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唉,這模樣總不討了一些閨閣女兒的喜歡。到底是少女嘛,總喜愛那些風流些的才子。”
“就這原因啊,我那二哥的婚事才是擔擱了下來。”
福娘給二哥張春福的身上,套了一個漢子的光環。
說起來,福娘小時候跟二哥張春福是長得一模一樣。那叫一個多相像啊。奈何這些年歲月過去了……
兩人是越來越不像了。
模樣上有了變化,氣質上了有了變化。
再加上環境的不同,時光的催促,這福娘和二哥張春福是完全沒多少相似之處了。
事實上,若不是這事情就在福娘自己親人的身上發生,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二哥那等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婚姻之事,是兩姓之好。”
齊惜春笑道:“大嫂的二哥是一個大丈夫,又是官場上的官老爺。我開口前,還是怕了大嫂嫌棄了我妹妹一個嬌養的少女,讓大嫂娘家嫌著嬌氣了呢。”
“怎麼會?”福娘望著三弟妹,笑說道:“憑著三弟妹的氣質與性情,我就能想像得到,三弟妹的弟弟是何等溫婉女子。”
“這門婚事若能成,我是巴不得。”福娘覺得二哥真能娶一個薊城當地大戶的人家閨女,再好不過了。
而且,憑著與三弟妹的相處,福娘對齊氏一族對女兒的教養,還是蠻有信心的。
當然,信心發信心,這一門親事還要看二哥的心意。
“三弟妹,你瞧瞧,我也是出嫁女,倒底不好做娘家哥哥的主。我這給娘家傳個話兒,到時候,由得我爹娘做主如何?”
福娘這是爹娘尚在呢。她二哥張春福的婚事,她爹娘肯定得過目啊。
“應當的,應當的。”
齊惜春表示,大嫂的話非常在理。
宣惠元年。
新一年來臨之前。
張啟家和齊氏一族的眉來眼去,相處有結親的意思,自然在兩個出嫁女的撮合下,那是拉起了紅線來。
大年三十。
薊城非常的熱鬨。
燕王府更是非常的熱鬨。
這一天,家家戶戶都在大團圓嘛。
燕王妃跟三個兒媳婦聊了磕,談一談來年的展望。嗯,不如說,談一談來年,她又有三個嫡出的孫兒孫女呢,這位又要當祖母的燕王妃太高興了。
有得意人,就有失意人。
元晸堂。
梅姨娘、月姨娘二人,就是失意人。
這兩位姨娘亦是懷孕的,來年三月就會生產。但是,在王府裡,她二人是被忽視的對象。燕王妃對於兩個兒子房裡的妾,是不關注的。
至於元晸堂主母,二夫人張謹兒更在意了她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嫡庶之彆,嫡庶之彆……
這四字在兩位姨娘的眼前,是赤果果的展現了出來。
“天空……”
三歲的朱貴娘指著夜空上,正像是天女散化一樣美麗的煙花。
院子裡,姨娘們圍了一桌,這時候,在守歲呢。
當然,元晸堂的姨娘們,沒那等資格去正院陪著燕王、燕王妃守歲。所以,她們隻能在元晸堂裡,是聚了一起守歲。
天空的煙花,甚美。
“真羨慕白姐姐,有大姑娘這等可愛的閨女。”柳姨娘這時候突然插嘴說了話道。
柳姨娘這話一提出來,白姨娘是摟緊了女兒,然後,微低了頭,溫柔的望著大姑娘朱貴娘,說道:“柳妹妹將來自然會有自己的兒女。”
“何必羨慕我呢。”白姨娘攏了攏女兒的軟軟總角發髻,說道:“我在二爺跟前,完全就已經成了一個透明的人兒,不得寵了。”
“不像是柳妹妹,亦得了二爺的歡心。”
白姨娘這話,說得麵上平靜,心頭卻是不平靜的。
柳姨娘是燕王妃跟前的大丫鬟,至少曾經是。她娘又是晸二爺的奶嬤嬤。可以說,幾位姨娘裡,柳姨娘的靠山最硬[tǐng]。
如今,這位最硬靠山的姨娘,偏偏沒個身孕。
白姨娘一直就覺得,柳姨娘是麵上聰明的人,心底不知道如何糊塗呢?
燕王妃的避子湯,元晸堂的姨娘們哪個沒喝?可喝了的人,都還是漏網了嗎?不過是姨娘們心頭都有著野心罷了。
隻要懷孕了,能生個一兒半女的,總歸下半輩子有了依靠,失寵又如何?
白姨娘不後悔的。
白姨娘覺得,想必如今懷了孩子的月姨娘、梅姨娘應該也不後悔的吧?
