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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吟 弱水千流 4363 字 6個月前

代駕司機,聲音壓得更低,貼近他,“難道真的是江浩,跟……萊因?”

厲騰閉眼靠椅背上,搖頭,神色透出一絲倦態,“暫時不清楚。”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柔聲,“今天起得這麼早,又喝了酒,睡一會兒吧。到家我叫你。”

*

厲小醋肚子裡有枚竊聽器,因此,家裡的客廳,陽台,但凡是胖貓在的地方,都成了移動話劇廳。

阮念初覺得,在這種大背景下,厲騰的戲精天賦能得到充分發揮,而自己,也大有進化為戲精的趨勢。

她演累了,就會躲臥室裡。他們不讓貓進房間。

第二天晚上,阮念初下班回家累得不行,沒精力跟竊聽器對麵的人鬥智鬥勇,索性早早洗漱完,躺到床上刷微博。

把熱搜前十全看了一遍之後,喬雨霏的微信來了。

阮念初點進去。

喬雨霏:明天江浩生日,請你和厲騰一起來吃晚飯。

“……”她唇微抿,這時,厲騰從浴室出來了。赤著上身短發淌水,拿毛巾隨意地擼著頭。

阮念初忽然有點慚愧。同居數日,按理說,他的**她早該看慣產生抵抗力。然而這乍然之下的一瞧,她的臉,還是很沒出息地紅了紅。

厲騰穿上軍裝的樣子,很威嚴,很高冷,很不可褻玩;但他不穿衣服的樣子,很性.感,很野性,滿滿雄性荷爾蒙。

但這兩種樣子,她都喜歡得不得了。

“……”她趴床上晃著小腿,低聲:“雨霏說明天是江浩生日,要請我們吃飯。去麼?”

厲騰盯著她白花花的美腿看了會兒,扔了毛巾,過來%e5%90%bb她,應得有些模糊:“去。”

之後,阮念初的回複消息還沒摁完,他人便覆上來了。

淩晨一點。不知做了幾次,她實在累得不行,裹著被子撒嬌耍賴,“不要了不要了。困,睡覺。”

厲騰沒說話,%e5%90%bb卻狠狠落在她唇上。

阮念初被親得軟乎乎,被子便不知不覺又被拽開……

正要進入主題,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厲騰動作驟頓。懷裡的小人兒大眼水汪汪的,隱約聽見什麼,動了動唇,一副嗓門軟得掐出水來。

“你手機在響……”

“知道。”他閉眼緩了緩,一扯被子把她裹嚴,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又是串陌生號碼。有點兒眼熟。

他沒思考多久便接起來,“喂。”

“厲隊長,”聽筒裡是雷蕾的聲音,語速微快,公事公辦,“今天你從警局保出去的那個陳國誌被人持槍打傷了,這會兒在醫院。”

☆、第59章 Chapter 61

厲騰眸光驟凜, “哪個醫院。”

聽筒另一端的雷蕾語速飛快:“市七醫院。地址在江陽路三段25號。”

厲騰直接掛斷了電話, 撿起軍用背心套頭上,三兩下穿好,臉色很冷。

阮念初察覺到不對勁, 坐起身子, 問道:“出了什麼事?”

厲騰沒什麼語氣, “陳國誌讓人持槍打傷,這會兒在醫院。”

她詫異大驚:“昨天我們分開的時候,他不還好好的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剛才。”厲騰抓起煙、打火機和車鑰匙,彎腰,在她臉上輕拍兩下,“你接著睡覺。這大門口有警衛員, 身份不明的人進不來。不用擔心。”

她卻徑直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用不著。我去去就回。”

“現在這節骨眼上, 你擔心我, 我也擔心你。”阮念初衝他很淡地笑了下,“我不想跟你分開。”

厲騰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摁向自己, 額頭貼了貼她的, 低聲:“那就不分開。”

她彎唇,“好。”

夜濃如墨,馬路上車輛稀少, 厲騰的黑色吉普一路疾馳。約半個鐘頭後, 他和阮念初到達市七醫院。

兩人直奔急診手術室。

一身便裝的雷蕾正等在外頭, 背著手,左右踱步,神態凝重。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轉過頭,一副微微鬆口氣的表情,道:“你們來了。”

阮念初抬眸,手術室亮著紅燈,顯示正在手術中。

厲騰看了眼手術室方向,“情況如何?”

雷蕾答道:“陳國誌的中槍部位是右手臂,失血過多,進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

厲騰靜幾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雷蕾向兩人講述事發時的情況,“我回家的路上,忽然聽見一個巷子裡有人喊救命。我就過去了。剛好看見有歹徒持槍行凶,要殺陳國誌。”

“凶手抓到沒?”

“他跑得很快。”雷蕾搖頭,“而且當時陳國誌流了很多血,我急著救人,沒有追。”

“有沒有看清那人長什麼樣?”

雷蕾微皺眉,“巷子裡太黑,他又戴了口罩和鴨舌帽,我沒有看清。”說著一頓,視線定定看向麵前的這對男女,眯眼審度,“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這個叫‘陳國誌’的朋友究竟何方神聖,一香港人,剛來雲城就有人要殺他?”

厲騰瞥她一眼,“鄭孫河聽過麼?”

