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常留皇曾孫的身上,保佑平安。”
對於道衍和尚的佛珠,燕王妃代為收下了。
“貧僧有一言,望王妃斟酌。”道衍和尚拱手一個佛禮,道:“皇曾孫當不要辦洗三禮,不要辦滿月禮,便是周歲宴,亦請取消。”
“在皇曾孫未滿三歲前,還望不要帶皇曾孫進入皇宮。”
說完這話後,道衍和尚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道衍和尚再是行了一個佛禮,道:“此翻話,亦請王妃轉告於王爺。”
說完話後,道衍和尚躬身一禮,說道:“貧僧打擾了,告辭。”
雖說告辭,和尚離開時,依然是閉著眼睛的。隻是,這閉著眼睛,似乎不影響了和尚的行動能力。
至少,行走的速度,在和尚的腳下依然平坦著。
燕王妃望著離開的和尚背影,眼中有些深思。
其後,燕王妃親自抱著她的長孫,將長孫交還給了產房內的長子。
“這佛珠是道衍大師所贈。大師言,此珠要帶在孫兒的身上,能保他的平安。”燕王妃把道衍和尚的話,交待給了長子朱高熙。
有母妃的話,朱高熙上心了。
彆說燕王妃對道衍和尚的話,是信了。朱高熙對於道衍和尚的話,同樣信了。
寧可信其有,莫可信其無嘛。
說到底,還是燕王覺得道衍和尚有真本事。然後,燕王妃、朱高熙這一對母子自然是都信任了道衍和尚的本領。
“母妃放心,我記下了。”
朱高熙表示這事情他上心了。
“那便好。”
燕王妃說了這話。
然後,燕王妃離開了。
在離開的途中,燕王妃一直在思考了,她要如何跟夫君燕王講一講,道衍和尚的提議,他們的長孫要不辦洗三宴,不辦滿月宴,更不了周歲宴……
嗬嗬,這真是一個難題啊。
“也許由王爺去問一問道衍大師更適合?”燕王妃覺得,道衍大師的話裡,似乎還有深意。
隻是,這一個大和尚沒有講出來罷了。
對此,燕王妃沒追問。
因為,能說的,道衍定然會說。不能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至於讓燕王去問一問詳情?
燕王妃覺得,有些話燕王能問,她啊,不必問得太深。
第66章
一個人的一生, 似乎隻能活一回。
但是, 有例外嗎?
朱瞻元能肯定說, 有的。
他再活過來時,眼前是黑暗的。他弄懂了身邊發生的一切時,他知道,他重生了。
因為,身邊有陌生的, 又熟悉的人。
“瞻元,乖。”
“咚咚咚……”聲響著,這是拔浪鼓的聲音。朱瞻元麵前的年青女子,是他的母後。當然, 這一聲母後,是他登基後,才能喚一聲的。
實際上, 他一直喚了“母親”。
這是他的生母,那個他記憶裡,總是一臉嚴厲的母親。如今是笑顏如花, 她那般溫柔,完全不像記憶裡,那個神情嚴厲的母親。
“瞻元, 來, 瞧瞧,娘在這兒。”
福娘正在逗兒子。
可惜的是,她的兒子不配合。
六月, 一個難熬的月份。好在,福娘總算是渡過了坐月子的日子。現在嘛,她在逗了她長得可愛,麵容俊俏惹人憐愛的兒子。
“笑一笑。”
瞧著兒子半天不給個反映,福娘覺得,她的兒子真傻。
於是,福娘伸手戳了戳她的傻兒子的小臉蛋兒。
“哇哇……”
朱瞻元張嘴,說了外星語。
當然,他其實是亂哼哼,並沒有其它的意思。不過,就是他理采的這一下,讓他的生母福娘那是歡喜了。
這等逗兒子的遊戲,在朱瞻元瞧來,傻透了。所以,有時候他是懶得回應。
他更多的時候,是在想了他的前一世。
宏武十七年。
這一年,他皇祖父的二哥,秦王會被人刺殺。
這一年,他父皇的大堂哥,宣惠被皇曾祖父賞識,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腳了。
然後呢……
宏武二十年,他皇祖父的三哥,晉王同樣會被人刺殺。
嗬嗬,皇家之中的奪嫡之爭,哪能誰是乾淨的?
“福娘,你莫要逗了瞻元,他一個小孩兒,要逗哭看你怎麼辦?”朱高熙的聲音傳來了。福娘扭頭後,就是瞧見了大步走進屋來的夫君。
“咱們兒子不愛哭,這是一個愛笑的孩子。”福娘說了這話道。
“對吧,瞻元,最愛笑了……”福娘還對兒子香香了一下。
朱瞻元聽到了這話時,他在打量了他的父皇。
當然,跟他稱呼母後一樣,父皇這個稱呼,不過是他追封的。
父皇、母後……
一切,都回到了開始嗎?
朱瞻元如此想到。
前一世,他恨過,怨過,惱過,但是,他的處境依然不好。如果不是汲汲的經營,多翻的謀劃,多翻的努力,再加上一些運氣,嗬嗬,他最終才能登上了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那把椅子……
想到了這些時,朱瞻元閉了一下眼睛。
他有時候,還在想著,他是在做夢嗎?夢一醒,他又回到了乾清宮,回到了那養心殿,回到了他身為帝王的孤家寡人的生活中……
事實是,無論睡著醒來多來次,真相告訴他,他重活了一回。
他,朱瞻元,回了他的幼時。
看來上蒼待他,真的夠好啊。
“瞻元。”
“我的大兒子。”朱高熙很開心,他摟著兒子,小心的抱在雙手中,那是看哪兒,哪兒都覺得十足像了他。
每一天歸來,他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抱一抱孩子。
什麼抱子不抱孫?
