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人想燕王府這一條大船是毀掉了。
“瞻元這一回也會南下啊。”福娘的神色,是有些愰忽了起來。
“你放心,瞻元是隨侍在父王身邊,必然是在最安全的地方。”朱高熙這般寬慰了妻子。福娘聽得這話後,回了笑容,說:“你放心,我都明白。”
“南下之事,已經成為定局,咱們能做的就是讓瞻元沒有後顧之憂。讓燕王府贏得了這一次的豪賭。”福娘說這話時,是真盼望著老天爺的垂青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朱高熙對福娘說道。
“嗯。”福娘頷首同意了。
這一對夫妻是稍稍談了些話後,便是歇下了。
八月,秋季。
這個季節,本是收獲的季節。
南邊,京城。
皇宮,乾清宮。
對於宣惠帝而言,這個季節並不美好。
因為,周王起兵後,並不似乎寧王那般的好收拾。朝廷中樞的大軍,前麵剛剛經過的一仗,按說是兵丁都見血,是老兵了,都是有些本事的。
實際上,上一回,寧王兵敗了。上麵領兵的大人物,是發財了。
但是,那不應味著,小人物也跟著發財了。
寧王是完蛋了,寧藩被朝廷的大臣們,視為了朝廷的統治地盤。於是,小兵們打了勝仗,許多人乃至於付出了生命。那又如何呢?
這是大人物們得了全部的好處,小人物們就是流血流淚,而且,沒多少收獲的。
宣惠帝看到的,隻是朝臣們的吹捧,以及一場大勝。
至於大勝之後,隱藏之下的危機,這位帝王全是忽略了。又或者,宣惠帝以為,寧王的兵敗,他的江山社稷是穩固了。但是,危險恰恰在蘊釀著。
宣惠帝在乾清宮中,看到的就不好的奏報。
那便是朝廷的大軍與周王的大軍相持不下。
八月初八日。
燕地,薊城。
誓師大會,照常開始。
這是燕王的討繳文,宣告之日。當然,燕王的起兵名頭,就是借了一個清君側。這個借口,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為了對抗朝廷的削藩嘛。
做為藩王,燕王是不會束手就是擒的。
朱瞻元是參與人之一。
他這位燕王府的世孫,也是觀禮之人。
朱瞻元望著祭旗儀式,他的心中是一陣的澎湃。朱瞻元明白,屬於他祖父的時代,將來來臨了。
這個新時代,他已經有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了。
未來會更美好的。
在朱瞻元的心中,如此的以為的。
為此,他已經是展望未來。
祭祀很順利,似乎是一個好兆頭。
不過,就在祭旗儀式結束後,大軍開拔的第一天,當天紮營時。
最新的急報到了。
朱瞻元在祖父的身邊,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最新消息。
周王兵敗了。朝廷又打了一回大勝仗。
“中軍議事。”燕王對親衛吩咐了話,讓其去傳達了他的意思。所有的燕王心腹,都要到中軍大帳議事。
朱瞻元也是列席者,一個聽客。
在左軍師張源是講解了目前的情況時,中軍大帳內是人人眼色各有變化。
不過,朱瞻元很沉默。
這一場議事,最終的結果,是燕王拍板,做了決斷。燕王府的親衛軍,繼續南下。周王兵敗了,其它藩王龜縮了,但是,燕王府的軍旗已經誓師了,所以,不打到京城,是不會回頭的。
一切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對於宣惠帝而言,燕王府,以及燕王府這杆人的行為,跟造反有區彆嗎?
完全沒有。
所以,自古以來,造反者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以外,也沒有彆的選擇。
中軍大帳很快安靜了下來。其它人都離開了,唯有朱瞻元是靜靜的站在了一個角落裡,他陪著他的祖父在靜靜的待著。
良久後,燕王開口了。
“瞻元,你覺得祖父此回出兵,是贏是輸?”
燕王問話時,是平靜的。對於周王的兵敗,他似乎並沒有在意。
朱瞻元臉帶笑容,說道:“祖父對勝利的信心有多大,孫兒就有多大。孫兒堅信,此回我方必勝。”
燕王聽得這話後,哈哈笑了出來。
“那麼,你不害怕嗎?你要知道,你的五祖父、八祖父,皆是輸了。寧藩、周藩,這一回皆要倒黴了。”燕王繼續施了壓力,對孫兒問道。
朱瞻元搖搖頭,說道:“朝廷的情況,祖父有探子偵測了詳情。孫兒看了秘報,所以,對於朝廷會勝利,寧藩、周藩會輸,並不奇怪。但是,若想贏了燕藩,孫兒卻是覺得絕無可能。”
“燕王是北地藩鎮,祖父的兵,是百戰雄師。”
朱瞻元拍了祖父一記小小的馬屁後,繼續說道:“而且,朝廷大軍勝後,除了顯貴們得了好處,其它的大多數人,那些沉默的大多數人,都是流血流汗又流淚。”
“朝廷的大軍是疲師矣。”
“祖父這一回領大軍南下,必然會勢如破竹,直搗黃龍。”朱瞻元說了他的判斷。當然,這也有一些結合了前一世的形勢發展,而得出來的結論。
第162章
“你倒是甚有信心。”
燕王望著嫡長孫朱瞻元, 聽著他的話後, 是灑然一笑。