“嗯。”雷蕾點頭,“大名鼎鼎的東南亞軍火販子。聽說他五年前就拿了美國的綠卡,但不習慣那邊的飲食,所以一直長居香港。是個很任性的老頭。”

厲騰說:“陳國誌是鄭孫河的頭馬。”

雷蕾隱約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要殺陳國誌的,就應該是鄭孫河的死對頭——達恩。”阮念初眸光微閃,續道,“上次在邊城,陳國誌就差點死在瓦莎和段昆手上。”

雷蕾聞言,很快否定這個猜測,“確切消息顯示,段昆和瓦莎已經出境。”

“他們的確不在國內。但是幫達恩做事的人,不止這兩個。”阮念初朝厲騰走近幾步,壓低聲:“是那個鬼?”

厲騰扯了下唇,淡淡的,“或者,是那兩個鬼其中之一。”

雷蕾說:“現在隻能靠猜。還是等陳國誌出來之後問問他本人好了。”

三人於是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阮念初站久了累,一看,邊兒上正好是排長凳,便坐下來。雷蕾也彎腰坐到她身邊。

“你們特警真是辛苦。”阮念初隨口問,“都大半夜了,這麼晚才下班?”

雷蕾擺手說:“不是。今天我有朋友升職,請吃飯請唱歌。碰上陳國誌的時候,我才從KTV出來沒多久。”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算那二百五走運,要不是我,他早死了。”

阮念初見這位女警官性格直率,生出幾分好感,開玩笑,“這麼說,你和陳國誌還挺有緣分的。”

“……”雷蕾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嗬嗬兩聲,“這叫‘倒血黴’,什麼緣分。”

兩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

厲騰背靠牆,手裡把玩打火機,表情很淡。

幾分鐘後,身著便衣的警察們來了。雷蕾給幾個年輕警察分工,安排了各自的任務,交代他們對這起持槍故意傷人案件進行立案,並返回現場,仔細勘查。

大部分警察很快離去,隻剩下兩個等著向陳國誌了解情況的。

淩晨兩點四十,手術室的燈滅了。

主刀醫生最先出來。

雷蕾起身詢問,“醫生,怎麼樣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手術很成功,子彈我已經幫傷者取出來了。”中年醫生摘下口罩,“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靜養就好。”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最多一個小時。”說完,醫生便轉身離去。他前腳剛走,陳國誌就躺在擔架車上被推出來了。

三人便跟著擔架車進病房,繼續等。

正是睡覺的點兒,整個醫院裡鴉雀無聲,隻有白熾燈慘白的光籠在頭頂,森森可怖。阮念初困得厲害,坐在病房裡的凳子上,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哈欠也沒斷過。

厲騰扶正她的腦袋,柔聲:“靠我肩上睡會兒?”

“不用了。”她嘀咕著,“凳子硬我坐著不舒服,睡不著。”

厲騰淡淡的,“那坐我腿上來,我抱你睡。”

“……”阮念初被嗆了下,臉微紅,下意識轉頭去看雷蕾。好在女警官正閉眼打盹兒,並未注意他們。她便小聲斥:“你這人怎麼回事,這麼嚴肅的時候,能不能正經點?”

“抱自個兒老婆睡個覺,怎麼了。”他正經得很。

她咬嘴唇,“這裡是醫院。你一個人民戰士,注意下影響。”

“三更半夜我抱你睡覺影響到誰?”

“……”阮念初默,知道說不過他,索性不說話了。

誰知病房那頭卻傳來一陣氣若遊絲的聲音,沒好氣地嘀咕:“靠,一醒就聽見什麼要抱一起睡覺,我這傷還能不能好了?能不能好了?”不知道虐待單身狗可恥嗎?還是剛中了槍撿回一條命的單身狗。

殘忍。

話剛落,所有目光都看向了病床上的陳國誌。他的臉色和唇色都很蒼白,試著坐起身,拉扯到手臂傷口,頓時齜牙咧嘴地吸涼氣。

“喲。”雷蕾踩著高跟鞋上前幾步,涼悠悠的,“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陳國誌嘖了聲,皺眉,“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醒不過來,告訴你,我陳國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命硬著呢。”說著咳嗽幾聲,繼續,“想當年,我跟著我大哥稱霸尖沙咀的時候,那是……”

“行了。”

厲騰打斷他,語氣冷淡,“有力氣吹牛逼,不如聊點兒彆的。”

麻藥的勁兒漸漸過了,傷口火燒火燎地疼。陳國誌咬牙緩了緩,點頭,“行。聊什麼。”

阮念初開門見山:“聊誰朝你開的槍。”

陳國誌低頭,認真回憶起來,幾秒後,煩躁地皺眉,“那人整張臉都他媽遮得嚴嚴實實,又全程沒說話,你彆說,我還真不知道他是誰。”

厲騰說:“那你覺得他是誰。”

“……”陳國誌的瞳孔有一瞬收縮,抬眸,看向厲騰,“有很大可能是達恩的人。但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厲騰沒有笑意地笑了,“你仇家那麼多,怎麼就覺得是達恩。”

陳國誌繼續,“厲哥,你也混過我們這行,當然知道,乾我們這行的仇家都多,有時候,你上街買菜都能被人砍。但是你想,照理說香港才是我地盤,我敢單槍匹馬一個人來雲城,難道我不怕死?”他也笑了下,“鄭爺江湖地位高,在雲城朋友也不少,俗話說,打狗看主人,敢這麼明目張膽跟鄭爺對著乾要殺我的,除了達恩,沒幾個。”

厲騰麵無表情地盯著他。陳國誌也麵無表情地回視。

病房裡有一瞬的安靜。

片刻,厲騰勾嘴角,“你說得有道理。看來,咱倆想的差不多。”

“我們挺默契的。”陳國誌輕哂,懶洋洋地歎了口氣,說:“可惜,你是兵,我是賊,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