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
胡雅蓮不敢相信。
是的,她不敢相信。
在知道了張福娘被指婚給皇五孫,成為了燕王府的世子妃時,胡雅蓮是說不出來什麼滋味?總之,嫉妒絕對有的。
“這……”
胡雅蓮眼中的嫉妒,是讓她自己都覺得,她的麵目一定可憎的。
“呼……”深呼吸一下後。
胡雅蓮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在心頭安慰著自己。
皇五孫的嫡妻又如何?如今的世子妃又如何?
她胡雅蓮的男人是大皇孫,是太子的繼承人……總有一天,當大皇孫登上了那個至高之位時,她胡雅蓮比起了一個皇孫妃而言,必然是更加尊貴的……
“會有那麼一天的……”
胡雅蓮如此給自己鼓勁道。
對於旁人的心思,福娘不知道的。對於彆人的目光,福娘微有感應。不過,這是宮中,這很正常的。
畢竟,除了宮女太監外,還有侍衛在。
這等守衛,豈會不被人打量?
福娘能坦然自若的。
東宮的正殿內,待福娘和朱高熙到了時,就看見了等候在主位上的太子和太子妃。
“拜見太子大伯、拜見太子妃伯母。”
福娘學著朱高熙的稱呼,一對小夫妻是齊齊的行了禮。
“你們一對璧人,真是般配。快起來,不需多禮。”太子笑得挺開心。
福娘夫妻謝過後,起身了。
“高熙啊,你的哥哥弟弟們,全在你大哥的院子裡。你這孩子先領你媳婦去那裡坐會兒。你們兄弟間素來親絡,得好好熱鬨一下。我和你伯母,就不打擾了你們孩子間的聚會。”
朱高熙得了太子大伯這話,自然就是應承下來。
隨後,福娘夫妻二人是告退。然後,由得小太監領路,去往了大皇孫朱高錦居住的院子。果然,如太子所言,這裡麵的客人真多。
在朱高熙的介紹下,福娘一一見禮。然後,她就認識了,朱高熙前麵四位堂兄娶的妯娌們。以及朱高熙的堂兄堂弟們。
福娘是新婚媳婦,比朱高熙年長的兄長和嫂嫂,自然是送了新婚夫妻禮物。至於比朱高熙年紀小的,嗬嗬,同樣是贈送了禮物。
當然,福娘同樣是一一有回禮。
畢竟,這是平輩間的交往嘛。
東宮處,人多著,自然話題也多,福娘夫妻二人就是多坐了會兒。
倒是東西六宮的主位娘娘那邊,福娘和朱高熙擔擱的時間並不多。隻是拜了禮,得了長輩的賞,然後,福娘和朱高熙這一對小夫妻就是打道回燕王府了。
巳時。
東宮,大皇孫朱高錦住的小院內。
大皇孫妃馬氏正在跟陪嫁的馬嬤嬤說話,她道:“嬤嬤,你怎麼看胡氏?”
“目前瞧著是個老實的。”
馬嬤嬤點評了話道。
“大皇孫身邊的老人,就胡氏一個。我對這個女人,總有些隔應的慌。”大皇孫妃馬氏有些不悅的說道。
“皇孫妃,您是剛嫁進來,有些事情還得忍忍先。”馬嬤嬤勸話道:“就是不喜胡氏,暫時不動她的好,省得落人把柄。”
“等過些時日,皇孫妃在東宮立穩了腳跟,胡氏一個侍妾您是想捏圓,是圓。想搓個方的,那就是個方的。”
馬嬤嬤一席話,馬氏自然是聽進去了。
“嬤嬤,你的意思,我明白。”馬氏想一想後,才道:“我就是一種直覺,那個胡氏不是一個善茬。”
“算了,算了。我這最先要做的事情,還是就如嬤嬤說的,在東宮裡立穩了腳跟。”大皇孫妃馬氏嫁進東宮前,就已經知道了,東宮裡的麻煩也挺多。對於一個新媳婦而言,最重要的麻煩,就是婆媳之間的。
在大皇孫妃馬氏的頭頂,有兩個婆母。
一個是大皇孫的嫡母,一個是大皇孫的生母……
如今東宮的婆媳之道,考驗的就是馬氏的能力了。
在馬氏想著如何處理好了,兩個婆母之間的關係時。太子妃常氏正在與呂良娣談話。
“聖上的意思,讓太子出行去雍州。代天子祭祀秦嶺的曆代帝王和神邸。”太子妃常氏說了這話時,又望了呂良娣一眼,她道:“太子的意思,此次出行,由你去侍候。”
呂良娣聽後,心頭一喜。
她麵上卻是不露聲色,道:“妾聽從吩咐。”
太子妃常氏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便這樣吧。”
“你且好好準備一下出行的需要。”太子妃交待了這話後,似乎乏了,也不再多語,就是舉了舉茶盞。
呂良娣見此,是認趣的告退了。
在呂良娣離開後,太子妃常氏的眼神裡,顯現出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她說道:“嬤嬤,你說,我是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太子妃常氏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繼續道:“我真不甘心……”
太子妃常氏的陪嫁嬤嬤,常嬤嬤寬慰了話,道:“主子,您彆急。會有機會的。”
其實,太子妃常氏和常嬤嬤都清楚著,沒什麼多大的機會。因為,落了五個月的男胎,又是傷心,又是小產,太子妃常氏是傷了胎宮,再難有子嗣了。
第46章
五月初十日。
天空, 烈日炎炎。
燕王這一日沒有去衙門裡報個道, 因為, 他這邊都準備跟宏武帝請辭回燕地,回他的老巢封地。所以,他不再多露麵,亦是無妨的。
對於太子將往雍州代天子祭祀一事,燕王是知道的。畢竟, 這等事情隻要有風聲了,是瞞不住誰的?
