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秒懂了的。
不過,張謹兒就是想歪了一些。
在張家時,張謹兒也不是一個傻瓜。她這等女子,自然是看得明白的。這個時代裡,一個出嫁的新媳婦想在娘家站穩了腳跟,有了子嗣是最重要,也最快速的法子。
說起來,女兒嗬嗬,在這等被束縛的時代裡,就是這般的可憐可悲。
大時代環境如此,個人的掙紮,有時候蠻無力的。
當然,這不是絕對。
畢竟,家世什麼,才是硬件。
想著陸安全,想得了女子的自在,那就得有一個可靠的娘家。
張謹兒的娘家,她是不敢指望的。
張謹兒在知道了,她爹張鎮江的妄想後,除了擔憂外,就是害怕。是的,張謹兒害怕了。如今,張謹兒唯一高興的。
就是她脫離了張家。至少,她能遠離了,她親耳聽著她爹講述了野心時的那些妄語。
“母妃,兒子這便告退了。”
“兒媳告退。”在朱高晸講了話後,張謹兒自然也是一福禮,跟著告退離開。
正院中,剩下了燕王妃和徐嬤嬤。
“滿室一片繁華後,又是一片寂寥。”燕王妃感歎一句。
徐嬤嬤一聽後,眉頭一跳。
“王妃,可是覺得膝下寂寞些?”徐嬤嬤試探的問了一句。燕王妃回道:“有一些。到底高孜今年也要成親了。後麵的話,我這日子就是真個閒下來,日日悶兒慌。”
燕王妃這般說後。
徐嬤嬤提了一話,道:“世子妃膝下,有瞻亨二少爺,有瞻利三少爺。王妃若是喜愛了小少爺們,不妨讓奴婢去與世子提一兩句話?”
徐嬤嬤這等老一輩的眼中,婆母養媳婦生的嫡子,那叫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燕王妃有些意動的模樣。
但是,隨即她想了想後,又搖搖頭,說道:“每日裡,瞻元來給我請安,時常送了各色的小禮物。禮不重,卻全是瞻元的一翻心意。我瞅著,哪怕往後還有再多的孫兒,瞻元這個嫡長孫才是我最愛重的。”
“養了瞻元,就足矣。”
“再是弄些孫兒養身邊,我總有些不想……”燕王妃就是擔憂,那會給嫡長孫帶來什麼麻煩。畢竟,燕王妃覺得,若是嫡長孫由得她養了年月。其它的孫兒,便是不必了。
“嬤嬤,事情擱下了。這不必再提了。”
燕王妃做了決定,徐嬤嬤自然是應了“諾”。
元晸堂內。
白姨娘領著庶長女朱貴娘,柳姨娘是站了白姨娘的身側,兩位姨娘是候在了院內,就等待著元晸堂的主子與主母歸來。
朱高晸、張謹兒夫妻一起歸來。
兩位姨娘一瞧著,二爺和二夫人的感情不錯啊。白姨娘瞧著心頭一酸,柳姨娘是心頭直歎氣。
白姨娘是覺得,她怕人老珠黃,與晸二爺的恩愛不在,情份不多了。
至於柳姨娘,就是瞧著晸二爺與嫡妻感情太好。她這等姨娘,往後在元晸堂內,怕是得低頭做人。免得哪兒得罪了二夫人,那就是注定的掛落了。
“給二爺請安。”
“給二夫人請安。”
白姨娘與柳姨娘一起行禮。
至於朱貴娘則是似模似樣的跟著拜禮。這個朱高晸的庶女,今天的冬,就滿三周歲。如今嘛,一個兩歲零四個月的女童,倒也是能聽得懂一些大人的教導。
“起來吧。”
“進屋。”朱高晸簡單的兩句話。
眾人皆進屋。
然後,自然是妾室給朱高晸、張謹兒夫妻敬茶。
這一道兒,張謹兒是態度挺和善的接了妾室的茶。接著,又是賞了禮。
張謹兒對朱高晸笑說道:“表姐在時,給夫君開臉了兩個丫鬟。今個兒是喜慶的日子,我覺得,不妨給那兩個丫鬟一個名份。到底是侍候過夫君和表姐的人。夫君以為如何?”
朱高晸愣神了一下。
他腦海裡,對兩個通房丫鬟的印象,挺是模糊的。
不過,也沒有拒絕就是了。
“既然謹兒你如此講,依你之前便是。”就是提拔兩個姨娘出來,燕王府自然不缺了這幾口的吃食與月例銀子。朱高晸大方的應了。
第109章
對於元晸堂的兩個通房丫鬟梅蘭、月蘭而言, 她們的地位, 在頭頂的主子們眼中, 那是一言可決生死的。
新一任的二夫人一來,就提拔了這兩人。
梅蘭、月蘭自然是感激不儘。
白姨娘和柳姨娘的心情就是複雜極了。畢竟,有了梅姨娘、月姨娘二人,嗬嗬,往後元晸堂內, 可就是有了四位姨娘。
姨娘多了,也是不值錢的。
但是,又如何呢?