“白姐姐說笑了。”
柳姨娘微垂了眼簾,麵上是苦澀一笑。
柳姨娘是元晸堂裡,所有姨娘中最老實的。至少,在燕王妃和晸二爺的心目中如此。嗯,在二夫人張謹兒的心頭,柳姨娘也夠老實的。
至少,這些姨娘裡,就這位沒小動作。
說起元晸堂來,晸二爺這位男主人嘛,對於這些個妾啊,姨娘的,目前也是沒了興趣。因為,他更在意了,他被他爹燕王安排進了藩王的親軍之中打熬。
軍權啊……
哪怕是藩王的親軍的軍權,這也是邁向了戰場的第一步。
對於戰爭,對於打仗這回事兒,朱高晸是有興趣的。
子類父,這最相像的,自然是從興趣愛好開始。燕王樂意北上打胡人,朱高晸這個最像爹的兒子,自然是同樣是把胡人誅儘的心思。
軍權、戰功,那都是朱高晸目前最大的樂趣所在。
當然,這背後嘛,張鎮江這位嶽父大人,也是出了一把子力氣的。
張鎮江,白蓮教外門的目前頭麵人物。
當然,也是接收了他那位好長輩,張太上長老的遺產。在官麵上,張氏一族有人脈和底子。在背地裡,張氏一族同樣是有人脈的。
張鎮江這位嶽父大人給朱高晸的支持,可謂是全方位,很給力的。
相比較起來,福娘的娘家,張啟一家子人嘛,給朱高熙這位世子女婿的幫襯,就是要相行見絀了。
宣惠元年,微有波瀾的過去了。
迎來了宣惠二年。
春。
一場倒春寒。
去年的冬,北方的草雪又是一場白災。
這一年春,大周朝的邊境上,胡人犯境之事,便是免不了。
第131章
果不然, 一切皆在燕王府謀士們的預料之中。
燕王自然是領著次子朱高晸去進行打仗的常規戰事。至於長子朱高熙, 這位世子留在薊城當了鎮守的吉祥物, 總管後勤。
春,二月。
福娘朝食後,沒急著回元熙堂,而是留在了王府正院裡,陪著婆母燕王妃聊天。二人談談事兒, 當然,不外乎些府務一類的。
這時候,瞻亨、瞻利兄弟就是在旁邊逗趣兒。
瞻利是窩在了親娘的身邊,那是時不時的偷偷拿一塊點心塞嘴裡。至於瞻亨則不同, 這位小盆友是時不時拿一塊點心塞了燕王妃的嘴裡。
對於二孫兒的孝心,燕王妃是開心的受用了。
婆媳正是聊到了京城的八卦時,就是說到了皇貴妃娘娘的事情。
“母妃, 咱們的禮是不是得備厚些?”
“您之前不是說,這立太子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確認了嗎?”福娘講的事情,自然就是關於副後胡雅蓮, 以及大皇子已經入住東宮,宣惠帝擇了吉日就要立了太子的事情。
雖然遠在薊城,這等大事情燕王府的消息是不慢的。
“是要厚上三分。”
燕王妃覺得是應該的。
太子和太子的生母, 這自然是不同的。畢竟, 風向已經出來了,提前賣個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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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巴結了,在大隊伍裡不顯眼。你若是不巴結了, 黑烏鴉的隊伍裡冒出來一個白烏鴉,特麼顯眼了。
似燕王府這等藩鎮之王,還是隨大流不惹注視的好。
燕王妃對於枕邊夫君的大誌,是知道一些的。正因為如此,在長子高熙求到了燕王妃的麵前,要安排心腹去海外經營商事時,燕王妃才會給長子暗中的支持。
母子有些默契,都知道給燕王府留了後路。
當然,這中間嘛,福娘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畢竟,福娘的夫君朱高熙沒什麼瞞了妻子的。
“王妃……”
徐嬤嬤在此時,突然從屋外進來了。她的神色不太好看。
福娘瞧著徐嬤嬤湊到了燕王妃的耳邊,小聲的低語了幾句。當然,坐了近住的福娘,還是聽了一個明白。
“王妃,元晸堂的梅姨娘、月姨娘早產了。”
燕王妃聽後,擺擺手,說道:“嬤嬤,你去元晸堂瞧瞧,我便不過去了。”
“你告訴老二媳婦,她是元晸堂的主母,一切便是由她料理就成。我便不多插手了。”燕王妃的態度還是平靜的。
徐嬤嬤聽後,默然一禮,然後,告退出了屋子。
待徐嬤嬤離開後,燕王妃的神色其實也不太好看。福娘勸道:“母妃也不用太擔心了。二弟妹是妥當的人,定然會打理好了元晸堂的事情。”
“唉……”
燕王妃是一聲歎息,倒底不再多講了什麼。
“祖母,不要不高興。”
“瞻亨把最喜歡的竹馬給你,讓它逗祖母笑。”
朱瞻亨從懷中掏出了他的小竹馬,那可是他的寶貝,平日裡是要時時帶在身邊的。這會兒,見著燕王妃皺眉頭,滿是憂傷的模樣,朱瞻亨就是哄了他家的祖母。
燕王妃瞧稚子的純真,一時間,也是感動了。
“唉呀,這不是瞻亨最喜歡的竹馬嗎?”
“送給了祖母,瞻亨就沒有了。”燕王妃逗了孫兒。這時候,燕王妃已經不想再多想了元晸堂的事情。
燕王妃等著元晸堂的結果,便是成了。畢竟,她是燕王妃,是燕王府的主母,這個王府裡發生的事情,她若是想,必然會知道清楚來朧去脈的。
隻是……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有些事情,她不能管得太緊,又不能管的太鬆。
燕王妃這個婆母也不好做的。到底是次子喜好美色,元晸堂的後宅裡,哪個妾都不是一個善茬。
燕王妃自然是懶得去管。
至於庶出的孫兒孫女?
燕王妃更不想多管,管得多了,她真怕嫡出的兒媳婦想歪了,到時候,更要頭疼了。
元晸堂。
梅姨娘、月姨娘都一起早產了。
兩個產婦這時候一起生產,後宅中的女子哀嚎聲,真是讓住了隔壁的白姨娘是滿目委屈。當然,她不為自己委屈,她是為女兒朱貴娘委屈。
朱貴娘被梅姨娘、月姨娘的早產給嚇住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二夫人張謹兒是坐在廊道下擺好的椅子上,等待著產房內的結果出來。
至於白姨娘、柳姨娘,則是一人跪著,一人立於二夫人張謹兒的身後。
此時,廊道上。
張謹兒是挺著微凸的小腹,正坐了椅子上,靜靜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