嗬嗬,朱高熙是不信這一套的。
畢竟,朱高熙小時候缺了母愛,更缺了父愛。所以,他發誓,他會給他的孩子,更多的一切一切。
“你剛從外麵回來,肯定渴了。先喝碗酸梅湯。”
福娘瞧著夫君和兒子的互動,她是笑著遞上了親手倒好的酸梅湯,遞給了夫君。
這個七月,天很淡熱的。
補一補水份,十分有必要。
既然妻子發話了,朱高熙張開嘴,說道:“我要抱著我兒子,你喂我……”
朱高熙的眼神裡,那是含情默默。
福娘眯了眯眼睛,然後,笑了……
話說,此時,福娘還真是小心的遞了酸梅湯,遞到了夫君的嘴邊。不過,不是遞了碗過去,而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了夫君。
那一把狗糧,撒的真是秀恩愛。
好吧,這屋裡的唯一觀眾,就是幼小的,重生的朱瞻元。
朱瞻元前一世的記憶裡,他的父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沒什麼記憶。
因為,在他有記憶時,他父皇已經過逝了。他的母親,是一個皇家的寡婦。
如今,朱瞻元瞧見了這些日子裡,他父皇、母妃的相處,他知道了,他們是相愛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
他們深愛了對方。
所以,朱瞻元想,前一世母後會變成了後來的嚴厲模樣,應該是因為孤雁獨行,父皇不在了吧?
那麼,他呢?
他重活了。
他要改變一切。
他不會讓他的父皇,再被人算計而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宏武二十年……
他三歲那年啊……
一切,都會不一樣。朱瞻元在心底發誓,他會改變一切的。
“味道如何?”
福娘一邊抽出帕子,給夫君擦試了嘴角,一邊笑問道。
“很舒服,飲一碗,覺得這個夏天再熱,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朱高熙表示,他不怕熱了,完全是這一碗酸梅湯的功勞。
“哼。”
福娘哼了一聲,實則,卻是笑了。
“我帶了些東西回來。”
朱高熙指了指擱在桌子上的包裹,道:“這是我去嶽父家,嶽母大人親手給我們小瞻元做的小衣裳、小鞋子。”
“還有可愛的虎頭帽子。”
朱高熙又補充了一句。
福娘聽到這話後,擱下了手中的碗。她起身,去拿了那一個包裹。然後,她打開了,看著裡麵兩身的小衣裳,兩雙小鞋子,一個虎頭帽子。
福娘眼睛都酸澀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她娘一針一針縫出來的。這不是小衣裳、小鞋子、虎頭帽子,而是親人們滿滿的關愛。
“祖母,爹娘,大哥大嫂,還有二哥……他們可還好?”福娘關切的問道。
“都很好。”朱高熙肯定的說道:“而且,聽嶽母講,大嫂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朱高熙這麼一講後,福娘是雙手合十,念了菩薩保佑。
“太好了,大嫂有了身孕,這下子祖母、爹娘都可以放心了。張家的長孫,來年有盼頭。”福娘真高興。畢竟,大哥大嫂成婚這些年了,總沒一個子嗣,是讓張家人頭疼的一件事情。
“二哥呢?”
福娘又問道:“娘可講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喝二哥的喜酒?”
福娘真覺得,她二哥瀟灑啊。
以前還沒瞧出來,如今看來,她二哥張春福蠻有個性嘛。瞧一瞧,到現在還沒成婚,也能頂住家庭裡的催婚。
“二哥那邊?”朱高熙嗬嗬笑道:“二哥是有理想的,他表示,沒個官身,暫時不想成婚。高不成,低不就,他嫌麻煩。”
朱高熙話是如此講。
可他心頭清楚。
他的二舅哥張春福嘛,那似乎是有些什麼打算,隻是沒明講了。
朱高熙催問了幾次後,瞧著二舅哥不想說,他也就不催問了。畢竟,嶽父在,嶽母在,他這個妹婿,還是不要多插手了。
朱高熙、福娘是談話談得興起。
朱瞻元聽著這些話,心中念頭在轉。
宏武二十年,他三歲,他想改變了父皇的命運……
嗯,也應該說,他想改變了他爹、他娘往後的命運,那麼,尋求了二舅舅的幫忙,也許是一切好事。
朱瞻元在努力回想了。
他似乎記得,那一年,他的二舅舅已經是他娘嘴裡的官老爺了。雖說,隻是小小的七品官。
不管如何?
禁衛軍中的七品官,總是有些人脈在了。
朱瞻元想改變了一切。
他覺得,目前的家庭非常不錯。
他喜歡了,他爹他娘,對待他這個兒子的寵愛。
父與母的全心嗬護,讓朱瞻元的這一顆帝王心,也是暖了起來。
“對了,父王、母妃入秋後,會請求歸藩一事。你的意思是如何?”福娘一邊把小衣裳、小鞋子、虎頭帽子收好了,一邊問了話道。
“為何突然問這事情?”朱高熙蠻好奇的,他說道:“父王、母妃,還有二弟、三弟會一起回燕地。我們,還有瞻元,自然是留在京城。這不是早都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