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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吟 弱水千流 4337 字 6個月前

抬起頭看厲母,嗓音輕而穩:“阿姨,您的意思我懂。您覺得我年紀小,沒經曆過多少事情,做決定,可能也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

“……”厲母目光緩慢移到她臉上。

阮念初又繼續:“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人生。我既然跟他回來,就代表我已經過了自己這關。今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都會尊重厲騰的選擇,尊重他的追求,尊重他的信仰。”

厲母笑了下,見她臉頰旁垂著一縷發絲,順手給她捋到耳後,柔聲:“女朋友能像你這樣,不容易。”

阮念初眼眶忽然有點濕,淺笑,“母親能像您這樣,才是真不容易。”

話剛說完,厲騰也從廚房出來了,一低頭,見阮念初眼睛微紅,不由皺眉,手指輕刮了下她的臉蛋兒,“哭什麼?”

“沒,進沙子了。我去弄一下。”她彆過頭,起身走進洗手間,關了門。

客廳裡隻剩厲母和厲騰兩人。

厲母織著毛衣,淡淡的,“挑媳婦的眼光還行。”

厲騰靜了靜,沒什麼語氣,“不行也不敢帶回來讓您看。”

厲母:“放幾天假?”

厲騰彎腰坐沙發上,“七號下午走。”

厲母點頭,“準備帶你媳婦上哪兒玩?”

“明兒得和大聰他們吃頓飯。前幾天就約我了。”他手摸到煙盒,想起什麼後頓了下,又放回去,淡道,“再抽空去嶂北轉轉。”

厲母聞言一哼,“還跟那幾個裂巴小子混呢。你現在是解放軍,那些破德行給我全丟乾淨了,彆放個假就撿回來。那丫頭片子要整清你小時候的混事兒,指不定扭頭走人。”

“……”厲騰擰眉不耐煩,“知道。”

厲母的麵色這才舒展幾分,須臾,又想起什麼,為難道:“你這回來,要不要到你季叔屋裡去一趟?”

他冷淡,“不去。”

*

厲母在白左縣的這套房子,是一套二的,剛好兩間臥室。她把帶洗手間的主臥騰了出來,讓給這對小情侶住。

夜裡,阮念初先去洗澡。等厲騰洗完出來時,就看見她躺在床上玩手機,腿翹到牆上,四仰八叉,沒有絲毫儀態。

這個姿勢,使得睡裙裙擺下滑。底下露出的兩條腿,纖長勻稱,白得晃人眼。

厲騰看了那雙美腿一會兒,又弓下腰,去看她的手機屏。

“……”阮念初一把捂住屏幕,不給他看。

厲騰挑了下眉,漫不經心的,“怎麼,又跟小帥哥約會呢。”

“沒有沒有。”她嚇得臉色都變了,用力搖頭。那個遊戲被他強製卸載之後,她心有餘悸,身也有餘悸,哪裡還敢再犯。

厲騰臉上沒什麼表情,伸出手,示意阮念初把手機上交。

她糾結,扭捏,糾結,扭捏,就這麼磨磨蹭蹭了好幾分鐘,才把手機給他。然後滿臉緋紅,扯過被子蒙住頭。

厲騰垂眸看向屏幕,手指上下翻動,畫麵裡是對外國男女,糾纏在一起。隻兩秒,他就重新看向她,手機則鎖了屏,丟到旁邊。

“為什麼看這玩意兒。”他的語氣很冷靜。

被子裡的那隻清了清嗓子,如實回答:“學習。”

“學習什麼。”他的語氣更冷靜。眸色,也更暗。

“勾引你……吧。”

聞言,厲騰直接把她從被子裡扒了出來,捏住她下巴,低頭貼近,“阮念初,你要勾引我,還用看電影兒學?”

阮念初眨眨眼,居然真的和他認真探討:“不用學麼?”