在燕王的心中, 他的嫡長孫朱瞻元是一個聰慧的孩子。當然,如今看來更是一個意誌堅定的孩子。至少,在應該冷靜的時候,夠冷靜的。
而且,也沒有被表麵的現象所蒙蔽了頭腦, 恰恰相反,在一些需要抉擇與做出決定時,他的主意非常的正。
“孫兒的信心,是建立在祖父的實力之上的。”朱瞻元自信的說道:“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
朱瞻元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燕王如何聽出了嫡長孫的話中之意。朱瞻元這位世孫,那就是覺得, 他掌握的信息一分晰。覺得燕王府的實力在南邊的天子之上嘛。
這等話,燕王聽著順耳。
“你不錯。”
燕王誇了嫡長孫。
“是孫兒常在祖父身邊,學得祖父的一二分功力。往後, 孫兒當更加用心學習,以便將來長大了,能為祖父為憂。”
朱瞻元的態度, 還是非常謹慎的。
燕王非常滿意。
等到朱瞻元從祖父的中軍大帳離開後, 回了自己住的小帳時。
他才是有了閒下來的功夫,是思考了一些事情。
“你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打斷了朱瞻元的思考。
朱瞻元抬頭看著來人是他的二舅舅張春福。這都是親人長輩,朱瞻元十分自在的說道:“舅舅, 你先坐。”
待張春福落座後,朱瞻元親自給倒了茶水,笑說道:“舅舅喝盞茶,解解渴。”
張春福娘對外甥的好意,自然是領了。
這茶喝了,話自然也是談到了剛剛張春福的問話。朱瞻元簡單的說道:“我剛剛在想了,外祖父、外祖母、二舅母如何舍得二舅跟我一起南征?”⊙思⊙兔⊙網⊙
“瞧瞧如今,二舅是大材小用,成為了我的親衛隊長,太浪費二舅的才華了。”朱瞻元這話,當然是打趣的意思。畢竟,他很清楚,二舅張春福來到他的身邊,這是親爹親娘給的保護。這大營裡,親舅舅肯定是真關心他安危的。
說到底,朱瞻元一個八歲的小兒,真是需要保護的。
“你這孩子,你這話若是在薊城時,就敢講出來。看你爹娘不是好好的教訓了你。”張春福搖搖頭,說道:“咱們外甥和舅舅之間,何等的親近?你啊,莫全是外道的話。”
朱瞻元瞧著二舅舅的神色慎重起來。
朱瞻元不隱瞞了什麼,再說,周王大敗的消息,想隱瞞也沒什麼好隱瞞住的。
“南邊來了消息,周王大軍輸給了朝廷中樞的軍隊。這一回,其它的藩王都當了縮頭烏龜。咱們燕王府是成了靶子,得在前麵迎接了朝廷的濤天怒意。”
朱瞻元這話講完後,張春福是神色正然的望著外甥,他說道:“必然不止這些吧?”
嗯,朱瞻元給咽住了。
良久後,朱瞻元才是回道:“舅舅說得是。說起來,我看法與那些退縮的藩王,完全是不一樣的。在我看來,這一回反倒是一個好機會。指不定燕王府會大勝,打進了南邊的京城。掀起來一場浩大的政治洗牌。”
朱瞻元這話說完後,張春福似乎是在沉思。
就在朱瞻元以為二舅舅不會多話時,張春福又開口了,回道:“瞻元,你是一個有眼光的孩子。這南下京城時,不管什麼時候,不能離開了舅舅的視線。舅舅答應了你爹娘,定然是要護好你的。”
朱瞻元瞧著二舅舅的誠懇眼神,答應了二舅舅的要求。
舅甥二人又談了小會兒話,朱瞻元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二舅娘懷孕了,來年,我就要當了表兄。二舅舅,這一回你南下,我瞧著,若是我軍大勝之時,二舅娘也定能搏得了一個誥封。”
這話,朱瞻元未嘗不是在提醒了二舅舅,這一條路走了,不妨就找到些好處。
在朱瞻元的眼中,二舅舅的勢力,何嘗不是他和親爹的潛在勢力呢?
有時候,二舅舅張春福的身邊,比他和親爹的動作能夠更加的不引人注意啊。當然,這中間的尺寸,還是要好好拿捏拿捏的。
“你這孩子,倒是一個機靈的。”
張春福笑了。
做為一個來年春天,就要當爹的男人。張春福此回南下,一是為了保護外甥朱瞻元,說到底,朱瞻元才是張家人在薊城立足的最牢靠基石。
二嘛,更是因為張春福是在禁衛軍中鍛煉出來的人,他對於軍中的一切是熟悉的。這一回,真跟外甥說的一樣,就是為了搏一場富貴前程。
當初,燕王對於張春福的加入,也是表揚了一翻的。
在燕王看來,有張春福這個親舅舅護著,嫡長孫朱瞻元的安危就算是挺妥當的。
說到底,戰場上的事情,還是要看運氣的。
誰勝誰負,也許需要謀略,需要戰術,那又如何呢?左右一場戰爭的,更需要幸運啊。
“你舅舅的事情,你莫多管。還是管好了自己,平平安安的活著回了薊城,那裡是咱們大家的家,家中的親人都等著咱們好好的,沒一點差子的回去。”
張春福這話,裡麵的某些意思,朱瞻元是聽懂了。
“舅舅放心,我心頭皆有數。”
朱瞻元笑著回了一句話道。
宣惠三年,八月初十日。
南邊,京城。
皇宮。
做為宮廷的主人,宣惠帝的心情很差勁。
寧藩起兵了,周藩起兵了。朝廷如願的打敗了這兩個藩鎮,可朝廷的花費也不小啊。這中間的花費,真是讓朝廷傷筋動骨了。
好吧,如今的燕藩也起兵了,燕藩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