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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452 字 6個月前

“師弟,你不地道啊,這是自己入了火坑,把為兄也拉拔進來了。”

“這一回,怕是脫身難啊。”

儒士的麵色在進了燕京城後,就是有些苦澀了。

“阿彌陀佛。”

道衍和尚繼續念佛號,就是不回話。

儒士專門看了一眼道衍和尚,最後,閉目養神了。

他二人在皇宮的城門處下馬後,就有宮人匆匆趕來迎接著。那宮人是一位內侍。小內侍給道衍和尚行禮,道:“大師,宮裡早有吩咐,您來了,請直接進宮。”

“小的這給引路。”

小內侍說話時,也不敢擔擱什麼。

那就是當了引路使,給道衍和尚和儒士作了引路的。

從神武門進宮。

一路繞過了禦花園,再則宮城內的夾道,往坤寧宮而去。

隻不過,似乎不湊巧。

幾人剛到了禦花園時,皇宮的鐘鳴聲常響。

“這是來晚了?”

儒士聽得這鐘鳴聲響,默然的輕輕呢喃了這麼一句。這一句話,聲音雖然小,可道衍和尚何等的聽力,自然是聽道了。

“阿彌陀佛。”

道衍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這時候,道衍和尚也是跟著一聲的歎息。他已經儘力了,隻是,有時候,無力回天罷了。

當小內侍引著路,帶著道衍和尚和儒士到了坤寧宮時。

坤寧宮內,已經是哭聲一片。

正殿內,永和帝還是坐在徐皇後的鳳榻前。

他此時就像是一具雕塑,他愣愣的坐那兒,這時候,誰都是膽小之人,不敢打擾了。唯有一人,上前對永和帝行大禮。

“皇祖父,皇祖母已經駕鶴而去。還請您結哀。”

“孫兒請您發話,讓宮人為皇祖母畫妝,為皇祖母穿上壽衣。皇祖母是本朝皇後,一國之母,她之身後事,當有尊榮。”

朱瞻元跪在了永和帝的跟前,他說了這話後,重重的跪了一個頭,然後,常跪不起。

永和帝這時候似乎也被朱瞻元的呼聲,與說話聲驚醒了來。

片刻後。

永和帝擺擺手,道:“為皇後上妝,為皇後穿壽衣,一切哀榮,不得有半點輕視。”

“瞻元,你起來。”永和帝說了這話後,語氣也是緩和了一些。

“諾。”

朱瞻元這時候起身了。他的額頭上,顯然因為重重的一磕,有了印痕。

可這印痕在永和帝看來,就是對皇後的孝心。對他這個皇祖父的孝心。

“這些日子,你的表現朕很滿意。”永和帝誇了長孫一句話。

這一句誇讚,倒是讓在場的二皇子朱高晸、三皇子朱高孜側目而視了。

就是此時。

有內侍來稟話。說是道衍大師進宮,還帶來了一位儒士。

永和帝的目光中,頓時的複雜莫名了。

“朕去瞧瞧。”

“高熙,你身為嫡長子,為你母後的身後事,操持一回吧。”永和帝說了這話後,又望了一眼他的貼身太監總管,吩咐道:“下聖旨,朕要舉國同哀皇後的仙逝。”

“諾。”

不管是朱高熙,還是聽得皇帝吩咐的太監總管,自然都是應了諾。

永和帝在坤寧宮的正殿外,見到了道衍和尚,以及隨道衍和尚進宮來的儒士。彼時,永和帝的臉色是黑沉沉的。

帝王不管是仁君,還是明君,這再是好的名聲,其實,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那便是伴君如伴虎。

老虎可是要吃人的。

“大師,你回來的何其晚?”

永和帝這話說得是淡然。但是,聽在了道衍和尚的耳中,何嘗不是警告呢。

“貧僧無能。”

“愧對聖上的期盼。”道衍和尚也是心頭一聲歎息。麵上卻是不能多推脫什麼的。他隻能認罪道:“望聖上恕罪。”

“若是罰,也請罰貧僧遲歸,誤了聖上大事。貧僧請來的這位同門師兄,卻是局外之人,還望聖上仁德,莫牽連了無辜之人。”

道衍和尚說這一話後,就是一個和尚的禮。

永和帝望了一眼道衍和尚,又是望了一眼在那兒同樣行了禮的儒士,道:“二位隨朕走一走。稍後,皇後的遺容一切妥當了。再請二位仔細的瞧一瞧吧。朕的皇後,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說這話時,永和帝的拳頭是捏得特緊。

這時候的永和帝哪怕說話再溫和,那也是一頭想噬人的大老虎。

此時的他,就你是草原之上,那受傷的孤狼。

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讓他感覺到了溫暖的伴侶。所以,他是危險而殘暴的。

第226章

元熙殿。

福娘在屋中聽到了那鐘鳴聲響時, 就是知道大事不妙了。這怕是婆母徐皇後真是……去逝了?