“不用。”他%e5%90%bb她的唇,嗓音低柔得可怕,“你笑一個,我命都是你的。”

☆、第49章 Chapter 51

Chapter 51

柬埔寨不分春夏秋冬, 隻有旱季和雨季, 而十月最難得,雨季末,旱季首, 風中的濕氣已極少, 難得的乾爽宜人。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進臥室時, 瓦莎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語,沒起身,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發呆。

邊城的追殺失手,中國警方又布下了天羅地網抓捕她和段昆, 無奈之下,他們選擇了先回柬埔寨避風頭。一路喬裝改扮, 借用假身份, 水路陸路連倒幾回,才險險得以出境。

今天是瓦莎回柬埔寨的第七天。自從跟了達恩,被派往中國市場後, 她已數年沒有回過家鄉了——

柬埔寨暹粒市, 這座因吳哥窟而馳名世界的小城。

他們的住所,是位於暹粒市郊的一所大宅,氣派堂皇, 守衛森嚴。那些從歐洲高價聘來的雇傭兵們脫下了迷彩服, 換上西裝, 楚楚衣冠粉飾凶殘狼性,乍一看,隻以為是這戶名門家養的保鏢。

大宅的主人在七天之前還是暹粒市的一位富商,現在,則成了達恩。

須臾,思緒中斷。

瓦莎麵無表情地又躺了會兒,起身,穿衣,出門下樓。

客廳裡,好些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圍桌而坐,有的打赤膊,有的直接把腳踩凳子上,那份刺眼的野蠻與暴力,和屋內精致考究的裝潢,格格不入。

段昆也在其中之一。他往嘴裡丟了塊乾麵包,一抬眼,看見瓦莎,立刻揮手衝她笑,說著高棉語:“瓦莎!我給你留了牛肉和煎蛋,快來!”

瓦莎臉色冷冷的,走過去,坐在這群男人中間。

段昆拿叉子叉著煎蛋,送到她嘴邊,笑嘻嘻的。

瓦薩沒說話,隻微偏過頭,躲開了,自顧自拿起一塊麵包吃。

“……”段昆燦爛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垮下嘴角。

見狀,邊兒上一個大塊頭嗤了聲,喝了口啤酒,嘲笑揶揄:“我說傻昆,你成天跟人瓦莎獻殷勤,人家壓根都沒理過你。臉皮真夠厚的。”

“傻子嘛,臉皮厚,腦子也有毛病。”說話的是一個黃毛男,他咧嘴笑,一口黃牙全是煙漬,彎腰去拍段昆的臉,“欸,傻子,叫聲老爹聽聽。”

段昆冷哼一瞪眼,“老子爹早死了,想當老子爹,先死一個。”

話音落地,一幫暴徒像找到了樂子,全都吵吵嚷嚷地大笑起來。

“傻子好笑麼?”笑聲裡忽然冒出句話,是女人的聲音。

男人們笑聲小了些,都有些疑惑地看向瓦莎。她不知何時已放下麵包,眸色平靜,而冷淡。

最先打趣的壯漢挑起眉,嬉皮笑臉地湊近她,一張嘴,惡臭口氣撲瓦莎臉上,“傻子不就是拿來笑的。”

話音剛落,瓦莎已從摸出把彈簧.刀,麵無表情,手起刀落。在壯漢錯愕驚恐的目光中,鋒利刀刃已切斷了他的皮帶。“啪”一聲,褲腰帶斷成兩截,壯漢的褲子也跟著滑到地上,露出全是黑毛的粗大腿。

和大紅色內褲。

“……”連壯漢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目瞪口呆。

瓦莎轉刀柄,語氣冷冰冰的,“這些日子不太平,兄弟們也都辛苦,想逗樂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傻子是我的人,誰要再笑話他,下回,我切的可就不是你們的褲腰帶了。”

眾人還沉浸在震驚中,說不出話。

瓦莎側目,掃了眼壯漢露出的大腿和紅豔豔的內褲,大拇指一指,“不是要找樂子麼?笑啊。”

聞言,回過神後的暴徒們隻好悻悻地,笑出聲。

這娘們兒是老大身邊紅人,這麼多年刀山火海,從沒退過一次,明明是個女人,身手卻頂尖,又心狠,殺人從來不眨眼。這麼個角兒,誰他娘敢輕易招惹。

那個露內褲的壯漢火冒三丈,卻敢怒不敢言,咬咬牙,提上褲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瓦莎嘴角勾起道弧,這才把刀收起來。$$思$$兔$$網$$

一旁,段昆臉上的笑也越綻越開,瓦莎瞧見了,凜目,凶巴巴瞪過去,“你笑這麼高興做什麼?”

