修成正果, 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樁婚事, 是眾望所過。阮父阮母欣然同意。

快中午時, 阮母熱情地留他們吃午飯,笑盈盈道,“反正都來了, 吃了飯再走。”說完一看冰箱,皺眉, “哎喲,瞧我這爛記性, 昨天忘買菜了。”

厲騰站起身, 笑, “阿姨叔叔想吃什麼, 我去買。”

“不用不用,你歇著, 我和念念去。菜市場不遠,就幾步路。”阮母臉笑成一朵花兒,“對了厲騰, 你會下棋麼?”

厲騰說:“會點兒象棋。”

“那正好。”阮母轉頭看阮父, 說, “不是成天嫌劉老頭他們棋術差沒挑戰性麼?讓厲騰陪你下會兒。我和念念去買點肉和魚回來。”

阮父一聽,樂了,趕緊放下報紙擺開象棋桌。招呼厲騰,“來厲騰,咱爺倆整幾盤。”

厲騰淡笑,“行。”

阮念初便陪阮母買菜去了。

菜市場離小區大門就隔一條街,沒五分鐘就走到了。母女兩人在一堆攤位前緩慢逛著,青菜豬肉,討價還價,耳畔充斥著小販的吆喝叫賣聲。

阮母停下來選青椒和芹菜,選到一半想起什麼,問阮念初:“對了閨女,厲騰是軍人,你倆要結婚,程序是不是還挺複雜的?”

阮念初隨口道:“要給單位交一份申請結婚表,拿到介紹信之後才能去領證。”

阮母點點頭,“那你倆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走這程序?”

“再等一段時間吧。”

“等?”阮母曲指敲阮念初的頭,小聲念叨:“這都要十一月份了,你翻年就滿二十六。以前,沒遇著合適的也就算了,現在,這麼好一對象擺你跟前,還等個什麼勁兒。”

“我的意思是厲騰最近事情多,估計得忙完這陣。”阮念初揉了揉腦袋,“您怎麼比我還急。”

阮母眼一瞪,“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你想拴牢厲騰,就一定要有結婚證。懂不懂?”

在阮母心中,自家閨女雖然條件也不差,但配厲騰,還是有點兒高攀的成分在。厲騰太出眾,不用想都知道,喜歡他的女人排長龍。戀愛不靠譜,隻有法律才是最有力的約束和保障。

阮母的話,阮念初聽著也就聽著。

老一輩人總喜歡把“婚姻”和“枷鎖”畫等號,她卻從始至終不敢苟同。她看來,婚姻隻是一段感情的升華,情到深處,順理成章,絕非用來“拴牢”對方的工具。

阮母見她不吭聲,微皺眉,“媽媽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呀。”阮念初懶懶地回。

“那你聽懂沒有?”

“懂你的意思。”阮念初順手拿起一個番茄,掂了掂,“但是我不認為你說得對。”

“我哪兒說錯了?”阮母正色,“丫頭我告訴你,你媽今年五十歲,過的橋比你過的路還多。你們年輕人喜歡談愛情,你愛我我愛你,但你知不知道那都是用嘴講的,空口無憑,隨時都能變。”

說完,阮母還給阮念初舉了兩個例子。

第一個例子,是阮母同事的女兒。姑娘跟男友戀愛五年,感情穩定,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階段。誰知半途遇上第三者插足,那男的向姑娘提出了分手。理由是遇到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