元晸堂裡做主的,就是朱高晸和張謹兒, 這兩人通氣兒了,白姨娘和柳姨娘那是歡喜得接受現實,不歡喜還得接受現實。
畢竟, 現實就擺在那兒,由不得白姨娘、柳姨娘這等人忽略掉。
白姨娘許是要擔心一二。
倒是柳姨娘是低頭,淺角一抹冷笑。
柳姨娘可清楚著, 前一任的二夫人嶽氏也不是紙糊的。那梅蘭、月蘭二人,就算是提拔到了姨娘的位置上,對於二夫人而言, 不是管是嶽氏, 還是目前的小張氏,都不會有威脅的。因為,梅蘭、月蘭二人, 嗬嗬……
這兩個曾經的通房丫鬟,都是沒個生育能力。
早有人動手,把事情料理乾淨了。
柳姨娘能知道,還是因為她的出生,在這府裡有些消息。身為家生子的她,是很清楚的。這也是為什麼,沒了上麵的話可,她一直喝了避子湯的原由。
哪像白氏那個女人,倒膽兒大的。
不過,也是因為膽兒太大了,這不,生了一個姑娘後,徹底沒寵愛了。
下麵的妾室們,這中間的眼神有多少交流,張謹兒沒在意。
張謹兒目前的要事,也不是跟一些妾室爭鬥什麼。一妻,與一群妾鬥,本身就挺掉份兒的。在張謹兒的眼中,提拔了妾,再與妾鬥,才是她眼中的法子。
既然她的夫君,是一個好色的。
那麼,一花開來不是春,各色花香春滿園。
張謹兒有容人之量的。
至少,張謹兒自認為是如此的。
“貴娘今年都要三歲了。”
“夫君,我給貴娘尋一個妥當的教養嬤嬤,你以為如何?”張謹兒望著庶長女,如此輕輕一口問了一句話道。
“行,這元晸堂有什麼事情,謹兒,你不必回我,你自行處理就是。”
朱高晸自然的認為,他一個堂堂大男兒,哪能做了一個女兒身,總是關心了後宅裡的小事兒。這些事情,由得大婦料理就是。
如他爹,他大哥,皆莫不是如此。
“既然夫君都定了調子,我往後,必然是全心全力的為夫君料理出一個安穩的後宅。”張謹兒給了保證,當然,溫柔蜜語中,未嘗不是一些的試探。
朱高晸似乎完全不在意。
朱高晸隻是信手一擺,讓姨娘們告退。
至於那來謝了恩梅蘭、月蘭二人,也是讓朱高晸揮手退下了。
這時候,朱高晸是心情不錯,他準備跟新任的嫡妻小張氏,再是探討一下魚水之歡的事情。又或是纏纏綿綿的男女之事。
張謹兒被朱高晸擺弄了這一回。大白天裡做了些羞紅臉兒的事情,倒是抱緊了好些時辰。
朱高晸倒是得意的笑了。
柳姨娘心頭裝了事兒,沒回了寢院。
她往花園而去。
柳姨娘走後不久,那梅蘭、月蘭兩位姨娘,也是往花園而言。
三人在花園裡巧遇上了。不過,倒也不算巧,畢竟,春天裡哪處兒花景最美,這不是賞景的好去嘛。
散散心,作為女眷而言,這也是消遣之一。
“妾見過柳姐姐。”梅蘭、月半二位姨娘對柳映雪行了平輩禮節。
柳映尋笑了一笑,還是假意輕扶了一把二人。柳姨娘說道:“不必如此多禮。以前歸以前,如今梅蘭妹妹、月蘭妹妹可都是二爺的枕邊人了。往後,咱們少不得多打交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日姐妹們巧遇上,也是一場緣分。”
柳映雪是明眼說了瞎話。
梅蘭、月蘭聽了,也是捂嘴笑了一回。
一群女人的事情,在燕王府的後宅發生。
燕王府的前院書房內。
朱高孜與侄兒朱瞻元皆在讀書。
不過,這是上午時分。
晌午後。
朱瞻元則是與三叔分開了。畢竟,他三叔年紀大了,這是到了成婚的年紀,這晌午後,倒是得了自由,也能去衙門裡觀摩一翻。
朱瞻元上午是由得儒士教導。
這晌午後,就是道衍和尚給朱瞻元講課。
這老和尚,最愛給朱瞻元講的,嗬嗬,倒是頗意外的玩意兒。單日是那佞臣的傳記一則。雙日則是那名臣的傳記一則。
然後……
然後,自然就是第三日,溫故而知新,再是回憶頭一天前的佞臣故事。那是磨開了講解。
接著,第四日,又是加憶了那頭一天前的名臣故事。
總之,一個小故事,道衍和尚總要給朱瞻元講了三回。三回後。這一則小故事,朱瞻元徹底的記下了,才算兒完事了。
“世孫,可有何等誌向?”
道衍和尚在這一日查閱了朱瞻元的功課後,似乎隨意的問了一句。
“瞻元尚小,不敢立誌。”
朱瞻元躬身而立,在小桌前,正是擺開了紙張。
他準備練字呢。
這時候,回答了道衍和尚的話,也是小心謹慎幾分。畢竟,他年紀再小,那也是活了一回。知道這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這等道理,太實在了。
朱瞻元哪會不知曉?
所以,道衍和尚雖然是他的師傅,奈何……
朱瞻元不是一個樂於信任彆人的。哪怕是他自己培養的八個小書童,朱瞻元給予的,也不過是有限的信任。
信任彆人的操守,嗬嗬,對於帝王而言,那不壓於把性命擱於彆人手中。
對於帝王而言,還是信任製度的好。
畢竟,人心易變。
而製度啊,那是相互製約的。
忠臣,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
以上這一句話,是朱瞻元前一世裡,從他娘那裡得來的至理名言。
至少,這一句名言,朱瞻元前一世,在他二叔身上用過好些回,回回都成功了。打那以後,朱瞻元對於心腹這個詞,就換了一種理解。
心腹?
還不如說是心腹之患也。
“你是燕王府的世孫,可以有大誌向。”道衍和尚不輕不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道。
“君子立長誌,小人長立誌。我當以君子為目標,待尋得長久誌向後,方才談論。如今,不過努力讀書,希望能搏長輩們的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