段昆撓撓頭頂臟辮,嘻嘻嘻,“瓦莎你對我真好。”

瓦莎涼涼,“你們中國不是有句俗語麼。”

段昆很認真地問:“什麼俗語?”

“打狗看主人。”她說了句蹩腳中文,瞥他,再換回高棉語:“你再傻也是我手下的,誰要欺負你,就是瞧不起我。”

段昆聞言,一琢磨,表情嚴肅幾分,說:“你說得有道理。以前彆人欺負我,我都忍了,但是以後再有人欺負我,我就不忍了。”

“為什麼?”

“因為欺負我沒什麼,瞧不起你可不行。”

瓦莎聽了有點想笑,卻還是把臉板著,冷哼,“傻子就是傻。”指指桌上剩下的幾瓶啤酒,“不是喜歡酒麼,喝。”

段昆笑,抄起瓶子把蓋咬了,直接對瓶吹,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下大半瓶。然後抹抹嘴,讚歎:“德國黑啤,給勁兒。不愧是有錢人家的藏酒。不過……”他轉轉眼珠,癟嘴,“老大無緣無故,為什麼要搶這豪宅?”

“不知道。”瓦莎搖頭,語氣很平靜,“如果能讓我們猜到,達恩在想什麼,那他就不是達恩了。”

段昆皺眉還想說什麼,這時,彆墅二樓卻傳來個雇傭兵的聲音,嗓門粗嘎,一口英語:“Vasa,D.K,come here.”

兩人相視一眼,沒說話,轉身上了樓。

雇傭兵把他們帶到一間臥室前,撂下句“wait”,便離去。

瓦莎和段昆站在門口等。

這間豪宅裝修奢華,隔音卻不太好,不知是屋裡那女人太投入,還是那男人太猛,隻隔著一扇門板,他們能清晰聽見裡麵傳出的動靜。

“……”片刻,段昆的表情顯出幾分尷尬,微側頭,瓦莎垂眸站著,神色無一絲波瀾。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年紀在三十五上下,穿黑長褲白襯衣,輪廓分明,五官英俊。他出來時還在係襯衣扣子,順序自下而上,眸微垂,麵色淡得像潭死水。

這人眼底清明陰鷙,若不是那精壯%e8%83%b8膛殘留著一層汗光,幾乎要令人懷疑,剛才在裡頭和妓.女酣戰的,不是他。

“給她錢,然後把人弄走。”達恩整理著袖扣,五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動了下。從瓦莎和段昆中間走過,從始至終,一眼沒看過他們。

瓦莎和段昆同時應聲:“知道了。”說完,他們就準備進臥室。

誰知,已走遠的達恩又頭也不回叫了一個名字:“瓦莎。”

兩人又同時怔了下。

段昆先回神,胳膊肘撞了撞瓦莎,低聲:“他叫你了,快過去。”說完衝她燦爛地笑笑,目光鼓勵。

幾秒後,瓦莎就跟著達恩進了一間書房。

窗簾拉著,又沒有開燈,整個屋子顯得有些暗。達恩彎腰在書桌前落座,兩手合十,坐姿隨意,審度著幾步遠外的女人。

瓦莎冷靜地和他對視。

須臾,達恩勾唇,朝瓦莎伸出了一隻手,目光充滿暗示性。她走過去,被他牽住左手輕輕一扯,坐到他大腿上。

“你好像瘦了。”他貼近她,低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