這個消息於元熙殿的諸人而言, 真不美妙啊。

“嬤嬤, 咱們整個元熙殿都換了孝衣吧。”

其實,這些東西早早已經備了有。畢竟,有些東西總是要備上的。隻是看沒有需要的時候罷了。福娘對白嬤嬤吩咐了話,道:“給夫君和皇孫們的孝衣,也是趕緊送去了坤寧宮。”

“至於我……”

“我要換了妝束和衣裳, 然後,帶上了如意,我們母女一起去坤寧宮哭靈。”

福娘做出了決斷。

“皇子妃,您還在月子裡。”

白嬤嬤勸了話。

“不必再勸了, 一切依我的意思趕緊去辦吧。”福娘對白嬤嬤是直接說道:“這等時候,不能擔擱了時間。”

見福娘主意定了,白嬤嬤能如何?作為一個奴婢, 她自然是得按著主子的吩咐辦事兒。

這時候,福娘和朱如意母女都是在換了衣裳。

她們得穿了孝衣,去坤寧宮為徐皇後哭靈。

福娘知道的, 其實,她是在月子裡。按說可以不去嗎?

不能不去啊。

皇後是國母。福娘可不想因為坐月子的事情,就真是惹得了頭上的永和帝的憎惡。至於月子什麼的, 還是等著哭靈的事情結束後, 以後慢慢調養了。

今個兒,冬月初七。離著福娘出月子,也就是差那麼三天了。真不算個事兒。

至於, 福娘不糾結了這幾天的月子時間。

福娘更在意了。

她的婆母徐皇事沒了,往後,這後宮的變化又會如何?

等著福娘帶著女兒朱如意是剛剛出了元熙殿宮門時,就遇上了她的兩個妯娌解氏、齊氏,當然,也是少不了元晸殿、元孜殿內的皇孫、皇孫女們。

這時候,眾人哪還有什麼閒心談話。

就是匆匆見禮後。

儘數的人全趕往了坤寧宮。

不管如何,她們這些後輩,總要去了坤寧宮,跪了那兒儘孝心的。

這個冬天,注定了難熬啊。

燕京城的冬天,非常的冷。

國母的薨逝,這可是國喪啊。這等時節的燕京城,氣氛自然是要低起來的。

坤寧宮。

福娘等人到了時,被迎進了正殿。

這時候,在鳳榻之上。

國母徐皇後的身後儀容,完全是整理的妥當了。永和帝留了道衍和尚,以及那位專門請來的杏林高手。

“告訴朕皇後究竟是真的病逝?還是有人謀害了國母?”

永和帝說這話時,聲音非常平淡。可平淡中,壓抑著濤天的怒火。永和帝望著那個儒士,他說道:“朕記得,當初你給朕講過,皇後雖然生長子之時,傷了底子。可調養的不錯,當是有五十之壽的。”

沒錯。

這個儒士,當年就是救了徐皇後和朱高熙一回的妙手回春之人。

也是這一位給徐皇後開了藥方子,用七載的光陰,調養好了徐皇後的身體底子後,才是離開了燕京城的大國醫。

“學生儘力而為,查明真相。”

儒士拱手一禮。爾後,上前親手的查堪了起來。

這時候,儒士很清楚,永和帝在暴怒的邊沿,如果沒能給這位帝王一個合理的答案。怕是……怕是想活著走出了皇宮,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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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士心想,當初他想學醫時,師傅勸他的話。

師傅講,他的心,太軟了。

而這個世道,對醫者可沒什麼仁心的。特彆他摻合進了皇家中。

真是……

儒士想,真是讓師傅說中了。

往後,他當遠離皇家,再也不要踏進了皇城根兒一步。當然,這得有一個前題,就是這一回,他能活著走出了皇城。

許久許久之後。

儒士對著永和帝行大禮。

拜服之後,回稟了話,道:“回聖上,皇後娘娘是操勞過多,憂思過甚,以致於引發了舊有的心疾之症,因內府的舊病而逝。”

儒士這般講了這話道。

“不可能。”

永和帝望著儒士,聲音冷冽的回道:“皇後的病,來得太突然。你莫隨意尋個借口,給了朕一個殺你的理由。”

永和帝哪會相信這等話。

永和帝在皇後突然病倒時,就已經有了懷疑。

隻是,後宮的妃子們,一個一個都查了。這後宮的嬪妃倒也算得乾淨的。

就因為線索太乾淨,永和帝才會懷疑起來了。

“這……”

儒士是一咬牙,然後,再度回道:“可否讓小民再次查堪一回。”

“準。”

永和帝同意了。

這一回。

儒士查得更仔細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許久之後,儒士請求了話,道:“聖上,小民需要問一問為皇後娘娘整理妝容的宮女一些小細節上的問題。”

“準。”

永和帝再度同意了。

有永和帝的發話,給徐皇後整理了妝容的宮女,很快被尋來了。儒士再度問了話,當然,對宮女問得是真正的小細節。

再得了宮女的答案後。

儒士是心頭歎氣。

他真心不想知道太多啊。

最後,儒士是跪拜在了永和帝的跟前,回道:“聖上,娘娘當是被人謀害致死。其凶手當是與二十八年前謀害了娘娘早產之人有關。”

“娘娘的薨逝,是舊疾之症引發的。”

“其餘的,小民無能。不能再查更多的。隻能從娘娘的遺容之上,找到了一點佐症。隻是,這證據也並非是鐵證如山。”

儒士說這話時,真心是恨不能他說完後,就能全部忘記掉。

“碰。”

這是永和帝起身後,一腳踢翻了他坐過的小榻的聲音。

“退下,全退下。”

永和帝大喝了一聲。

殿中之人,誰都是默然的退下了。沒人敢發了聲音,全是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這時候的永和帝在殿中是來回的跺步,他不是在遲疑,而是在壓抑了自己的怒火。這時候的永和帝,真的是怒火濤天。

二十八年前……

二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是永和帝和徐皇後二人心頭上,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