對於太子,燕王是服氣的。
太子是馬皇後生的嫡長子,即嫡且長, 在下麵弟弟們的心中,那是一個蠻不錯的長兄。
燕王清楚著,太子去雍州的原由是什麼?
今年春, 太子跟宏武帝鬨矛盾了。當然,這不是頭一回。早在馬丞相被宏武帝弄死的時候,這一對父子就有了一個心結難解開。
宏武帝是開國帝王, 他的心中自有溝壑,他並不在意了嫡長子的一點小彆扭。
說起來,燕王對於父皇和長兄之間矛盾, 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父皇是一位開國帝王, 身上是威勢如天,壓得整個朝野上下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那些儒家的讀書人,在宏武帝身上討不了半分好。嗬嗬, 便是轉移了目光,一窩子全竄進了東宮,總之,這些讀書人的想法和目的,就是整出來一個符合儒家觀念的未來天子。
太子師從名儒,又喜文好學。還彆說,真是成了儒家心目中,最合適的那一類未來天子。
對此,宏武帝有些不滿,覺得太子不像他。
子不類父,這是多少宮廷鬥爭中,太子的不祥開始啊……
不過,相較於那些不幸運的人,太子有一個好母後。馬皇後跟宏武帝之間的感情太深厚了,不是外人能挑拔的。所以,太子的位置,一直穩如泰山。
“父皇這是想給有心人一個信號,讓那些準備上竄下跳的朝臣們安生些。嗬嗬……”
燕王在冷笑,他知道最近有些人在京城裡串聯。
不過,燕王不在意,他知道,他的父皇那等鐵血手腕一使喚上,效果馬上就會出來。再多浮蟻,想掙紮,也是徒勞的。
“王爺,有人遞上拜貼。”
燕王的親衛,遞上來一封名貼。
燕王接過來,打開一看後,是沉思起來。
“人呢?”
燕王問道。
“在外麵候著。”親衛回話道。
“請到書房來,本王要見一見。”燕王對親衛擺擺手,如此說道。
“諾。”親衛答話後,躬身退出去。準備去把前來拜訪的客人,是領了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燕王臉色平靜,他心頭卻在想著,這人來他府上有何用意?
來人是誰?
燕王的舊識。
曾經,燕王傾心邀請這位進入他的幕府,不過,被婉拒了。對於這人的學識,對於這人的本事,燕王是信服的。
約是小半刻鐘後,親衛領了人進來。
客人進了屋內,有燕王的近身小廝送來茶水,然後,在燕王揮一下手後,親衛和小廝皆是告退離開了書房。
“王爺風采依舊,貧僧冒昧前往,失禮了。”來者是一個和尚,他一身的黑袍僧衣,臉色是肅穆平靜。
他的容貌不是普通,而是有些醜陋。
當然,這一點外貌上的缺失,並不會影響什麼。因為,他身上的氣質非常獨特,讓人一見之後,就有一種見到世外高人的感覺。
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後,對燕王施了一個佛禮。
“故人再會,本王欣喜若狂。大師,請坐。”燕王行了一個請的手勢,對待和尚的態度是非常友善。
和尚得燕王此話,不再掬束,是落了座。
“大師……”燕王瞧了一眼和尚,問道:“您的法號如何稱呼?”
燕王會尋問的原由?是因為他認識這個和尚時,和尚還是道士。沒曾想,再相見時,對方換了信仰的門庭。
“貧僧法號道衍。”
道衍和尚聲音平緩的回道。
“貧僧此來,是希望在王爺這府上謀一個安生之處,討一碗齋飯生活。”道衍和尚開口後,說明白此來的原由。他完全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的意思。
燕王先是一愣,隨後,忙說道:“大師肯屈尊,本王喜不自勝。”
燕王此時如是講,心頭卻在百轉千回的思考著,他的身邊有發生什麼大事?會讓這位修習了佛道兩家學問的人,都肯突然的拜倒在門下?
幸福來的太突然,人總會懷疑一二的?
燕王自不例外。
“冒昧問一句,大師原來一心向道,如今為何願意沾染紅塵俗物?”燕王問的話看是隨意,實則是想探一探道衍和尚的意思,他繼續說道:“莫非大師是準備紅塵洗心,先入世,再出世?”
“貧僧山林隱居,本想清修一生。奈何,奈何……”道衍和尚連歎兩聲,那神情似乎有深深的悲切。
“天象有變,世俗將有一翻大變局。”道衍一個佛禮,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後,繼續說道:“王爺,您是應命之人。”
“貧僧,是輔命之人。”
道衍和尚的話,似乎有些深意,他說道:“師傅讓貧僧出世應劫,貧道便依師命而來。”
燕王先是一愣,後是一驚。
“大變局?”燕王問了一遍,道:“大師,您確定?”
“今年之中,必見分曉。”道衍和尚肯定的回道:“王爺不妨耐心的等一回,瞧上一瞧。”
道衍和尚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燕王當然就姑且信之。
等個半年的時間,燕王自信還是等得起。
申時。
京城,甜水巷口,張家。
福娘在這個時候得跟夫君朱高熙一起離開了娘家,然後,回返了燕王府。